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
廢宅。
一棟廢棄多年無人居住,無人整理大宅。
野草漫漫,就像老太婆的頭發又枯又幹,沒人料理似的。
但對一個流浪漢來講,這裏是最舒适的窩。
黑牛殺豬時,也曾把這裏當做家。
他在這裏殺豬、睡覺、吃飯、聯絡事情。
現在木榻上卻仰躺着一個美人,這人是花枝。
黑牛不敢帶她宿客棧,更不敢送她回去。
他擔心被追蹤暗算,更擔心身份暴露。
所以,廢宅成了最安全的隐藏所在。
除非有獵狗般的鼻子,否則很難找到這裏。
花枝曾經蘇醒,可是欲掙無力,渾身還是軟綿綿的,黑牛只有設法讓她再入睡。
黑牛卻始終未曾合過眼,他就眼睜睜看着花枝美麗的睡姿。
高聳的酥胸,随着呼吸起伏不定,織腰豐臀,叫黑牛怎不重心!
尤其又是他心裏喜歡的女人。
黑牛禁不住伸手去摸她美好的臉蛋,而此時花枝正在睡夢中,夢見被歹徒戲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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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夢見自已蜷曲在一個黑暗、陰冷的地上,不停的顫抖。
她變得無依無靠、脆弱、無助、絕望……
黑暗中有四五個男人,向她慢慢逼近。
不,應該說四五條餓狗,個個的臉看來既瘋狂,又獰惡。
花枝情不自禁的後退了兩步,目中露出了驚懼之色。
“嘿嘿,小妞,不要害怕,!”
“是啊,我們只想跟妳玩一種游戲而已。”
“對對對,是種愉快舒服的游戲。”
“我不想玩!”
花枝掙紮着,想站起來,但四肢卻彷佛被一雙看不見的巨手擰絞着,剛站起,又倒下。
“嘿嘿……”
獰笑聲漸漸逼近。
“你們是誰?”
“我們是老天爺派遣來陪妳解悶的人!”
說話中,四五個男的突然用力抱住了她,一把撕開了她的衣裳。
這變化來得太快,太可怕。
花枝已完全被震驚,竟忘了閃避,也忘了抵抗。
他們的手已滑入了她溫暖的胸膛,用力抓了她的乳房。
揉着,捏着……
這種奇異的感覺像是一把利刃。
花枝的心已被這利刃刺傷,驚慌,羞辱,憤怒,一下子全都湧出。
她的人難地躍起,拳腳猛踢打他們。
他們也沒有閃避抵抗,但五人十只手卻還是緊緊的抓他她。
她握緊雙拳,痛擊對方的鼻梁。
其中一人手放開,去捉她的拳。
她的乳房立刻裸露在冷風中,硬而堅挺。
男人們見狀,眼睛已有了紅絲,再度向她身上摸索着。
花枝身上幾乎已全裸。
他們的貪婪已接近瘋狂。
花枝也已憤怒得如同瘋狂,但卻已漸漸無力抵抗。
忽然,她放聲嘶喊:“放開我,放開我……你們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為什麽……”
就在這時,黑牛抓住她,搖醒她道:“阿枝,是我,是我,醒醒呀!”
花枝突地由睡夢驚醒,一骨碌爬起,定眼一看,詫異地說:“哇操………是你,黑牛。”
“妳現已經安全了!”黑牛道。
“他們,他們……”
花枝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似地,眼眶一紅,兩顆晶瑩的淚珠一滾而下。
“他們把妳怎麽樣?”
黑牛驚異地問,惟恐她已受了淩辱。
“他們………”
“他們怎麽樣?”黑牛急道:“哇操,是不是給了老子綠帽子戴?”
花枝下意識地低下頭,察看自已的裝束,還是好好的,她本想告之夢裏被男人撕破衣裳強奸的事。
但随之一想,粉臉頓時掠過一陣紅暈,忙轉口回答:“他們竟敢綁架我!”
