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掉了。
過不了幾天,我們和舅舅一起坐飛機回國。這回又是直接飛到國內的,我想了想,還是沒有問舅舅這其中的緣由。
下飛機後,我和佩妮顯示乘坐舅舅幫忙找來的汽車回來老家。那車還真挂着軍隊的牌子。司機的年紀瞧着比我們大一點兒,我和他聊兩句,竟然很健談。他知道佩妮是我未婚妻,也沒有特別驚訝,依然非常熱情。
可是離家越近,我又忍不住開始緊張起來。我心裏把家鄉和英國的鄉村做比較,既覺得金窩銀窩不如咱的狗窩,又有些擔心佩妮看到老家的景象會是什麽反映。鄉土鄉土,總歸不是紅牆綠瓦,低矮的平房比不上英式的鄉間別墅整齊幹淨,村口那條土路上還零零散散有些牛糞羊糞,偶然有人趕車來往,更是飛揚起一片塵土來。
可是佩妮畢竟是我的貼心寶貝,她有些緊張,手心裏濕漉漉的全是汗。可是看到這些鄉土氣息十足的景象,卻沒有露出輕視的表情來,反倒好奇地四處打量。她一雙亮晶晶的眼神看着拉車的老牛跟騾子,綠瑩瑩田地裏勞作的人們,甚至是路旁民居門口叫得正歡的小狗。這不僅讓我大大松了一口氣,也讓開車的小哥笑得更加真誠一點兒。我越發覺得佩妮是這樣的好,一邊又慶幸自己有眼光,動手早。
我們一路和遇上的村民打招呼。依然是先去了大隊給村裏交了一部分糧食。王叔滅了嘴裏的煙,用手拍拍我的肩膀,又用中文向佩妮稱贊我是個好孩子。佩妮現在會說一些打招呼的用語,比如“你好”什麽的,我得意洋洋把王叔的話翻譯給她聽,她笑得特別甜蜜。
家鄉哪裏來過外國人!故而我和佩妮一路受到了衆人的圍觀。她有點兒緊張,我則坦坦蕩蕩,向每個人介紹她使我未來的媳婦,那些想要說什麽閑話的就狠狠瞪過去。佩妮看着大家多是好奇,沒有什麽惡意,慢慢也放松下來。
等我們到了姑姑家,姑姑、姑父正從地裏回來,他們用毛巾擦擦手上的泥,就跟我和佩妮打招呼。
我姑姑雖然一身村婦打扮,奈何依然是我爺爺奶奶的女兒,自然不掩天生麗質,佩妮和我說,沒想到姑姑長得這麽漂亮。我自然又将這話翻譯給姑姑聽,她老人家也是聖心大慰。
姑姑聽說我們雖然婚期未定,卻準備舉行中式和西式兩場婚禮,立刻拉着佩妮的手把她帶到內室去,将一套漂亮的大紅嫁衣給佩妮看。姑姑告訴我們這嫁衣本來是奶奶親手繡的,準備給未來的孫媳婦當禮物。
我和佩妮聽了眼睛都一紅。佩妮對這一身紅色絲綢的中式嫁衣愛不釋手,說是從來沒有見過這麽漂亮的衣服,姑姑還特意告訴她,這衣服要保密,別讓村裏其他人知道了,佩妮也乖乖聽話,把姑姑教的“財不外露”反複說了好幾遍。
姑姑又拿出一塊大紅的蓋頭來,上面插着一根系着紅絲線的針。
“這個只剩下一點兒就完成了。本來嫁衣應該是新娘自己做,現在會刺繡的人少了,都是縫這最後幾針,意思意思。”
佩妮也有自己動手做針線的經驗,雖然不通刺繡,但是上手極快。不過她和姑姑都沒有告訴我那塊蓋頭的進度,我自然也只好識趣的不問。
這些天舅舅去京城探望他一位身體不好的故交,我和佩妮在姑姑的陪同下住了我們家原來的房子。
