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制,結果大多都陰氣盡失,有一些甚至連內涵的靈力也削弱了。而如果是修士比如我師兄調制,則至少能保證陰靈之氣的存留。
實驗不成功,師傅很是生氣了一會兒。我也挺苦惱的,覺得自己的價值遭到了否定。師兄看看我,又看看師傅,只好兩頭安慰,
“小維,其實咱們也不算完全失敗。”
他拿出剛做好的其中一個符箓來,這是一個我刻的改良版寧心符,
“這個是那什麽惡尓精的腦子制作的?”
惡尓精是德國的土産,據說能誘惑小孩子離開家人,然後再吃掉小孩子的怪物,和《山海經》裏的媪有點兒像。
“對!”師兄點點頭,“雖然你做的這個削弱了惡尓精的精神攻擊能力,讓這個反射性防護陣法失效,但是依然可以抵禦能力卻加強了,比普通寧心符的效力強一點兒。”
是比我制作的普通寧心符效果強,但是卻遠遠不如師兄加入靈力以後繪制的,所以這麽看來确實沒什麽用啊。
師兄看我失望,也想解釋,卻不知說什麽好,他一向口拙,心卻很好。
這時師傅也平複了心情,說道,
“你師兄說的對。”他将那個符箓接過來,反複看看,又嘆了口氣,又從一堆成品中挑選了幾個扔給我,說,“這幾個你拿回去給你舅舅看,順便讓他再找些那個。。。獨角獸的血液,看來相斥融合還得再研究,也是我入執了,陽氣畢竟是俗氣,不能和靈氣比。”
我有點兒失望,不過想想也是,本來我就不能入道的,現在糾結這些也怪沒意思的。
我接過幾個符箓,這裏面三個是用惡婆鳥的心血制作的,有攻擊的,也有防護性的,還有一個康壽符加了月癡獸眼淚,這種眼淚調制成的顏料陰靈之氣很純淨,卻能滋潤草木,加在康壽符上效果也不錯。
我想着能不能給奶奶郵寄一個回去,再拿一個給佩妮。反正也給過她幸運符的。
我回家将這想法和舅舅一說,舅舅沒有反對,只說我欠考慮,佩妮那邊怎麽樣不提,至少奶奶在國內的環境不适合戴符。我想想也是,一時間垂頭喪氣。
“不過你可以把符和木雕結合起來,很多暗符都是這麽做的。”舅舅提醒我,我又開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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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乎,這個聖誕節,我送了佩妮一對兒親手雕刻的小兔子,兔子尾巴上分別暗刻了康壽符和幸運符。給奶奶的我雕刻成了相框,裏面放得是我們家的全家福,有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還有我,符咒被我刻在了相框內部,十分隐蔽。如何将相框帶回國內就成了我舅舅的任務。
我現在倒是越來越放心舅舅了。上次回家時水壺哥和我說過,鎮上有一家人家被搜出他們美國親戚郵寄來禮物,結果被懷疑是間諜。當時我那個驚吓呀!舅舅每年帶我出入國內,我給家裏捎的東西也不少了,萬一出事兒怎麽辦?我把我的憂慮告訴了舅舅,舅舅顯然想起了我前兩年醉酒時懷疑他是地下黨的事兒,他也許覺得我長大了,就告訴我他再國家一個特別行動組工作,他們組裏的成員在部隊有編制,目前在國外也屬于正規外交人員啦。
我對這個說法表示深深的懷疑。畢竟我們家不住在大使館,在英國時周圍的鄰居都以為舅舅是做電子機械工作的。我還懷疑過他的任務是竊取技術機密之類的。可惜舅舅不願意講得直白,不過,在部隊有編號,名正言順出入國內外,嚴格來說還是外交人員,舅舅啊,這到底和地下黨有什麽區別呀!
且不提我覺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懷疑,這個聖誕節倒是過得挺不錯。佩妮從莉莉那裏拿到了祛痘的藥水,這藥是內服的,滋味特別古怪,苦澀中帶着一點兒發黴的味道。
我打開藥水瓶時,連佩妮都覺得有些疑慮,但是莉莉信誓旦旦說沒問題,還說她室友就用過,效果不是一般好。我打量着估計毒不死人,幹脆就痛快的喝了下去。
那幾天佩妮反倒更加不安,就怕我喝錯東西有個好歹。不過事實是,我雖然拉了一次肚子,但後來卻很快好了起來,臉上的痘子似乎也消退了不少。
我因此很感激莉莉,她卻說,這藥是斯內普做的。
我大吃一驚,雖然我現在也知道一些中藥原理,可是對怎麽做藥水卻一竅不通,斯內普,比我還小一歲啊,早知道是他做的。。。我估計可能還是會喝的。。。吧?
