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二十
何遇前半生桀骜不恭,見誰都沒個好臉,在酒樓裏沒有人敢擾他的好眠清淨。
若是真有不要命的,敢趁他與周公正聊地歡快時,整出那麽一丁點兒動靜。
何遇蹙蹙眉頭,手上運力大刀立馬唰的飛出去。
刀擦過那人的脖頸,令人頸處見紅滴地,大刀染了血再橫在房門上,以示警告。
再有過分的,讓他擡了眼皮子,這人也別想混了。
但今兒個,何遇是痛醒的,是的,是以這輩子他從未被喚醒過的方式,被人猛力狠砸了下巴,痛的被迫睜開了眼睛。
他一雙劍眉皺的能夾死一只蚊子。
即便如此,他手上的動作依舊沒停,在被褥底下撈住了懷中嬌軟的細/腰,止住她欲掙紮欲後退的舉動,一把将長嬈扣在了懷裏,牢牢的,不留一絲縫隙。
長嬈的瞌睡和迷糊全都被吓跑了,她的腰/被男子的一雙鐵臂緊緊禁锢着,整個前/身/都貼在了這人的膛前。
一雙綿綿的玉兔,更是......
更是備受擠壓。
有些微痛,還有未明的顫粟。
長嬈沒有看到何遇的臉,她此刻以為自己被登徒子侵犯了,擡起沒被困的雙/腿借力,擡/腿踢他的要處。
姜還是老的辣,酣睡的猛虎尚有戒備,更別說何遇已經轉醒了。
他見招拆招,先長嬈一步,擡起自己強健的長/腿,便将長嬈的芊足給夾住了,一勞永逸,防止小婦人的後招。
何遇垂眼看着長嬈毛茸茸的發頂,擡起自己還殘留餘痛的下颌骨去蹭蹭她松軟的發絲,心情一片舒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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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遇這厮陶情舒性,長嬈卻是栗栗危懼。
若是家中有人此刻有人來找,瞧見此場景,那自己守不住清譽就此傳開,便成何家的千古罪人了。
屆時受千人唾棄萬人捶罵,浸豬籠沉河都是小事,只擔心自己有何顏面見,已死去的何長裏。
看來對方還是個孔武有力的,她力氣小掙紮不開禁锢,但是也不打算坐以待斃。
長嬈使了很大的勁要将雙手用力掙出來,她的一雙皓腕本就細皮嫩肉,禁不住大力,且前段時日受傷才好不久,此刻掙脫束縛已經隐隐有些發痛。
何遇如何不記得她受傷的事情,就長嬈的這點小力氣和自己杠上,只怕自己不放,她骨頭掙脫臼了都掙不出來。
于是在察覺到她的動作之後,何遇便松了雙/臂讓出一些縫隙,足以讓長嬈伸出雙手。
長嬈雙手得救,她抵着何遇的胸/膛,要拉開自己與他的距離,不讓他占自己的便宜。
何遇感覺到她的排斥,心裏不爽,面色逐漸沉下來,盡管他也不敢拿長嬈怎麽樣,長嬈如今大病初愈,身子骨還弱。
于是他又收緊适才松開長嬈細腰的縫隙,不想讓她繼續掙紮。
長嬈可不依,她抵着何遇的膛前抵不開,就轉變戰術,逐漸變成小錘頭毫無章法的捶打。
雖是如此但是沒有半點殺傷力,就像是再給人撓癢癢,何遇被垂得舒爽,心裏的氣兒都給長嬈的小拳頭敲沒了。
他異常讨打的說了一句,“再重一點。”
長嬈又羞又惱,氣的眼尾發紅,也沒聽辯出來這是誰的聲音,她伸手推開何遇擱在自己頭頂的下巴,何遇正享受美人恩惠,沒曾料長嬈的出其不意。
這樣一來,他的下巴就被長嬈推高了,一張俊臉被迫擡起,清楚的看到東屋的頂。
他居然被小婦人制住了。
長嬈趁着何遇片刻失神的時候,找到了空子,用力推開何遇,這一推,竟然将毫無應對的何遇推下床塌,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長嬈手急眼快地扯了湛藍色的被褥,将自己裹起來,大眼睛警惕而防備的看着地上的那個男人。
何遇這一跤摔的不輕,臉沒栽到地上,栽到了長嬈的靴子裏,靴子上含苞待放的茉莉花繡印到了他的臉頰上。
何遇嘴裏暗罵一聲狗/娘的,雙手撐着地站起來了,扭頭轉身一眼鎖定塌上窩縮在被褥裏的長嬈,将全身裹得嚴嚴實實,只露一雙眼睛在外面。
這雙眼睛在看到自己的時候,仿佛像是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瞳孔不由的放大,眼睛瞪的圓圓的。
何遇黑着臉,“敢踢爺下塌?!”