我換上了農家的衣服,有時光着膀子到姑姑、姑父的地裏幹活。佩妮也換了姑姑年輕時的衣服,和姑姑一起去給我們送飯。她長得漂亮又甜蜜,為人溫和,總讓那些覺得外國人眼高于頂的人大吃一驚,大家都對佩妮很有好感。
Advertisement
佩妮來的時候,一起勞作的年輕人總對我擠眉弄眼,他們倒是不敢說佩妮的閑話。說過的都被我用拳頭教訓的開不了口了,當然啦,我跟着師傅和舅舅習武這麽多年,自然知道打哪兒又疼又不留痕跡。
我還陪着佩妮到山上轉了一圈,夏天林子正茂密,往下看都是綠油油的農田,景致自然很好。我教她識別獵人設下的陷阱,告訴她我小時候在哪棵樹上掏過鳥蛋,又在那條河裏捉過魚,用山上的野藤給她編了花環,然後在黃昏的時候帶她回家。
等舅舅回來了,我又和舅舅進山捕獵,捉了新鮮的野味給佩妮嘗,順便獵幾張皮子。我們又去那片封起來的林子裏獵了些大東西,其中有兩只金燦燦的大狐貍,還有一只純黑色帶白斑的豹子,都是公的,陽壽快盡的。這些東西舅舅并沒有都給了我,而是自己留了一些,我問他是不是準備給我讨舅媽用,舅舅竟然沒有否認。我想想安妮師妹陪着舅舅登門伊萬斯家的事兒,越發覺得自己猜得不差。
不到一個月,我們又乘坐飛機回到了英國,姑姑臨走時又送了佩妮一個玉镯子,同樣囑咐她財不外漏。佩妮和姑姑相處的很好,就連姑姑家的小表妹也因為洋娃娃和小裙子對“表嫂”佩妮依依不舍。在小姑娘汪汪淚眼下,我們終是回了英國。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帶着未婚妻回老家~
☆、好消息和壞消息
我們回到英國的時候正是八月份,佩妮向伊萬斯夫婦和放假回家的莉莉展示了從中國帶回來的禮物,特別是那件奶奶親手繡的嫁衣。這件特別的禮物贏得了伊萬斯全家的贊譽,他們對中國的精美刺繡贊不絕口,直說這衣服簡直就是奇跡。
我又趁熱打鐵向佩妮求了一回婚,
“這麽漂亮的嫁衣,難道你不想早點兒穿上它嗎?”
佩妮低着頭,也不看我,小聲說
“十月份雨水正多,而且咱們開學正忙。”
我看着她紅紅的耳垂,只好深深吸一口氣,再接再厲。
“那春天呢?正好是花開的時候?”
佩妮依然低着頭,可她這回一句話不說,耳朵卻越發紅了。
我沒有等到她的拒絕,心裏湧出一陣狂喜,“你答應了,對嗎?佩妮?”
她低低地“嗯”了一聲,我忍不住抱住她,不停問,“你答應了,你答應了對吧?”
她擡起頭來,紅撲撲的臉上亮晶晶的雙眼又瞪我一下,我忍不住抱着她轉了一圈,又一圈,她受驚地用小拳頭捶我兩下,然後笑了。
我拉着她的小手,臉上挂着和她一樣的傻笑,送佩妮回家。
我們剛走進伊萬斯家門口的玄關,就看見莉莉紅着眼睛沖出來,
“莉莉,這是怎麽了?”佩妮驚訝的問,
莉莉看見姐姐關切的眼神,忍不住撲倒佩妮懷裏大哭出來。
“佩妮,佩妮,斯內普先生去世了。嗚嗚嗚。”
我和佩妮都大吃一驚,斯內普先生?他雖然退出了社工活動,可是據說身體還不錯,怎麽會?而莉莉又為什麽這樣的傷心?
莉莉在佩妮懷裏很是哭了一回兒,我們才把她扶到沙發上坐好,佩妮輕聲安慰着妹妹,一邊問,“到底是怎麽回事?親愛的?”