佩妮看我扭曲的臉色,連忙解釋,
“維爾,據說斯內普夫人娘家是藥劑師,斯內普夫人本人也擅長做藥劑,所以斯內普才會做這些。”
聽了她的話,莉莉張張嘴想說什麽,卻又沒有說出來。
我想着,這次又乘了斯內普的人情,幹脆送他一份聖誕禮物好了,雖然估計他也不會在乎,不過總是我的心意嘛。
就是不知道斯內普會喜歡什麽,我又想想,斯內普和莉莉都是1960年生的,生肖是鼠,幹脆刻了一對兒小老鼠的挂墜,分別送給了莉莉和斯內普。
老鼠尾巴上又刻了寧心符,裏面還加了惡尓精的腦溶液。這就是我的惡趣味了,我總覺得斯內普心眼兒太小,又想想他的家庭,覺得他比我們任何人都需要平心靜氣。至于給莉莉的那只,上面刻的是康壽符。
我請莉莉将禮物轉交給斯內普,她對我為什麽給他倆的禮物是一對兒沒有産生疑問,我由此推測斯內普這小子還是有譜的。
莉莉笑眯眯的收下了小老鼠,還說她其實更喜歡獅子,說要和我預定明年的聖誕禮物,我看看佩妮,自然是一口答應。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惡尓精、惡婆鳥,參見《神奇生物在哪裏》
☆、我的男友 (二)
小學畢業後,我和維爾上了同一所中學,還是同班同學,這次他一入學就占了我同桌的位置,還洋洋得意地沖我傻笑,我簡直不知道要說什麽好啦。
我媽媽說維爾看起來是個勤快踏實的男孩子,比如他接送我上下學這件事,從來風雨無阻,所以爸爸才沒有在他對我表白後真得沖維爾開槍。爸爸堅決不承認這一點,他有些吃醋地說,媽媽是被維爾的禮物收買了。
說到這裏,就不得不提一件壓在我心上很久的事。
我的男友維爾很可能是個啞炮!
天知道我一點兒不喜歡這個猜測。
那年莉莉收到了霍格沃茲的貓頭鷹來信,我們全家都很興奮。雖然早就從斯內普哪裏得知莉莉很可能是個小女巫,而巫師又有自己的世界,但是接頭通知書的時候,爸爸媽媽還是心頭一塊大石落地。
我有些放松,卻也悵然。從小我就把莉莉看得很緊,因為莉莉的特殊,我一直覺得自己有責任保護她。即使斯內普出現了,也不能改變這一點。
可是現在,莉莉要和她的夥伴們進入一個新的世界了。我一邊為她開心,一邊又難過。尤其是莉莉和斯內普一起研究那些魔法書,又興奮地給我和爸爸媽媽獻寶的時候,我竟然有一種,真希望我和莉莉一樣,也是個巫師的感覺。
我本來什麽都不想說,畢竟我的家人都沉浸在開心裏,爸爸媽媽還開始操心莉莉去寄宿學校後的生活,我不應該在這個時候讓大家掃興。可我真有一點兒就要被莉莉抛棄的感覺,我覺得我不再被需要了,而莉莉就像一只小鳥,終于展開翅膀要飛翔了。她的天空已經在招手,可我卻是屬于大地的。
我的不開心被維爾看了出來,我将莉莉收到錄取通知書的事情告訴他,還假裝開玩笑地說我可能有點兒嫉妒了,還想寫封自薦信。
維爾卻插科打诨,一副霍格沃茲有眼無珠,看不出來我的天賦的樣子,甚至還很慶幸這一點,因為他不想和我分開。我想想也是,如果我和莉莉都是女巫,又都去了霍格沃茲,那麽爸爸媽媽要有多麽寂寞呀。
這樣一來,我的心情反而好了很多,即使我不再需要背負保護莉莉的責任,我依然有責任做爸爸媽媽的好女兒。
這樣被需要的感覺讓我的心安定下來。可惜這樣的安定很快就被打破了。
那一天霍格沃茲的麥格教授來我們家,像我們解釋霍格沃茲的情況,并且帶莉莉去巫師街購物。我們誰也沒想到,維爾竟然這個時候從中國回來了,而且還選擇這時上門拜訪。
雖然維爾已經是我男朋友了,可是我覺得,除非我們要結婚了,否則我是不會把莉莉的秘密告訴他的。
我有點兒緊張得讓他明天再來,可是維爾離開後麥格教授居然問起了維爾,還狠困惑他為什麽突破了普通人驅逐咒。雖然麥格教授推測說有些意念堅定的人可能會突破魔咒的影響,我心裏也甜甜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還是有點兒不安。
果然,當天晚上莉莉從斯內普哪裏回來,對我說了斯內普的推測。我用手摸着李維送我的幸運符,心裏簡直亂如麻。我想到幸運符是維爾親手雕刻的,不是什麽祖傳之物,又覺得斯內普的推測不靠譜。可是驅逐咒的事還是讓我很心煩。
維爾究竟是不是啞炮?
