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片刻鐘前。
“你當真确定林清寒會如你所願?”
沈青陽手指輕輕摩挲着玉蕭:“我做了萬全的準備, 以我對林清寒的了解, 他絕不可能放任傅雲蕭遇到危險。所以,他一定會暗中捏出一個傳送陣來。”
夏軒深深覺得沈青陽可怕,沈青陽之前給月冥的東西, 會讓傳送陣出現偏差。
楚宴一定是想傳送到更遠的地方,卻因為那東西, 傳送陣會被影響。
——沈青陽可早就等不及了吧, 要抓住他, 來換蘇墨垣手裏最後的碧落草。
夏軒雖然和蘇墨垣有仇, 但也不至于善惡不分:“他也是個可憐的, 竟然被你喜歡上?”
沈青陽朝他望去:“喜歡?”
“難道不是嗎?他不是你前道侶?”
沈青陽心緒微亂, 壓低了充滿怒氣的聲音:“他早就不是我的道侶了,再說了, 他和蘇墨垣那樣……”
“……哪樣?”
沈青陽臉色鐵青,時時能想起在碧落宮看到的場景。
楚宴閉緊了眼, 仰着頭露出脆弱的脖頸, 而他的眼梢泛起豔紅,宛如朱砂皺開。那些低聲的啜泣,快要酥麻到人的心裏。蘇墨垣強勢的握住他的細腰, 一只手在水裏不知在做什麽。
沈青陽越是想, 就越是覺得煩躁難安。
“可惡!”
夏軒微微愣神:“沈青陽,你又發什麽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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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陽眼睛赤紅的看了夏軒一眼:“有時候你說的話真是令人讨厭。”
總能勾起對方心底最讨厭的事情。
夏軒咳嗽了一聲:“反正局你也布好了, 我先回雲仙宗, 你自己在這兒守着吧。”
說完, 他竟然一溜煙的跑了。
迷霧林裏,只剩下了沈青陽一人。
夜風徐徐,吹亂了他的發絲。沈青陽努力的壓下心頭那點異樣的感覺,自從上次在落沉宮看到楚宴之後,他就越來越不對勁了。
他把這些,全都歸錯于楚宴和蘇墨垣。
“蘇墨垣,他的靈骨對你沒有吸引力,那他這個人呢?”
他想要碧落草,可對于蘇墨垣來說,光是用楚宴的靈骨,蘇墨垣似乎完全不動搖啊。沈青陽才想了這種計策,好讓碧落草乖乖的落入自己的掌心。
沒過多久,傳送陣裏果然出現了兩人。
他的守株待兔果然有用。
沈青陽看見江淮和傅雲蕭在說什麽,不由的皺緊了眉頭。
江淮真的太婦人之仁了,他可是金丹期,難道還對付不了小小的築基嗎?
“今日若不是你,我和師尊會弄到如此境地嗎?別假仁假義了!”
江淮似乎被傅雲蕭的話刺痛,親眼看着他的身影沒入黑暗,也沒有阻攔。
等傅雲蕭離開以後,沈青陽嘆了口氣,從黑暗之中一點點的走了出來。
“江淮。”
聽到沈青陽的聲音,江淮僵硬的朝那邊望了過去。
“青陽,你怎會在此?”
江淮那不信任的眼神,有些刺痛沈青陽。
他幽幽的望向了他:“你在懷疑我?”
向來對他溫柔有加的江淮,此刻卻以一種不信任的樣子看向了他。
在幽暗的月光之下,一切都顯得那麽不真實。
江淮深吸了一口氣:“沈青陽,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利用了我來陷害師叔?”
沈青陽皺眉:“陷害?他都跟你說了什麽?”
江淮越發覺得眼前的沈青陽陌生:“不是師叔跟我說了什麽,而是這次的事情,我看得清清楚楚。”
沈青陽傷害了那麽多人,卻唯獨不想傷害江淮。
因此江淮這個模樣的時候,還讓沈青陽有些痛心。
“比起我,你似乎更信他。”
江淮倔強的看向了他,眼眶赤紅:“你叫我如何信你?”