莉莉一邊哽咽着,一邊說,“斯內普先生,掉進河裏去世了。有些酒鬼搶他的錢,他和他們打了一架,又喝了酒,然後,然後。。。”
莉莉又一陣嗚咽,佩妮一邊安慰她,一邊問,“那麽你去看過斯內普了嗎?”
莉莉聽到這話停頓一下,然後她哭得更大聲了。“我去了,正遇上波特,西弗勒斯,他,他。。。”
不用她再多說什麽,我和佩妮都有些了然,斯內普和莉莉本來絕交了,出了這樣的事,莉莉去看斯內普,可偏偏又和波特在一起。想想斯內普最狼狽的一面竟然被自己的情敵波特遇見,我就替莉莉和他兩個人頭疼。
“他和他們一起走了。”莉莉忽然蹦出一句,眼淚簌簌往下流,
“誰?”佩妮問,
“他的室友,他們要去參加那個人的聚會,他怎麽能,他怎麽能。。。”
客廳裏一時安靜下來,只有莉莉時不時心碎的哽咽聲。
想一想都能猜到,斯內普和他的室友,恐怕正是要參加那個黑社會團體的聚會,所以莉莉才會這樣傷心。這些人畢竟又與普通的青少年幫派不同,他們并不只是喝酒打架,甚至還會殺人放火,我想想安妮師妹對這些人的形容,又想想當初那個帶我走出蜘蛛尾巷的少年,心裏越發為莉莉和斯內普難過。
我和佩妮都沒有說話,過了很久,莉莉漸漸平靜下來,她對自己的姐姐說,
“佩妮,我還想在見他一面。”
她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目光裏流露出一種罕見的堅定。
“我決定再見他一面,告訴他,告訴他如果他加入食死徒,我就加入鄧布利多的組織鳳凰社。”
“莉莉!”佩妮驚呼道,語氣裏都是難以置信,
莉莉轉過頭來,用那雙和佩妮略有些相似的綠眼睛,認真看着佩妮說,“佩妮,我不是一時沖動。我考慮過了,像我這種普通人家庭出身的孩子,本來就是他們清洗的對象。一旦畢業,就算我有意躲避,恐怕也難逃一劫,反而會将危險帶給你們。不如拿起武器來戰鬥。”
然後她的神情又憂傷了起來,“如果西弗勒斯真的要幫助那個魔王,我也好阻止他。”
又是一陣令人壓抑的沉默,我心裏暗自贊嘆莉莉的勇氣,可又覺得事情其實并沒有壞到這個地步。我和佩妮對看一眼,然後又對莉莉說,
“莉莉,我知道局勢很緊張。但是也許并沒有壞到需要你不得不親自上戰場的時候。要知道,如果你真心想避開,那麽世界其實很大。我是說,我會幫忙的。”
莉莉有些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她這時候倒表現出和佩妮一脈相承的善解人意,她并沒有因為我話裏的“躲避”而感到生氣,反而非常溫和的感謝我,
“謝謝你的好意,姐夫。只是,這個時候戰鬥已經必不可少了。我雖然出身于普通人的家庭,可我并不以為恥辱,我想要站出來,我想要那個人看看我們的力量,我也想要西弗勒斯也看看。”
她說道斯內普的時候,眼裏又劃過一道憂傷的光芒。可是我卻有點兒為她這種氣勢所震懾,就連佩妮,也對她的小妹妹刮目相看。
良久,佩妮嘆一口氣,還是溫柔地笑了,“親愛的,我希望你能再考慮一下,畢竟離畢業還有一年,我和爸爸媽媽都希望你能遠離戰場,平安無事。可是,可是,可是無論什麽時候,我們都會站在你身後的。”
莉莉的眼淚再次流了下來。
這一天莉莉到底還是沒有再去斯內普家,畢竟他們不歡而散以後,斯內普和疑似黑社會預備成員一起離開了。我們并不知道他到底會什麽時候回來。莉莉當時也是一時沖動才沒有想到這一點。
