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章三十六
高遠柱也愁, 他僅有高年一個獨兒苗,全家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了, 盼着他能有出息,別靠田地守着收成過日子。
雖然對他偶有苛責,但是說到底兩口子對他還是很疼愛的,吃喝用度也舍得, 花錢更是大方, 他想要的只要說了,能允諾的都滿足他。
大河村裏的青年,一年到頭裁不了幾件衣裳, 高年不一樣, 不管換不換時令節季,何氏都會給他買布做新衣。
何氏哭的越發難以收拾, 她哽咽着說道,“他瞧上誰不好, 偏偏要瞧着個千萬不能瞧的,這件事情若是傳出去,村裏的人怎麽看我們高家, 怎麽想他, 虧得他是個讀書人,識的字比旁人多,這點事理兒都不會想,他這是要逼死我。”
高遠柱皺眉問道,“這事兒說起來蹊跷, 咱家阿年什麽時候和何家新婦有聯系了,那新婦嫁來咱村也沒有多久的光景,平日裏足不出戶,按理說兩個人打照面很少。”
何氏抹了一把眼淚,她支起上半身靠在床塌頭,抽噎道,“你忘了之前阿年抱雞替何遇與她拜堂的事情了?指不定那時候就瞧上眼了,新婦固然長得不錯,咱家阿年的條件在村子裏也是數一數二的。”
“我可憐的哥哥遭病去了,何遇又不回家,家裏沒有田地,她能指望誰?說不定早就動了歪心思,想要再嫁,看上了咱家的阿年。”
高遠柱不贊同她的話,“新婦看起來不想是有這個心機的人,她看起來很單純,一雙眼睛幹幹淨淨的,自從來到咱們大河村之後人也乖覺,你哥生前在咱兩面前也誇過她。”
“這件事情,沒個明面呢,咱也沒有真的抓到了高年和新婦的事情,現在只是有了推測,不能妄斷。”
何氏聽不進,她捧着臉哭。
高遠柱安慰的拍拍她肩膀,“你也累了一天了,快歇着吧,我今日起早一些,去市集尋阿年回來,你當面問個清楚,阿年也不是昏頭昏腦的人,真有事兒肯定也會說的,不會瞞你。”
.........
長嬈今日總算是比何遇醒得早了,她睜開眼睛的時候,何遇呼吸平穩,俨然一副還在安睡的狀态。
長嬈翻了個身,改平躺為趴姿,她雙手撐着下巴,托着腮幫子看着何遇發呆。
他生的真俊俏吶,高高的鼻梁,兩道劍眉英挺,面部輪廓完美無缺,尤以為那雙漣漪桃花眼,能看的對方心裏發麻,陣陣波瀾。
可能是姿勢太舒服了,也可能是葵水走了,長嬈心情很愉悅,她不自覺的翹起小腿晃了晃。
Advertisement
這一動牽扯了被褥,将原本蓋在何遇那方的往裏面縮了大半截,露出何遇包裹在裏衣之下,健/碩的雙/腿。
長嬈扭身看到,她醒了也不冷,徑直把被褥直接蓋到了何遇的身上,将他裹的嚴嚴實實。
先去燒個柴火吧,何遇起來就有熱水洗臉了。
何遇睡在外面,身高體長的他把下塌的路都堵了,長嬈實在苦惱,按禮節來,女子是不能夠跨過,男子的身上過去的。
因此她打算從床塌尾下去,繞過一圈再來穿靴子。
何遇早就醒了,他按耐氣息不動聲色,
他雖然閉着眼睛,但是長嬈做了些什麽,他大抵都能猜到,小婦人大約是怕鬧醒他,動作放的很輕,給他蓋被褥時也輕手輕腳的。
若真是在睡夢中的人,就這點力道還真的察覺不出來,何遇警惕性想來高度,對他而言,是良久養成的習慣防備。
長嬈才起身挪步的一個動作,何遇一手擒拿的招式,将她攬到了懷裏,清嗅着她發頂的淡香,“你平日裏用的什麽濯發,很好聞。”
長嬈撞到被褥上,壓到他的膛前,驚問,“夫君何時醒的?”
何遇沒有掀開眼皮子,懶洋洋開口道,“比你早一些。”
他的嗓音本就低沉暗啞,如今帶了未醒的懶倦調子,慵散而醉人,像是上好的佳釀,叫長嬈聽的耳迷臉熱。
她看着湛藍色的被褥面道,“夫君醒了竟也不喚我,還裝睡騙人。”
何遇半擡眼皮子,将頭擱到她的肩膀處,緊緊/貼合,“看你睡的正香,不忍心叫喚你,想讓你多睡一會。”
長嬈覺得兩個人的姿勢很危險,她感覺到拂在自己肩窩的氣息,比一開始要灼熱很多,是她的錯覺嗎。
長嬈擡手碰了碰何遇的頭,“夫君醒了也好,不早了,咱們也該起了,小雞崽還等着我們喂呢,它們還小不能餓肚子,沒糧吃會長不大的。”
何遇湊近長嬈,薄唇/抵在她的耳/垂下,“爺算着日子,今日你的葵水幹淨了吧。”
長嬈被他的話說的心頭悸動,何遇他要幹什麽,他難不成想要......