這是八十年來,他們第一次爆發這樣激烈的争吵。
沈青陽心裏嘗到了疼痛,再這麽下去,江淮就要和他背道而馳。
他不能忍受那樣的事情發生!
“這次的局的确是我設下的。”
江淮臉色蒼白:“果然是這樣……你真的利用了我……”
沈青陽眼底的陰鸷一閃而過,他看向了江淮:“你可知是我命不久矣,才出此下策?”
“……什麽?”江淮根本不信。
“倘若不是這樣,我會這樣卑鄙嗎?上次突破元嬰失敗,我的丹田遠比你想象得要破碎很多。倘若拿不到碧落草,我不出百日就要死。”
江淮睜大了眼,沒想到沈青陽的傷勢這般嚴重。
“可……可你也不該這樣陷害師叔,你讓師叔之後怎麽辦?”
沈青陽垂下眼眸,極度不爽。
他養了八十年的孩子,竟然在一夕之間就偏向了楚宴那邊。
沈青陽本該憤怒吃醋,可他逐漸有些分不清楚自己此刻的心情。或許就是上次看見的畫面種下了禍根,甚至這幾天,他時不時都能回想起那些香豔的畫面。
比起上一次的強烈感情起伏,這一次他似乎平靜了太多。
難道他還對楚宴抱有什麽感情不成?
沈青陽只覺得可笑,連忙把這個念頭給掐滅在心頭。
沈青陽深吸了一口氣:“既然你不信我,我便把所有的計劃告訴你,讓你自己做評判。”
江淮抿着唇,似乎在等着他說話。
沈青陽便開口解釋:“我的确想抓他,是為了逼蘇墨垣交出碧落草,等我傷好以後,我會給林清寒澄清此事。”
身上的傷是真,會為楚宴澄清是假。
“當真?”
“八十年了,你竟然寧可信一個外人,也不信我?”
江淮早已不是之前的那個江淮了,他不再無條件信任沈青陽。
他這次看得明白,只對沈青陽的話信了一半。
江淮留了個心眼,順水推舟想看看沈青陽的真面目。也順便想找到楚宴,然後保護他。
“那你澄清後,你該怎麽辦?”
“身敗名裂罷了,比得上命重要?”
江淮徹底沉默了下去,許久之後,才緩緩說了句:“我信你。”
當江淮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看到沈青陽朝他緩緩的露出一個微笑。
一想起楚宴,雖然平日不茍言笑,可他的笑容卻比沈青陽來得更加溫暖。
原來真的和假的竟然如此明顯?
他嘴上說着相信沈青陽,可心裏卻是不信的。
原來才過去這麽幾天,自己已經學會撒謊了。
—
沈青陽很快就追上了那邊的傅雲蕭。
當走過去的時候,沈青陽便一眼看到了傅雲蕭懷裏的楚宴。
平日強悍的楚宴,是不會給人看到如此脆弱的一面。當他渾身是血的躺在傅雲蕭懷裏,沈青陽心底浮現詭異的不爽來。
甚至沈青陽還一直盯着傅雲蕭,就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他為了讨楚宴開心,整整和他待在一起三十年,才打動了楚宴的心。
每一次,都是費盡心血。
沈青陽在心裏安慰自己,正因為付出了那麽多,所以當年才沒有狠心下殺手吧。
“把你懷裏的人給我。”
“你是何人?”
沈青陽握緊了手中的青竹蕭,笑得淡然:“我是沈青陽。”
一聽這個名字,傅雲蕭臉色大變,身上的藍蓮火頓時燃燒起來。
藍蓮火觸碰到潭水,也将整個潭水燃了起來。
這是一幅極其唯美的畫面,天空銀河璀璨,繁星密布。而迷霧林之中,萬年桃樹的淡粉花瓣依舊紛紛而下,在這潭水之中燃起了熊熊的藍色幽火,将中間的兩個男子直接圍住。
傅雲蕭知道受傷的自己無法打過金丹期圓滿的沈青陽,只能利用藍蓮火。
“想用這個方法讓我不能靠近?”沈青陽露出一個笑容,“的确算是個好計策。”
傅雲蕭也因為方才的戰鬥受了傷,一次性使出這麽多藍蓮火,已經是他的極限。
“我就看看你,能撐到什麽時候。”
傅雲蕭費力的望了過去:“要讓我把師尊交給你,做夢!”