黑牛看了她的嬌态,倒也覺得好笑,安慰道:“只要沒給老子戴綠帽子,老子就安心了。”
花枝心中掠過一絲甜蜜,口裏卻道:“你口口聲聲說給你戴綠帽子,你別搞錯了,老娘現在還是單身耶!”
“笑話,什麽單身不單身,妳若不喜歡我,會和我上床? 上了床,老子就認定妳了。”
一股暖流流進了花枝的心窩,她舉目打量一下室內,問:“這是什麽地方?”
黑牛含笑回答:“以前我殺豬的地方。”
“你也把我當豬?”
黑牛搔搔頭皮,勉強擠出笑容說:“現在我只能這麽做!”
“什麽? 真把老娘當豬!”花枝杏眼圓睜,怒道。
女人!
女人是個很奇怪的動物。
你可以罵她不要臉,婊子都行。
就是不能罵她是豬。
因為,豬給人的感覺是愚蠢、遲鈍、笨拙,沒有大腦的畜牲。
而一個愚蠢、遲鈍、笨拙的女人,男人是最無法忍受的。
所以有智慧的女人,都不喜歡別人說她是豬。
黑牛一見她變色,忙解釋說:“不是,不是,我是說這裏以前是我殺豬的地方。”
“什麽地方不能去,非要到這種地方?”花枝氣仍未消。
黑牛嘆道:“哇操,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老子把妳救到這裏來,卻換來一頓不高興,一張臉像掉到茅坑的蟑螂——死臭。”
花枝也不甘示弱,罵道:“放你媽的狗臭屁,你既然救了我,何不把我送回客棧,卻把我帶進殺豬的地方,你這是什麽意思?”
黑牛納悶不已,他做夢也沒想到,花枝居然翻臉不認人。
乖乖!
如果換了另外個女人,以黑牛的脾氣,老早撇下不顧,幹嘛還厚着臉皮呆在這兒?
他猜想花枝對自已,一定有什麽誤解,或不滿。
但是他更了解,女人是千萬寵不得的。
對付發脾氣的女人,只有一種方法。
這種方法百試百靈。
黑牛現在就準備用這種方法對付她,雙目緊盯着她不放。
“你幹嘛這樣看我?”
黑牛沒有回答,突然伸手撕開她的衣裳,雪白的肌膚,和鮮紅的肚兜當場暴露!
花枝怒罵:“你起笑啊(發瘋了)!”
黑牛聽而不聞,又扯下她的肚兜,豊滿圓潤的一對乳房,當堂呈現在眼前,花枝身體曲線極美。
“夠了,老娘可沒有興趣,陪你在這裏殺豬!”
黑牛邊脫褲子,邊說道:“哇操,我管妳有沒有?”
說時,他的心中暗想:“哇操,等老子搞進去了,妳一爽,還不是叫哥哥,我就是這個主意!”
想罷,他抱定主意,脫下自已的褲子,雞巴已翹得老高。
“走開!”花枝揮舞雙手。
黑牛不管三七二十一,四七二十八撲了過去。
大雞巴熱烘烘地,一股男人特有的氣味,朝花枝逼了過去。
她心裏雖然惱,想推開黑牛,卻又舍不得大雞巴。
花枝半推半就躺下,被黑牛壓在床上,他的手一分,掰開細嫩的陰唇,以閃電般的速度,把大雞巴往裏頭送去。
“哎………” 她輕哼了聲。
不知道是痛呢? 還是銷魂?
黑牛也不理,卯起全力往裏搗。
“嗯………噢嗚……啊……”
她不住的呻吟着,就好像害了病,欲死欲仙的直叫。
黑牛拼命頂撞,他恨不得兩個卵蛋,也一起塞進陰戶裏。
“啊………真好……”
聞言之後,黑牛不禁笑道:“哇操,妳不是說,不要嗎?”
花枝故意扳起臉孔,道:“要騎就快一點,少在那裏吱歪歪!”
“好吧,妳要小心,哥哥要操了!”
