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您好,請出示一下身份證件和預訂信息。”
酒店前臺從辦公電腦後探出頭,耐心等候着櫃臺前大肚隆起的男人。
秦卿從皮夾裏抽出身份證遞給她,打開手機時又新跳出十幾通未接來電。
最近的那通是在十分鐘以前,之後就再也沒有新的電話打進來。
秦卿看着來電人的姓名出神,又慌忙滑掉屏幕上的消息提醒,強迫自己分散注意力。
“麻煩了。”
他把調出來的預訂郵件向前臺小姐出示。
登記完信息,前臺把磁卡連同硬紙卡套一道遞到他面前,“房間在十八樓,這是您的房卡。”
雖然住的樓層不同,但房間的布局裝潢依舊同去年無異。
秦卿把行李箱推到床邊,從箱子裏取出一件線衫外套以及一本詩集。
他坐上床沿,懷戀地摩挲着詩集的封面,眼潭裏掬着一捧月輝似的光。
它是他和季朗之間美好回憶的縮影,也是他在漂泊苦旅中唯一的精神慰藉。
秦卿把書放上床頭櫃,起身将大衣外套換成了輕薄的線衫。
出門的時候,他忽然注意到玄關置物櫃上的擺設物件,一個小男孩模樣的瓷泥塑,大小不超過一個拳頭,五官被捏成微笑時的神态。
“卿卿,我們要個孩子吧。”
那天晚上,季朗漫不經心地把玩着同樣的人偶,随口提了這麽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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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說育兒不在兩人的未來規劃內,就單從秦卿的體質來說,懷上孩子的幾率都能趕上彩票中獎。
他那時想當然以為季朗是變了花樣求歡,便配合地勾引道,“先生能讓我懷上就生。”
随後發生的情事就變得順理成章,季朗熱情高漲地在他體內橫沖直撞,鉚足了勁去鑿他萎縮的生殖腔外壁,無論他怎麽哭喊求饒,男人都強硬地掰開兩條踢打掙動的腿,一下密集地趕着一下,契而不舍地将閉合的生殖腔撬開一條細縫,再一鼓作氣地插入了高熱的溫床中。
秦卿不是omega,開腔的痛楚遠勝于破處,等季朗操開他的生殖腔,顫抖的後背已是冷汗涔涔的一片。
“卿卿,第一次都是痛的,以後做就不疼了。”
季朗的唇憐惜地流連在他的眉梢眼角,下身卻像打樁一樣猛烈地往前挺動,囊袋把穴眼拍出黏稠的響,臀肌在興奮狀态下有節奏地繃緊又松開。
“好卿卿,給我生個孩子吧。”
“讓我把你的肚子操大。”
秦卿被這些葷話挑逗得春潮疊起,幹澀的腔內随即噴出一股股熱漿,讓陰莖的穿梭變得更加爽利。
他咬着季朗的肩膀嗚咽着承受滔天的快感,不知何時就讓季朗洩在自己的生殖腔裏。
這次旅行結束後,季朗像對他那發育畸形的生殖腔着了魔,哄着騙着都要進到裏面去,像頭勤懇的牛似地,硬是把這塊荒地給耕成了肥沃的水田。
仔細算算日子,他肚子裏的孩子大抵就是那夜銷魂後懷上的。
秦卿拿起泥塑,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一口郁氣沉到了腳後跟。
他坐電梯升到最頂樓,迎面撲來的風已經帶上了一絲暑氣。
H市是著名的旅游城市,連冬季都溫暖如春,除了幾處名勝古跡以外,近年來新開發的溫泉酒店也成了吸引游客的一大亮點。
現在還是淡季,露天人工溫泉裏稀稀疏疏泡着幾個人,秦卿随意在附近一把藤椅上坐下。