沈青陽雖然笑着,眼底只剩下冰冷。
真的煩躁。
今夜究竟是怎麽了?
不止是江淮,一個二個全都這麽護着楚宴。
“我不會傷害他,只是想朝魔尊要些東西。”
傅雲蕭咳出血,那些鮮血直直的咳在楚宴身上。他的呼吸微弱,仍舊逞強:“我看你是想拿師尊來要挾魔尊吧?沈青陽,你們正派真的好卑鄙!”
“你快撐不住了不是嗎?把他給我。”
說到最後一個字,沈青陽竟然對楚宴有了幾分執念。
他想要的,一定要得到手。
再說了,這可是他的前道侶,眼前的傅雲蕭真是礙眼。
傅雲蕭的意識越來越模糊,直到從那邊又走出來一個江淮,他才驚覺:“是你帶沈青陽來這裏的?你真是個小人,我當時就該和你拼命!”
江淮面露愧疚:“抱歉。”
“用不着你假仁假義!師尊待你不好嗎?”
江淮內心極度痛苦:“只要能拿到碧落草,等師叔醒來,我自然會負荊請罪。”
他看到了沈青陽對傅雲蕭的威脅,已經在心裏看清楚了沈青陽的真面目。
或許師叔說的都是真的,沈青陽當真做了那種事!
可當年救他的人是沈青陽,若不是沈青陽帶他回了雲仙宗,自己還流浪在外,可能早已經死了!
“呸!你和沈青陽就是一路貨色。”
江淮痛苦萬分:“我要還青陽恩情。”
江淮在心裏告訴自己,這次過後,他便和沈青陽兩清了!
今後自己再做什麽,就全憑自己意願而為。
他想救師叔!
沈青陽回頭望了一眼江淮,眼底露出滿意之色。
果然,以他對江淮的了解,江淮會幫他的。
天真又心軟,他并不讨厭這樣的性子。
沈青陽看向了傅雲蕭:“藍蓮火快要燒不住了吧?你體內的靈氣消散得厲害。”
傅雲蕭早已經撐不住了,意識越發模糊。
他看向懷裏的人,手分明在用力抓緊,可事實上卻無力的松開。
傅雲蕭咬咬牙,眼眶已經紅了一圈:“師尊……為何我這麽弱。不甘心……好不甘心,我想護住的東西,沒有一件能護得住。”
母親也是,師尊也是。
上天究竟還要剝奪他多少才看罷休?
傅雲蕭徹底的倒了下去,在藍蓮火熄滅以後,他的手仍舊緊緊抓住楚宴的衣衫。
等沈青陽走過來,看到眼前的一切,還有些觸動。
“看來你真是收了個好徒兒。”
沈青陽淡然的說道。
正當他打算抱起楚宴,傅雲蕭昏迷之際下意識的爆發出最後一縷藍蓮火。
藍蓮火觸之即燃,頓時把沈青陽半個手臂的衣衫都燒成了灰燼。而他的手也因此留下了燒傷的痕跡,發出陣陣被燒焦的味道。
因為疼痛,沈青陽額頭滴下了冷汗。
他對傅雲蕭已經動了殺意,倘若留下此子,待他強大起來,定然會成為禍患。
正當沈青陽要動手,身後的江淮呵斥:“沈青陽,你想做什麽?!”
沈青陽的手停留在了半空中。
江淮走到傅雲蕭身邊,和沈青陽對立:“倘若你要對他動手,今日就別怪我無情!我們今日便免不了一戰!”
沈青陽僵硬的露出一個笑容:“我怎會對一個晚輩動手?”
他抱起了楚宴,轉身走入了傳送陣之中。
江淮全身都一陣惡寒,沈青陽當真是瘋了!
這次的事情之後,他再也不想和沈青陽扯上關系。至于村子被滅之事,一定還有內幕。
他已經不信是楚宴故意制造的殺戮了!
