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1)
黑牛忙轉身一看,一個黑衣勁裝的青年,就伫立在夜風中。
“哇操! 就你?”他疑信參半。
“不錯!”那黑衣人冷冷地道:“你要不相信,可以試一試,立刻會有六種暗器射向你!”
黑牛又是一怔!
那黑衣人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只是朝着他虎視眈眈。
黑牛心中不由暗自提高警覺。
六種暗器同時打出,若不夠機智、敏捷、準,是無法閃避的。
黑牛對自已還不夠有信心,但在萬不得已下他會冒險一試。
只聽黑衣人低沉道:“你的武功果不然錯,打得夠利落! 可是,你這一舉順得不大高明。 你要打之前,應該先考慮你的馬子(女友)!”
“啥米(什麽)?”
黑牛心中大驚,暗忖:“奶奶的,莫非黎月嫦那騷蹄子蒙了我? 聽這臭賣鳥的口氣,阿枝騷蹄子顯然落在他手裏,這樣一來,計劃豈不賣雞子兒(雞蛋)的回家——完蛋啦!”
黑衣人冷笑道:“啥款(怎麽樣)? 還是馬子要緊吧?”
黑牛鎮靜反問道:“你是誰?”
“我是看管你馬子的人!”
“我那馬子很騷,她有沒有勾引你?”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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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上床啦?”
“沒有,”
黑牛睜大眼睛,不信道:“哇操,沒有? 為什麽?”
“沒胃口!”
黑牛一聽,不由一楞,笑道:“哇操,沒胃口,根生笑(開玩笑)! 這麽騷的查某,那個男人見了不想上床………哇操,難不成你是相公或是軟腳蝦……”
黑衣人聽了,臉色頓時變色,厲聲道:“你話太多了! 咱們何不交換條件?”
“什麽條件?”
“不得幹涉張大爺的事! 如果明天張大爺的船能順利離開渡口,而你也不幹涉其中的任何買賣,你馬子就安全了!”
“我能想信你們嗎?”
“所以必須有個周全的協議,這就是我們找你的原因!”
“哇操,怎麽個協定法?”
黑衣人想了一想,方道:“這要到你馬子藏匿的地方去講,也好讓你看看她,以便死心塌地遵守諾言! 若是你關心花姑娘,那就另當別論了!”
這句話正中黑牛下懷,最低限度,可以知道花枝的藏匿處。
黑牛主意既定,銳利的目光盯着對方說:“不過,我得先看了她再說。”
黑衣人立刻點頭答應道:“當然! 那麽咱們立刻就走!”
于是,黑衣人在前領先朝山頂飛奔而去。
他不怕黑牛不跟來,因為,他已留下話了,花枝在他們的手上。
黑牛緊緊追随其後。
他心中非常納悶,花枝到底是在黎月嫦手中呢? 還是西城之狼的手中?
為了滿足好奇心,他只好緊跟其後。
不久,他們奔上了山坡,黑牛瞧見不遠處有棟木屋,心想大槪就是那裏了。
“老兄,你是他雇來的殺手嗎?”
“他是誰?”
“當然是西城之狼張新發啰!”
“請閉上你的嘴巴行嗎?”
“行!”
誰知,有頃他又忍不住問道:“哇操,老兄,是誰要和我談條件呢?”
“別多問! 到那裏你自然會知道!”
不一會兒,他們在一棟木屋前停下,也是方才黑牛瞧見的那棟。
木屋非常精致,它依峭壁而建,周圍還有小湖,湖中有荷花,景色十分宜人。
黑衣人上前敲門。
門邊有個小窗口,立刻從裏面,露出一對猙獰的眼睛。
“李屠刀回來了!”
裏面的人說着,同時将門打開。
黑牛往裏面一瞥眼,那是間雅致的正廳,院子那個開門的漢子之外,并沒有其它人在內。
如果有人,也許在裏面的房間。
叫李屠刀的黑衣人,首先入內,回頭以眼色催促黑牛進入,然後徑自走向廳的藤椅上坐下,态度依然那麽自若。
黑牛目光一掃,明知必有詭計,但既然來了,豈可顯示懦怯!