“別客氣,盡量來吧! 哎………”
話語還未了,黑牛暗中使壞,毫不留情幹她。
“呷!”
黑牛如策馬一般,大喝了聲後,運足腿腰之力,不斷的往前挺撞。
“啪………”
黑牛結實的大腿,撞在花枝細白的臀上,發出了輕脆的聲響。
抽插七、八十下後,花樣翻新,黑牛的大雞巴,由後插入她挑源洞內,此式“後庭取花”,把深遂無底的小穴,塞了個水洩不通。
這時,只聽到肉與肉的撞擊,和肉捧磨擦時,進出帶動“噗滋、噗滋”的水聲,簡至是奇妙極了。
“唔………用力騎………噢………騎呀………”
她一方面張口呻吟,一方面以逸待勞,閉着眼睛在享受。
黑牛使出全力,由後方猛頂她下體,就像是馬路旁,打野炮的狗一樣。
“用力………再用力………嗯………你的老二………真棒………”
黑牛抱住她的纖腰,把硬挺的大雞巴,向水蜜挑似的陰戶中,不時的正沖刺着!
花枝深深的明白,為了維護自已的利益,多享受這種快感,只有保存黑牛的體力。
“哥………哥哥………別太累………換我來吧………噢………”
黑牛氣喘籲籲:“好………”
“哥哥,我叫一二三,我們一起轉身。”
“一………二………三………”
黑牛還真有默契,果然和她數的,配合得天衣無縫,兩人同時一轉,變成花枝坐在他身上。
大雞巴一柱擎天,頂在花枝的兩腿中。
花枝張開兩腿,身子一起一落,上下不停套動。
那大雞巴每一下都頂在花心,花枝被插得眉開眼笑,這招“觀音坐蓮”,還真不是蓋的!
“嘔嗚………太爽了………”
雞巴是很奇怪的器官,越玩越有趣,并且越玩越大,只要兩人的感情好,它就會越變越大。
“唔………哥哥………你好帥………哦………”
花枝太過滿足了,夢呓般的呻吟,全身軟綿綿,好像要升天似的。
相對的,她的速度也減慢了。
“妹妹,妳怎麽了?”
“我………我的腿軟了………”
“那就再換我來推車吧!”
說完,他的雙手一擡,扶起花枝大屁股。
花枝一起身,便軟癱在床上。
黑牛毫不浪費時間,分開她的大腿,又來那招“老漢推車”,不,應該改成“壯牛推車”才對。
一陣陣激烈猛攻,花枝的身心顫抖:“噢嗚………”
黑牛緊抱住花枝,他後腰酥麻,一股熱餬餬的乳漿,如水柱似射出去。
花枝被它一澆,如遭電殛,不由全身一顫!
斯時,黑牛氣力用光,人就趴在她身上。
一場天崩地裂的雲雨過後,花枝被黑牛征服了。
她柔情似水地躺在他懷裏,雖然那話兒灼熱疼痛,心情卻是愉快的不得了!
她嬌滴滴地喚着:“黑牛………”
“嗯………”
黑牛撫摸着她的秀發。
“你和那妖精也是這樣嗎?”
“那個妖精?”
黑牛用腳板想也知道,她指的妖精是誰,但他卻故裝不懂。
“哼,你是大蒜吃多了。”花枝道:“你們男人沒有一個可靠的!”
黑牛笑了,他打趣說:“哇操,男人不可靠,那妳何不找個小騷蹄子呢?”
聞言,花枝握拳打他的胸脯上。
她的拳握得很緊,但落下去時卻很輕。
黑牛沒有閃避,只是靜靜的躺着,靜靜的凝視着她。
她的眸子在晨曦中發亮。
黑牛才警覺到天已亮了。
但他還是沒有要走的意思,靜靜擁着花枝,靜靜享受男歡女愛深摰情感三溫馨。
這種溫馨,在黎月嫦身上是感受不到的。
花枝嬌嗔地說:“壞死! 你壞死了,你麽叫人家找女人?”
