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尾巷的婦女,工資并不高,卻吸引了一些生活艱辛的主婦們,其中就包括斯內普夫人。
佩妮還是有些擔心,我卻要樂觀許多。勞動,收獲,有時候是樹立自信心和改善生活的不二良方。我一直覺得斯內普夫人有些太軟弱了,用我姑姑的話說,夫妻之間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如果她能強硬起來,也許一切就不一樣了。
這一天,我又和佩妮一起參加去孤兒院派送物資的活動。我們請小朋友們幫忙搬箱子,和她們一起做游戲。我還結合自己熟悉的工分制度,提議将游戲、學習和打掃衛生都劃分成分數,最後按照分數給小朋友們發獎勵。這個建議得到社工小組成員一致的贊成,他們以前也會給勞動積極的小朋友獎勵,卻沒和分數結合起來。顯然這種方法更能調動小朋友們的積極性。嗯,還得感謝祖國!
等我們離開孤兒院,天又快黑了。我們本來要乘坐的公交又因為修路臨時改變路線,不再經過我們要到的站臺。于是我倆只好多走一段時間,徒步穿越正在修建中的馬路。
我還好,佩妮倒是有點兒累了,整整半天的活動她一直積極參與,能堅持到現在已經很不錯了。我看見她小臉都有點兒發白,就和她說,
“佩妮,要不我背你吧!”
這段路人比較少,兩邊房屋都黑漆漆的,周圍連一個長椅都沒有,不好停下來休息。
佩妮先是瞪我一眼,逞強又走了一段,腳步聲卻越來越沉。于是我再次提議,她猶豫一下,說,
“你也累了吧?咱們要不在路邊坐一會兒?”
她一邊說,一邊猶豫的看看地上,這兩天雨水多,修路的泥土和水混在一起,路邊都有點兒髒兮兮的。
“我不累,你知道我一直練中國功夫,這點兒體力還是有的。”我笑着說,這倒是實話,這些年練武別的收獲沒有,就體力明顯比一般人好。
“來吧,上來吧!”我半彎下腰,佩妮猶豫一下,看看我現在臉不紅氣不喘,也就順從地跳上我的背。
“走喽!”我喊一聲,用手扶住她的腿,把她整個人往上颠一颠。佩妮被吓了一跳,抱住我脖子的手臂又緊了一點兒。一邊惱怒地用手拍一下我的頭。
我感覺她軟軟的身體伏在我背上,只顧着傻笑,一邊快步往前沖,不一會兒穿過了黑暗的街區。
我們沒走多遠,佩妮就擔心的問我累不累,我自然說不累啦,事實上也沒逞強,我巴不得多走一會兒呢。
又過了兩條街,路邊房屋的燈光漸漸亮起來,昏黃又柔軟。我和佩妮一邊說笑,一邊向家的方向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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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這時候,一聲求救忽然從不遠處的小巷子裏傳來,
“有沒有人,幫幫忙!”
作者有話要說: 佩妮就是個愛操心的姐姐~
☆、倒黴的男孩兒
前章說到我正背着佩妮愉快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忽然一聲求救從路邊的小巷傳來。
我止住腳步,扭頭看向小巷,那裏正是通往蜘蛛尾巷的方向。小巷黑漆漆一片,沒有一點兒光亮,就像是一張洞開的大口。
我猶豫一下,把佩妮放下,說,
“佩妮,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進去看看就出來!”
我們現在所走的路上還有些燈光,顯然比小巷裏要安全一些,
佩妮猶豫着說,“我還是和你一起進去吧。”
我往巷子裏看一眼,又看看現在身處的這條大路,決定還是不要讓佩妮陪我冒險了。
“不用,你還是在這裏等我吧!”我一邊說,一邊從背包裏取出手電筒,交給佩妮,“如果遇到看起來像壞人的人,你就忽然打開手電照他的眼睛,知道嗎?”