當下便挺起胸脯走進去,一屁股坐到李屠刀對面一把藤椅上。
“這裏定是談條件的地方了?”
“不錯!”
“那麽我的人呢?”
黑牛指的是花枝。
“把條件談好了之後,自然會帶她出來!”
“誰和我談條件?”黑牛問。
李屠刀突然起身,道:“跟我來!”
說完徑自往內屋走去。
黑牛只得起身跟去。
走沒幾步,已隐隐約約 來有女嬉笑聲。
黑牛循聲望去,只見薄紗的屏風後,有個矮胖子躺下,胖少女分腿坐在他的膝上。
乍看之下,宛如兩個肉團。
胖少女的身子一伏,以那兩團大乳,在他的下身緩緩的磨着。
她雙肘撐身,兩手将雙乳朝內一擠,挾着那管“短棒”來回厮磨着。
“老爺,舒服不舒服?”
“嘿嘿,又酥又麻,阿玉,妳真的有一手!”
“老爺,你舒服我也爽快! 對了,你千萬沉住氣,可別高血壓哦!”
“放心啦! 我會控制的。”
“那我要開始了!”
只見她雙肘朝塌上一點,“滋”的一聲,那兩團大乳,朝他的腹部滑了上去,一直沖到他的下颚,才及時剎住停了下來。
矮胖子兩眼一眨,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哆嗦,開心道:“呵呵,我操妳的雞巴,妳想爽死我啊!”
“老爺,很奇妙吧!”
“這叫什麽?”
“這呀! 是我剛發明的‘福壽馬殺雞’。”
黑牛一聽,不禁有點心動。
只見她的雙肘再度一點,身子又滑了下來。
一直到碰着那根短棒,這才停了下來。
她來回滑行十餘趟之後,站起身子,嗲聲道:“老爺,前面搞定了,翻個身吧!”:
“我操,阿玉,妳沒有感覺呀?”
“嘻嘻,怎麽可能呢? 老爺,你瞧人家的洞洞,已經流口水啦!”
矮胖子探指朝她的洞內一摸,只覺濕濕黏黏的,不由笑道:“我操妳個雞巴,阿玉,妳其是有夠騷啊! 哈哈,我喜歡。”
“老爺,想操也得洗完操!”
說完,阿玉拿起香胰子,又在自已的身上塗抹着,一遍又一遍。
矮胖子剛趴妥身子,只覺得背部被她的那兩團大奶,來回磨得心癢癢的。
還好,阿玉滑行十餘趟之後,自已也覺得酥酸難耐,立即爬起身子,搯起水來沖身體。
“嘩啦啦!”
“老爺,起來沖身子吧!”
“我操妳個雞巴,我起不來啦!”
“咦? 老爺,你怎麽啦?”
“我的寶貝漏電了!”
阿玉好奇的趴身一看,只見那根短棒,仍然硬梆梆的被壓在身下。
“老爺,你騙人,你黑白講(亂說)!”
矮胖子摳了她穴一下,合腿一擡,翻身騎上馬,擡起短棒“滋”的一聲,一杆直頂到了底。
“老爺,還沒洗幹淨呢!”
“我操妳個雞巴,再等,老爺真會高血壓!”
言訖,挺動短棒,神勇的展開攻勢!
阿玉只覺他的那根短棒,似乎比上回更粗、更長、而且還更硬,他每類一下,自已的穴心立即酸了一下!
“哎喲……好,好硬!”
聞言,矮胖子信心大增,欲火即被她撩起,發動最猛烈的攻勢!
他連連操了百來下之後,只覺欲火稍降,這時聽見外面說:“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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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盡管放心,我個子雖然矮,但做事向來講禮數,先禮後兵,凡事都有商量的餘地,這就是請你來的原因,你懂我的意思吧!”
