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這個烏龍他誰都沒提過
一點兒沒讓李負代為難的,更可能因為害怕溫烈丘,第二天下午,阮令宣就宣布球隊齊了。下午第三節 課他來十七班窗口報道的時候,身邊兒跟了個人,湊齊球隊的關鍵人物,五缺一中的那個一。
挺巧的是,這人溫烈丘記得,就是前幾天被他誤認成李負代的人。
這人名叫應曦,高高瘦瘦,說話彎着一雙笑眼,看着好相處還自來熟,跟在阮令宣身邊兒,毫不生疏的和窗邊坐着的兩人打招呼,招呼打完又說了幾句客套卻不招人煩的話,就算認識了。
李負代之前從沒見過應曦,頭次見面有些驚豔的意思。不同于應曦給人的感覺,他的長相有些過于精致,以至于漂亮得淩厲,浸着侵略性和生冷。為期幾分鐘的相處裏,李負代發覺,這人從始至終帶着的笑,該是他自己也意識到的,縮減自己距離感最好的方式。從這個方面來講,應曦是個适合笑的人。
晚上三人湊一起寫作業的時候,阮令宣又和兩人聊起應曦。
“你們覺得他人怎麽樣?”不知為什麽,阮令宣擺了張神秘兮兮的八卦臉,見兩人都不說話又繼續,“是不是挺好看?……你們就不好奇對這麽惹眼一人之前沒印象?”
溫烈丘幾乎被阮令宣擠到窗臺上,對這個話題一點兒興趣都沒有,李負代也夠好看,不認識之前他還不是沒半點兒印象,對他來說,沒什麽奇怪的。
李負代看阮令宣一臉期待等着他們的回應,扔了筆專心配合,略帶玩味,“這是為什麽呢。”
一號聽衆就位阮令宣顯然還不滿足,直拽着溫烈丘的胳膊往他這邊兒拉,“你好好聽我說,以後都一起打球的,沒點兒了解怎麽行?!”
溫烈丘冷漠着偏了偏頭,當是在聽了。
其實阮令宣左右鋪墊這麽多,主要就是想說給溫烈丘聽的,畢竟關于之前鬧得沸沸揚揚的包養事件,他沒和李負代讨論過。而那場事件中的主角,就是應曦。
八卦聽完,溫烈丘莫名看了李負代一眼。
“你看我幹嗎。”李負代被他這反應逗笑了。
之前,因為是差不多的黑色轎車,溫烈丘搞混了追着李負代的葉賀的車和校門口車頂放水瓶的車,所以有那麽一段兒時間,他以為李負代,就是阮令宣口中的八卦主角。這個烏龍他誰都沒提過,此時更不會說。
“你們說啊,那麽好看一人,球打得好人也不錯,怎麽就……”阮令宣一時間找不着了形容詞兒,擰着眉抓了兩把空氣,“不是我思想肮髒哈,你們想啊,包養……總不能光是吃飯散步看電影吧?總得、總得那什麽不是……你說都是男人,得多缺錢,能自願躺在另一個男人底下?”說着他比劃了個不可描述的形狀,又挪了挪屁股,對自己腦內的畫面啧啧出聲,“被男人那什麽……得是什麽感覺啊?”
溫烈丘又看了李負代一眼。
李負代真的樂了,“你能別看我了嗎。”
“……你看他幹嗎?”阮令宣最會插嘴。
溫烈丘不聲不響地收回目光。
李負代手撐上下巴,仰着笑臉挑眉,“他可能想問我缺不缺錢。”
對于他倆私下都幹過什麽阮令宣當然一概不知,還跟着瞎湊熱鬧,直挪揄溫烈丘,“我缺錢我缺錢,包養我包養我!”結果看溫烈丘背趴上窗臺去寫物理題不理他,他又轉回頭繼續和李負代侃包養事宜,探讨常規包養該有的內容和性價比,說到露骨的方面還特別興奮。
李負代陪聊是一把好手,雖說多數時間都不走心,今晚卻有點兒意思,雲淡風輕地和阮令宣讨論分析男性性事可能遇到的問題及解決方法。
這個年紀的男生葷話說得最好,阮令宣還是贊嘆李負代更勝一籌,那細節那畫面,經他一描述,簡直就跟在眼前了一樣,他被李負代口中描述的從未探索過的領域激得目瞪口呆面紅耳赤,都忘了問李負代怎麽會知道這麽多,自然也沒看到孤立着自己卻耳尖兒泛紅的溫烈丘。
面沖着物理練習冊,溫烈丘做一題要花平時幾倍的時間,身後兩人的對話,想不聽都不行。有幾個瞬間,他甚至覺得李負代就是在把他們床上的事情講給別人聽,沒可能被戳破,心卻還是被提着,又或者說,是不為人知的亢奮。