真他娘的好本事,不是反鎖門就是将自己踢下塌,何遇此刻臉色陰沉,緊緊的盯着長嬈。
長嬈确實吓得不輕,原本她以為是登徒子進門了,沒想到竟然是何遇,他什麽時候回來的,又怎麽會抱着自己睡。
長嬈不敢直視何遇的眼睛,剛才的一聲巨響,她能聽出來何遇摔得不輕,于是她試圖躲避何遇的眼神,視線一路向下,誰知又看到了不該看的。
長嬈在被褥裏絞着手指,嗫嚅開口道,“你......你......先把衣裳穿上。”
何遇原以為她會和自己解釋或者是道歉,沒想到長嬈竟然不按常理出牌。
何遇低頭看着自己身上松松垮垮的白色裏衣,心裏起了一個壞心思,他盯着長嬈躲躲閃閃的不自然的眼神,開口道,“爺穿衣裳向來規矩。”
何遇又将衣襟領口拉低了一些,逼近後退的長嬈,扯着滾了精致針腳的領口對着長嬈說,“你可得仔細瞧瞧了,這些都是誰的傑作,也不知道是誰,都已經是許了夫君的人了,睡覺竟然還流口水,浸濕了爺的衣裳。”
長嬈被他調侃得臉兒通紅,心裏不信擡頭想要辨看一眼,擡眼就見到何遇扯低了裏衣,露出來的大片的肌/肉,比今日自己剛睜眼看到的,更多的多。
這下子長嬈的小耳朵尖兒都燒紅了,她啊呀一聲緊閉上雙眼,又覺得不夠繼續擡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何遇覺得長嬈龜縮起來的樣子實在有趣,看的他越發興起,就又故意說道,“爺大方,不與你小婦人計較,這樣好了,爺将衣裳脫下來,你給爺洗幹淨了,這事便過了。”
話音剛落,他刻意的解衣襟,故意發出窸窸窣窣脫衣裳的聲音,眼睛一刻不動全程盯着長嬈的反應。
長嬈實在聽不下去了,她羞得松開捂着眼睛的手,轉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一口白白的糯米牙止不住呸他一下,“無賴。”
這還是她第一次被人逼得說了粗話,心裏真真是又羞又氣,巴不得何遇趕緊出門去,別在她面前晃悠了。
長嬈說話的聲音不大,以為何遇沒聽見。
何遇實際聽全了,卻裝模作樣的掏掏耳朵,裝腔作勢的湊近長嬈,“你說的什麽?再給爺說一遍。”
長嬈連忙閉嘴,“我沒說什麽。”
何遇掰開她捂着耳朵的蔥蔥玉指,一字一句道,“爺可聽明白了,你說爺無賴呢,爺不能對不起咱家阿嬈的贊譽,這就給你瞧瞧,什麽是真正的無賴。”
何遇适才就已經蠢蠢欲動了,他慢慢靠近的大手,在他話音落下後,瞄準時機一把扯開了蓋着的被褥。
何遇力氣大,甩開被褥的同時,一只手就把長嬈抓住制在了懷裏,用痞壞痞壞的語氣對着懷裏的長嬈道。
“被爺撈着了吧,早就跟你說過了,這層薄物在爺這頂不了屁用,護不住你。”
長嬈好不容易擺脫何遇的禁锢,才離了半炷香時間不到,就給捉回去了,她真的是欲哭無淚。
漲紅着臉躲閃,“放......放開我......”
何遇擁着長嬈,臉上滿是餍足,稱心如意的問,“爺若是不放,你當如何?”
何遇說話時的熱氣全部噴落在長嬈後方的脖頸上,刺激得長嬈後頸皮膚上,細小如同嬰兒皮膚的小絨毛,豎立起來,根根分明。
長嬈受不住癢,也不習慣這樣的親密,她縮着脖子,偏頭道,“無賴!”
這一聲可比适才第一遍的聲音大了許多。
何遇勾着唇角在她身後笑的張揚而隐晦,“是嗎?”說完這話,何遇低下頭輕/啄長嬈的脖頸,一路向下。
他順勢将長嬈雙臂也束縛在自己的懷裏。
叫她動彈不得,掙紮無果。
委實不能讓她再有了可趁之機,何遇瞧着她身上露出來的一方脂玉,眼底的暗火可是忍了很久,只是憋着不說。
此刻若是不做些什麽,也對不起她說的無賴。
長嬈細長的頸項,被何遇親了一路,在他薄/唇所過之處,皆留下了濕/潤的痕跡。
唇/與肌膚的碰撞,這種陌生的感覺,引起長嬈身體異樣的感覺,她身體莫名的顫栗。
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不同于之前被別人侵/犯的羞辱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她并不排斥何遇的靠近,或許因為他是自己的夫君,抑或別的其它。
長嬈貝齒咬着下唇,默默的隐忍,她現在渾身無力,既沒有辦法逃出何遇的禁锢,又不知道該怎麽應對。
何遇親地正歡,他舒爽上頭,正要大展拳腳,就聽到一身骨碌碌的叫喚,是長嬈肚/子發出的聲音。
他聞聲停下嘴,長嬈垂着臉,長長的頭發別小巧的耳後,她揪着手指互絞,慘兮兮的弱弱的道一聲,“我餓了......”