她給斯內普寫了一封信,告訴斯內普,如果他執意在畢業後加入黑社會,莉莉自己也會加入據說維護正義的團體。我并不知道這封信收到了如何的回複,只是暗自嘆息,又想着要準備一些護身符、幸運符、平安符以及阿木師兄出産的強力護心丹,好讓佩妮交給莉莉。
回到家以後,正巧舅舅和安妮師妹都在,我就把斯內普先生去世的事,以及小斯內普和莉莉的選擇告訴了他們。
安妮師妹沉默一陣,說,“這位伊萬斯小姐倒是一位貨真價實的格蘭芬多。”
然後她又建議我幫助伊萬斯夫婦做一些防護,“比如陣法,我正在學這個,巫師有一些排斥惡意的咒語,可是容易被同樣是巫師的人發現。咱們家這個就不同,從外面看來,根本沒有一點兒魔法波動。我哥哥說,恐怕只有鄧布利多那樣老辣的角色才能發現。”
我連連點頭,安妮師妹說道這些魔法和道法上的事總是眼神發亮,據說他們學院都對知識有着別樣的熱情,她以前又是巫師,故而她的建議在我看來特別實用。聽到她脫口而出“咱們家”,我忍不住用眼睛看看安妮師妹,又看看舅舅。安妮師妹被我一看,臉上立刻就紅了,舅舅倒是老神在在,只是用溫和深邃的眼神看着安妮師妹,良久,安妮師妹被舅舅看得不自在了,她直接起身,說不早了要回家,就帶上隐身符離開了。
舅舅還特地起來送了師妹,我雖然被斯內普家的壞消息影響了心情,這時也忍不住嘿嘿一笑。
舅舅回來以後依然若無其事,可是我們臨睡前,他卻忽然和我說,“等米麗森冬天回來,我和安妮就要訂婚了。”
然後他特別淡定地回房睡覺了。我默默把自己的下巴摁回去,心想,不就是訂婚嗎?佩妮都答應我明年春天結婚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總用李維和佩妮的幸福對比別人的不幸,我要忏悔一下~
☆、婚前
斯內普先生去世後,蜘蛛尾巷再也沒有人見過斯內普夫人。
我和佩妮以及社工小組的人有心幫忙尋找,卻始終沒有消息。好在聖誕假期的時候,據說有人看到斯內普回家了。他現在身形抽高,營養卻跟不上,更顯得單薄,一張臉有些病态,唯有黑色的眼睛總閃爍着異樣的神采,看上去着實不像是十幾歲的年輕人。
社工小組的人去找他詢問斯內普太太的消息,他看見他們,一句話不說就走了,轉眼之間不見人影。我們想想斯內普的為人,他既然不顯得焦急,那麽應該有斯內普夫人的消息,故而不再繼續追查。
從九月份起,我和佩妮一起上了大學,我們打算婚前住校,結婚以後再到學校附近租個房子。
事實證明,我早早定下婚期确實是明智的選擇。佩妮如今越發漂亮了,十七八歲的女孩子,一頭金發總散發着淡淡的光澤,碧眼時不時閃爍出溫柔的波光,她身形修長,卻纖濃有度。脾氣又特別溫和,笑容又特別甜美,才一入學,就有不長眼的男生上趕着獻殷勤。
有這樣的未婚妻,我既心裏得意,又不免有些緊張,故而一入學就請佩妮的室友們吃了飯,請大家照顧我們家佩妮。我又邀請同專業的男生一起踢了球,在球場上彰顯一番男人的力量,順便修理一下那些總盯着佩妮看的人。如此這般也結交了一些哥們,在班上人緣兒不差。這樣不過多久,基本上認識我和佩妮的人都知道她是我的未婚妻啦。
這時課程不算太緊張,我倆有空閑的時候就泡在圖書館,偶爾去風景優美的地方旅游散心,幫佩妮尋找創作靈感。只要有時間,我們都會陪着對方一起上課,我宿舍的一個哥們還笑話我和佩妮簡直是連體嬰。