十點,阮令宣走了,李負代手疊在一起撐着下巴看面向着窗的溫烈丘,看了一會兒,貼上他的背,下巴壓在了他肩上。
“我也缺錢。”李負代帶着笑音,“我和阮令宣,你選一個吧。”
“我沒錢包養他。”筆在指間轉了一圈兒,溫烈丘平淡道,“錢包在你那兒。”
“哦,那很好啊,”李負代伸手拿過溫烈丘的練習冊,離開他,“不經手我,你就包養不了別人。”沒等他轉身,溫烈丘就伸手把他摟了回來,跌坐到他懷裏,李負代又探身去摸自己的作業。他一直一本正經的,兩本作業對照完,才側頭看溫烈丘,“真棒。”
和他隔着十幾厘米的距離,溫烈丘也分不出來李負代是在贊揚他的物理作業,還是不能包養別人。他探頭咬上李負代的側頸,啃咬慢慢變成吻,再順着下颚線上移。
李負代被他親得直咽口水,“奶奶在隔壁。”
溫烈丘也知道,但不狠狠親他一頓,就辜負了這人犯了一晚上的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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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他打算看看,繼續自作多情,是不是依舊沒一點兒反應。
球賽十天倒計時開始。
隊裏五個人,有兩個要上晚自習,剩下練球的時間,也就剩十個晚間休息。和隊友磨合的第一場球,應曦的表現十分對得起阮令宣的海誇。跑跳俱佳,防守靈活,難得的是場上判決能力極好。男生友誼的建立一向簡單,為時半個點兒的球打完,應曦就以能力和人格魅力在隊中獲得了完美評價。
練球的第二個晚上,那個幫溫烈丘收着外套的女孩又出現了,怯生生地遞了一瓶功能飲料給他。
只掃了女孩一眼,溫烈丘沒接也沒說話,沒看見似得從李負代身邊兒拿外套穿上。
可能是害羞或窘迫得厲害,放下飲料,女孩又一言不發地跑走了。天黑得越來越早,球場有路燈還好,跑出這個範圍,女孩嬌小的身影幾乎融在了夜幕中。
看着女孩跑遠,阮令宣忍不住咂舌,“小妹妹,太老土了。”他咧着嘴向身邊兒的溫烈丘,又開始聒噪,“都什麽年代了還用送水這招兒呢,不過這說明什麽呢?說明夠純情夠單純啊!我看挺好,你說呢?……喜歡的話就別端着了,男人嘛,主動點兒沒什麽。”見溫烈丘不理他他猛地勾過他的脖子,“別不好意思啊,人家姑娘都主動出擊了,撩意何其明顯,你總得給點兒反應吧?……要你實在抹不開面兒,哥們兒幫你!”
李負代第一次見這姑娘,也是她給溫烈丘送水的時候,還被他給喝了,這都半年了,送水這一項還沒變,對送水倒是挺長情的。
在溫烈丘持續的冷臉中,阮令宣顫巍巍地收回了手,沒再提這茬兒。
從球場散了走上回家的小巷,最近,百多米的小巷,只剩四五盞路燈照着,路燈連着壞掉也沒人管。溫烈丘和李負代不緩不急地在窄巷中走着,沒走一半,同時聽見了來自身後的急促腳步聲,慌亂不穩。
下一瞬,溫烈丘的小臂就被一只手緊緊抓住,主人的聲音因恐懼而顫抖,很細很小,“……有、有人跟着我。”她聽着心神皆慌,“我很害怕,能、能裝作我們認識嗎。”
兩人聞聲同時回頭,身後的女孩頭發整齊面容清秀,只是此時因為害怕臉色慘白,睫毛不停地抖着,目光垂在地上亂看,很像一只受驚而蜷縮着的小倉鼠,手上還拎着裝滿蔬果的超市袋子。
是剛剛那個送水女孩。
溫烈丘朝後方看去,遠遠的,似乎确實有個黑影一閃之後躲進了牆後。
“……別、別看他,我家就在前面,出了巷子左拐就到了。”女孩的聲音放得極輕,為了掩飾自己的哽咽,“能、拜托你……送我回家嗎。”
溫烈丘最怕麻煩,小臂上抓握的力度遲遲未松開,他掃了掃幽暗的前方,點了頭,“你走前面。”
見他答應,女孩臉上的神情終于舒緩,她長舒一口氣後溫烈丘不聲不響扯回了自己的胳膊,女孩默默走到了前面帶路。