佩妮點點頭,我想一想,又把随身帶的刻刀取出來,塞進佩妮手裏,
“這個,我覺得應該用不着,你拿着以防萬一!我給你的幸運符帶了麽?”
“戴了,在這裏。”佩妮将袖口掀開給我看,桃木的幸運符正被一條紅繩栓着,松垮垮挂在她圓潤的手腕上。
我這才放下心來,又說,“你別怕,那條小巷我記得,并不長,遇到問題我一個人也能很快跑回來。你有事就叫我,我一定能聽見。”
佩妮還是有點兒猶豫,不想一個人留下,又有些擔心我;想和我一起去,又擔心遇到事情拖累我。我看她為難的樣子,胸口一熱,将她緊緊抱了一下,才轉身往巷子裏走去。
這裏雖然黑,可我畢竟練武,視力比較好,倒還能看得清楚。
“Help!”
我又聽見一聲呼喚,這次聲音要小一點兒,透着些有氣無力。我于是加快了步伐,不一會兒走到小巷中間。一個黑色的身影半靠着牆坐在地上,我又警惕地注意一下四周,沒有其他人,略松了一口氣。
“夥計,你還好嗎?”
我向那身影喊。那人愣了一下,有些艱難的向我扭過頭來,
“這裏!幫幫忙!”
我快速走過去,才發現這是一個穿着黑色夾克的金發年輕人,他雖然做在地上,卻依然可以看出身形敦厚,大約是個高個子,臉上秘密麻麻的汗珠,顯得特別虛弱,但他意識還清醒。
我繞過地上的幾個碎酒瓶,來到他身邊,半蹲下問,
“你怎麽樣了?”
他看見我,笑得艱難又開心。這樣的傻笑一看就不像壞人,嗯,再看看面相,這麽暗的天色都遮不住他臉上暗淡的黴運之光,一個倒黴的普通人,鑒定完畢!
“嘿,多謝啦,我的腿動不了了。我剛搬來這裏不久,在這附近迷了路,遇見一個酒鬼,那酒鬼追着我跑,還沖我砸酒瓶子,嘿,你可小心點兒,路上都是碎瓶子。”
我點點頭,這哥們比我還倒黴,在這附近迷路還遇到了不友好的酒鬼,尤其還是快晚上的時候。
我用手輕輕捏捏他滿是塵土的膝蓋,也不理他他的“嘶”一聲叫出來,我說,“看樣子是脫臼了。你被拌到了?”
那男孩一臉晦氣的說,“讓你猜着了!那酒鬼好不容易不見了,我又自個兒摔了一跤,這可真是倒黴透頂了!”
我想想,接骨不難,我也脫臼過,是舅舅給我接的骨,我雖然知道怎麽做,卻從來沒試過,我又看看這倒黴的大個子,
“我們得快一點兒,我背你出去吧,我女朋友在路口等着,我不放心他一個人。”
“辛苦你啦!你行嗎?我家就在附近,嗯,似乎沒什麽診所,你。。。”
只聽“咔吧”一聲,男孩兒“嗷嗷”兩聲幹嚎,我說,
“好了好了,我把你骨頭推回去了,你這兩天先別吃力,歇幾天就好了。”
他深吸一口氣,自己用手小心碰碰那痛處,
“唉?好像真的好一點兒啦!這可真是,啊,謝謝你啦!不過我說,你動手怎麽也不提前說一聲啊?”
我不接這話,難道我還會解釋我為什麽聽到那句“你行嗎”就不由自主的動了手?
我半蹲下來,紮個馬步,說,
“來吧,上來!”
他倒又猶豫了,
“我挺重的,你背得動嗎?”
還挺有自知之明,嗯,不過看他樣子,身上雖然肉不少,但恐怕都是虛肉,也重不到哪兒去。當然我也沒矯情,只說,
“我先試試,背不動了再扶你,你的腿不能吃力,別又脫臼了。”
他猶豫一下,還是嘗試着趴到我背上,我一手抓住他沒有受傷的腿,将他斜背了起來,嘿,這重的。
“哥們,你至少一百五十斤吧?”
