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二十一
長嬈眼睛只顧着金黃酥脆的雞肉了,完全沒注意聽何遇說的話,不管不顧連忙點頭應下。
何遇将雞肉乘起來裝進大碗裏,放在桌上,長嬈已經洗好手了等候許久,她拿起筷子低頭吃起來。
何遇看着她慢條斯理的模樣不禁有些懷疑,她當真是餓了?還是自己做的雞不好吃?
“當心燙。”
何遇拿了蒸好的饅頭,遞過去長嬈,長嬈道了一聲謝謝接過來,就着雞肉,小口小口地吃,她吃了半飽的時候,擡頭發現何遇撐着下巴盯着自己瞧。
長嬈面色羞紅,“我是不是吃的太快,吓到你了。”
她從來沒有這樣饑餓過,方才狼吞虎咽地該不會吓到他了吧。
何遇聽了嗤笑,這樣斯文的吃相,只怕那些文绉绉的書生都比不上,他出聲,“是啊,阿嬈驚到爺了。”
長嬈聽他這樣喚自己,心裏有些起伏,她羞赧放下吃了一半的饅頭,看着何遇的眼睛說,“我平日裏不是這樣的......”
說完又覺得自己多此一舉,何遇都已經瞧見了,這話解釋的像是自己在欲蓋彌彰。
何遇拿起她吃剩一半的饅頭咬了一口,鼓着腮幫子問,“那是怎樣的?”
“那是我吃......剩的......”
長嬈攔他不住,只能看着何遇三兩口,狼吞虎咽地就解決完了半個饅頭,生怕別人跟她搶似的,
何遇從碗裏,又拿了一個新的給長嬈,“吃這個。”
“看着爺幹啥,爺臉上有花?還是覺着爺生得比較俊俏,你看上爺了,喏,拿着這個饅頭。”
長嬈被他挪揄的眼神剝離他清隽的臉上,不自主左右張望,總而言之不停留,不看他就對了。
Advertisement
真不知道這人臉皮怎麽這麽厚啊。
瞧他那張狂的口氣,幸虧他身下的小木凳子沒有椅背,不然他肯定又是一副大爺的姿态癱坐着。
再幸者,桌上沒有飯菜的話,他肯定已經擡腿放上來了交疊着了。
“爺瞧着你吃的香,便想要嘗嘗你吃的那個,是不是因為多放了糖,所以你吃的如此開心,這一嘗果然真給爺說準了,甜!”
長嬈接過來新的饅頭,捏起在手裏認真的打量,“饅頭不都是一樣的嗎,一樣的面蒸出來的,哪裏不一樣了嘛,難不成糖還要分開放?”
何遇:“爺說了不一樣就是不一樣,你敢質疑爺?”