穿出小巷三人左拐進了個居民區,有些老舊,門衛松散。把人送到單元樓前,溫烈丘就沒再繼續走。
見人停下,女孩也明白護送的目的地就到這裏了,她一直微微垂着頭,道謝的時候也是,她連說了好多聲謝謝,李負代的份也沒少,似有不舍的,道謝後停頓了片刻才道別,帶着特有的輕怯和乖巧。
轉身慢慢走了幾步,女孩又轉了回來,捏着手上的袋子小心地邀請,“那個……我能請你們吃飯嗎。”意識到自己的突兀女孩又急忙補充,模樣緊張又期待,“如果你們不嫌棄的話,我可以做飯給你、給你們吃……很感謝……”
“不麻煩了。”一路上李負代都沒說過話,此時倒是搶先替溫烈丘回絕了。他側頭又看溫烈丘,“奶奶還在等我們,對吧。”
李負代說得很認真,沒了平時嬉皮笑臉的樣子,溫烈丘看着他的神情,心裏冒出些不一樣的情緒。
女孩的目光一直在溫烈丘身上,也認真解釋,“不麻煩的,只是多做兩人的分量……我、我平時也要做飯給自己吃的。”
“那麻煩你了。”溫烈丘看向女孩。
李負代極意外,一時啞口無言,溫烈丘一向是個有社交障礙的存在,一個剎那,阮令宣在球場上調侃溫烈丘的話迅速在腦子裏過了一遍,所以李負代不得不覺得,溫烈丘這是很明顯的,聽勸了。
進了女孩家,聽女孩解釋兩人才知道,為了來讀他們學校,卻又沒搶到住宿位置,她全家搬來這裏租住,但父母工作還是在老家,來回跑着很不方便,只有周末才來這邊,平時幾乎都是她自己住着。
進了屋子後兩人坐在客廳,不大的屋子幹淨溫馨,電視櫃上擺滿了女孩子喜歡的小東西。給兩人拿了兩罐汽水後女孩進了廚房。
邀是溫烈丘應的,上了樓他卻沒了半點兒做客的樣子,隔幾分鐘就看看手機,是不耐的表現。
半個多小時,女孩準備好了三人的晚餐,簡單卻精致。坐上飯桌,李負代嘗了嘗,味道很不錯。女孩話也不多,而且看着溫烈丘總帶些羞怯,李負代在哪兒都自如,再是他不說話估計這頓飯還得持續尴尬的寂靜,他眨眨眼,在陌生的飯桌上和陌生女孩找話題,“你平時自己住着會不會害怕?……尾随你的人估計就是盯準了你獨居吧。”
女孩點點頭,臉上又出現難色,“其實……不是第一次了,已經很久了。”
“沒報警嗎。”
“報過……警察找他問過話,但他極力否認是在跟蹤我,警察找不到證據立案,然後就不了了之了……”女孩無奈地說着,“本來他被警察問過話之後消停了一段兒時間,只是最近又……”
“每次只遠遠跟着你?”
“不是……有時候他會在沒人的地方堵我,說些很難聽的話……還、有時候會露着……”女孩閉了閉眼,難以啓齒一般,“就、就是不穿衣服……”
“哇哦,變态。”李負代搖着頭。
因為性格原因,不管談論什麽事兒,李負代總會帶些玩味,聽着就像挪揄,其實本意并不是如此。對于他這種對事兒聽起來不嚴肅的毛病溫烈丘早習慣了,卻怕女孩聽着別扭,便想替他解釋一下,“你……”
“初已盈。”他還沒開口,女孩急忙答道,“……我忘了,你應該還不知道我叫什麽。”
點了頭,溫烈丘突然不想解釋了,他和李負代不一樣,在陌生的氛圍裏,讓他不太舒服且乏味,桌上的飯菜他幾乎沒動過,默默後悔一時沖動應邀上樓吃飯。
看女孩看溫烈丘的神色,李負代就知道介紹自己叫什麽這事兒并不重要,他咬咬筷子,替溫烈丘解決被少女視線圍繞的困擾,“以後怎麽辦?要是那變态再騷擾你?”
女孩搖了搖頭。
“沒關系。”李負代勾起嘴角,“溫烈丘很閑的,每天順路送你回家也可以。”他沖溫烈丘眨眼,“對吧?”
溫烈丘沖動應邀的唯一原因就是想看李負代不同于平常的反應,他以為自己和別的女孩吃飯這人多少會不爽,這麽看來,自己還真是夠自作多情的。
“是啊。”溫烈丘冒出點兒笑,冷冷掃過李負代,應了。
他打算看看,繼續自作多情,是不是依舊沒一點兒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