長嬈自昨日中午吃了點饅頭鹹菜,就再也沒有進食過一粒米水。
何遇擁着她笑罵一聲,“小饞貓。”
長嬈咕哝回,“你才是。”
.........
時已至正午,長嬈蹲在土竈前面看着火,慢慢的添柴。
蓋子被沸騰的湯汁濺地亂動,飄出一股濃稠的香味,長嬈時不時眼巴巴的看着鍋裏,秀氣的瓊鼻順着袅袅的蒸氣細細嗅着。
鍋裏面炖着家裏唯一的一只老母雞。
它原本窩在地裏懶洋洋的曬着太陽,遂後被何遇抓住一刀殺了,又在滾燙的熱水裏溜了一圈,三兩下就被除了毛。
何遇提着光禿禿的老母雞放在案板上,拎起菜刀手法娴熟的将它切成了勻稱的小塊,先放入鍋中煮了一次,随後又撈出來瀝了水。
又在廚房的木櫥櫃裏拿了很多長嬈叫不出名字的,類似調料的東西,合着雞肉一起在鍋裏翻炒,不一會味道芬芳四溢了。
炒的差不多了看起來已經熟了的時候,長嬈以為就要端乘出來了,結果何遇又舀了半瓢水放進去,蓋上蓋子,說要收汁,叫長嬈慢慢守着。
長嬈不會做飯,她原本想幫忙洗洗菜之類的,何遇冷着臉拒絕,嫌她礙手礙腳的,遞給她一個小板凳,叫她坐在竈前看火。
長嬈慢慢的守着雞肉,時不時看着何遇在廚房裏忙進忙出的。
前些日子辦白事時家裏留下的菜有很多,但因為最近日頭漸漸悶熱,留不住菜,多半已經壞了臭了,何遇收拾出已經不能吃的菜,全都丢在地上的木桶裏。
長嬈手裏捏着一根被劈開的小短柴,看着何遇丢掉的菜愣神,壞了丢掉好可惜啊,地裏沒有種菜,家裏本來就已經沒有多少吃的了。
若是再找不到活計,那自己就真的只能喝西北風了。
聽村裏的人說,何遇整日也是游手好閑的,看他全天喝酒度日,指望他也指望不上,如此想來長嬈心裏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何遇一邊整理廚房,心裏一邊盤算着需要帶些什麽回來,家裏的米和面都沒有了,苦酒、油、鹽這些東西都見底了,就連柴火也是不夠燒的,要自己現劈柴。
也不知道他爹活着的時候平日裏都在屋裏做什麽,田地也賣了,空閑的時間不少,菜也不種,何遇去捉雞的時候,踩在籬笆圍起來的地裏,簡直荒廢的很。
那地幹巴巴的,貧瘠的厲害,一點不肥,看來已經很久沒種東西在裏面了,日子久了荒廢了,沒有養料沒有水。
家裏是要啥沒啥,何遇捏着一片爛黃的菜葉子,看着坐在小木板凳上,往竈裏遞柴的長嬈,心裏一陣憐惜。
屋裏什麽連菜都沒有,就別提肉了,也難怪小婦人這麽瘦弱,只怕是吃了上頓沒下頓,給餓的。
必須要給她好好補補,讓她身上長了肉,何遇晚上抱着睡才舒服。
鍋裏的汁兒貌似已經收得差不多了,長嬈夠着身子瞧,鍋的蓋子已經不再被湯汁沸水冒起的泡泡頂起來,早就餓極的長嬈見了此景,高興的招手喊何遇過來。
指着鍋,“瞧起來已經好了。”
何遇拿了一只大碗過來,他擡手将蓋子打開,這蓋子一開,雞肉的醬香濃郁四處彌漫,長嬈饞的使勁聞了幾大口,笑的說,“好香啊。”
何遇聞言,揚唇輕笑,“等會要是吃不完,就不許離開桌子。”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3-07 21:00:59~2020-03-09 20:28:3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大盈若沖 5瓶;淡水 3瓶;愛哭鬼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