“要不然,男人沒有一個可靠的呀!”
花枝笑了,她笑得像春天的花朵。
她輕輕在黑牛大腿上,捏了一把說:“讨厭! 不許你再說。”
“遵命,老婆大人!”
“不過………”
“不過什麽呢?”
“我想………我想………”
“你想什麽?”
“我相問你一句話!”
“妳問吧!”
“你,你到底喜歡不喜歡我?”
花枝說着把粉臉埋在他懷裏。
黑牛情不自禁地,用手托起她的臉,正色道:“阿枝! 不暪妳說,從老子賣豬肉第一眼見到妳,就喜歡上妳了。”
花枝“噗嗤”笑出聲,說:“那時小妹直叫你哥哥,哥哥還跩得二五八萬不理我耶!”
“沒辦法,我怎知妳是什麽貨色的。”
“哇操,賣豬肉的還會一根筷子吃藕——挑眼呀! 啧啧,真是木頭眼鏡兒——瞧不透。”
“別門縫裏瞧人——看扁人啦! 賣豬肉的也是個人才,很罩的。”
花枝突然想到什麽似的,問:“你知不知道把我抓去的是?”
黑牛道:“除了那些王八龜孫子,還會有誰?”
花枝沉思了下,才說:“不,我一直在懷疑一個人。”
“哇操,一個人就能把花大姑娘綁走,這個真了不起。”黑牛笑道:“我倒想知道這個人是誰?”
花枝一字字念道:“田迪文!”
“田迪文?”
“是的,我在懷疑是他。”
“田迪文那小子不是你師兄嗎? 而且是妳老子中意的佳婿,他幹嘛要綁妳?”
“我只是說,我在懷疑,并沒有肯定是他。”
“哦? 由那一點懷疑是他?”
“行前在镖局時,他就天天在我眼前幌來幌去,身型熟悉得不能再熟,而那天把我綁走那人,雖然幪着臉,但身型像極了田迪文。”
“世上臉蛋相似的人多的是,何況是身型。”
黑牛道:“他不是在天津主持镖局的業務嗎? 怎可能和神秘組織有關連?”
“我只是說說而已,致于是不是還得調查呢!”
驀地!
黑牛聽到院中有奇怪的腳步,不由一怔!
他忙推開花枝,俯在她耳畔稍聲說:“阿枝,有人來了!”
“是胡一筒?”
“不是。”黑牛凝神細聽,又說:“腳步聲不止一個。”
“是那些王八龜孫?”
“也許! 所以無論發生什麽事,妳都應該躺在床上,知道嗎?”
“哇操,你要我……”
“噓!”
花枝還未說完,黑牛已用食指放在嘴唇,示意她禁聲,然後一個翻身鑽到床底下去。
她立時拉上破被蓋住祼祼的身體,閉上眼睛假寐着。
清晨的空氣特別新鮮,鳥兒吱吱叫着。
若沒有惱人的卻步聲,今晨該是美好。
有頃,腳步聲已在門口響起,若不仔細聽,很難發覺。
“一、二、三………”
花枝在暗中細數着來人有幾個。
不一會兒,發黃又破的紙窗,出現了數只眼睛。
其中一人悄聲道:“果然不錯,聽那打更的老頭兒時,老子就懷疑是她,咦? 怎麽只有她一個人?”
另一個人接着說:“媽的,溜了不成?”
“嘻嘻,小騷貨還昏迷不醒呢!”
“快上!”
接着,門被推開,三個人一步步地向她迫近。
腳步聲終于在花枝床前停下了。
原來,首先進來的是陳雷,及兩名同伴。
這時花枝仍佯裝睡覺,不由使陳雷暗起邪念,他臉露色相,嬉皮笑臉說:“嘻嘻,看來老子今天是在走挑花運了!”
他一面伸手,就想加以輕薄。
另一人阻止道:“老陳,使不得,大姐頭交代過不準動她的。”
陳雷不悅說:“他媽的,放着一塊肥肉不吃,豈不是糟塌。”
“可是………”
“誰再阻止老子,老子就翻臉!”