我一邊跟他說話,一邊小心往巷口走去,
“哪有,挺多一百四十五!”
他小心調整一下受傷的腿,還顧得上辯解他的體重,
“我叫弗農德司禮,今天真是謝謝你啦,你叫什麽?”
“維爾李!”
作者有話要說: 李維不要有怨言,你背他是應該的!
☆、結識新朋友
“李,你是香港來的嗎?你看起來不高不壯,沒想到這麽有力氣!”德司禮趴在我背上,一邊沒心沒肺的說,
“我中國大陸來的,我們那兒的男人都力氣大!”我面不改色的吹,反正現在大陸出來的人不多,料想德司禮也無法識破我的謊話。
“真的嗎?太不可思議啦!還有你那一手,剛才我腿那麽疼,現在居然好很多啦!”
“那當然,你骨頭錯位,我給你安回去了。”,不知為什麽我覺得德司禮一抖。
這時我們已經接近了巷口,我看着佩妮逆光的身影,連忙喊道,
“佩妮,這裏!我來啦!”
佩妮也看到了我,她先小心把手電打開,斜沖着牆壁照顧來,剛好幫我們把路照亮,然後舉着手電快步跑過來,
“維爾!”
她看到我背上的人又吃了一驚,
“啊,你是。。。”
弗農德司禮到很熱情,他趕緊說,
“你好你好,我是弗農德司禮,我腿脫臼了,幸虧你們路過!真是太感謝啦!”
我心裏暗自不爽,沒想到他還挺會讨好女孩子的。不過這能有什麽用?佩妮已經是我女朋友啦。果然,就聽佩妮客套地說到,
“沒關系,維爾也是舉手之勞。”
我适時地插話,“德司禮,你家在哪兒啊?這附近還真沒有診所,先送你回家吧,骨頭我給你接上了,等明天再讓醫生在看看吧。”
德司禮笑着說,“多謝啦,我家就在這條街過去,左邊的那個小區。”
沒想到居然和佩妮家順路,兩家離得貌似還不遠,我不知為何有些煩躁,口上卻會說,
“那正好,我們順路送你回去!”
佩妮只聽着我們說話,并不開口,這時候才說,
“維爾,我來拿包吧!”
我倆的包一向我來拿,不過因為之前背了佩妮,所以一只挂在我胸前,這時候背了沉重的德司禮,還真有點兒吃力,不過我想想佩妮今天已經夠累了,就拒絕道,
“沒事,我還不累,等累了再給你吧!”佩妮很少在人前和我争執,只是小嘴微微一抿。
我們快步穿過了街道,不一會兒回到小區裏。
在德司禮的指路下我們順利找到了他家,把他放下時我頭上都沁出了汗,佩妮先按了門鈴,在等待開門的時候拿出随身的手絹來,一點兒一點兒給我擦汗,我心裏別提多美了。
果然,德司禮看得羨慕嫉妒恨。這時他半坐在自家的圍欄上,橙黃的燈光下,一頭金發缭亂間雜着灰塵,被汗水浸濕的臉上更是一道一道的污跡,之前光線暗還不覺得,現在一看,還真是一張花貓臉。
我對他一笑,他也對我一笑。
他倒是一個開朗大方的人,不一會兒就合我稱兄道弟起來,我們互相稱呼對方名字。一報年齡,他居然比我大兩歲,這下由他身高帶來的不爽就煙消雲散啦。他還是我們學校12年級的轉學生,不過他說不準備讀大學,只想在A-level階段讀一些專業知識,畢業以後就進自家開的工廠給他爸爸幫忙,他說他父親總是特別忙,所以在家的很可能只有他妹妹瑪吉。
我們沒聊幾句,門就開了。果然是弗農的妹妹瑪吉,這個棕色頭發的姑娘看到她狼狽的哥哥,立刻驚叫起來,
“哦,天哪,弗農你這是怎麽啦!”