這些骨子裏沒學過禮義廉恥的西方人,竟然在稍微熟悉一點兒以後,就問我有沒有和佩妮在一起過。這種話我能答嗎?想想英國雖然盛産紳士淑女,其實男生的節操也不比世界其他地方強。
我當下默不作聲,只是把結婚請帖一發,引得不少少年傷心黯然,不過令我意外的是,有些人竟然腦補了一出奉子成婚來,還用那種詭異的眼神盯着我的佩妮看。是可忍孰不可忍!我當即用随身帶的藥材配出一些藥粉來,沒兩天那些說過我們八卦的就都起了一臉大紅大紫的青春痘。
都說祛痘難,可是讓人長痘,卻真心不是那麽難。果然,那些四處散發荷爾蒙的八卦分子都安分了下來,不再在女生中間丢人現眼。我到底寬容大量,看着他們打擾不到佩妮,也要說兩句寬慰的話,
“沒關系,不用急,雖然別人都中學長痘,你們卻大學的時候長,不過這也沒什麽,只是發育晚而已。養個三年五載就好了。”
我這話說得特別真誠,聽到的人都忍不住感動地淚流滿面。我心下特別滿足,果然,我就是太心善啦。
等到了秋天,我又和伊萬斯先生一起去打獵,這回舅舅特意送我一把獵槍和一把手槍,以及中國和英國的持槍許可證。我現在已經沒有心情八卦了。我覺得吧,舅舅如果想告訴我他的身份,總會讓我知道的,他要是不想,我好奇也是白瞎。我這人別的優點沒有,就一點心寬,從此不再糾結舅舅的特殊身份。
十月份舅舅和安妮師妹定了親。我們舉行了一個小型婚宴,參加的人不多,只有安妮師妹的哥哥,我,師傅,師兄,佩妮,伊萬斯夫婦。不過這一天人不來,禮物送來的卻有不少,有一只據說是“鳳凰”的火鳥送來了一個大紅包裹,米麗森,也就是我舅媽她哥,看了臉色一變,倒是舅舅安撫地拍拍他的肩。我舅舅氣質溫和,卻不知為什麽很能鎮得住場子,他和米麗森說了些什麽,舅媽她哥的表情立刻好轉了。
其他被大灰枭送來的禮物,靈狐送來的禮物,隔空傳物送來的,或者是走郵局系統送來的,竟然慢慢堆了一屋子。更有甚者,我們聚餐都結束了,有個鬼修将禮物綁在箭矢上飛射到外面花園裏,上面靈符傳音,說什麽不來讓小鬼上門送禮,可是因為不知道我也在,小鬼不敢登門,所以只好如此這般。跟砸場子也沒什麽差別了。當時師傅眼睛立刻亮了一下,用手拍拍那箭身,箭矢就嗖的一聲不見了,據說是回他主人那裏去了,至于給它主人帶了什麽回禮,我就不知道了。
如此下來,一場小聚居然也好不熱鬧,饒是伊萬斯夫婦開明,看到這些五花八門的禮物也吃了一驚,我又不好意思得和他們解釋,我沒有修行的資質,這些法門怕是一輩子學不會的。他們聽了我的話,神情也放松下來。我想想,還好他們夫妻聽不懂中文。
等到聖誕假期的時候,莉莉也回來了,不過她特地寫信,說是安全起見,不讓伊萬斯夫婦和佩妮到車站去接她,反而由波特和布萊克一起将她送回了家。
我第二次在伊萬斯家見到波特,他比上次見面時安靜了很多,可是眼睛卻還是一直落在莉莉身上。倒是布萊克,他之前花花大少爺的習氣不知何時煙消雲散,雖然看着很豪爽,可是卻有些陰郁,倒讓我想起了斯內普。
這一次他們倆正遇上伊萬斯夫婦在家,波特對莉莉的爸爸媽媽十分尊重,也許是太緊張了,舉止居然又露出以前的毛躁來。可是莉莉看他的眼神還是淡淡的,只和伊萬斯夫婦介紹說波特和布萊克是她的同學。波特聽她這樣介紹,看着有些失落,不過也許畢竟是長大了,他很快就隐藏了黯然的情緒,反而和伊萬斯先生就他買的新車聊了個起興,教我啧啧稱奇。