江淮看向了地上的傅雲蕭,沉痛的喂了一顆天玄丹給他吃下。
“活下去。”
這是他能做的,唯一的事情了。
—
意識沉浮在黑暗裏,楚宴也不知道自己睡去多久。
只是當他睜開眼的時候,看到了一片青竹林。
楚宴正想要起床,才發現自己修為被禁,而自己的雙手雙腳也用鎖鏈鎖住。
這房間,就像是當日的籠子一般。
他孤立無助,在凜冰崖下受盡苦難。
楚宴睜大了眼,腦子裏再現了當年的孤寂痛苦。饒是過去了那麽多年,他的身體還記得當時的痛苦。楚宴身體蜷縮成一團,身體時不時的抽搐兩下,看上去極不對勁。
好可怕……
又要孤零零的一個人承擔這一切。
楚宴閉上了眼,快要失去理智的時候,想起了蘇墨垣。
當日救他的人,也是師尊。
楚宴的牙關發顫,又重新睜開了眼。
不行,不能這麽容易受人擺布。
他一點點調出體內的靈氣,可随着他用丹田聚攏,便無比的疼痛。
強忍着這些疼痛,楚宴狠狠的吐出一口血來。
再來!
他的眉目之間一片倔強,如此反複之下竟然真的讓他聚集了一些靈氣。
正當此時,楚宴聽見了外面的腳步聲。
不一會兒,木門就被推開了。
伴随着外面透過來的點點光亮,楚宴下意識的眯起了眼。在那邊站着的,是一襲青衫的沈青陽。他看上去依舊清隽溫柔,只是楚宴已經認清楚了他的面目。
這次的事情,沈青陽脫不了幹系!
楚宴還沒被仇恨沖昏頭腦,在心底問系統:[沈青陽的悔恨值是多少?]
[你上次問過了,還是0啊。]
楚宴眯起眼:[很好,這次短暫的見面,我要把數值刷過一半。]
系統驚呼:[50?這也太有難度了吧?]
沈青陽就是個自私自利的人,要想讓他悔恨,比登天還難啊!
況且還是一下子刷到50.
系統原是不大相信的,可看楚宴頭一次那麽認真的表情,它的心裏也不自覺的信了楚宴幾分。
不再皮一下的宿主大大,認真而專注,讓它想起了前幾個世界,還沒兌換記憶編制能力的楚宴,有點把它給帥到。
“你醒了?睡得可好?”
楚宴方才的仇恨已經收斂,眼眸清澈的望着他:“青陽,你為何要鎖着我?”
沈青陽頓時察覺到了幾分不對勁:“……你在耍什麽花招?”
楚宴微微蹙眉:“花招?我怎麽會回雲仙宗了?我記得我在秘境給你找天材地寶……好生奇怪。”
沈青陽直直的看向了他,似乎要從楚宴眼底讀出什麽來。
他看見的,只有濃濃的信任和關愛。
沈青陽忍不住笑了起來,滿是興奮的看向了楚宴。
竟然……記憶退回了八十年前!
多少年了,他再也沒有看過這樣全心全意信任他的眼神。沈青陽走進楚宴,撩起他的發絲,如同八十年前那樣親密的說:“你在秘境受傷,是我拼死帶你回來的。”
他并未完全相信楚宴的話,還在這樣試探他。
“那這些鎖鏈是……?”
“你中了九階毒獸的毒,時不時會失去控制攻擊我,我沒辦法……”
楚宴急急忙忙的問:“青陽,你可有受傷?”
沈青陽原本以為他會質疑自己,沒想到他第一句話就是問的這個。
一股奇怪的感覺劃過心頭,讓沈青陽無從适應。
難道他真的記憶倒退回了八十年前?
沈青陽重新站起身:“抱歉,在沒找到解藥之前,還得繼續鎖着你一段時間。”
楚宴臉色浮現淡淡紅暈:“你我是雙修道侶,這麽生疏做什麽?”
沈青陽幾乎啞然。
不對勁,和八十年前的林清寒有些出入。
莫非……是豔骨的關系?
望着他臉上的淡淡紅暈,沈青陽竟嘗到了點點的甜蜜。
這是江淮無法給予他的。
他和楚宴本該是仇敵,被楚宴這樣望着,他的心底竟然出現了幾分快感:“清寒……”
楚宴擡眸望向他:“嗯?”