黑牛并不把威脅放在心上,他以視死如歸的精神,壓抑着緊張的情緒。
但是,還未确定花枝去處之所,仍不敢輕舉妄動。
“那麽,叫我來有什麽事商量呢?”
“幹咱們這行的,不外為了銀子! 小老弟當差,目的也是混一口飯吃!”
張新發笑道:“既然大夥都是為糊口飯,事情豈不好辦?”
“哇操,你這什麽鳥意思?”
張新發眼色一使,立即有個手下捧出一盤亮晶晶的元寶,擺到黑牛面前。
元寶五十兩一個,足足有十個元寶,那就是五百兩啰!
張新發含笑道:“這是小意思,請小老弟喝杯花酒的!”
黑牛斜眼一瞄,五百兩銀子以一個捕頭來說,的确不是個小數目。
然而,再多的銀子也提不起他的興趣。
“哇操,你想賄賂?”
“不是賄賂! 這是談交易!”張新發道:“只要你點頭,這件交易便算成立!”
黑牛心中暗罵:“奶奶的,門縫裏看人,把老子看得太遜了吧! 哼! 憑你們這些人,還有什麽交易可言? 別說這些銀子帶不走,恐怕還得賠上一條命!”
他胸有成竹,笑道:“條件呢? 你要我答應什麽事呢?”
張新發以為他見錢心動,笑道:“很簡單,只要你睜只眼閉只眼,不幹涉咱們船上的貨物便行!”
“可果我答應,花姑娘該可以和我一起走吧?”
“這個……”
張新發支唔以對,不由斜眼向旁邊的李屠刀使了個眼色。
李屠刀會意,忙插嘴道:“花姑娘并不在此地,你若把條件答應下來,自然有人釋放她!”
黑牛已經恍然大悟。
原來,他們不過利用花枝為餌,把他引誘到這裏罷了。
他故作沉思,暗暗計算每人位置,萬一動起手來應該采取什麽行動?
張新發見他沉思,心中不由暗喜。
沉思就是老慮。
有老慮,就會有希望。
所以他不急,他可以等。
等,對他來說不是件很難的事。
三十年前,他天天等着快快長高,雖然沒有等到,但他已不在乎。
因為矮,也有矮的好處。
一旦和敵人交手,往往被敵人低估。
敵人低估了他,他勝利的機會就越大。
二十年前,他也天天等,希望有女孩子愛上他,這件事他也沒等到。
因為他太矮了。
而且又不是武大郎,所以沒有一個女孩子愛上他。
以前他很懊惱,很氣憤,也很在乎。
但是現在他已不在乎了。
因為他有了錢。
人只要有很多錢,就不怕沒有女人。
那些女人就像蒼蠅一樣,盯在你這塊蜜糖上,趕也趕不走。
現在他已四十,他還真煩那些女人讨厭。
驀地!
黑牛突然趁他不備之際,一翻桌子,身形一幌,飛刀已頂住他的咽喉。
“大家別動,不要磨盤的命就盡管上吧!”
衆人都被黑牛迅速的身手看傻了眼,眼見張新發被他制住,誰也不敢攻擊。
張新發更是驚惶失色!
他低估了黑牛,居然膽敢在衆人包圍之下逞兇,而且偏偏在太歲爺頭上動士。
黑牛俯在他耳邊,低聲道:“小磨盤,我知道你個子矮,卻一肚子拐,所以,你最好快把他們全叫進來,省得我多費手腳。”
張新發苦道:“小老弟,何必………”
他話還沒說完,黑牛已阻止道:“我喜歡快速解決,可不喜歡婆婆媽媽,拖拖拉拉!”
張新發無奈,像只鬥敗的公雞,吶吶地道:“老五,照他的話使吧!”