維爾又到底知不知道巫師的事情呢?
接下來一段時間,我借口想要加入話劇社,要李維陪我一起去圖書館查資料,他一向總是配合我的。我們查到一些巫師和教廷的沖突,中世紀殘殺巫師、黑貓之類的資料,維爾對這些并不是很感興趣,或者說,他只是像看故事一樣看這些東西,可我卻心裏有些害怕。
我回家以後把整理好的資料給莉莉看,反複強調要莉莉小心。莉莉正在興頭上,怎麽肯聽話?我們姐妹倆又吵了一架,這事讓爸爸媽媽知道了,他們這次也支持我。莉莉很苦悶,她把這事告訴了斯內普,斯內普找了一本書來,上面說巫師根本不會被火傷害,他們把焚燒當做一場游戲。
這下我和爸爸媽媽都放心了不少,起碼知道巫師是有能力自保的。我雖然依然有些擔心,但也覺得可能是對未知的恐懼吧。我把這種想法說給莉莉聽,我們果然和好了,莉莉說有時候覺得我過于擔心她,對她而言就像是甜蜜的負擔。這可真是可愛的說法,我想,莉莉在我心裏其實一直都是甜蜜的負擔吧。
經過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不再把莉莉當做需要我保護的小妹妹了。我決定正視她的成長和力量,哪怕這還真有點兒不好受。
不說莉莉,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倒讓我覺得維爾對巫師世界并不了解,而且他也不反感了解關于巫師的歷史和傳說。我由此猜測維爾應該不是巫師家庭出身的,而且即使是,他自己可能也不知道自己是個啞炮,所以他對這些話題并不敏感。
我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氣,想想我這樣早有心裏準備的,面對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是個巫師,都會有些羨慕,如果維爾真的出生巫師家庭,那麽不會魔法對他的打擊會有多大呀?如果真是這樣,我的小煩惱和他一比簡直太微不足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 希望佩妮是一個不完美,但是會努力的姑娘!
☆、準備
開學以後,老師逐漸開始和同學們談話,以确定大家有沒有上大學的想法。
我們今年九年級,如果不想要上大學,那麽其實十一年級也就是十六歲的時候就可以畢業參加工作了。可如果想要上大學,那麽就要再上兩年的A-level,相當于國內的高中二三年級,這時候會學習專業性比較強的功課,等到十三年級畢業後,申請上大學。
學校建議我們從現在開始就開始考慮自己的未來,這樣我們就會有時間做充分的準備。
“維爾,你會讀A-level,然後上大學嗎?”
“嗯,我會,你知道,我爸爸媽媽都是大學生,我舅舅,他雖然沒有說,但我覺得他應該會支持我的。”我一邊說,一邊又問,“怎麽?佩妮,你難道不想上大學嗎?你的文科那麽優秀!”
佩妮嘆一口氣,說,
“其實社區裏好多女孩子都不上大學!嗯,不過我還是想繼續讀文學!”