玻璃圍牆托着夕陽,四周被染上玫瑰色的塗料,雲霞絢爛層疊,泛起波紋的水面迎着微風與霞光潋滟。
他擡眸眺望遠方,一只手輕柔地撫摸着膨脹的小腹。
這次離開既不是他一氣之下的任性決定,也不是傷心之後的落寞離場。
他從沒有放棄過季朗,他只是在等季朗做出選擇。
這一次,他不是巧舌如簧的辯護人,而是一名等待宣判的囚徒,戰戰兢兢地等着審判席上的季朗落下法槌,宣告是否将他放逐于死寂的枯原,永無破曉的黑夜。
如果想得到一樣東西,不如就放它離開,若它能回來找你,以後就會永遠屬于你,若它不回來,那只能證明它根本就不是你的。
他不需要季朗因為責任才留在自己身邊,肚子裏的孩子他也完全有能力獨自撫養成人。
那幾張照片和袖扣已經揭開了這件桃色事件的遮羞布,他的不辭而別擺明了自己的态度。
如果季朗足夠愛他,那麽無論多難他都會找到自己,只要季朗願意抓住他,他就再也沒有理由當逃兵,不論是狂風暴雨還是冰凍三尺,他都傾心相随,不離不棄。
若是季朗選擇了那位田小姐,他也不會當棒打鴛鴦的惡人,季朗失憶前為他錯失的那段人生,就當最後的禮物一道還給他。
他得到過季朗最純粹的愛,現在還固執地攥在手心裏,不肯讓它摻進一絲一毫的雜質,更不肯辱沒它去交換奢侈的世俗之物。
秦卿從口袋摸出手機,不知第幾次點開暫停更新的未接電話記錄。
眸子裏醞釀着晦暗的漩渦,垂下的睫毛在垂釣憂郁。
他攏了攏線衫,傍晚的風好像快要吹滅心尖微渺的光。
考慮到自己身體不便,晚上秦卿謹慎地選擇呆在酒店裏。
他早早洗完澡,站在浴室的鏡子前吹幹頭發。
濕氣從發尾滲到衣領,幾顆水滴沿着脊線隐沒在陰影裏。
熱風把濕發吹得倒向一邊,蒸幹了水汽,也把耳廓燙出一圈火燒雲似的粉。
吹風機的嗡鳴聲不絕于耳,秦卿關掉開關,小幅甩了甩腦袋,忽然聽見了門口傳來的敲門聲。
他走到門邊看了一下貓眼,走廊的燈光并不亮堂,當視線聚焦在那張熟悉的面孔上時,秦卿瞳孔驟縮,整個人驚詫地後退一步,心跳瞬間響如擂鼓。
他從未料想過季朗會這麽快找到自己,時間短暫得讓他來不及決定應對的表情。
門板又傳來指節叩動的聲響,動靜比幾秒鐘前更大了一些。
男人沒有說話,似乎已經篤定秦卿就站着這扇門後面,始終保持着不急不緩的頻率敲門,像在提醒自己的存在,同時又寬容地給予對方考慮的時間,優雅又體貼地主宰這一場心理較量。
過了片刻,聽得鎖梢咔噠一震,房門被裏頭的人緩緩拉開。
在迎上季朗視線的那一瞬,秦卿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又迅速分崩離析,豎起的刺折了尖端,他變成一個丢盔棄甲的敗軍之将。
季朗靜默着,眸中是打翻的暮色和搖曳的星子,用深沉封緘浩蕩,為洶湧而出的濃烈情緒設下一道禁制。
秦卿本能覺得眼前的人陌生又熟悉,不自覺就低下頭,像個離家出走後被家長抓包的淘氣孩子。
“抱歉,我遲到了這麽久。”
季朗珍重地伸出手,生出了一種叫類似于近鄉情怯的心情。
秦卿的腹部溫暖又柔軟,裏面有一個蓬勃的生命正熱烈地在他掌下躍動着。
“卿卿,我來接你了。”
男人上前一步,另一只手環過秦卿的肩,把他輕輕地帶進自己懷裏,缺角的靈魂在相擁那一刻得到了完滿。
打星號的句子出自餘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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