李屠刀只得應命,他朝門外叫道:“在外面的統統進來。”
黑牛這才恍然大悟:“哇操,原來他不是你請來的殺手,而是你的拜把兄弟。 啧啧,不簡單。”
不一會兒,只見八、九個大漢垂頭喪氣,從外面陸續走了出來。
連同室內大漢一共十五個擠在一起。
黑牛仍不肯罷休,笑着道:“哇操,這木屋雖然不大,但應該可以容下一、二十個人吧!”
說話中,目光直盯着李屠刀看。
李屠刀雖然可以同時打出六種暗器,但也不敢輕舉妄動。
因為六種暗器快是快,卻快不過黑牛手上的那柄飛刀。
于是,他又吩咐說:“無毛,去叫房間裏所有兄弟都出來。”
那叫無毛的漢子,應聲而去。
有頃,連同無毛又走進五個,黑牛這才笑道:“帥,大家把兵器統統丢到地上。”
“铿铿锵锵!”
只見一件件大刀、長劍、判官筆、鐵尺紛紛丢在地上。
黑牛滿意地點頭說:“帥! 外面可能還有人,為了以防萬一,你得委屈陪我出去!”
說着,架着張新發走出屋外。
豈料,正當黑牛把張新發架出屋的剎那,突然後面一根木棍飛來。
黑牛發覺想要閃避已來不及了,木棍不偏不倚打中他的腦袋。
這一棍打得非常結實,黑牛當場暈倒在地。
張新發立即神氣活現道:“哼! 臭小子,大爺就不相信只有你會抓狂! 把他拖進去!”
李屠刀也從屋裏出來,問道:“大哥,要如何處置他?”
“把他拖進去綁起來!”
于是,黑牛便被他們拖進屋裏,片刻間已五花大綁綁在椅子上。
張新發見黑牛已被綁得動彈不得,越是越滿意高興。
“老五,桌上銀子全花給兄弟喝花酒,我有事待辦,你們要好好看住這小子,一切聽候我的吩咐,不可擅自作主!”
“多謝大爺賞賜!”
衆人異口同聲道,心中卻已在暗暗盤算,如何來享受這些銀子?
當黑牛蘇醒時,已經發覺他全身像包粽子似的,被綁在椅子上。
而被偷襲的腦袋,還在隐隐作痛。
他甩甩頭定睛一看,發現自已已在柴房裏。
“去你媽的,竈君老爺的小辮子,小辮子……”
“滿堂紅,滿堂紅!”
“哈哈,你輸了!”
此時,屋中傳來賭博吆喝聲,黑牛循聲望去,只見牆角蹲着兩個家夥在那裏賭骰子。
其它的歹徒早已不知去向,看來他們二人是負責看管的。
他們二人賭興正濃,只見那較白的家夥眉開眼笑,而較黑的家夥卻愁眉苦臉,破口大罵,顯然地,那黑漢是輸慘了。
只聽那黑家夥氣道:“去你媽的,剛才拿到的銀子快要輸光了!”
那白家夥笑嘻嘻地說:“沒關系! 你要是輸光了,回頭我請客。”
“你說得倒好聽! 最近衰得要死,每賭必輸,越賭越鳥。”
“那你就翻本吧!”
“慢着,這次賭單雙,老子就不信會輸。”
“好,你押什麽?”
“單! 去你媽的,一兩!”
“行! 開!”
白家夥一喝,把蓋盎一揭,乖乖,兩夥骰子都兩點,共四點。
雙呢!
白家夥好不得意,把黑漢的一兩銀子收了起來。
“嘿嘿,歹勢歹勢(不好意思),你的手氣真不是普通的衰呀!”
黑漢狼狽不堪,舉手一抹額上的汗,說:“去你媽的,老子就不信,這次該我做莊了!”
他把骰子放入蓋盎“咕嚕咕嚕”,搖了一陣子放下,道:“下注吧!”
白家夥朝他一看,毫不客氣道:“你還有多少銀子?”
黑漢不服氣地罵道:“去你媽的,難不成你又算準會贏了?”
“難道你有贏的把握不成? 萬一輸了,不夠賠怎麽辦?”
