第38章 章三十七
這些小雞崽仿佛能夠感受到何遇的殺意, 被他冷肅的一眼盯得抖篩着羽毛,食也不啄, 生怕吃的太肥,真讓何遇尋了借口給宰了。
桃花糕比桃花羹的制作時間要短一些,長嬈只幫何遇撿了桃花,就坐在一旁晃着腳兒, 看他忙來忙去。
“桃花糕夫君也是第一次做嗎。”
何遇應聲答嗯。
長嬈看着他熟練的手法, 心下有些懷疑,“夫君揉面的手法一點都不生澀,像是之前就已經學會了, 莫不是又在诓我玩呢。”
何遇也不惱, “不過是裝睡诓了你一次,在你眼裏, 爺便成了滿口謊話的人了,你這小婦人怎麽如此記仇。”
何遇一遍揉面排氣, 一邊同她好生解釋說道,“家裏沒有其她人,自然也就不做桃花糕這種甜膩膩的點心, 說起手法熟練, 不過是往久以來在廚房呆久了,熟能生巧。”
長嬈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何遇看出來長嬈喜歡吃甜的,放糖的時候多加了一些劑量。
陽光穿過桃花樹的間隙,在地上照出斑駁搖曳的花影子, 桃花糕新鮮出爐,何遇裝盛在碟子裏,“嘗嘗味道如何。”
桃花糕香甜誘人,形狀美巧,長嬈急不可耐的想要嘗一口,她筷子也不拿,直接伸手就碰了,剛出爐的熱氣還沒有散盡,自然就燙到了她,她通身嬌嫩,指尖瞬間就紅了。
何遇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你急些什麽,又沒有人和你搶,真是吃點東西也不給爺省心,笨死你算了。”
他将桃花糕重重的擱在桌上,拉着長嬈的手,低頭查看起長嬈的傷勢,也幸虧她縮回的及時,指腹只有一小塊被燙紅了,看起來不是很嚴重。
但是長嬈皮膚白,這傷勢雖小但是在她凝脂般玉膚的對照下,顯得有些觸目驚心,再加上她癟着嘴巴,一副因為燙着受氣的樣子。
何遇還是沒有忍住的敲了敲她的腦袋。
“改名字叫小麻煩精算了,整日整夜的不讓爺能安心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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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嬈看着他皺的能夾死一只小蟲的眉頭說,“你嫌我。”
“嫌棄二字是分不開家的,如今才多久便嫌了,日後豈不是要棄了我。”
何遇:“.........”
她真是有本事讓他啞口無言以對,這他娘的什麽歪八道理,在她嘴邊滾了一圈,他竟然就成了始亂終棄的負心漢了。
何遇氣道,“胡說八道什麽。”
長嬈咕哝低語,具體說了些什麽,何遇也沒有聽清,他問道,“昨日買的藥膏你放哪裏了?”
長嬈想起那藥膏就不想理他,她偏頭過去,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指頭。
何遇捏着她的指骨不放,“半句說不得你了。”話裏有三分的妥協,他接着七分服軟又道,“爺去拿了給你擦,莫要耍小孩兒心性。”
何遇原本想說多大的人了,忽忽記起這個小婦人尚未及笄,心裏不禁嘆道,他到底是娶了個媳婦,還是養了個女兒。
不禁要操着老父親的心,還要随時盯着她,以防她天翻地覆的,不是磕着碰着就是燙着。
長嬈朝東屋方向的妝奁臺努了努嘴,“在櫃子裏,打開就能看到了。”
何遇點了點她的額頭,“坐在這裏乖乖等着,桃花糕沒有适才那麽燙了,你要吃就用另外一只手。”
“饞貓。”
長嬈的小櫃子裏裝了很多胭脂水粉,還有珠釵簪玉,她将這些物品理得很整齊,擺放有序,歸納整理絲毫不亂,何遇看了心裏不禁贊賞點頭。
小婦人的簪子大多數都簡樸,絲毫不誇張奢華,別有一番清意的秀美。
獨有幾只繁雜一些的,何遇有點印象,是他之前在珠玉鋪子買給長嬈的,她貌似都沒有戴過。
何遇拿了藥膏,順手在他送長嬈的首飾堆裏取出一支銅鈴流蘇發簪。
長嬈一手吃着桃花糕,一手被何遇托着,他低頭認真的給長嬈抹着藥膏,涼涼的藥膏塗上之後,指腹的灼熱感退了一些,也沒有之前那麽紅了。
這桃花糕松軟,吃下去甜得繞舌/根兒打轉轉,簡直纏着舌/頭兒的尾巴都要化了,長嬈忍不住笑了起來,她彎彎的眉尾裏卷着化不開的愉悅。
何遇蓋上藥膏,修長的手指捏起一塊桃花糕送進嘴裏,嘗了一口。
長嬈見他吃了一塊問道,“夫君是不是也覺得好吃極了,簡直比賣糕點鋪子的糕點還要好吃。”
桃花糕比上糕點鋪裏的糕點還差了那麽一點火候,長嬈吃得這般心喜,不過是因為何遇在裏面多放了糖,超出來的糖含着裏面,顯得過分的甜膩。
糕點鋪裏的糖都是按着量放的,自然就比不上這桃花糕的糖量。
何遇做的比較多,“好吃就多吃一些,吃慢一點別噎着了,沒有人和你搶。”
長嬈邊吃邊說,“我娘以前總管着我,她不喜歡我吃太多甜的,也不許我碰太甜的點心,家裏的廚娘得了我娘的授意不做點心,我一年至尾都嘗不上幾塊呢。”
何遇從袖子裏取出來銅玲流蘇發簪,別進長嬈的頭發裏
他別的不好,有些歪垮,這簪子墜着銅鈴的流蘇,随着長嬈的動作而産生碰撞,輕微的呤叮作響,就像是她悅耳的的聲音,在他心裏打出來的鼓兒聲。
叮叮當當,悠悠遠遠。
高遠柱一到鎮上就尋早起擺攤的小販問了學堂的位置,市集只有一家書塾,大多數的人都知道在哪裏,它和不祝酒肆一樣的出名。
高遠柱敲響書塾的門,前來給他開門的正是高年的夫子,“你找誰啊?”