那兩個同夥只有靠在一旁,不再幹涉。
陳雷獠笑着向她走過來,花枝咬了咬牙,用盡全身力氣,由棉被裏飛起一腳向他踢了過去。
但這一腳還未踢出,就被陳雷鐵手般的手捉住。
他的手重重一擰,她腳踝就像是要斷了,眼淚快庝了出來。
“哎喲!”
“嘿嘿,原來妳是假寐蒙老子!”
床底下的黑牛一聽,差點暈了過去。
他是想趁陳雷等人,對花枝非禮之際,才要偷襲他們的。
誰知,花枝已安捺不住發作了。
花枝這時露出了她那雙纖巧、晶褮、完美得幾乎毫無瑕疵的腳。
陳雷看到這雙腳,竟似看得癡了。
他喃喃地道:“好漂亮的腳,好漂亮……”
哇操!
他居然低下頭,用鼻子去親她的腳心。
世上沒有一個女人的腳心是不怕癢的,尤其是花枝。
陳雷那三四天沒刮的胡子,刺着她的腳心,嘴裏的一陣陣熱氣,已自她的腳心直透入她心底,她雖然又驚、又怕、又憤怒、又嘔心……
但這種刺激她實在受不了。
她的心雖已快氣炸了,但她的人卻忍不住吃吃的笑了起來。
“哈哈………”
花枝笑出了眼淚。
她一面笑,一面破口大罵:“畜牲,媽的,你這下三濫的人碴,快放開我……”
她将所有惡毒的話都罵了出來,卻還是忍不住要笑。
在旁的兩個同夥,見到花枝滑稽樣,也忍不住捧腹大笑。
陳雷瞪着她,眼睛裏卻已冒出了火,突又一伸手,花枝遮身的棉被被折掉,露出了白玉般的胴體。
“啊——畜牲!”花枝驚叫。
“哇塞,睡覺沒穿衣,妳真他媽的有夠驗耶!”
陳雷說完,人已騎到她身上,她只有用力絞緊兩條腿,死也不肯松開。
花枝急得大叫:“操你媽,你再不出來,別怪老娘給你綠帽子戴。”
床底下的黑牛一聽,已知事态嚴重。
突然間,身子從床底下滾了出來,手中已多了一柄軟劍,刺向兩個在看戲的同黨。
那兩個同黨只見床底下滾出一物,還來不及看清人就倒下了。
接着,是床上目标。
陳雷是久輕大敵的高手,在這種情況下,居然淩空一個倒翻,伸手抓向黑牛。
黑牛身子一縮,縮開了半尺。
只聽“格”的一響。
陳雷的手臂竟然抓到了。
誰知黑牛的身法也快得不可思議,突然一旋身,腳尖輕輕一挑,将地上的衣服向花枝挑了過去。
花枝左手掩住身上要點,右手接衣,嬌笑着道:“謝了!”
笑聲中,她的人已飛起,竄向窗子。
黑牛反手一揮,雪亮的劍劃出,削向陳雷的肩胛。
這一刀,當真快得不可思議。
陳雷在江湖混了十多年,從未看過這麽快的劍法,甚至也未看清他的劍是如何出手的。
他在大驚之下,翻身後掠,厲聲喝道:“你是什麽人?”
黑牛笑着說:“哇操,你自已不會看!”
“原來是你,鷹勾鼻!”
“你果真好眼力!”
說話中,黑牛人與劍突似化而為一。
劍光一閃,陳雷鼻子即被削掉一半,頓時血流如注,雙腿一軟,昏厥過去。
花枝一面在穿衣裳,一面在嘴裏低低的罵。
“老娘操他媽的,缺德帶冒煙,下三濫的畜牲,老娘有天非閹了他……”
想起黑牛,她就恨得牙癢癢的。
她剛扣起最後一粒扣子,黑牛已竄窗而出,一把拉住花枝。
“小騷蹄子,別罵了,快溜栓(跷頭)吧!”