這一下黑漢沒話可說,他身上只有二兩,萬一對方押三兩确實賠不起。
白漢好像算準黑漢身上的錢,笑道:
“這樣好了! 我押三兩吧! 萬一你賠不起的話,這小子由你負責看管,嘿嘿,咱想出去豬哥(難流)一下,啥款(怎樣)?”
黑漢不服氣,他不相信每次都會輸,忙道:“誰怕誰啦! 押單是雙?”
“雙!”
“咕嚕咕嚕”骰子搖了一陣,黑漢才把蓋盎一揚,喝道:“開!”
要命的,兩夥骰子偏要給他難堪。
一個兩點,另一個四點。
這是雙!
白漢好不得意,伸出一只手,擺出死要錢的樣子,笑道:“嘿嘿,沒話講了吧? 銀子呢?”
“去你媽的,這骰子有鬼。”
黑漢罵聲中,把骰子一甩,氣呼呼地往身上一摸,突然楞了楞。
“只有二兩!”
“那麽你就給我二兩! 這小子由你負責看管,咱們話已說在前面,你可不能有異議!”
白漢一點也不含糊。
黑漢身上的二兩是全部家當,這豈不是要他的命?
他懇求道:“去你媽的,你又何必趕盡殺絕? 就算我少你二兩又何妨?”
“賣屎賣屎(不行)! 咱們已經聲明在先,你豈可賴賬? 這樣就不夠阿沙力(幹脆)了!”
“我們再來一次如何?”
“對不起! 這樣拖泥帶水的賭我不玩,你還是把二兩銀子掏出來吧!”
黑漢只好硬着頭皮将身上的二兩銀子,全掏了出去丢給他。
“去你媽的!”
“阿沙力(幹脆)!”
白漢把銀子塞進懷裏,走到門口叮咛一句話:“喂,好好看住這小子,回頭我帶一盎酒給你軀軀黴運,哈哈——”
黑漢輸掉所有銀子,本來就滿腹悶氣,現在又聽到諷刺似的話,無疑挑起滿腹牢騷。
當下,他叫道:“你媽的別太嚣張,萬一出了什麽岔子,你照樣有責任!”
“安啦! 他們還不是統統出去豬哥(風流)了! 兩個時辰換一班,時辰一到,自然有人來接班,你就暫時忍耐吧! 嘿嘿!”
白漢說完就走了。
只留下黑漢悶悶不樂。
白漢子贏了錢,歡天喜地的走了。
黑牛面對着垂頭喪氣的黑漢,忍不住大笑:“哈哈——棍子打銅鑼——空空(笨蛋)!”
黑漢輸了錢,本來就不樂,現在聽黑牛大笑,不由怒喝:“閉上你的狗嘴,有什麽好笑?”
黑牛悠哉哉地道:“哇操,你有再多的賭本,也不夠輸!”
黑漢一聽賭的事,不由興頭又起。
“哈哈! 也許你看不出來,他使老千,所以才會每賭必贏!”
“哦? 你怎麽知道?”
他一聽白漢子使老千,不由眼睛睜得大大的。
“哇操,我在這裏看得一清二楚,當然知道嘛!”黑牛道:“告訴你吧,他用鉛骰吃你!”
黑漢一愕!
他忙走過去拿起骰子檢查。
黑牛忙道:“笨蛋,鉛骰就在他身上,你到那裏去找呢?”