高遠柱道,“冒昧打擾了,請問您知道高年嗎,我是他爹,家裏出了急事必須要找他回去。”
書塾夫子請他進來,“原來是高年的爹,你進來等吧,我去叫他。”
高遠柱道:“不用麻煩了,我在門口等就行,早上來的時候沾染了晨露,腳底踩了濕泥,別髒了書塾的院子。”
書塾夫子怕耽擱他家的事兒,也不強請,“你稍等片刻,我叫他出來。”
高年早就起了,他才收拾好衣裝,準備晨學背誦溫習,就聽到夫子說他家出了事情,他爹來找。
高年問了高遠柱一路都沒有問出來家裏到底出了什麽事情,直到他急慮的到了家,何氏指着列祖列宗的靈位叫他跪下時,他仍然茫然無解。
家裏并沒有出什麽大事,高年心裏卻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他溫聲問道,“娘,你叫我回家可是出了什麽事情。”
何氏哭了一整夜,她早上起來只洗了一把臉,一雙眼睛紅腫不堪,跟核桃一般大小。
何氏道,“阿年,你作為高家的兒孫,今日當着高家列祖列宗的面兒,娘問你的每一個問題,你必須要認真回答,不能有任何的隐瞞。”
高年點頭說好。
“你是不是瞧上了何家的新婦?”何氏直言不諱。
高年原以為是別的事情,不曾料想竟然是這件事情,說起他的表嫂,他有幾日不曾見過她了,雖是如此,心裏總有日常的記挂,她還好吧。
何氏這麽問,莫不是她出了什麽事情。
高年跪着往何氏的方向挪了幾下,急忙問道,“是不是她出了什麽事情?”
何氏急得心肝兒疼,她一巴掌甩過去,怒罵道,“逆子!”
力道太大了,高年的臉上浮現了紅紅的巴掌印子,何氏的掌心也疼得一陣發麻,眼裏有着無盡的失望。
她問出高年的第一句話,眼神就一直盯着他的每一個變化,何氏沒有錯過高年聽到何家新婦時,不自覺展眉的動作,也看到他神游的思緒,心不在焉的表情。
直至後來的驟變,一個她字真是要把何氏的心都給涼透了,他竟然如此大逆不道,果真在私底下做出這樣的事情。
若不是旁人告知,她至今還蒙在鼓裏,他打算蒙她到什麽時候,難道打算兩個人有了孽/果,才會告知她。
他眼裏還有沒有她這個娘。
虧她省吃儉用供他進學,希翼他能有所成就,将來不必如此受累,在必要時無需看人臉色過活。
這就是她生養了十九年,費盡心力教導的好兒子。沒盼到他的半分體桖,就得到了這樣的結果。
高遠柱上前一步,嘆氣對何氏說道,“你打他也無濟于事,把阿年打傷了,還氣壞了身體。”
何氏重重的坐在椅子上,她沒半聲好氣的對着高年說,“從今天開始你哪裏也不準去,就在這裏跪着,什麽時候想通,什麽時候結束了你那些不該有,本就不該發生的事情,你再起來。”
高年跪着向前進,他摸上何氏的雙膝,苦苦哀求,“娘,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難道表嫂真的出了什麽事情。”
何氏甩開他的手,直起身子道,“別再提起這個女人,你很稀罕她是不是,不惜和你娘你爹作對,讓我與你爹二人站在風尖浪口上。”
“好啊,真是好得很,阿年你放心,你既如此,娘也不會讓你如願,我這就趕她出去,讓你一輩子都見不得,讓你明白她既然做了你的表嫂,就是你一輩子就碰不得的人,你就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何氏拉着高遠柱出門去,不顧高年的問喊,将他反鎖在家中。
高遠柱看着她将門鎖的拉不開一點縫隙說道,“有什麽事還是要和阿年好好說說——”
何氏将鑰匙收了起來,“你看他的魔怔樣子,說了又有什麽用,關上幾日再說,屋子裏我放了幹糧餓不死他的,夫子那邊你給請假沒有?”
“家裏有急事,請了幾日的。”
何氏看着門口,“你去廚房撿一簍子雞蛋,我們去何家。”
作者有話要說: 看了大家的評論我盡量哭得很小聲(捂嘴)
我真的太想要大家的點評了,我不知道自己毛病出在哪裏,總覺得寫得很毛糙,哭,哭得很大聲,哭得稀裏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