“如果我們能繼續在一所大學就好了。”我對佩妮說,她沖我甜甜一笑。
來到英國以後才發現,其實論起婦女的自由,國內真得可以算是“趕英超美”了。不是我盲目驕傲,而是國內“婦女能頂半邊天”,女性和男性一樣被分配工作,所以全職太太反而比較少見。但是在英國以及美國,這些年婦女雖然越來越多的參加工作,可是人們反而有更多的憂慮。比如離婚率、比如孩子的照顧和教養,所以選擇做全職太太的女性也很不少。
當然啦,任何制度都有缺點,我媽媽在世的時候就曾經說,有些人家裏妻子既要工作掙錢,又要負責照料老人孩子,做家務,而男人只在工作的時候想到男女平等,回了家就要充當封建社會老爺,其思想的腐朽封建很該拿出來批判一下。
我猶記得當時姑姑特別支持媽媽,奶奶倒沒有發表意見,而接下來的日子裏,爸爸特別自覺得做了家務,還捎帶上了我,說是要從小培養我的男女平等意識,這樣的生活一直持續到他們倆一起去地府打工。
我想一想,我現在對生物學特別感興趣,可生物并不是特別熱門的專業,畢業後恐怕不能很快就有穩定的收入。如果佩妮能夠和我一起讀大學,那麽留給我的時間也許會多一點兒,要知道,一個好男人總該給他的愛人提供穩定的生活。
這段時間我特別認真的做了調查,覺得生物學前景也還不錯,一些生物科技和制藥公司都有不錯的職位在招聘,而如果能留在大學裏當老師,那生活也許會更穩定一點兒,只是初期可能有點兒拮據。
佩妮也和家人商量了讀大學的事情,伊萬斯先生和夫人都很支持她對文學的愛好,他們甚至還憧憬着佩妮成為一個作家,這職業清閑又高貴,所以為了将來能配得上佩妮,我還要更努力才行。
于是這段時間,我開始閱讀關于生物的書籍。這計劃自然得到了師傅的支持,認真想來,他的實驗其實生物特性研究和應用,只不過研究方式不那麽“科學”。
這一天正是周末,我從唐人街回來時,雨下得正大。濕漉漉的街道上綻開着一朵又一朵的水花,我一手撐着棕頂的大傘,懷裏揣着剛從圖書館借來的新書,快步穿越馬路,向街角一家咖啡廳趕去。
看看時間,佩妮應該已經到了,本來和她約好了去科技館的。
我一手推開咖啡廳的大門,将濕淋淋的雨傘交給門口的侍者,看着他熟練地将傘擺在傘架,然後一眼瞥見了角落裏一把淡藍色的碎花小傘。這是佩妮的傘。
我謝過侍者,繞過青翠的盆栽植物,就看見角落的軟沙發上,佩妮正舒服地坐着,一手捧着她最近正讀的詩集,一手慢悠悠地用銀質的小勺攪拌小瓷杯裏的紅茶。
“佩妮!”我快步向她走去,
她看見我就是一笑,又站起來迎接我,先握握我有些發涼的手,小嘴輕輕一抿,說,
“怎麽又不帶手套?”
我沖她讨好的笑笑,一邊把脫掉大衣,挂在衣架上,拉着她的手坐下,
“手套昨天剛剛清洗,還沒幹呢!”
佩妮幫我倒好一杯紅茶,我謝過她,喝一口去去寒氣,又将杯子握在手心裏,一邊說,
“你來的真早,沒有趕上雨最大的一會兒吧?”
她搖搖頭,說,
“沒有,我來的時候雨勢還沒這麽急。”她這時看到我借的書的封面,驚訝的說,
“咦?《基因和遺傳》你怎麽對這樣的書感興趣啦?”
“啊,你知道我正在看關于生物分類譜系的書,生物學家們根據DNA來确定一些稀有動植物的譜系。所以我就借了關于DNA的書籍,大致了解一下。”
佩妮點點頭,她的眼睛在書的目錄也一行一行的掃過,一邊笑着說,
“你看,這裏還有近親結婚的讨論。”
近親結婚也是被熱議的遺傳話題啦,我順着佩妮的手指随意看了兩行,忽然想到,
“啊,佩妮,你記不記得給《血腥瑪麗》那個劇本收集資料的時候,還有報道猜測瑪麗就是近親遺傳下的受害者呢。”
佩妮也想到了這個,她也笑了,一邊說,
“是呀。說起這個,你不知道,莉莉又想在他們學校演我的劇本,這次選中了《血腥瑪麗》。”
作者有話要說: 慢慢長大~
☆、瑪麗的選擇
我驚訝一下,之前莉莉就說要演佩妮的劇本《石中劍》,不過最後在學校協調中不知又出了什麽問題,反正不了了之了。
“果然《血腥瑪麗》的劇本就是捕獲女生的神器!”看看之前在我們學校的成功吧,女生們幾乎都要沉迷在佩妮制造的愛恨情仇之中啦!