“夫君如何記得這事情。”
何遇答她,“你的事情,爺何時沒記得,何時記岔過。”
長嬈緘默不語。
最近天氣轉暖了,衣裳都不能穿太厚的,被褥也快要蓋不住了。
長嬈夜裏睡着了覺得熱,睡覺不老實總踢被褥,何遇給她蓋了好幾次,直到天亮了才歇了鬧騰。
何遇隔着一層被褥抱住長嬈,沒隔着被褥的地方,肌膚相貼。
長嬈額頭冒出細微的汗,打濕了她毛茸茸的發鬓線。
“夫君松一些好不好,太熱了,再捂下去,阿嬈就要被你捂化了。”
何遇聽了她的話,就像是聽到什麽好聽的笑話,悶聲笑了起來,他伸手捏了捏長嬈嫩小的耳垂,“你已經夠軟了,還能化成什麽樣子,若真的成了一灘軟水,爺拿木盆裝你。”
“捏在手裏,随時把玩,想把你捏成什麽樣子就捏成什麽樣子,終歸是要捏成稱合爺心意的模樣,今天捏成拂柳觀賞,明日便做枕頭陪爺入睡。”
長嬈掙紮說,“夫君好壞啊,你稱了心意,也不管我死活。”
何遇捏她耳垂的手越發用力,“爺說你小沒良心的,果然沒有半分錯,爺對你何時不好了?你如今聽見雷聲不見雨點就開始指責爺是不是,誰給你的小膽子,敢沖你夫君了。”
長嬈彈開他的手,“誰叫你講我。”
何遇挑眉,風情目裏滿是饒有興趣的戲谑,“說不得你,随你開心便是,你若是不開心,爺再如何稱意又有什麽用。”
“你說是不是,小沒良心的。”
何遇非要她回話,越過耳垂,俊美的臉龐去蹭她的臉,感受她的美好和他以前看在眼裏的變化。
原來小婦人臉龐紅起來的時候,是被燙熱的。
何遇不用看,也不用猜,便知道她的此刻必定面紅耳赤,絞動着她的手指。
她一緊張就會這樣。
何遇看在眼裏幾次,就記下了。
長嬈結巴語氣,她感覺喉嚨很幹很想要喝水,渾身沒勁,就要軟成一灘泥兒了。
何遇一靠近她,她就會變得很奇怪,不能控制自己,這種感覺以前從未有過。
“你才沒良心呢。”
何遇應聲接下,“是是是,你當家的,說啥就是啥,唉,以往爺說的話為大,如今卻不是了。”
“爺虧在你手裏,必須要讨些甜頭才行,你不是擔心外面的小雞崽嗎,喂飽了你夫君,你夫君就幫你去喂雞,不讓它們餓肚子。”
長嬈道,“我自己也可以喂啊。”
“好啊,小沒良心的。”
“你是大沒良心的。”
.........
何遇今早煮了雞蛋,又熱了一碗羊奶,端給長嬈,給他自己的是一碗清水,小白米粥,看起來就沒有什麽味道。
長嬈看着冒着熱氣的羊奶愣住了,“夫君何時買的?”
何遇說,“昨日買的,快些喝了,等會就放涼了。”
長嬈以前在閨房的時候都沒有喝過,何遇到底是什麽時候買的,在哪裏買的,市集這個地方竟然也有羊奶,想必賣得不便宜。
“我不愛喝這些的。”
何遇淡淡說,“不愛喝也要喝,爺給你買的東西,你敢嫌棄,爺就把你丢出去。”
就沒見過總這樣吓人的,還這般的不知道心疼錢。
“那我們一人一半碗。”
何遇用手罩住自己的碗,不給她碰,“大老爺們,誰喝這個。”
他板着俊顏,“快喝!”
長嬈最終還是喝了,她雖說夫君之後別買了,嘗起來味道也不怎麽樣。
但在羊奶喝完之後,還是忍不住舔/了/舔/嘴角,何遇便知道她喜愛。
小婦人何時學會口是心非了,嬌嬌性子傻傻笨笨,以為能逃得過他的眼睛。
長嬈一見到小雞崽就開心的不得了,何遇看着她蹲在小雞窩門口很久,也不嫌腿腳酸,只顧着看着那些鵝黃色的小叽喳,心裏有些吃味。
這些小東西才來家裏一日,小婦人就已經不把自己放在眼裏了,看它們啄食都能看出一朵花來。
何遇盯着她說,“今日給你做桃花糕可好?”
長嬈聽到吃的,終于擡眼看他了,“夫君會做桃花糕嗎?”
何遇說,“你男人什麽不會。”
他正好有理由分開長嬈和小雞崽了,“走,陪爺撿桃花去。”牽着長嬈的手将她拉起來。
臨了回頭看了一眼小雞崽,目光殺機畢露。
作者有話要說: 真是羨慕別的作者都有長評,而我是個可憐見的。(瘋狂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