長嬈哦一聲乖乖閉嘴,或許也有可能是何遇之前吃的饅頭,糖放的太少了,他便瞧上了自己手裏的。
沒想到何遇竟然喜歡吃甜的,真是難以想象,若不是親眼所見,別人要是說出來,長嬈都不帶信的。
思及此,長嬈偏頭想要偷窺何遇一眼,卻被他逮了一個正着。
何遇骨節分明的手捏着筷子,敲着青素小瓷邊的裝着雞肉的大碗,發出清脆的響聲。
清冷道,“爺上桌之前就跟你說了,這些不許剩。”
這只老母雞平日好吃懶動,又養了不久,身上肉很多,若是長嬈單手提,都還提不動它。
如今炒下來不含汁兒乘起來也有滿滿的一大碗,長嬈以為何遇在開玩笑。
“我已經吃了不少,如今也有些飽了,這麽多委實吃不下了,我将它收進木櫥櫃裏留着下次吃吧。”
何遇面色淡淡,語氣斬釘截鐵的說道,“不行。”是不容人拒絕的語氣。
長嬈也不吃了,小手不自覺捏着拳頭問他,“為什麽不行。”她又看了看何遇面前幹幹淨淨的碗,他只吃了半個饅頭,自己卻要吃一只雞。
這麽多的分量,只怕還未吃完,自己就先撐不行了走不動道了。
他是不是想看自己出糗故意的,長嬈哀怨的眼神看着他的碗問,“為什麽你一塊肉都不吃。”
何遇說,“那是特意做給你的雞,爺自然不能吃。”
長嬈用筷子夾了雞腿肉放進何遇的碗裏說,“你吃。”
何遇推辭,将裝着雞腿的碗放在長嬈面前,“這碗,爺适才取出來并沒有用過,如今裝雞腿正好,也省的爺動筷子夾給你了,快些吃吧。”
長嬈滿面愁容,面對何遇硬的不行,她打算來軟的。
她從桌子旁邊旁邊伸出手去扯他的衣襟擺,揪着一個衣角晃啊晃,聲音也轉了幾個彎兒,“夫君要不要陪阿嬈吃一點嘛。”
何遇斂着一雙桃花目,不見裏面的清波,如同刀雕刻般的俊臉神色無常。
面上雖然不顯,實則何遇的心裏已經跟狂風過境,浪雨來潮,沒有什麽區別了。
面對長嬈的糖衣蜜餞,他二十年建成的心裏盔甲,他的防備,絲毫擋不住長嬈的來勢洶洶。
她好像無孔不入,絲絲縷縷地穿透他,就像是綿綿的針刺穿了盔甲,直擊他的心。
他企圖撿起碎片,想要重建防禦,但是那些盔甲的殘骸,丢落在他撿不回來的密林與深山裏。
而他再也無法有時間作出一摸一樣的,無法對她心生防禦。
長嬈又軟聲軟氣地和他說了一會話,很久都不聽見何遇的回答,也沒有一點反應。
她心一橫放開了拉着何遇衣襟晃悠的手,“吃不下就是吃不下了,若是夫君非要阿嬈吃完,那夫君幹脆把阿嬈丢出去吧。”
何遇原本不動聲色的眉眼,在聽到她喚的這一聲夫君之後,眉骨突突一跳,小婦人總是知道如何試探他的軟肋和底線。
之前是奪人的眼淚,如今便是那軟糯糯的腔調。
真他娘的要人命。
何遇按了按因為隐忍而爆起的青筋,他用力深呼吸換了幾口氣,心中那些歪念頭才稍稍平複了一點點。
他擡眼看在一旁負氣的長嬈,用低啞的嗓音說,“吃不下,便不吃了。”
“......”
還有未完的,即将脫口而出的話,被何遇生生止住了,他忽然想到如今要是再哄下去,豈不是被小婦人牽着鼻子走了。
她要是知道這樣嬌着聲音哄上幾句,自己就輕易妥協了,她往後要是再不聽話,自己制不住怎麽辦。
長嬈身子将好氣血不足,必須要好好補補,她過于瘦弱底子不行,但凡天公有個不作美的暴風雷雨,只怕也是要傷不起的。
何遇想着要給她多吃些,誰知道她已經很餓了,也只能吃那麽一點點,半個饅頭自己幾塊雞肉就差不多飽了,真是別人家的半大的貓兒都比她能吃。
思前想後,何遇決定不多說,他收起碗和筷子起身端進廚房裏,也不看長嬈。
長嬈以為他生氣了,何遇辛苦撈袖子給自己殺雞做菜,自己還不領情,還與他頂嘴。
長嬈想着覺得心裏愧疚,就像個小尾巴一樣跟在何遇後面想要去幫他舀水洗碗,她才一碰到水瓢子的手把子,何遇立馬喝道,“別碰!”