這個假期莉莉只在家裏呆了一天,就和波特一起去了布萊克的舅舅家。布萊克因為反對家裏的政治立場被逐出了家門,還好有他舅舅收留,他現在成了他舅舅的繼承人。只不過他舅舅常年不在英國,如今布萊克的房子,卻成了這些正義團體預備役的集會地點,莉莉就是去鍛煉身手的。
伊萬斯夫人對她十分不放心,不過莉莉到底說服了她,為了讓伊萬斯夫人放心,還向她引見了和她一起去的女性朋友。伊萬斯夫人最後還是妥協了,只免不了憂心。佩妮對我感慨得說,到底媽媽是拗不過女兒的。我連忙向她保證,以後就算是生了女兒,要敢不聽佩妮的話,我也照收拾不誤!
這番衷心一表,又收獲春天的菠菜兩捆!
作者有話要說: 交代一下瑣事~
☆、成家
既然要成家,自然應該立業。
我雖然有些祖産,又有舅舅資助,可是目前來說,主要的積蓄還是來自師傅店裏出售的冥器、木雕和符箓。前者或許能賺幾個英鎊,後者卻多是以物易物,換來的大多是修行用的藥材、靈物。
這些東西我很多都用不上,師傅每回都讓我先挑選,剩下的師傅用英鎊和我換,每一筆都記得清清楚楚,只是我以前并沒有取這筆錢。一是用不上,二是覺得我學一點兒東西本來全靠師傅,我的零花錢夠用就沒有再向師傅伸手。
如今我快成家了,師傅也給我一張卡,說是我以前存在他那兒的積蓄,我更加愧疚,不想要。師傅被我弄得煩了,大罵我果然是“俗人”,即使被他教了也脫不了一身俗氣。
他又幹脆叫來師兄和舅媽,立了個規矩,說是以後我們的作品在店裏寄賣,他收三成當做孝敬,其他自己收着,一視同仁。師兄和舅媽都不是我這樣的俗人,一點意見都沒有,只剩下我獨木難支,也不再多說什麽。
上大學以後,我加入了傑森教授的研究室,同時還擔當了他的助教,作為一個新生,像我這麽早成為助教和研究助理的并不多見。不過我功底畢竟紮實,平時也肯努力,在班上成績一直是第一,倒也沒什麽閑話。
這些職位都有工資,我把工資卡交給了佩妮。她仔細算算,不算師傅那裏賺到的錢,如果我們自己買菜做飯,平時節儉一些,連上租金剛好夠用。我心裏也略微松了一口氣。好在我們現在房子有了,車子是舅舅送的,現在的工資少一點兒,但是能覆蓋大學的生活費,也算是不錯得開始了。至于錢,以後必然會有的。
作為一個男人,我還是希望能夠在經濟上撐起自己的家,讓佩妮沒有壓力,想做什麽就做什麽的。
等春天悄然而至,繁花裝點大地。我和佩妮終于結婚了。
從我們相識,算算日子竟然也有十年了。我和佩妮做了十年的同學,八年的男女朋友,也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到如今,我看着潔白婚紗下漂亮的像天使一樣的佩妮,一時心如擂鼓,腦海裏竟然一片空白。
她手捧着鮮花在伊萬斯先生的攙扶下慢慢向我走來,她粉黛桃花的面頰,顫抖的睫毛遮掩下的春水一樣的眼睛,她的紅唇,她緊張又羞澀的笑。
伊萬斯先生把佩妮交給我,他的眼眶也微微紅了,我對他深深鞠一躬。他嘴唇動了動,終究什麽也沒有說。
“我一定會照顧好她的。”我拉着佩妮的手,對伊萬斯先生說。他終于對我用力點點頭。
我牽着佩妮的手,在神父面前,和她相互許諾,不論富有還是貧窮,不論健康或者疾病,一切磨難都不能使我們分開。神父說,遵照上帝的旨意,我和佩妮成為了夫妻。
在這一刻,我不可抑制地對滿天神佛、東西地府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感激之情!
