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溫烈丘不想禮貌
球場那邊散了,三三兩兩往看臺走。
“月、月月……”阮令宣走到臺階前,看見江月和李負代坐在一起止不住的下巴顫抖,“你、你倆幹嗎呢,沒、沒事兒吧……”
“能有什麽事兒?”江月斜着眼,摸過一邊的水遞給阮令宣。
阮令宣依舊驚奇,挨着江月坐下直沖李負代甩眼色。
而李負代,目光沒分散半點出來,全數落在了溫烈丘身上。
那人走在後面,微微浸濕的前發有些散亂,帥氣完美的臉在夕陽下發着光。他似乎在找什麽,又掃了一圈未果後,幾步坐在了阮令宣旁邊。
李負代猜,他應該是在找不知所蹤的校服襯衫。
果不其然,在溫烈丘仰頭灌水的時候,一個低年級的女孩把疊整齊的襯衫遞了過來。
“同學,我看你的衣服掉在地上,就幫你收着了……”
李負代覺得溫烈丘酷是酷,就是太沒禮貌。女孩一直站着,他就那樣晾着女孩伸過來的雙手,等喝完水才接了過來,并在衆目睽睽之下抖開疊好的襯衫,揉成了皺巴巴的一團。無聲的表明了不爽。
溫烈丘不想禮貌,他的襯衫是他自己扔地上的,什麽叫掉地上,莫名動了他的東西還要找借口。
阮令宣一直八卦地在兩人之間看着,見女孩難掩尴尬便急忙圓場,嘻嘻哈哈地替板着臉的人道了謝,又不輕不重地撩了女孩兩句。人走了,才把白眼翻給身邊的人,“人家是女孩子啊溫柔點兒行不行?就你這樣的,活該單身一輩子。”說着他轉頭,笑得可謂又甜又膩,“對不對,月月。”
“他壓根兒就沒那個心思,看不出來?”江月嘴上嫌棄,遞過紙巾給阮令宣擦汗。
“走了。”溫烈丘的語氣依舊平淡,他拎着書包起身,話是對李負代說的。
将煙熄在石臺階上,李負代吐出煙霧,按了按後頸跟了上去。溫烈丘此舉明智,再和這對兒情侶呆下去,那就屬于找血滴。
第二天中午的食堂,經過溫烈丘一桌的時候,阮令宣照例探頭探腦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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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卻開了金口,“就這兒吧,沒位置了。”
阮令宣看完江月看桌子,看完桌子看江月,在确定她不是開玩笑後終于歡天喜地地坐了下來。坐下後輪流看着溫烈丘和李負代,笑得好似一個看着家裏地皮傻樂的地主。
李負代最配合,吃兩口就陪阮令宣笑一笑。
“也不知道你這腿什麽時候才能打球。”阮令宣依舊傻樂呵的,吃着飯也不安靜。
“快了。”
溫烈丘一直沒什麽反應,只在這時微微側頭撇了李負代一眼。
因為一些生活習慣,一天拖一天,溫烈丘始終沒找到合适的家政阿姨。所以這段兒時間他們吃得可謂艱苦,早餐是超市的面包牛奶,李負代還省了牛奶,中午是食堂,晚上就是外賣,偶爾會去阮令宣家蹭一頓。
不用掏錢,李負代對吃什麽從無意見,卻看出溫烈丘每天吃到想罵人。
六月中後旬的雨,下得沒完沒了,成天的看不着太陽,空氣又潮又悶。
因為之前遲到又逃課的斑斑劣跡,李負代被挪到了講臺邊兒上的黃金單身座兒。雖然這樣上課睡覺太招搖,倒是方便了溫烈丘找他,往門口一站,在幹什麽一目了然。
又是一天午飯時間,雨依舊噼裏啪啦地下着。
溫烈丘站到十七班門口的時候發現,今天李負代沒在睡覺,也沒在看雨。他在看書,咬着手指擰着眉頭,挺認真。再一打量,看得卻不是什麽正經書,是他倆在超市買的菜譜。
這菜譜就在溫烈丘做魚那次被翻了一次,之後扔哪兒了他都不記得,也不知道那人什麽時候找出來的。
“你都喜歡吃什麽啊?毛病那麽多肯定好多忌口的吧?”出了教室,李負代和溫烈丘并排走在阮令宣和江月後邊兒幾步,打着一把傘,溫烈丘撐着。他走路不老實,肩膀落上的雨點很快暈成了一片,“我今兒沒白來上學,真學着東西了。”說着他摸摸肚子,啧啧出聲,“都是學問。”
溫烈丘沒理他。
“書上說了。”李負代比劃着手指頭,“基礎菜色就那幾個,西紅柿炒雞蛋、紫菜蛋花湯、雞蛋蔥花餅,一菜一湯一主食,特別好。”
“你做?”溫烈丘終于瞥了身邊兒人一眼。
李負代啊了一聲。
“別了。”溫烈丘冷哼一聲,“我不想死你前邊兒。”
“行行行。”也不知道怎麽的,李負代突然就笑出來,酒窩顯露格外開心,“我先死我先死。”
雖然溫烈丘表現的不期待,但李負代還是在晚飯時間倒騰出了那一菜一湯一主食。他做的東西外觀沒毛病,一嘗,還比不上外賣。
因為這一餐,李負代還發現了溫烈丘的優點,你好他絕對不誇你,你不好,反正他也不罵你。做什麽他就吃什麽,還真有點兒可愛。
而李負代不知道的是,溫烈丘趁着他還在樓下,從他書包裏翻出那本菜譜扔了。第二天想繼續進修的李負代才明白,人家溫烈丘,是個特立獨行的行動派。概括一下還是懶得廢話。
就這樣,學習做菜的行動暫時擱淺,外賣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