“你有什麽需要的,大可以跟我說。以往都是你為我尋來東西,這次……換我。”沈青陽破天荒的說出了這番話,就連他自己也覺得神奇。
當然,在說出口的那一瞬間,沈青陽便後悔了。
他這是做什麽?
萬一楚宴提出過分的要求,他要如何處之?
正當沈青陽陷入糾結之際,楚宴微笑的望向了外面。那邊的青竹林翠得猶如一塊翡翠玉石,微風吹動竹葉,發出飒飒的響聲,聽着那聲音,讓人的心都靜下來了。
“青陽,我想讓你幫我折一段竹枝。”
沈青陽震驚的望向了他。
楚宴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不知怎麽了,我總感覺回到這個地方,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我到底是被困在秘境多久?青竹林竟然長得這麽高了。”
“……你還記得這些?”
“當然記得!這可是你親手為我種下的。”
楚宴低下頭,笑得恬淡幸福,“那日未說……可我,甚是歡喜。”
沈青陽被他這番模樣狠狠的刺痛。
他當初種這東西,的确是想讨他歡心。
只是當年他親手種下的靈竹,楚宴看了一眼便匆匆離去,根本沒有說這些話。
八十年了,他才告訴他當初的答案。
饒是沈青陽,在聽到楚宴這麽說的時候,心頭也滿是觸動。
“好,我幫你折一段。”
沈青陽走了出去,挑選了一根看上去長勢最好的嫩竹,沒有動用任何法術,就這樣親手為他折下。
沈青陽抿着唇,眼底閃爍着複雜的光。
楚宴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天才,他向來只有仰望他的份兒。
如今,那人竟然被自己掌控在手心,好生奇怪的感覺。
當沈青陽走進去,把東西遞給他的時候,楚宴朝他伸出了手。
可擡到一半,他的手就因為被鎖鏈綁住,而受到了限制,根本接不到沈青陽的竹枝。
楚宴眼底閃過落寞,笑容頓時就散開了:“……你離我太遠了。”
望着這樣的他,沈青陽竟不忍。
他靠近了楚宴,把東西遞到了他的手心:“給。”
楚宴又重新歡喜了起來,朝他笑得純粹。
沈青陽心底越發不是滋味,原本都已經想好了,他這次來會受到楚宴的冷嘲熱諷,兩人一定會針鋒相對。
可沒想到……卻是這樣。
他幾乎狼狽的離去,心底也莫名升起了些愧疚。
沈青陽走到了外面,竹林深處站着江淮,他并沒有進去,自然也沒有看到這一切。
“師叔怎麽樣?”
“已經醒來了,只是還有些虛弱。”沈青陽不願多說。
江淮冰冷的看着沈青陽,對他的态度幾乎是大變:“是你把他害成這樣的。”
沈青陽心底竟感受到了幾分刺痛,沒有反駁江淮的話。
[叮——沈青陽悔恨值5.]
楚宴眼底閃過危險的光:[才漲了5點,沈青陽果然難搞定。]
[宿主大大你這樣有意思嗎?]
楚宴笑得危險,宛如沾染了蜜糖:[當然有意思,我還要玩玩精分,時不時的和他針鋒相對,讓他知道失去當年愛他的林清寒,有多麽難受。]
[精分?]
楚宴為自家小寶貝解釋道:[男人就是這樣的,給他點甜頭,然後啪啪打臉。再給甜頭,然後又不斷重複,他就會痛不欲生了。]
系統震驚了:[也就是說你下次見到沈青陽的時候,你就要精分成恨他了?]
[我體內出現兩個林清寒,一個愛他,一個恨他,在把他拖入天堂的時候,順道将他拉下地獄,有何不好?]楚宴嘿嘿的笑了兩聲,[這叫,痛并快樂着。]
[這樣就有利于攻略沈青陽?]
楚宴冷笑了一聲:[誰要攻略他?我要虐死他!]
系統一臉懵,不明白楚宴會怎麽做。
[皮着一下我很開心。]
楚宴低眉淺笑,卻讓系統打了個寒顫。
這個皮一下很開心,和以往的語氣完全不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