黑牛與花枝二人,由廢宅的後門偷偷溜了出來。
他倆瞥見巷口處有兩三個鬼鬼崇崇的漢子守在那裏,忙又掉輕方向。
怎料,還是被其中一人發現了。
他們身形一幌,人已朝黑牛他倆走過來。
黑牛悄聲道:“快走!”
花枝不悅道:“他們已經過來了,為什麽要走?”
“能不動手,最好不要動手。”
“可是我咽不下這口氣!”
“忍着點,機會多的是。”
這條巷子很長,現在天還未完全放亮,因此四面黑黝的一片。
黑牛來到一條岔巷,拉着花枝的手臂迅速閃入,靜待他們出現。
過了一會兒,腳步聲已趨近,并且四處搜索,其中一個放低嗓子說:“奇怪,不見了!”
“他媽的,也許從這裏溜了!”
另一個漢子道:“無腦,你過去看看!”
“好,我過去看看!”
無腦應了一聲,立刻走進岔巷去。
黑牛與花枝蹲在一個大木桶裏面,摒住氣息,連個屁也不敢放一個。
那無腦真的是無腦,不但看不見,一直向岔巷內走去。
這時,又聽見另外二人的聲音,道:“他媽的,陳雷那個老色鬼怎麽搞的? 他不是進去廢宅裏了嗎?”
“是呀! 怎麽沒有看見他出來?”另外一個人吃驚接道。
“會不會遭到鷹勾鼻的毒手? 那家夥夠厲害的!”
“你進去看看,大慨死不了!”
“你怎麽知道死不了?”
“他在江湖上還算頂尖的高手,可不是三腳貓的東西,你快去快回!”
腳步聲響起,另外一個人走掉了。
出主意的家夥還不打算走,看樣子他是準備留下來了。
黑牛蹲得不耐煩,他不能老呆在那裏不出來,于是他徐徐探出頭來張望。
突然,他又把頭縮了回去,因為他聽到腳步聲進入岔巷。
腳步聲一步步地逼近了。
花枝早已蠢蠢欲動,想宰了對方。
只要對方發覺他倆,那他就死定了。
但是,就在他剛探進頭準備察看時,突然又停止了動作。
一張臉突然抽緊,緊接着整個人都突然抽緊。
此時無腦正好折回,詫異的看着他的臉,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老唐,你怎麽啦?”
姓唐的人卻已倒了下去。
他倒下去的時候,小腹下竟然有股鮮血箭一般噴出來。
黑牛的劍,握在花枝的右手上,劍尖也在滴着血。
無腦看到那柄從木桶刺出的劍時,花枝右手的劍已突然改變方向,雷光一閃,已刺穿了他的咽喉!
黑牛訝道:“為什麽要殺了他們?”
花枝冷冷地說:“我若不殺他們,他們也許會殺了我們,或者把我抓回去,抓回去後想再逃走就難了。”
劍尖還在滴着血。
“你懂不懂?”
黑牛當然懂,只是他認為能不殺人的話,就盡量不殺。
最後一滴血也滴了下去。
花枝才把劍還給黑牛,又道:“你應該懂,不過不懂也沒關系,現在你若不想殺人的話,就快溜栓(跷頭)!”
于是兩人迅速離去!
大方客棧後院瓦屋上,雙雙縱落一男一女,他們是黑牛與花枝。
他倆在附近已潛伏了有一陣子,見大方客棧沒有可疑的人,才放心進入。
不久,李馬虎和白長風匆匆趕到花枝的房間,大家見面欣喜不已。
李馬虎喜道:“幹姐”
花枝以手制止說:“待會再說,先去吩咐禿子準備酒菜。”
“對對對,先喝酒壓壓驚!”
李馬先立即轉身出去。
黑牛忙叫道:“李掌櫃,快去通知胡一筒來這裏,說我找他!”
李馬虎駐足轉身,疑說:“你叫我去?”