弗農趕緊安撫自己的妹妹,“哦,瑪吉,瑪吉,沒事兒,我摔了一跤,膝蓋脫臼了,幸好遇到維爾李,是他背我回來的。”
德司禮小姐這才看到我和佩妮,她激動地就想來給我一個擁抱,我眼明手快地把佩妮推了過去。剛松一口氣,就看見德司禮帶點兒奸詐的憨笑。
他們家大人還沒有回家,德司禮兄妹一定要求我們到家裏喝杯熱茶,我和佩妮推拖不過,只好恭敬不如從命。我們又喝了一杯暖呼呼的紅茶,吃了兩塊瑪吉做的小姜餅,坦白說,佩妮比她做的好多了。
德司禮家還有一只三條腿的卷毛狗,毛茸茸胖乎乎的樣子,據說已經七歲了。這狗看到我們進來只打量兩眼,也不叫,只是繼續在客廳的墊子上舒服地躺着。我和德司禮聊起了校足球隊的事,他知道我是球隊正是隊員後狠吃了一驚,不過很快又說,“難怪你力氣這麽大!”
佩妮和瑪吉也發掘出了共同語言,他們從小姜餅談到話劇,在知道佩妮是學校話劇社的編劇之後,瑪吉的熱情明顯高漲了一大截。
等到實在不早了,我們才在主人的挽留中告辭離開,再不走只怕他們家大人也要回來了,屆時難免又是一番寒暄,久等女兒不見歸的伊萬斯先生只怕又要把他的寶貝手槍拿出來了。
果然,等我把佩妮送回家的時候,伊萬斯先生用壓迫性的陰沉目光譴責了我們的晚歸,還是佩妮一邊撒嬌一邊将德司禮的事情解釋清楚,伊萬斯先生的臉色才好轉起來。伊萬斯夫人這時驚呼,
“德司禮!我們知道他們,親愛的,”她轉向伊萬斯先生,“不就是小區新來的那一家嗎?你還和德司禮先生約好了一起去狩獵俱樂部。”
這樣的巧合使我未能将佩妮即使送回家的罪行減輕不少,我又被溫柔熱情的伊萬斯太太灌了一杯茶水,這才姍姍踏上回家的路。
作者有話要說: 德司禮一家出場!
☆、生活
從佩妮家回來不久,舅舅也下班回來了。他今天心情似乎不錯,還開了一瓶珍藏的五糧液,自己炒了花生米,和着瓊斯太太準備好的烤雞、蘑菇湯和小蛋糕一起享用。
舅舅還說我現在也大了,酒要慢慢喝起來啦。酒量不急,可以慢慢練,但是見識确要培養。他倒和我師傅異曲同工,師傅前一段還嫌棄我對茶知道的少,硬是拿出今年的明前龍井和小雀舌讓我長見識,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從國內弄來的,還教育我說,“不要在英國呆兩年就只知道印度産的紅茶!”
我和舅舅一邊吃晚餐,一邊小酌幾杯。舅舅還關心了一下我的課外活動,對我做義工的事情提出隐晦的表揚,他指導我說,
“功德不可強求,強求了就刻意,刻意就落了下乘,做事盡量把眼光放得遠一點兒,別拘泥眼前一丁一卯,自以為正确,做出的事未必就有好結果。”
我聽着連連點頭,這話說得太有道理啦。
最近的例子就在眼前。我們班的羅伯特,他前兩天幫詹妮弗搬課桌時不小心砸到了腳,本來也沒那麽嚴重,可是詹妮弗一緊張,這哥們就腦抽地來了一出苦肉計,一邊裝得很疼,一邊就一副不怪你、我沒事兒的樣子。
這計是好計,可他好友埃裏克偏偏是個死心眼,二話不說扛起羅伯特就直奔校醫院,回來以後還特地把校醫的診斷往輕了說給詹妮弗,詹妮弗果然不再擔心啦。埃裏克也算好心做了壞事,真不知道他和羅伯特還能不能再做朋友。
舅舅又說,“不過我也放心你,你小子沒那麽執拗,不至于死心眼兒得一條路走到黑。”
舅舅這麽一誇,我不由咧嘴一笑,還未謙虛兩句,就聽舅舅又說,
“要不都說福禍相依,你這樣傻傻的倒能腳踏實地,偏有些人天資聰穎,走一步看三步,最後還誤入歧途。所以你相面、算卦學不好也別揪心,心能擺正,勿論其他!”