佩妮将捧花高高抛出去,接住花的竟然是莉莉。看着莉莉有些驚訝又悵然的表情,我和佩妮一齊對她笑笑。莉莉也綻放出一個帶着祝福的真誠的微笑來。
這一場熱鬧的婚禮,我們的大學同學、中學同學、甚至小學同學都來了不少,更別提各自家庭的親朋好友。
我和佩妮在衆人的簇擁和祝福中擁吻,又再一片繁花似錦下翩翩起舞。
熱鬧一直持續到黃昏。今天是難得的好天氣,等微斜的夕陽将雲霞染上璀璨的精光的時候。我們一行人回到我和佩妮的新家。
喜堂就設在這裏。紅綢裝點着客廳。濃濃的東方風情讓跟随我們一起來的客人驚嘆不已。
等我牽着一身鳳冠霞帔的佩妮走下來,我們的同學好友更是抑制不住的贊嘆。伊萬斯夫人給佩妮蓋上紅蓋頭,教導她要做一輩子溫柔善良,做一個快樂的妻子和幸福的母親。她和莉莉都紅了眼睛,佩妮也忍不住有些哽咽。
我把佩妮背到喜堂正前方,拉着紅綢帶她走到天地排位之前,阿木師兄做了我們的禮贊。在他的引導下,我們拜過天地,拜過伊萬斯夫婦以及我父母的神牌,然後相互行禮,夫妻對拜。
禮畢之後,我和揭開佩妮的紅蓋頭,我倆手拉手請親朋好友一起到花園裏享用美味的中餐,我們給長輩敬了酒,伊萬斯先生喝了不少,到後來面色沉沉看着我,似乎一有不對,他就要将佩妮搶回去一樣,多虧了伊萬斯夫人和莉莉一直牢牢看着他。
直到夜色已深,我們送別了親人朋友,踏進了洞房。
“佩妮,你累不累?”我慢慢幫她取下頭上的鳳冠,看着她紅潤的臉龐,一時心神搖曳。
佩妮面色如霞,羞澀地沖我笑笑,也不回答,我給她拿了一些糕點,我們坐在紅色的床上一起吃了一點兒。
“飽了嗎?”我看她不再吃了,就問,
佩妮點點頭,我又拿起床頭放着的兩杯酒,我從懷裏拿出一塊自己刻的玉佩,送給佩妮,一邊情不自禁拉着她的手,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這首詩佩妮知道的,我曾經拉着她的手,一句一句給她翻譯過,她現在聽了我的詩,有些羞澀的地下頭,我看着她紅紅的耳垂,一時覺得口幹舌燥,忍不住吞咽一口唾沫。
“來,我們喝交杯酒。”
我遞給他一杯酒,和她手臂纏繞,一起飲下這酒。
此刻,我終于忍不住用手慢慢撫過她精致的眉眼,退下那大紅的嫁衣,任紅燭搖曳,一夜。
☆、新婚
我和佩妮新婚不久,就一起去了北極看極光,度蜜月。
北之極地,除了純淨的冰雪、冶豔的極光,還有湛藍的海水。天空地曠,讓人心神開闊。我們倆新婚燕爾,在極地租了一間簡陋的木屋,到冰原上看曠世美景,到森林裏釣魚、打獵、郊游,用手中的相機拍攝天地奇景、笑顏如花。這樣的生活自然不像家裏舒适,可是佩妮也不嬌氣,我們在天地的盡頭擁抱彼此,越覺得兩顆心貼得緊緊的。這種天地之間只有你我的親密感,才是貨真價實的二人世界。
可惜美好的時間總是有限,我們趕着期末前的緊張時間回到學校,住進之前租好的小公寓裏。還好我倆平時功課都紮實,這時候也并不覺得多吃力,等到了期末,果然又取得了理想的成績,雙雙獲得了獎學金。
