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汽車開進一座中心城市,熟悉的景物和建築讓晁汐有種回家的感覺。
這是一個大城市,晁汐曾經跟随白逸潇的靈鳥轉遍這裏的大街小巷,這裏車流如織,人潮湧動,熱鬧繁華,可繁華背後又有多少邪師在暗地裏做邪惡血腥的事。
前方有點擁堵,車流通行緩慢,晁汐搖下車窗看着遠處的高樓,問蠍:“為什麽要走人口稠密的地區?”
蠍說:“因為我們要找的人就在這裏。”
晁汐的目光又落到街道上行色匆匆的路人上:“你們的消息來源可靠嗎?四柱純陽體命格特殊,稍微懂點八字的父母生出這樣的孩子都會請人調和陰陽,或者送孩子去學道。”
晁汐這樣說,蠍更加肯定:“可靠得很,那人就是個道士。”
“哦?”晁汐眯起眼睛,“你們是怎麽找到他的?”
蠍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晁汐:“把那人的資料說一下。”
“那人姓白,是北派天師宗家的弟子,住在……”
後面的話晁汐已經不用聽了,北派天師姓白又住在這個城市的除了白逸潇,晁汐想不出第二個人,但白逸潇不是四柱純陽體,這點晁汐很清楚。
蠍巴拉巴拉說了一堆後,最後才說出那人的名字,白琮。
白琮?是個陌生的名字,晁汐竟稍稍松了一口氣。
車子終于通過擁堵路段,行駛了一段時間後,晁汐不由坐正身體,這條路晁汐很熟悉,這分明是去朝家的方向,白逸潇就住在朝家隔壁,白琮......
晁汐小小動作蠍看在眼裏,以為他坐累了,便說:“哥,前面就到了,稍安勿躁。”
晁汐順勢伸了個懶腰,随口問道:“是不是在前面那片別墅區?”
蠍有點詫異,“是啊,哥,你怎麽知道?”
晁汐哼笑道:“沒兩把刷子,教主會看重我麽?”
“是、是,哥厲害。”蠍連連點頭。
晁汐看起來像以色侍人,其實深藏不露,蠍看了眼鐵皮櫃,慶幸自己沒蜈蚣那麽作。
晁汐半站起來拍拍駕駛座,“知道地方就行了,暫時不進去,現在大白天搞事動靜太大。一路長途跋涉,我們先找個地方吃飽喝好,舒舒服服泡個澡,體力充沛了再動手不遲。”
晁汐這話正中蠍的下懷,附和道:“哥說的是,我們難得出來一趟,不爽爽就回去可惜了。”
虎頭話不多,也很聽話,二話沒說就調轉車頭,問晁汐:“我們現在去哪?”
晁汐假裝不知道,打開手機導航,輸入溫泉酒店。
在甜美女聲的指引下,車子下榻到國際溫泉酒店。
停好車後,晁汐帶着兩人走進酒店大堂。
蠍不放心蜈蚣,畢竟和他出過幾次任務,有一定的交情。
“哥,我們去爽,把吳恭一個人留在車裏,不太好……”蠍小聲道。
晁汐邊走邊說:“你願意帶着一個殘廢泡溫泉,就去把他弄下來。”
“這……”蠍又猶豫了。
虎頭插話道:“帶他幹卵。”
兩人都不願帶,蠍就不說話了,生怕多說一句,自己也被踢出局。
晁汐要了三間豪華套房,定了一桌豐富的酒席,給錢的時候,晁汐沖蠍擺頭,示意他買單。
“什麽?我給錢啊?”
晁汐說:“我沒錢,你先墊上,回去姐姐報銷。”
蠍不情願地掏出錢包,看着鈔票一張張離自己遠去,他的臉微微抽搐,好似身上的肉被人用刀一點點割掉。
“給我開發/票。”蠍對前臺小姐說。
前臺小姐看了看他們三人,眼中露出鄙夷之色,用女人的錢還這麽揮霍,渣男。
晁汐看到了前臺小姐的眼色,但毫不在意,倒是蠍橫眉怒目道:“看什麽看,再看老子把你眼睛挖出來。”
前臺小姐忙低下頭,避開蠍兇狠的目光。
一切辦妥後,三人到餐廳吃了飯,晁汐要了兩瓶高度白酒,把蠍和虎頭灌得暈頭轉向,然後晁汐叫男服務員把他們扶回房間,自己則到前臺小姐那裏把手機裏的五十塊錢換成現金。
這時天色還早,晁汐去營業廳辦了一張新的電話卡,給朝初陽打了一通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就接通了,傳來朝初陽恹恹的聲音:“喂,朝家暫停營業,看宅請佛延期處理。”
“哥,是我。”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陣,突然傳出朝初陽驚喜又帶點不确定的聲音:“是小夕嗎?”