我連忙點點頭,我也覺得相面算卦什麽的不靠譜,十卦九不準就是我的正常水平,如果有一卦準了,也不知道是碰巧還是技術進步了。反倒是越學這些,我越覺得人一念之間總能改變很多事兒,未來本就不确定,所以關鍵是心态要擺平啊。
這麽一通思想教育的結果就是,我略有些醉了,可舅舅卻照舊清醒,我也知道自己舌頭有點兒大,
“舅舅啊,你也注意點兒身體,總這樣早出晚歸,你就是修士也得有時間修煉不是?”
舅舅看着我有些直楞的眼神含笑點點頭,說道,
“放心吧,我的事情也算告一段落了,接下來就會輕松不少。”
我一聽更開心了,隐約想起阿木師兄說中國駐英大使館似乎升等級了,就覺得自己猜到了什麽,又覺得舅舅勞苦功高。
“幹得好!”我的手不小心扇到了桌子上,還有點兒疼,舅舅的臉有點兒晃,我聽到他說,“醉了吧?早點兒睡吧,明天你還上學。”
一聽上學,我就想到要去接佩妮,還想到今天背她回家的事兒,我嘿嘿一笑,心裏止不住有點兒甜,我一邊對舅舅點點頭,一邊一步輕三步重得離開座位,像房間走去。
這一晚我睡得挺沉,朦朦胧胧間似乎做了什麽夢,夢裏一個淡金色頭發的高大男性向我點點頭,又和一個穿黑鬥篷的人一起轉身走了。我也沒把這夢太放在心上,第二天醒來又投入緊張的學習生活中。
除了正常的課程、生物、師傅教的門道,我和佩妮還堅持去參加孤兒院的義工活動。佩妮為此特意看了心理學的書,她說小孩子世界單純,也特別容易認真,所以既然要去幫助他們,就最好堅持下來,定期去,不要忽然消失傷害他們的感情。我深以為是,自然敢不從命。
一直到秋色漸深時,我還如約和伊萬斯先生學習了射擊,說實話,有我用弓箭的底子在,想學不快也挺難得。之後不久我們就參見了一次狩獵俱樂部的活動,我一個人獵了一只公鹿,兩只野兔,五只野鴿,還有一只據說很難捕捉的紅松雞,到後來伊萬斯先生看我的眼神都透着親切!看來讨好未來岳父還是要找對套路啊!
佩妮用我獵到的野鴿做了嘗試的陳皮鴿子湯,受到廣泛好評。據說她妹妹莉莉聽說這事後,還特意從寄宿學校寫信來要求這道菜加入他們家的聖誕菜譜。
當然,我們也沒光顧着自己享受,伊萬斯夫婦和我舅舅、師傅、師兄都嘗到了佩妮的愛心湯品。我師傅還直說我好運氣,他的原話對英國人民不太客氣,“英國的女人都把廚房當私有領地,不過出産的大多是黑暗料理,沒想到你小子運氣居然還不錯!”
我确實運氣不錯,可以說是好運連連。
沒過幾天社工小組也傳過信來,說斯內普先生同意加入了他們的帶薪戒酒實驗!我連忙把這事告訴佩妮,我們倆都高興極了!
生活就這樣蒸蒸日上,轉眼間又到了聖誕節。
作者有話要說: 為啥李維這麽好運呢?