我現在把自己的全部身家都交給了佩妮。那些用不上的東西被舅舅放在儲物袋裏,其他多少能用的,皮毛也好,黃金也好,都被佩妮規整一番。有的存進銀行,有的收藏進了新買的保險箱。
佩妮看到那幾盒子珠寶和黃金倒是狠狠吃了一驚,不過她卻不是一個喜歡奢侈虛榮的姑娘,她将這些東西收藏好,依然還是佩戴結婚前置辦的那些。
我自然覺得佩妮怎麽樣都是很美的,可是又覺得如果親自捧着珠寶制成的首飾送給她也許會更讨她的歡心。于是我有些忐忑的問佩妮,會不會覺得我這樣不夠浪漫,不解風情。
佩妮紅着臉看我一會兒,又調皮的在我臉頰上親一口,低聲說,
“我就喜歡你這樣的。”
我聽了心花怒放,摟住她好好親了一會兒,只覺得熱血沸騰,想到一會兒還要陪她回伊萬斯家,才又深吸幾口氣,平息了體內蒸騰的熱流。
等我們回到伊萬斯家,岳父和岳母正好接到莉莉的來信,兩個人都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把我和佩妮吓了一大跳。
“爸爸,媽媽,你們還好嗎?出了什麽事?”佩妮緊張地問,
伊萬斯先生安慰一下他的太太,看看我和佩妮,才決定實話實說。
原來我們還在度蜜月的時候,岳父大人公司所在的辦公樓發生了瓦斯爆炸,死傷過百。幸好那一天岳母出門買東西忘記帶錢包,商場又離岳父的公司近,就打電話讓岳父有空給她送去。而岳父剛好簽下一筆大生意,準備給自己修個年假,收拾好東西就去找岳母了。這樣好險避過一場劫難,等岳父知道公司出事,已經過去一周了。因為岳父岳母并沒有出事,所以他們并沒拿這事來打擾我倆的蜜月。
我和佩妮聽到這件事,也都出了一身冷汗。
“難道?”我想想其中兇險,不确定的問,
岳父大人點點頭,又搖搖莉莉的來信,說道,
“是的,莉莉的信才到,又是他們,這真是。。。”
他看看妻子有些蒼白的面孔,趕緊住了口。我也攬住佩妮的肩膀,無聲地安慰她。
我們各自平靜了一會兒,伊萬斯先生開了一瓶紅酒,說是慶祝一下,這樣的劫難都能幸免,可見伊萬斯一家受上帝保佑。
我和佩妮自己配合着活躍氣氛。不過岳父的話挺對的,中國人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之前伊萬斯一家能夠從舅舅都看出來的劫數裏逃脫,可見好人有好報,以後也一定會平安的。
等我和佩妮回到我們家的新房,已經是黃昏時候了。新家很久沒有人住,雖然有舅媽那位普通人看不見的仆人幫忙打掃,可是畢竟有點兒清冷。
晚上,佩妮靠在我懷裏,我想了想就和她商量,幹脆我們倆把學校附近的公寓買下來,反正房東也有賣房子的意向,我們上學這幾年正好在那邊住,讓伊萬斯夫婦住我們的新房。
一則是今年莉莉畢業了,她又鐵了心參加巫師界的戰鬥組織,伊萬斯夫婦現在的家并不隐秘。二則新房這邊裝修的時候就在師傅、舅舅和阿木師兄的幫襯下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