黑漢子若有所動,暗想:“去他媽的,難怪每賭必輸,就是骰子有鬼。”
所謂鉛骰,就是空骰子裏面灌鉛的一種賭具,乍看之下,與一般骰子并無兩樣。
然而,鉛是較重的金屬,任其搖動擺燙,灌鉛的一面必定是朝下停妥的。
使用這種鉛骰的賭徒,手裏必有數顆在不同方面灌鉛的骰子。
他們用巧妙的方法偷藏在手裏,以熟練的手法,把并通骰子偷換起來。
這麽一來,用特制的骰子下注,不管誰當莊家,自已偷換的特制鉛骰,只有自已知道骰子停的點數,自然就每押必中了。
如果時間長久下去,必須常常伺機變換不同方向的鉛骰。
這樣才不會被人發現出老千。
黑漢被黑牛道破賭博的秘密,一時氣憤不已,恨不得立刻去找那白漢子理論。
原來,黑漢子對于江湖入世未深,那更甭談賭這玩意了。
他不懂得賭的種種鬼名堂,對于剛才的損失,自然有所不甘。
黑牛看出這一點,含笑搭腔道:“菜鳥,你想不想把你的賭本贏回來?”
黑漢子摸摸頭,尴尬地說道:“我沒有鉛骰,會贏嗎?”
“我有! 而且我這種骰子比他的高明得多了,同時我還可以教你如何玩法!”
黑漢子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膏? 那有無緣無故教人賭術之理?
“你有? 拿給我看看!”
黑牛一擺下愕道:“哇操,你看我被人捆成這樣子,怎麽拿法呢?”
黑漢子立刻領悟,認為黑牛想要耍花樣,連忙擺手道:“去你媽的,你別耍花樣! 我知道你要借機溜栓(跷頭)! 我才不上當呢!”
“我并沒有叫你放開我呀!”
“那你要我幹什麽?”
“我只要你自已來拿,東西在我身上。”
黑漢子還是猶疑不決。
但是,他又有點心動,想把剛才輸掉的賭本撈了回來。
“你放在那裏?”
黑牛一擺下颚噘嘴道:“在我腰際的小口袋裏!”
他又疑神疑鬼,認為黑牛玩詭計。
“去你媽的,我不幹,小口袋不好掏,我知道你會玩把戲!”
黑牛擺擺肩膀,苦笑道:“哇操,我的雙手被人反縛着,你還怕個鳥呀! 老子只是路見不平,同情你的遭遇! 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一想到剛才的遭遇,黑漢子的心又動搖了。
他看看黑牛雙手被反綁着,既不是解開他的繩子,諒黑牛有三頭六臂,也耍不出什麽花樣來。
他把刀插到腰際,一步步走向黑牛的面前,剛剛低下頭的剎那!
“蔔!”的一聲。
黑牛揮起右腳,在迅雷不及掩耳之下,朝他的脖子上劈下去。
黑漢子未曾想到黑牛的雙腳,并沒有捆縛着,一時沒有防備,被黑牛這一劈,身體失去平衡,不由向左偏傾下去。
正當黑漢子個左偏傾時,黑牛又揮起左腿在他右脖上猛力臂下一腳!
乖乖!
只見黑漢悶聲不響!
“砰!”
旋即昏倒在地了。
這真是倒黴倒到底,輸光銀子又挨扁。
這也是每個江湖菜鳥,必經的過程。
黑牛冷哼一聲,邪笑道:“奶奶的,這就是最新奇的賭術,讓你慢慢去體會吧! 菜鳥! ……”
室內已經無人看管了。
問題就是如何解開繩子?
這個是小問題,難不倒黑牛。
要不然,他這種賭術仍然毫無用處呢!
黑牛利用雙腳,慢慢移動椅子到黑漢子身旁,以腳夾出他腰際的大刀。
然有人和椅子倒翻,反手拾起大刀,将捆在椅背的繩結慢慢割斷。
有頃!
“喳!”的一聲。
繩結便被大刀割斷了。
黑牛眼看繩結已斷,便擺動着雙臂,把身上的繩子松開,只是片刻間,身上的繩子便完全解開了。
“太帥了!”
黑牛歡呼一聲,正當他準備退出柴房時,外面突然傳來說話聲。
他仔細一聽,只有兩個人而已。
這麽看來,那兩人準是來換班的。
他忙走出屋外,這時說話的聲音更近了。
只聽他們說:“老茅,剛才我那個婊子你看了沒有? 嘿嘿,長得蠻不錯的呢! 尤其胸前那兩個波霸,嘿嘿! 彈性十足!”