☆、聖誕節禮物
這個聖誕節舅舅送了我一本西方巫師族的書籍作禮物。
這書裏都是各種不為普通人所知的植物,有的會大叫使人眩暈,有的甚至會跑會跳,他們大多可以被巫師做成魔藥,熬制的時候必須加入魔力。這書還附帶了一些會動的圖片,讀起來倒也趣味盎然。
只可惜這書本太過特殊,我不能拿去和佩妮分享。據說巫師的書籍都帶着點兒魔性,普通人還是少接觸為妙。
說起來舅舅每年送我的聖誕禮物總是書籍,他似乎認為我性格不夠沉穩,所以應該加大閱讀來磨磨性子。我也覺得這樣沒什麽不好,我送舅舅的聖誕禮物也總是我自己雕刻的符箓。有時想想,我們倆還都挺沒有新意的。
所以今年沒新意的我又從《山海經異獸圖》裏挑選了十三種異獸,雕刻好後又在其中暗刻了十三種符箓,包括平安、清心、寧心、寧神、幸運、康壽、辟邪等七大傳統符箓,以及師傅實驗時從這些符箓發展而來的變種符箓。這些桃木雕像被我用師傅新拿到的獨角獸毛發串好,做成護身的手鏈,送給了佩妮。
雖然還是沒什麽新意,但怎麽說也是我目前刻符能力下難得的優秀作品了。
我為此沒有少像師傅讨教,師傅給了我很多有用的指點。雖然他一邊嫌棄我學了這麽久五行八卦,卻還是不能将不同屬性的符箓和異獸組合得當,一邊又反複批評我貪多嚼不爛,說我的手鏈華而不實。
“看着複雜,但是選一堆不同異獸,卻不如選擇合适主人八字屬性的一種異獸。”
我覺得這話很有道理,可是佩妮早就對《山海經》中的故事感興趣了,我還想給她一個驚喜呢。所以只能盡力協調不同的元素,盡可能完善手鏈。這個過程中我也算能活學活用了。
至于師傅說的,結合生辰八字,近期運勢而做的雕刻符箓,可以先作為給舅舅和奶奶的禮物,給佩妮的可以等到她生日的時候再送。
佩妮果然很喜歡這個禮物,不枉我花了那麽多心思和時間。她還特意問我串手鏈的繩子是什麽材質。我倒沒有瞞着佩妮,只說是獨角獸的毛。
佩妮今年的聖誕劇本就是關于獨角獸和少女的愛恨情仇的。所以她聽到我的禮物這樣應景,笑得溫柔又羞澀,一面還勸我,“你還是節省一點兒吧,獨角獸也是珍惜動物,它的毛那麽珍貴,用來串手鏈太浪費了。”
英國人果然喜歡獨角獸,他們的國徽上就有獅子和獨角獸。我下意識忽略了佩妮沒把獨角獸當做是傳說中得生物,更沒有質疑我的話。只覺得勤儉持家的姑娘最可愛了!雖然據師傅所說,獨角獸的毛還挺貴的,不過如果能讓佩妮一笑,這也算值得了。大不了我再多刻一些符箓給師傅出售。
我立即說道,
“怎麽會,哪怕是龍的鱗片,只要能戴在你身上,都是它的福氣啦!”