長嬈吓得一震,水瓢子掉砸在水面上,水缸裏是滿滿何遇今天做飯時挑好的水,被水瓢子掉落的力道砸得飛高,濺到了長嬈的臉上。
除卻了臉上的幾滴,有的砸到她的眼睛。
她下意識的反應,閉上了眼睛,水都沾到了她的睫毛上。
何遇聽到聲響轉身看到長嬈捂着臉,驚慌失措的碗一放,迅速跑到長嬈身邊,心急如焚的問,“砸到哪了?給爺瞧瞧,別捂着。”
長嬈輕輕的把手放下來,她的睫毛沾了水,何遇瞧見心一驚以為她哭了,剛才還端着的一點大爺架子,現在丢到九霄雲外了。
他緊張兮兮的查看長嬈的的手腳,“是不是砸到腳了?快說話啊,哪兒疼?”确認她無礙,沒有被砸到之後才松了一口氣。
聽着何遇的一連三問,長嬈擡手想把睫毛上的水珠子擦掉,再和他說話。
誰知何遇已經伸手過來了,他将長嬈睫毛上的‘淚’輕輕拭去,将她納入自己的懷裏。
溫聲哄着,“不哭,爺不該兇你。”
長嬈:“??......”
她一頭霧水未弄清楚事情的狀況,回神被何遇擁在懷裏了。
.........
白日晴天,豔陽高照,能曬的在河邊下地的人汗流浃背,到了夜晚風吹扶樹,只覺得渾身涼爽。
長嬈坐在廚房門口擡首瞧着懸在天上的滿月,心裏一片寧靜,她時不時起身伸手去探探鍋裏的水還熱不熱。
何遇說他去集市買點東西,很快就回來,讓長嬈在家中溫一鍋熱水等他回家。
如今夜黑月越明,他始終沒有回來。
長嬈雙手托腮,目不轉睛看着院子的門口,何遇走了之後,院子裏空蕩蕩的,清淨的聽不到一點聲響。
平日裏還有一只老母雞偶爾咕咕的哼會,如今都被做成飯菜裹腹了。
何遇今天臨走的時候,将長嬈哄睡了,他将雞肉放在一個密封的罐子裏,把罐子洗幹淨,用一根繩子綁住,放進冰涼的水缸裏,繩子的另一頭綁在旁邊的柱子上。
他說這樣存放,雞肉不容易壞,長嬈若是餓了就将雞肉放鍋裏熱一下,先随便吃點。
憶及種種,長嬈總感覺何遇對自己好像和之前不一樣,哪裏不一樣又說不上來。
他好像......很怕自己哭。
按着隐隐做痛的腹/部,長嬈甩甩腦袋,将腦中的想法剔除。
她睡醒之後就察覺到了身體的異樣,小/腹有些/脹/痛,連自己胸/前的這兩團也是這樣的感覺,一碰就疼。
不像是吃壞了肚子或者是吃多撐着了,這種疼還是生平第一次,長嬈心裏浮現出一種不好的念頭,她該不會有什麽隐疾吧?
不會的,不會的,若是有早在李府的時候就會知道,以前府上養的醫士,每月都會給娘和自己請平安脈,他說自己安康無恙。
從前沒事,現在也不會有事,盡管如此想,長嬈仍然耿耿于懷,因為她的小腹越發痛了,就像是有什麽東西在絞她的肚子。
長嬈疼的從小板凳上落下去摔到地上。
她用力抱住肚子,才片刻的時間面色蒼白,菱唇失盡了血色,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幹了,直不起身子來。
這時候何家的院子裏蹑手蹑腳走進來一個身形微胖的少女,她看到長嬈疼的滾在地上,連忙跑過來扶她,“阿嬈,你怎麽了?我背你去找郎中。”
長嬈聽到熟悉的聲音,她揪着來人的手喊皺着小臉說,“雙桃,我肚子好痛。”
雙桃力氣大,她蹲下身去将長嬈背起來,跑去徐郎中家求救。
作者有話要說: 推我基情的文章!!
《大漠逃妃》by 漓小熊!!
肌肉型男不可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