佩妮在我的恭維下笑了,不過她又說,
“這次還要改劇本呢,莉莉要我加一些,嗯,魔幻色彩的東西。”
我感慨着,這真是小女生們喜歡的,魔幻,和愛情,一邊又問,
“哦,你準備加什麽,讓瑪麗成為一個魔女?”
她點點頭,眼睛亮亮的看着我,不一會兒又嘆一口氣,
“只是這樣很多情節就不能用啦,我又得重新構思瑪麗走上血腥之路的原因。”
上次佩妮就想了很久,結果情節曲折的讓人忍不住嘆息,我試着問,
“那你現在有思路了嗎?”
佩妮沉吟一會兒,說,“你看這個怎麽樣?
魔女瑪麗愛上了她是普通人的丈夫,他們有一段時間很幸福,然後她丈夫在戰争中去世了,她發現原來是她同樣會魔法的表哥幹的!”
“不錯不錯!”我笑着附和佩妮,她又繼續說,
“然後她試圖用禁忌的魔法複活他的丈夫,代價卻是她的青春。”
“哦?那可就是一個悲劇啦!不知道瑪麗的丈夫能不能接受美貌的妻子忽然變老。”
佩妮皺着眉頭想一想,又說,
“這樣好了,讓瑪麗誤以為丈夫移情別戀,然後想用鮮血熬制青春/藥劑,來換回美貌,以及愛情。”
“那她能成功嗎?”我笑着問,
“美貌是被換回來了,可是,她的丈夫卻離開了,因為,因為他從瑪麗表哥那裏知道自己的複活消耗着瑪麗的壽命,故而他選擇自殺。”
我忍不住說道,
“哦,佩妮,你的姑娘們會埋怨你的,這樣做簡直要耗盡他們的淚水啦。”
佩妮笑笑,繼續講,
“瑪麗卻不知道丈夫的死,只以為他和別的女人私奔了,所以一面繼續殺害處女用他們的鮮血保持青春,一面又四處尋找自己的丈夫。可是最後的結局。。。”
“是怎樣呢?”
“瑪麗終于找到了丈夫的屍體,又從表哥那裏得到了真相,于是給自己的丈夫殉情了。”
我沉默一下,不多不說這是個很有趣的大綱,可我還沒有來得及發表意見,就只聽“砰”的一聲從我們座位後面傳來。
我們倆個驚訝的回過頭,卻看到倆個意想不到的人,一個正式我們學校的錫達老師,而另一個,卻是一位瘦弱單薄的女士。
她棕色的頭發盤得有些淩亂,眼眶深深陷下去,皮膚幹澀,衣着也破舊寒酸,和這個咖啡廳的品味格格不入,她似乎站起來時過于猛烈,渾身都在搖擺顫抖,
她根本沒看見我和佩妮,只是用仇恨的眼神死死盯着對面的錫達先生,她問,
“是你做的!?”
錫達先生也站了起來,他面色僵硬,嘴唇緊緊抿在一起,半天吐出一句話,
“我只要他對你好!”
那位狼狽的女士終于情緒奔潰了,她随手抓起一個包裹,狠狠砸在錫達先生身上,轉身就跑出咖啡廳,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密集的雨簾裏。
我和佩妮都驚訝極了,半響,我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看着臉色蒼白的錫達先生,說,
“錫達先生,你沒事吧?”
他雙眼無神的盯着窗外,過了好一陣才回過神來,他像是剛剛發現我和佩妮一樣,然後他開口說,
“不,伊萬斯小姐,瑪麗不需要用鮮血熬制青春/藥劑,她只要熬制一副迷情劑就夠了。”
迷情劑,這是什麽?我吃驚地想,卻發現佩妮的臉色有些蒼白了。我連忙握住佩妮有些發涼的手,說,
“先生,你。。。”
“瑪麗丈夫的離開也和她的表哥沒什麽關系,他只是被自己的起死回生吓到了。他根本不能接受自己的妻子是個女巫!”