另一個似乎喝醉酒,一面哼着歌,一面在打噎,不耐煩的道:
“唔………你真他媽的讨厭………你已說了幾面遍了……老是提起你那個婊子的………的波霸……婊子本來就是賣肉的……”
“我那個婊子不一樣!”
“天下的婊子都一樣的………她要………沒有波霸,看你嫖不嫖她……”
“哎喲! 你懂個屁! 一天到晚只想喝酒,要是我,不如用喝酒的銀子,多嫖她幾個!”
“算了吧! 嘻嘻………還是喝上幾杯過瘾! 管他媽的…………”
黑牛忙躲在門後,把門闩拔起,因為他們必須開門進來,不可伺機下去。
“喂,大老黑,開門呀! 該輸到你去享受一番啦,快呀!”
“咦? 怎麽不出來開門呢?” 喝醉酒的說道:“還有白無常呢?”
“哈! 白無常還在流莺館開查某(嫖女人),剛才我還碰到他!” 叫老茅的笑道。
“該死! 萬一被李五爺知道,就夠他受的了!”喝醉酒的說:“那麽,大老黑難道嗝屁了不成?”
“咦? 門沒有關嘛………”
老茅已經推門進去。
“啊? 怎麽搞的? 他媽的,準是出了岔了,要不然怎麽不關門?”
老茅說着走了進去,黑牛伸手一戳,點住他的暈穴,立刻暈倒在地。
接着,又用大刀對準後面的漢子胸膛,叱喝道:“別動!”
這一喝,後面大漢的酒醉,已完全吓醒了過來。
他不由大吃一驚,乖乖把手高舉起來。
黑牛命令道:“把這家夥拖進去!”
他指的是倒在地上的老茅。
醉漢知道大禍臨頭,只得唯命是行。
當他才彎下身子時,黑牛又伸手在他頭上猛的擊,二人便昏倒一塊兒。
他還費了一番手腳,把兩人拖進屋裏,然後帶上門,才悄悄離開了木屋,循路下山而去了。
當黑牛回到 “唐家老店” 時,已是深夜了。
整整一天都周旋在歹徒之中,經過數場打鬥,把他折磨得疲倦不堪。
他進入房中,裏面空空洞洞,沒有一個人影,花枝仍然沒有回來。
不過,這是他意料中的事,他一點也不感到意外。
若是花枝在房裏的話,他才會感到意外呢!
黑牛匆匆動手,重新化妝成老者,然後朝門口大叫:“小二,小二………”
片刻,小二哥匆匆進來。
“客倌,你回來了,有事嗎?”
黑牛吩咐道:“先給我來盆熱水,還有準備酒菜。”
“客倌想點什麽菜?”
“外甥點指籠——照舅(照舊)!”
“外面吃,還是房裏吃!”
“當然房裏啦!”
“好,馬上來!”
小二說完,準備離去。
黑牛又道:“慢着,小二,有人找過我嗎?”
小二想了一想,才回答道:“有! 一個叫麻将的年青人!”
“麻将?”
“他說他叫麻将!”
“我知道,你去吧!”
黑牛已想到“麻将”這個人,準是“胡一筒”嘛!”
不一會兒工夫,酒菜已擺上了!
黑牛也已坐着吃喝起來。
他慢慢吃着食物,喝着酒。
酒雖然不是好酒。
但他人爽,所以不是好酒,也變成了好酒。
他喜歡洗完一身污垢後吃東西,這樣幹幹淨淨吃東西,人會很爽,很舒服。
東西也會吃得多。
突然,他眼睛一亮,嘴角笑了!
“外面是那個笨蛋,放着好喝不喝,卻寧願躲在外面喝西北風。”
說着,轉過頭去,微笑着,看着窗戶。
外面也大笑,埋怨道:“你這個臭小子在裏面喝酒,卻讓我在外面喝風,太不象話啦!”