他一直對黑牛不太順眼,并不是黑牛是賣豬肉的。
若是黑牛還是賣肉的話,他會對他友善,且是他的老主顧。
偏偏黑牛現在不賣豬肉,偏偏黑牛現在跟花枝在一起,偏偏花枝是他所喜歡的女人。
男人常罵女人是醋壇子。
其實,男人比女人更甚。
男人可以說是泡在醋函裏的酸溜魚。
黑牛點點頭說:“是呀!”
李馬虎似乎不相信,手指着自已鼻子,再問:“我?”
花枝插口道:“就是你,還懷疑呀!”
“沒沒有,我立刻去就是!”
李馬虎一聽花枝不悅,連忙摸摸鼻子離去。
不一會兒,酒菜即擺滿了一桌,花枝、黑牛及白長風三人先入座,邊吃邊聊。
黑牛把救花枝的經過描述一陣,白長風有所不解,說:“昨晚我在睡夢中,就覺得怪異,附近的狗叫得特別兇,起來時無意發現有人埋伏在客棧,只見他們行動詭秘,即知道有事發生。
黑牛道:“我把花枝救出,不敢直接回到客棧,只好把她藏在廢宅,誰知還是被他們找到。”
白長風驚說:“他們這麽快就找到你們藏身地點?”
黑牛點點頭,道:“他們人多勢衆,比獵犬還厲害,我低估了他們。”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笑聲道:“低估敵人,就是自已衰尾(倒黴)的時候。”
黑牛笑着說:“胡一筒,你少臭屁,快進來喝吧!”
“有酒喝,不用你通知,我早就聞到了!”
說這話時,胡一筒已坐下,一杯酒也已下肚了。
黑牛等他三杯下肚後,才又道:“胡一筒,不要命妓院的頭家(老板),你調查過了嗎?”
胡一筒仍舊喝着酒,一邊卻說:“黑牛,幾天不見,面黃肌瘦,是不是縱欲過度?”
花枝聽了,臉色變得很難看。
黑牛道:“胡一筒,剛見面就亂哈拉(胡說八道),臭毛病老改不了!”
白長風也插嘴說:“胡兄,酒量真好!”
胡一筒笑道:“酒量好,也要能辦事,不要命妓院的事早辦妥後,那總管叫李百成,現年四十五,信陽人氏,妓院大大小小的事他全管,但妓院卻不是他的。”
黑牛一怔,即問:“哇操,那麽妓院的頭家到底是誰?”
胡一筒回答:“華魁,他有個外號叫‘醜酉上人’!”
花枝和黑牛一聽,驚訝道:“醜酉上人? 他不是陰陽先生的師父嗎?”
“不錯!”
“你有沒有詳細調查過醜酉上人?”
“當然調查過!”胡一筒道:“可是,也許會使你失望!”
“怎麽呢?”
“醜酉上人這人已是雞皮鶴發的老人,他已有八十歲了!”
這一下真使黑牛大失所望,他在妓院密室裏所遇到的幪面人,雖看不見他的臉孔,可是,從他那滿露精光的眼神看來,絕不會是八十多歲的老頭眼睛!
黑牛又問:“你還健在嗎?”
“嘻嘻,這點會更讓你失望。”
“哦?”
“他是還活着,但全身上下除了眼睛和嘴巴會動外,其它的形同廢人。”
“哇操,這怎麽可能呢?”黑牛道:“二十年前,他還是叱咤江湖的老英雄,雖然性情怪癖,卻充滿了正義感,怎麽可能變成廢人!”
“他雖然行動不便,但一張嘴卻能把人罵得狗頭淋血,抱頭鼠竄!”
黑牛越聽好奇心越重,笑問:“他住在那裏?”
“太行山上的桐谷!”
“我非弄個明白不可!”
“你躲得開黎月嫦那騷貨的溫柔掌嗎?”
“我想沒有問題!”黑牛道:“你應該知道老子對騷蹄子是有兩手的!”