晁汐道:“是我。”
“小夕……是小夕,他的聲音我不會聽錯。”朝初陽好像在和其他人說話,興奮過度的他,聲音比平時高了八倍,即便沒有對着聽筒也震得晁汐鼓膜發疼。
“小夕,你在哪?這誰的號碼呀?怎麽才想起給我打電話?你失蹤了快整整一個月,我都要急瘋了,差點去警局報人口失蹤案,白逸潇不讓我去,他沒有我着急,枉費你那麽用心給他傳道授業,他不配做你的徒弟,請務必把他逐出師門好嗎?”朝初陽倒豆子似的噼裏啪啦,雖然很吵人,但很可愛。
“你胡說八道!”白逸潇的聲音模模糊糊的,然後聽筒出現滋啦滋啦的聲音,好似兩人在争搶電話。
而後,白逸潇的聲音清晰地傳來:“小夕,別聽朝初陽胡說,我也着急,只是不像他那樣無腦急。我去道協問過,他們說你協助一個初級天師做任務去了,我很擔心你,卻幫不上你。”
晁汐臉上帶着發自內心的溫柔笑意,無論是朝初陽咋呼的擔憂,還是白逸潇沉穩的關心都讓晁汐感覺很溫暖。
晁汐說:“我相信你,你很聰明,小小白。”
白逸潇說:“我用靈鳥追蹤過你的痕跡,靈鳥在南邊一個鎮上就停滞不前了,我問過那裏的人,他們說過了鎮子有三條路,分別去向不同的村莊,三個村我也去了,其中兩個村的村民說沒有外人進村,另一村荒無人煙,我沒辦法只能打道回府。”
白逸潇一番解釋後,問:“小夕,你現在在哪裏?”
“我回來了,就在本市,但是現在不能見你們。”晁汐說,“小小白,你是不是放出風聲說自己是四柱純陽體?”
“是的,你剛回來怎麽知道這件事的?”白逸潇略感驚奇。
晁汐沒答,又問:“你為什麽這麽做?”
白逸潇說:“你離開的這段時間,陰陽圈不安寧,西南這邊有不少天師莫名其妙的失蹤,我們調查發現,失蹤的天師有一個相同點,他們的八字都極陽,他們失蹤不是偶然的,肯定有勢力在暗中操縱,所以我用自己作餌,想把背後的人引出來。”
晁汐:“你猜的沒錯,以前被正道驅逐的邪師有死灰複燃之勢,失蹤天師是被他們俘虜的,你這樣做風險很大。”
“我不怕。”白逸潇的話語铿锵有力,浩然正氣隔着電話晁汐都能感受到。
“我雖然是北派天師,但南派有難我亦責無旁貸,我和道協達成一致,已經安排好一切,邪師一旦現身,必将他們擒獲。”
晁汐沉吟了片刻,說:“我希望你改變計劃。”
“為什麽?”白逸潇不解。
晁汐在電話裏給白逸潇如此這般說了一通,白逸潇沉聲道:“不行,我下不了手。”
晁汐說:“這是為斬草除根鋪路,你可能也會受傷,自己做好防護措施。”
“小夕,一定要這樣嗎?”白逸潇痛苦道。
晁汐:“對,你聽我的。”
“好吧。”白逸潇情緒有點低落,朝初陽在旁道:“讓我說兩句啊!”
電話又轉到朝初陽手上,朝初陽打頭的話就是:“小夕,我不允許你這樣做。”
晁汐道:“哥,我自有分寸。”
“你有毛分寸。”朝初陽因擔心口不擇言,他不再嘻嘻哈哈,語氣嚴厲,“其他事我都可以聽你的,但這件事你得聽我的。你是我親弟,我們血脈相連,我不容你有半分損失。”
白逸潇使勁點頭,表示朝初陽說得好。
晁汐說:“哥,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們從學道的那一刻起,注定一生要與邪惡做鬥争,沒有犧牲,怎麽能換回太平。況且,我沒有要犧牲啊,你大可放心。如果這次成功殲滅邪教,朝家不會再受人非議,我們可以堂堂正正的告訴所有人,朝家從未衰弱,朝家的男人都是頂天立地,能扛起重擔的漢子。”
晁汐輕描淡寫,朝初陽卻鼻子發酸。
這個弟弟啊從小到大一直在為朝家付出,讓他這個當哥哥的慚愧不已。
朝初陽調整了一下狀态,說:“小夕,你回來,這件事讓我去做。”
晁汐:“開弓沒有回頭箭,都別勸我了,照我的話做就是對我最大的支持。”
電話那頭又沉默了,半響後,白逸潇說:“小夕,你多保重。”
晁汐笑了:“好,我哥勞煩你多多關照。”
“我又不是小孩子……”朝初陽悶悶道。
白逸潇說:“小夕在關心你,你外表是個成年男人,心态就一沒長大的孩子。”
“姓白的!哎……你們都厲害,屬我最窩囊好吧。”
晁汐道:“哥,不要妄自菲薄,你有你的好,我很喜歡你。”
朝初陽:“小夕,我也喜歡你。”
白逸潇在旁附和了一句:“我也喜歡。”
朝初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