話聲一落,推開窗子,一掠而入。
黑牛笑道:“我道是那個笨蛋在外面喝風,原來是你麻将呀!”
這人正是胡一筒。
胡一筒一入內,毫不客氣就拿起一盎酒,往嘴裏猛灌。
“咕嚕咕嚕!”
剎那間,酒全下了他的肚子。
他才放下酒盅,擦一擦嘴,笑道:“酒雖然不是好酒,但能解一時之饞,也算舒服。”
黑牛笑道:“我就算準你還會再來,所以已吩咐小二多準備幾盅!”
“帥,跟你合作太舒服了!”胡一筒一邊吃菜,一邊又道:“這次的小意如何?”
黑牛搖搖頭,嘆道:“不能做!”
“為什麽?”
“同行裏出了個敵手!”
“哦? 這麽說來,那筆生意就泡湯啰?”
“不但泡湯,而且被對方搶走了!”
“沒有挽回的餘地嗎?”
“這次不能強行! 對方的手段鄙劣到了極點,拿我的小辮子做威脅,只得留待下次再作打算!”
“這樣不是犧牲太大嗎?”
“沒法度的事,一切留待下歡彌補吧!”
“那麽……”
“麻将,別說了,咱們今晚喝個痛快吧!”
胡一筒無奈,只得舉杯對飲,盡情找些快樂的話頭暢談起來,把不愉快的事抛開。
就在他倆舉暢飲之際,窗戶外一個黑影一幌而消失??
黑牛略一瞥眼,嘴角露出了冷笑。
胡一筒也笑了!
黑牛從袖管中取出一張疊正的紙張,道:“麻将,這是賬單各項花費我都列得很清楚,你拿去瞧瞧,我去撤個連就來。”
胡一筒接過紙張,目送黑牛離開。
那個窗戶上的黑影,消失之後,在屋脊上幾個縱跳,然後縱下街道揚長而去。
黑牛出屋立刻飛身上了屋脊,一掃四周,即見那條黑影在街道上奔馳。
他立刻展開輕功尾随其後。
此時,他已沒有老态龍鐘之态,一掠數丈,對他是稀松平常的事。
在深夜跟蹤一個人,是不容易被發現的。
因此,黑牛很快就追上前面的黑影,然後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黑牛知道這個黑影,正是關鍵人物。
所以,他今夜的行動,高深莫測,為了顧全萬一,他絞盡了腦汁,雖無十分把握,也只有和敵人決一賭勝負了。
前面的黑影終于進入一條橫巷,黑牛立刻飛身上屋,伏在屋脊暗處窺探。
當他伏在屋脊暗處的同時,那個黑影也上了屋頂,不一會兒,又縱下屋走出橫巷,繼續向前飛奔。
原來,那黑影為了預防有人跟蹤,才謹慎地查看,可見不是等閑人物。
幸好,黑牛也是個鬼靈精,早已想到對方的舉動,才沒被發現。
只見黑影朝着來時的路線折回而去,這也是擺脫跟蹤有效的措施。
黑牛不由暗暗贊佩!
要不是他應付得宜,這一下準會露出馬腳!
折磨了好一陣之後,黑影終于奔上了山腰。
然後在一棟紅漆大門前停下了。
黑牛隐隐在暗處,不敢靠得太近。
“叩叩叩!”
黑影在紅漆大門上敲了數下,經過片刻,大門才開啓,黑影一閃而入。
其實,以他高超的輕功,根本用不着敲門的。
有頃,黑牛才趨到門前一看,在燈籠照耀之下,寫着“張府”二字。
張府二字格外耀眼。
這棟華麗大宅,四周圍牆高築,黑牛繞到後面的暗處察看之下,認為後面比較偏僻,适合侵入。
他腳輕輕一點,身形旋即縱上牆頭,立刻躲在一顆靠牆的大樹後,探頭進院窺視。
他朝四下略一打量,下面剛好有個假山,于是他毫不猶豫,悄悄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