聞言,花枝不禁白了他一眼,但她礙于衆人面前,僅悶在肚子裏黴裏罷了。
胡一筒反問:“你現在正式進入他們圈子了嗎?”
黑牛搖搖頭。
胡一筒說:“我想,你很難正式進入他們圈子的!”
黑牛不以為然道:“為什麽?”
花枝醋味插嘴說:“有了黎月嫦那狐貍精,進不進入他們圈子也無所謂啦!”
黑牛已知她在吃醋,笑道:“哇操,誰又在吃醋,好酸喲!”
花枝氣說:“吃你媽的狗臭屁,下回想偷吃,最好別叫老娘知道,否則送你一頂綠帽子戴!”
黑牛扮鬼臉笑道:“遵命,我親愛的婆娘,下回我若偷吃,定記得把嘴擦幹淨!”
花枝杏眼圓睜,氣道:“手插魚藍——避不得腥!”
黑牛兩手一擺,苦着臉說:“為了五佰兩銀子酬勞,為了妳爹的仇,我只好犧牲小我啦!”
“你”
胡一筒不等花枝再發作,忙打圓場道:“花姑娘女中豪傑,純屬根生笑(開玩笑)是不是?”
既然胡一筒如此說,花枝也不是小氣的人,也就笑笑作罷。
白長風也忙舉杯,笑說:“花姑娘,我敬妳一杯,平安無恙!”
花枝笑着拿起杯子,道:“三月桃花——謝了!”
二人同時一飲而盡。
屋內的氣氛這才緩和、輕松。
胡一筒眉頭一皺,又道:“這位舵主看來非等閑人物,他的疑心病很重!”
黑牛問:“怎麽說呢?”
胡一筒解釋道:“就拿昨個事來說好了,花姑娘破壞了他們一椿買賣,花姑娘自認得幹淨利落,他既然還能猜疑到她身上。”
花枝幫腔說:“對,而且不惜派出高手把老娘綁走,加以威脅,這兔崽子是夠機警。”
“哇操,難道他已懷疑是我了?”黑牛驚訝地道。
胡一筒說:“最低限度也還不信任你,如果他懷疑了你,恐怕你早就到閻羅王那裏挂號了!”
花枝聽了,心中似乎凝重起來,擔心道:“黑牛,我看”
黑牛挖苦笑說:“是不是擔心老公的安危,要我放棄?
花枝紅着臉道:“黑牛,我不想為了我爹的仇,而害了別人生命!”
白長風報仇心切,自告奮勇地說:“如果有什麽危險的差事,就讓我去做吧,我願意效犬馬之勞。”
黑牛笑道:“小騷蹄子,老子知道你關心我,可是我黑牛做事向來不喜歡虎頭蛇尾,再說,事情已有點眉目,現在已不止是要替妳爹報仇的事了,而是關系着全天下老百姓的利益問題。”
這些話把花枝感動了。
她沒想到自已喜歡的人,除了愛錢,心中還有着博愛。
她感到驕傲,榮幸。
但是,她卻撤嬌道:“知進退為英雄,識時務為豪傑! 我認為這話很對,我的意思是說,你何不等到時機成熟以後再手。”
黑牛轉頭看了胡一筒,笑說:“哇操,等到時機成熟時,我的五佰兩銀就飛了!”
胡一筒道:“怎麽會呢? 總爺既然答應給你,就不會食言的。”
“騙鬼呀!”黑牛說:“老子給他的情報也差不多了,我若中途罷手,他會不會自已着手調查?”
“會的!”
“一旦讓他調查出來,把歹待一網打盡,他還會不會付我銀子?”
“不會!”
“他不但不會,而且還會笑老子一元捶捶——傻瓜。”
“以他的為人,他是會這樣做的!”
“所以,老子該不該放棄?”
“不該!”胡一筒道:“我預祝你成功。”
“三月桃花謝了!”
胡一筒關心說:“不過,你也該小心應付,千萬不要太大意,黎月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