我有些摸不着頭腦,而佩妮又像是受到了驚吓,她顫抖地開口,
“你,你,你也,你怎麽。。。”
而錫達先生似乎什麽也沒有聽見,他冷不防得笑出聲來,
“呵,他愛的不過是一副青春的皮囊,和內裏的靈魂沒有一點兒關系!”他忽然認真地盯着佩妮,問,“你說,瑪麗為什麽還一定要恢複青春?”
佩妮張張嘴,忽然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也許她只是眷戀那段美好的時光,希望一切能回到過去!”
錫達先生凄慘的笑了,說道,
“是啊,過去,她以為真摯的過去,哪怕脆弱得像個泡沫!根本只是一廂情願的虛構!”
他緩慢的轉過身來,僵硬地撿起地下的包裹,又小心地拍了拍地上的塵土,然後取下自己的大衣,慢慢地、認真地穿好。等他做完這一切,他似乎又是那個風度翩翩、從不失禮的錫達先生了。
他對我們兩個露出一個标準的禮貌的笑容,說道,
“抱歉了!那麽我就告辭了!”
然後轉身也出了咖啡廳,他甚至沒有忘記對門口遞傘的侍者道謝,就這樣離開,走進雨簾,消失不見。
過了好久,我才回過神來,我忽然覺得之前那位女士的背影十分熟悉,于是我問佩妮,
“親愛的,剛才那位是斯內普夫人嗎?”
佩妮的手裏又被我塞了一杯紅茶,她也從驚訝中回過神來,說道,
“其實我也沒見過斯內普夫人。”
我倆同時長長嘆了一口氣,這種意外的默契倒是安撫了受驚的心情,
“你先說!”
“你先說!”
我們一起說了這句話,然後又都笑了,佩妮說道,
“我現在覺得,斯內普也挺不容易的。”
作者有話要說: 又一次打醬油~
☆、科技館
在這樣一個陰雨連綿的天氣,我和佩妮為想象中的斯內普家的事情唏噓不已。我甚至猜測錫達先生也許去教訓了斯內普先生,結果使斯內普夫人如此不滿。
其實斯內普家的事并不是什麽秘密。連瓊斯太太都知道,斯內普夫人出身似乎不錯,斯內普先生也曾經年少有為,只是後來投資失敗,所以才一蹶不振,走到現在這個地步。
我一直想不通,從我知道他們家開始,已經這麽多年了,如果斯內普先生不将錢都花在酗酒上,哪怕無所事事也會節省出挺可觀的數目。比起中國在貧困線上掙紮的農民們,他至少還有堅固的房子,至少還有政府的補助。更重要的是,他還有不離不棄的妻子和孩子。明明并不是沒有機會翻身,可是他偏偏要破罐破摔,只怕最後要連破罐也失去了。
經歷久了順風順水,一旦失去就一蹶不起,甚至逃避本應該承擔的責任。這樣的男人真是十足的軟蛋!
不過我媽媽說過,人們總會在別人的事情上做智者,又在自己的事上目光短淺。所以我更該引以為戒。無論什麽時候都不能放棄屬于自己的責任,酒是穿腸毒藥,借酒消愁愁更愁,艱難的從來不是睡去,而是醒來面對新的一天。
我越發堅定了決心,對佩妮說道,“佩妮,你放心吧,只要你還在我身邊,就是經歷挫折我也絕不會自暴自棄,像斯內普先生一樣的。”
佩妮聽了我的話就笑了,笑容就像陽光一樣,驅散了她眉目間的陰霾。她也嘆一口氣說道,
“莉莉說我總是想得太多,看來她是對的,斯內普家的事情急也急不來,還是過好自己的生活更重要。”
我點點頭,贊成道,“是啊,我們能幫上忙總會搭一把手的。你也不要擔心斯內普和莉莉啦。依我看,斯內普的個性比咱們都要強,将來總會撐起他們家的。”
佩妮笑着點點頭,一邊說,
“是呀,雖然他個性那麽驕傲,一點兒不讨人喜歡。可據莉莉說現在在學校學習很努力呢。”
我又想起來斯內普幫忙制作的祛痘藥劑,更覺得應該主動幫點兒忙。
“啊,你還記得孤兒院郎曼太太介紹的那個社會工作者小組嗎?我們也許可以像他們打聽打聽,有沒有幫助女性和幫忙戒酒的服務,也許還會有些用處呢?”