佩妮紅着臉送我一捆春天的菠菜,我被她水靈靈的眼睛一看,哪裏還說得出甜言蜜語,只覺得自己笨嘴笨舌。
這個假期佩妮的妹妹莉莉照例從學校回來,伊萬斯夫婦半年不見她自然十分想念,就連佩妮也總是圍着她轉,分給我的時間減少了許多。我雖然覺得有些孤單,但還是能夠理解伊萬斯一家對于許久不歸家的女兒的思念之情。好不容易今天伊萬斯夫婦去看歌劇了,莉莉也和斯內普一起約會,我才來佩妮家接她一起去看電影。自然而然的,我們在伊萬斯家的客廳裏聊起了聖誕禮物。
除了給佩妮的禮物以外,這一年我送給莉莉一只雄獅木雕,裏面暗刻了幸運符。這是她提前預定的,對比去年的禮物小老鼠,她對獅子的熱情明顯更高。
佩妮告訴我,莉莉學院的象征就是獅子,我也恍然大悟。想到斯內普和莉莉是一所學校,就問起他的學院象征是什麽。
“是蛇!”佩妮說,她好看的眉毛微微皺了一下,似乎是想起莉莉說過兩人所在的學院關系不睦。
“哎,早知道我去年就送他蛇形的挂墜啦!”小老鼠這樣的挂墜,男生們可能都不太喜歡。
我當時沒想太多,可後來和社工小組的成員相處久了,倒是聽他們說起過,其實最仇視老鼠的人群就是窮人,可笑的是富人們卻總用老鼠來形容窮人。我原本只想着生肖的寓意也不錯,何況米老鼠也流行了這麽多年呢!現在看來這禮物送的還真有點兒不太合适。
“你可以今年再送啊!”佩妮似乎也想到了去年的老鼠,她嘟一下嘴,又笑了,還說,
“你的小老鼠可把他得罪了,據說他把那個木雕拆的只剩尾巴了。”
哎,我只好苦笑,本來是謝禮來着,結果反而得罪了人。用舅舅的話說,我這樣就是典型的“嘴上沒毛,辦事不牢”啊。不過斯內普還挺聰明的,只剩下尾巴,難道他發現了刻在尾巴的寧心符?
佩妮看我苦着一張臉,連忙安慰我,
“好啦,你也別發愁,左右咱們也試着幫過他家的忙了。”這是指社工小組的事兒,“嗯,可惜他不知道。”佩妮又一皺眉。
我自然舍不得她陪我一起苦惱,趕緊說,“嗯,我趕緊雕一個威風一點兒大蛇,也算是給他的補償吧。”
作者有話要說: 送錯禮是會得罪人的,哈哈~
☆、陌生人登門
這時候佩妮給我端來一小杯水果夾心蛋糕,然後和我一起坐在伊萬斯家的沙發上。她金色的長發披散着,有一兩縷自然而然地灑在我端着茶杯的手臂上。茶杯裏是淺碧色的雀舌,就像佩妮柔軟的眸光一樣,用一種青草一樣春天的味道化解了蛋糕的甜膩。
我倆相視一笑,就将禮物的小苦惱抛之腦後。
今天我們計劃先去一家法國餐廳享用午餐,然後再到公園散步,參加露天的音樂舞會,然後再去影院看今年新上映的電影。佩妮将一本詩集交給我,紅潤的嘴唇在我額頭上輕輕碰了一下,就去更換衣服了。
我笑着看她轉身走上樓梯,等她身影不見了,才用手摸摸佩妮親吻過的地方,越發覺得今天的水果蛋糕甜得令人窒息。
我随手翻開詩集,正是拜倫的She Walks in Beauty,
伊人倩影移幽步,此夜雲消星盡出。總覺日夜絕美色,盡歸伊人眉宇間。
我盯着這幾行詩,思緒似乎已經飄到了被彩球和星星裝點着的公園,我和佩妮偏偏起舞,她随着音樂搖擺的纖細的腰肢,像春水一樣清澈的眼睛和玫瑰一樣的紅唇。
不一會兒,佩妮輕盈的腳步聲響了起來,我看着她換上淺碧色的長裙,一步一步從樓梯上走下來,硬生生讓整個伊萬斯宅變成了春天,我将詩集随手放在沙發上,快步迎向佩妮,迎向她,迎向她,然後忽然停下腳步,像個真正的紳士一樣鞠一躬,懇請她将雪白的柔荑借我一吻。
她的眼眸就像微風下的湖水,蕩漾出讓我沉醉的柔波。
“久等了。”她聲音美的像溫情的黃鹂,
“我的榮幸!”我從衣架上取來佩妮奶白色的羊毛大衣,看着她将窈窕的身影藏進潔白端莊裏,胸口湧起一種奇怪又熟悉的撞擊感。
我伸出胳膊,佩妮笑着将手搭在上面,我們一起像門口走去。
“我說哥們,你确定我們沒有走錯?”
