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別走
溫烈丘走了。
李負代窩在沙發椅上沒動,他又摸出一根煙,點燃它卻用了半分鐘,吐出一口煙霧後才控制住微抖的手。
他左手插進發間亂撓了一通,又狠吸一口,喉嚨便一陣幹疼。強忍住咳意把煙滅在桌角,他歪頭看向桌上的照片。
房間裏太安靜,樓下院子裏孩子們嬉笑的聲音就遞減着傳上來。他吸了口氣站起身,使不上勁兒的斷腿輕松絆倒了他,跌在地上卻讓他笑出來。
他緩慢的,拖着腿頹然的靠向床角,抽抽鼻子伸手從床底摸出一把刀。也沒什麽猶豫,擡手就在腕上劃了一刀。幹瘦小臂上凸顯的血管像是得到了釋放,血液奔湧,因為用過了勁兒,還有部分濺在了身上。看着皮肉外翻的傷口,李負代皺了皺眉,确實很疼。
探起身子又摸了一根煙點上後他垂了手,血液越過手腕在地板上蔓延,逐漸的,傷口不再感覺到疼,只剩血液流出時帶的一些酥麻,他的意識依舊清晰。撇了眼染血的胳膊,擡手又劃了一刀。
恍惚間,他側頭看了窗外,有了些懊悔的意思,割腕太慢了,該選脖子或大動脈,都能讓他暢快些。吐出的煙霧和窗外夕陽的橘光重疊在一起又散開,他輕笑出來,異常平靜的等着死亡的來臨。
他想,如果他失敗了,唯一的原因就是李鶴。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他感覺到心髒跳的很厲害,估計着已經沒有再次擡手吸煙的力氣,他便松了手中的煙。眼前已經模糊不清,只一片混沌的猩紅。周身越來越冷,他閉上眼睛,緊張中還夾雜着一絲興奮。
“哥……”
血液帶走力氣的同時他産生了睡意,他順從的放任,不再能控制身體的任何一條神經,整個人像被抽走骨架一樣癱軟在床腳。随後,他感覺到了長時間的墜落,伴随着失重感,心裏的聲音說着,終于結束了。
只是在失重感全部消失之前,他聽到了貓叫聲,很熟悉,卻沒有能力辨認。
混亂的,混淆的,模糊不清的都一次性的出現在眼前,有很多人叫着他的名字,恐懼的、渴望的、溫柔的。
再次睜眼,入目白花花一片。李負代分不清時間,身下的枕頭和床單帶着他所抵觸的消毒水味道,他躺在床上呆愣了幾秒,皺着臉罵出聲來。
動了動手腕,果不其然的已經被包紮好。又罵了一聲猛地起身,随之而來的是金屬碰擊的聲音,他用的力氣太大,不僅扯倒了輸液架還掙出了手背裏的針。看着手背上的血漬他腦中飛快地回憶起來,他為什麽會被救?想了半天也不得結果,他用力壓了壓太陽穴踹開身上的被子,又氣惱地發現斷掉的腿也打上了石膏。
随後,他摔了枕頭,砸了床頭櫃,蹦着下床踹凹了病房的門,卻在反身準備繼續破壞的時候被人踹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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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躺在地上看門口的人,也是一副欠他80血的模樣。
李負代瞪着溫烈丘罵出來,“你他媽管什麽閑事兒!誰讓你救我的!操!孫子…唔操!!”
溫烈丘擡腳踢在他下身,李負代便捂着裆暫時性的閉了嘴。
醫護人員聞聲趕來,兩個小護士左架右扶才把李負代再次弄上床。她們身後站了個四五十歲的男醫生,帶着圓圓的金邊眼鏡,頭發梳的整齊。他先是環視了一下,于是還是站在門口,“情緒很極端啊。”
李負代依舊沒能接受自己沒死成的事實,話也聽不進去,只狠狠瞪着一旁的溫烈丘。
醫生搖了搖頭,話倒是像對溫烈丘說的,“年輕就是有資本啊,情緒穩定一下家屬去財務處報個修。要是不能穩定就去心理科挂個號了。”
李負代正瞄着時機回踹溫烈丘,結果那醫生轉身又回來了,“對了,提醒你一下,年紀輕輕的快把煙戒了,這樣下去嗓子可熬不住。”
醫護人員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