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蘋果、葡萄
天氣漸漸熱的不像話,再過小半個月,就是暑假。對于高二學子來說,暑假之後意味着什麽大家都明白。于是,日複一日的枯燥中帶點兒期待,期待中又充斥着循環往複的枯燥。
而于溫烈丘這些個人,暑假來不來,變化不大,散漫依舊。
出了院後李負代在家裏躺了幾天,越躺越精神,就像回光返照,溫烈丘每每回家他準和他的貓一起蹲在門口等他,鬧得還怪溫情。
拖着二次斷裂的腿回校的第一天,第三節 課,李負代又在桌子上睡了過去。睡得正朦胧,卻聽見身後有人叫他。
第三節 課下課,江月從包裏掏了袋糖出來,七根棒棒糖給周圍的女生分了一圈兒還剩一根兒,也沒多想什麽,張口就喊了李負代的名字。
隔空接住江月扔過來的棒棒糖後,李負代捏着這根兒鮮豔包裝的小糖塊兒研究了小半節課。他之所以會有這種反應,一是因為新奇,有人分糖給他吃,二還是因為新奇,小半節課的時間,他研究出了分糖這一行為在女生間的含義,所以,他明白過來,手上這小東西,是個友情的象征。
頭上挨了老師一下後,李負代将糖塊兒扔進校服口袋,勾勾嘴笑了。
于其他人平凡不過的東西,于他總是很少,一塊味道不知道怎麽樣的糖,也挺特別的。
第四節 課下課後,李負代才和江月道了謝,倒把江月聽懵了,一旁阮令宣更是好奇,直到吃完午飯回去午睡都在追問李負代到底在謝什麽。
因為溫烈丘開口,午飯後的抽煙時間掐了。
挨過下午的課時,放學後的球場,李負代在散落滿地的書包中找到了溫烈丘的,并在旁邊坐下。跟他一起來的江月一直望着球場的方向,破天荒的沒見阮令宣。
不知道是看見過了李負代還是看見了江月,溫烈丘打了個暫停的手勢,下了球場。
“他人呢?”溫烈丘還離他幾步,江月先叫了出來。
走到他們面前,溫烈丘無意識地撓了下眉心,“……不知道,他沒來球場。”
他這麽說江月就奇怪了,那人不在教室也沒來球場還不跟她說,電話打過去,通話音結束了兩邊都沒人接。
“看見他讓他給我回電話!”把手機摔回書包裏,江月氣呼呼地留下這句話便跑了,一看就是去阮令宣家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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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烈丘垂眼掃了掃臺階上的李負代,又撓了撓眉心,在他邊兒上坐下,開始咕咚咕咚地灌水。烘烤了整天的熱氣在這個時間降下來了些,身後有微風吹着。溫烈丘喝完水也沒動,感覺到李負代在看他便轉頭,“看什麽。”
李負代下巴沖球場方向一挑,“你不打球了?”
“累了,坐會兒。”溫烈丘眼睛撇開,像是不耐煩,又像別的。
“阮令宣哪兒去了?”李負代探了探頭,他知道溫烈丘不可能不知道。
可能因為被識破,溫烈丘的臉黑了些,“追葉朗去了。”
李負代啧啧兩聲,沒再說話。
“回家嗎。”溫烈丘問道。
“你不是想和我坐一會兒嗎。”李負代失笑,“才一分鐘,這麽快就膩了?”他也怕他這些逗弄意味的話會讓溫烈丘冷他半天,便在那人徹底黑臉之前跳過了話題,他從上衣口袋拿出那根兒棒棒糖,伸到溫烈丘面前晃了晃,“給你。”
誰知他這招兒沒奏效,溫烈丘依舊接着上一個話茬,“我是怕你老蜷着腿疼。”他惡狠狠的語氣中還帶點兒冤枉的神色,說着擋開了李負代的手,“拿開,我不吃糖。”
李負代低罵一聲,“……虧我還給你留着。”
溫烈丘恨鐵不成鋼地瞅他一眼,還是冷着臉,“一塊兒糖咱們還買的起,不用省着。”
李負代笑起來,“這能一樣嗎。”他扯開糖紙,剝出一顆綠油油的糖球,扔進嘴裏嘗了嘗後砸吧起嘴來,“……味道還挺複雜。”
聽着他自言自語,溫烈丘的腦內竟然也不自覺地思考起來,摻入綠色色素的糖球一般情況下該是什麽味兒。
“唔。”李負代舌頭又舔了一圈兒,下了定論,“蘋果。”
幾乎當即,溫烈丘就扯出了李負代嘴裏的糖,用力之大把李負代的牙都撞麻了。
“幹嗎啊。”李負代捏着自己的兩頰揉着,“不是不吃嗎!”
“你說幹嗎?”溫烈丘突然怒了,瞪着李負代吼出聲,“你他媽過敏你不知道啊?!”
溫烈丘之所以這麽氣,是因為他想起那個最初明知過敏也要拿自個兒鬧着玩兒的李負代,他覺得挫敗,來來回回腿都斷了兩次了,李負代還是那個大不了就是死的李負代。
看着面前滿是怒意的人李負代的神色變了變,似乎有些失神。舌尖滑過上唇,還留有糖球的甜膩,他突然笑出酒窩,一手撫上溫烈丘的臉,毫無預兆地沖着他的唇親了上去。
他輕緩地親吻着溫烈丘,帶着糖球氣息的舌尖也一點點地探了過去。
他沒有想到溫烈丘會回應,唇齒吸允間,他感覺到溫烈丘的手托住了他的後腦,他不由地勾起嘴角,又毫無預兆地退開,後在溫烈丘的上唇輕輕一咬,結束了這個糖味兒的吻。
“我味覺不太靈敏。”李負代說:“你說這算什麽味兒的?”
溫烈丘沒有松開他,他們靠得極近,輕喘間全是葡萄的味道。
“走了。”最終還是溫烈丘先開口,他猛地站起身,拎起書包走了。
看着躺在地上的棒棒糖李負代抿了抿嘴,然後撿起來扔進了垃圾桶。
葡萄,是挺甜的,甜到讓他都忘了要和溫烈丘探讨,蘋果糖裏到底有沒有蘋果成分和葡萄糖為什麽不是紫色的這兩個深刻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