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2)
黎姑娘,我去瞧瞧!”
話未說完,他的人已縱身拔起,再一閃,就看不見了。
晉寒掠出三丈,足尖點地,身子一鶴沖天。
街道寂寂。
夜色沵漫。
那裏看得見半條人影。
只剩下歌七的餘韻,彷佛還缥缈在夜風裏。
風在呼嘯。
晉寒沉聲喝道:“朋友既然有意尋郁,何不現在一見?”
聲音雖低沉,但中氣充足,一個字一個字都被傳送到遠方。
這兩句話說完,晉寒又已掠出十餘丈,已掠入道旁将枯末的荒草中。
風卷着荒草,如波浪起伏。
看不見人,也聽不見回應。
晉寒冷笑道:“只要你已到了這裏,看你能躲到幾時。”
他擡頭看了看天色,身子倒竄,又七八個起落,已回到停車處。
當他雙腳落地時,不禁大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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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停車處已不見了馬車,只有風吹着落葉,簌簌作響。
晉寒誤以記錯了地點,身子拔起,又七八個起落,落到另一條街。
一樣的空蕩。
一樣的風吹落葉。
仍舊沒有馬車的影子。
有的只是一二條野狗,躺在路中歇着。
晉寒怔住了!
他這才知道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呷——“
馬車依然奔馳在黑夜中。
車夫仍在揮鞭趕着馬車。
車廂裏仍舊斜靠着花枝,和黎月嫦。
“哈哈——“
突地,車夫一陣狂笑。
笑聲震蕩着黑夜。
黎月嫦不由大吃一驚,掀開布幔,才發覺車夫已換了人——鷹勾鼻。
不用說,鷹勾鼻是黑牛妝扮的。
黎月嫦立即以銀鑄鳳凰展翅的煙槍,指着黑牛,喝道:“不許動! 否則叫你變成馬蜂窩。”
“哇操,我根本沒有動,只抓住缰繩而已!”黑牛嬉笑着說。
“不許你駕車,滾下去!”
“哇操,妳那個笨車夫有舒服的馬車不坐,站在街頭喝西北風,真是好笑。”
黑牛笑道:“所以我不能滾下去,不然誰幫妳駕車?”
“老娘不稀罕!”
“妳不稀罕也不行,老子車夫當定了。”
“你再不聽,可別怪我不客氣。”
黎月嫦的煙槍,不只是能噴出煙霧,還能噴出要命的暗器。
這是秘密,但也不是秘密,尤其對黑牛來講。
既然對黑牛不是秘密,黑牛當然有應付的辦法。
因此,黑牛調笑道:“哇操,妳盡管對我不客氣好啦!”
黑牛回頭瞟了她一眼,又邪笑道:“若能死在妳這種水查某(美女)手上,那也是我的榮幸。 嘿嘿,死在牡丹花下做鬼也豬哥(風流)!”
黎月嫦怒叱:“好個油嘴滑舌的下流胚,齊向黑牛打去。
哇操!
這麽近的距離,黑牛這下真的要做風流鬼了。
誰知,當寒星射出之前,黑牛已拔身而起,緊貼在黎月嫦身邊而坐。
他笑着說:“下流胚都打不死的。”
黎月嫦一個肘拳向旁擊出,怒道:“你想幹什麽?”
她肘拳擊出,手臂就已被捉住。
黑牛輕聲道:“月黑風高,一個水查某(美女)走夜路很危險的,我只想送妳一程罷了。”
“不必你雞婆!”
黎月嫦恨恨說着,她又一拳擊出,另一條手臂也被捉住,竟連動都沒法子動了。
只覺得一陣陣男人的呼吸,吹在她脖子上,吹着她的粉臉。
每個男人都有他獨特的風味,只要黎月嫦稍微留意,不難嗅出黑牛身上的氣味。
可惜她現在已被氣昏了頭,不曾去留竟這男人的氣味。
馬匹這時也放慢速度,踩着細碎的腳步往前走。
黎月嫦恨恨道:“你………你究竟放不放開我的手?”
“不放。”
“你這下流胚,你這無賴,你再哥哥啼(糾纏)下去,我就要叫了。”
“妳不會叫的。”
黑牛笑道:“何況,妳就算叫,三更半夜的人家還以為妳在叫春呢!”
“你………你想幹什麽?”
“什麽都不想。”
其實,黑牛現在大可把花枝救出,但他似乎有意逗弄着黎月嫦玩。
他的呼吸彷佛春風般溫柔,輕輕接着說:
“妳看,月光這麽淡,夜色那麽凄冷,一個長年寂寞的男人,忽然遇着了妳這麽樣一個騷蹄子,又還能再想什麽?”
黎月嫦的呼吸忽然急促起來。
她雖然已是個識途老馬的女人,但有個男人不斷在耳際吹着熱氣,心中不起變化才有毛病。
她是個正常的女人,心中沒有任何毛病,所以她起了變化。
黑牛忽又道:“妳的心在跳。”
黎月嫦用力咬着嘴唇,說:“心不跳,豈非是個死人了?”
“但妳的心卻跳得特別快。”
“其實妳用不着說出來,我也明白妳的心意。”
“哦?”
“妳若對我不好奇,剛才就不會讓我把馬車駕走,現在也不會讓我緊貼着妳。”
“我……我應該怎麽樣?”
“妳只要把煙槍對準馬屁上射去,這兩匹馬就會把我摔下去。”
黎月嫦忽然一笑,道:“多謝你提醒了我。”
她立刻掙脫黑牛的手,煙槍對準馬屁射出數點寒星,馬果然長嘶着,人立而去。
馬車翻了。
黑牛果然從馬車上摔了下去。
她自已也摔了下去,恰巧跌在黑牛懷裏。
只聽馬蹄聲響,兩匹馬已放開腳蹄,跑走了。
黑牛嘆了口氣,道:“只可惜我還忘了提醒妳一件事,我若摔下來,妳也定會摔下來的。”
黎月嫦恨恨罵說:“你他媽的真是下流胚,真是個大無賴……”
“但卻是個十足古搥(可愛)的無賴,是不是?” 黑牛接口道。
“而且很不要臉。”
“是嗎? 那既然我很不要臉,那就不要臉給妳看吧!”
說着,在她乳房上一摸,黎月嫦立時動彈不得。
原來,黑牛一摸之際,已點住她的“期門穴”。
“別怪我不要臉,是妳自已說的。”
黎月嫦瞪大了眼睛,她簡直無法相信眼前這個男人會這樣對她。
她無奈地道:“你對付女人,也都像對我這樣子的嗎?”
“我若看見每個女人都像這樣子,頭不被打扁,也會活活累死。”
黑牛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擡頭看了看天色,又道:“這一攪和,天都快亮。”
黎月嫦将躺未躺的模樣,既難看又可笑。
她痛苦說道:“你知不知我若一直維持着這種姿勢,才會活活累死!”
“既然如此,妳就躺下來睡一覺好了。”黑牛道:“睡醒時,天也亮了!”
語畢,伸手點了她的“章臺穴”,黎月嫦旋即躺了下去,人也暈了過去。
一個時辰後,她方才醒轉過來,鷹勾鼻的黑牛已不知去向了。
甚至花枝也早已失去蹤跡了。
黎月嫦楞住了!
她這才領會鷹勾鼻的厲害。
“雜碎、無賴、下流胚,下次別再叫老娘碰着了,老娘會活活剝你的皮……”
黎月嫦破口大罵不已,這一下她回去不知該如何交待?
男人真會把她害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