正待我為佩妮開門,門外居然傳來清晰的說話聲,似乎說話的人就站在門口,和我們只隔着一道門。
“沒錯沒錯,我聽莉莉說起過。何況這條街只有這一棟房子是紅色的房頂。”
“天哪,我真不知道你要發什麽瘋,她不是已經拒絕你參加今晚的聖誕舞會了嗎?何況你真的覺得你家人能接受,呃,我說莉莉出現在舞會上?”
男聲,懶洋洋的語調響了起來,
“就算她不答應又有什麽,你不覺得一場麻瓜界的大冒險比沉悶的舞會有趣多了?”
“好吧好吧,可我說,你至少應該提前告知一下,萬一她不在家呢?”
“來都來了,你還猶豫什麽,快幫我找找門鈴。是這個?”
“叮咚!”門鈴響起來。
我和佩妮驚訝的對視一眼,這難道是莉莉的朋友?我猶豫一下,還是伸手将門打開。
門開了,門內門外四個人兩兩相望,都遮掩不住彼此的驚訝。
門外是兩個男孩,他們大概十三歲左右,兩個都是黑發,又都穿着黑色的鬥篷。其中一個發型張揚零亂,看到我們明顯就要出門的裝扮,先是吃驚的睜大一雙棕黑色的眼睛,然後又漏出一個略微尴尬的爽朗傻笑。而另一個則顯得嚴謹許多,他的下巴微微擡高,領口別着閃亮的銀色胸針。就在他的同伴傻笑的瞬間,他已經用一雙灰色的眼睛迅速地對我和佩妮完成了一次掃視,然後他的眼神跳回到了同伴身上。
“你們好,請問這裏是伊萬斯宅嗎?”黑發缭亂的男生問道,“我們找莉莉伊萬斯。”
我和佩妮又對視一眼,我隐隐察覺出佩妮有些慌張,她握着我胳膊的手微微用力,我反射性地将在那只小手上安撫地拍了拍。
“是的,請問你們是?”我看佩妮似乎不願意說話,就越俎代庖地回答道。
“真是這裏,哈哈,哥們!”亂頭發男生高興得沖他的同伴歡呼一聲,接着轉過頭了,對我們說,“我是說,這裏可真不好找。”
我愣了一下,點點頭,這時佩妮問,
“請問你們是?”
這個男生像是突然才聽到我們的問題,他這時才說,
“我們是莉莉在霍格沃茲的同學,我們來拜訪莉莉。”
佩妮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那你們來的真不巧,莉莉和朋友出去了,現在不在家。”
“我就說,詹姆士,你該先寫封信的。”
灰色眼睛的男孩對他的同伴說道,他的同伴沮喪的叫了一聲,
“哦,這可真不巧。”
寫信?這個時候誰家裏沒有電話,雖然不告知就上門的拜訪我也體驗過一次,可是寫信,他們難道是出自那些傳統守舊的貴族家庭嗎?我在心裏暗暗揣摩,這時候亂發的男生又開口了,
“或者你們能告訴我們莉莉現在在什麽地方?我們住的有些遠,想和她打個招呼再離開。”
我和佩妮猶豫的對視一眼。這請求無可厚非,但是佩妮顯然不認識這兩個人,而這倆個所謂的莉莉的同學,似乎到現在為止都沒有一點兒自我介紹的意圖。
黑發黑眼的還好,只是詢問莉莉,灰眸的那個看到我們卻像是豎起了一道盾牌一樣,他似乎可以遵守着某種禮儀,又極力避免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