佩妮聽了眼睛一亮,“真是好主意!”可她又有點兒猶豫,“不過你看,像斯內普夫人和斯內普那樣倔強的個性,會接受社會工作組的幫助嗎?”斯內普家畢竟特殊,恐怕沒有上門就被驅逐咒趕走了吧?
我倒沒有佩妮那樣悲觀,“那從斯內普先生那裏動手呢?我覺得社會工作者們對這樣的案例也許會有經驗吧?斯內普夫人也沒必要将別人的好意拒之門外,畢竟斯內普家現在全靠她一個人,她大概會很期待斯內普先生的改變吧?”
佩妮小嘴依然抿着,想想也是,左右不過是嘗試,情況不可能更壞了。
“好的!就按你說的辦吧!”
于是我們倆又喝了杯紅茶,等到外面的雨勢漸漸止住,才一起去了科技館,為了配合我的方向,我們的重點自然是生物科技這一部分。可是只要是男生,就很難不被各種新奇的技術吸引,好在佩妮也不覺得枯燥,她看着那些自動化的工具和先進的生物理念,眼睛一直亮亮的。
我們倆在這裏一直呆到天黑,也只轉完兩個分館,只好依依不舍的離開,又決定下星期有時間繼續來看。
離開的時候,佩妮開心地感慨道,
“只有來到這裏,才會發現科技進步這樣快!”
我也連連點頭,
“是啊,越了解這些技術,就越覺得未知的世界很寬廣,而人們也充滿信心,似乎只要有時間,就沒有什麽是做不到一樣。”
佩妮回過頭來看着我,問,
“也許有一天很多神秘的東西都會被普通人知曉呢!就比如,嗯,溫德米爾湖的水怪?”
我哈哈一笑,說,
“這麽說,我還真有點兒期待,不過嘛,只希望人們了解自然的同時力度悠着點兒,別一下子增加那麽多瀕臨滅絕的生物就好!”
佩妮也笑了,不一會兒又說,
“我決定了,等莉莉放假,我也要帶她來這裏參觀?”
“哎?”這話題轉移的,不過佩妮一向是好姐姐嘛,而我總應該配合她做個好姐夫!“你上次說莉莉的化學學得不錯,也許她真會感興趣!”
“啊,也許吧!”
天色已經暗下來,風把笑聲吹得很遠,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作者有話要說: 身為普通人的自信啊~
☆、社工小組
我回到家,自然沒有忘記給社工小組的隊長打了電話。我向他介紹了斯內普一家和蜘蛛尾巷的情況,又着重說了斯內普夫人和斯內普的性格特點,希望他們能有針對性地幫助這一家人。
社工小組的隊長表揚了我和佩妮,他表示非常能理解斯內普一家的心理,還和我說,很多社會底層的人因為無法承擔生活的苦難,所以不自知地選擇封閉自己的世界來自我保護,這樣的自閉既在一定程度上隔絕了外界的傷害,可同時也隔絕了外界的幫助,有時還會顯示出攻擊性,所以他們的任務一直都包括努力讓受助對象打開心扉,重新接納這個世界。
我把他的說法轉達給佩妮,佩妮沉默一會兒,說,
“這樣想來,斯內普的,呃,驕傲,恐怕也是他用來拒絕外界的方式吧。”
我想一想他對除去莉莉以外的人一貫的無視和輕視,那種你們都是低等動物,不配和我交往的眼神,也點點頭,
“有道理!”
我又不由自主嘆一口氣,忽然深刻感覺到有個好父親是多麽的重要,如果小孩子從小解除的世界,包括他的父母,都總是給他帶來傷害,那他又怎麽能學會愛這個世界呢?
我暗暗決定以後一定要做一個好父親,我又看看佩妮,她也一定會是一個好媽媽的!
這時又聽佩妮說,
“這件事我決定不告訴莉莉了。”
我點點頭,支持她的決定。莉莉難保不會在斯內普面前透露,對于這個倔強的男孩來說,被自己瞧不起的人同情,只怕會是更大的傷害。
這件事情告一段落後,我和佩妮開始選擇性的參加社會工作者小組的活動。我們雖然有意避開了蜘蛛尾巷,卻一直關注着事情的發展。據說社工小組并沒有直接接觸斯內普一家,而是想辦法将附近社區小學派送牛奶和洗牛奶瓶的工作承包給了蜘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