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父親
其實趙女士用的全是傷敵一萬自損八千的法子,她根本住不慣帶電梯的房子,每次上下電梯都會害怕,她也受不了狹小的房間,哪怕那對普通人來說已經不小了,她用不慣沒有浴缸的浴室,吃不慣大律師做的飯,看不上他們邋遢的家(其實已經挺幹淨整潔了……),可是她還是堅持賴着,就是不走,不達目的絕不放棄。
景封平其實還挺佩服這準岳母,這種韌性不是每個人都有,哪怕他的生活被打擾。
趙女士只住了五天,白天跟着肖洋在幼兒園當太上皇,晚上回家挑刺兒,不是這兒不好就是那兒不是,每每出現在人前必然妝容精致的像要去參加宴會,高貴的像個女王,不就是女王。
她換了客卧裏的窗簾,給自己換了新床,在地上鋪路雪白的地毯,還打算把客廳的沙發也換了。她幹的理直氣壯,絲毫沒有做客別人家的客氣。
肖洋最後先受不了,跟他媽攤牌:“你贏了,我去。”
趙女士反而不着急了:“你愛去不去,我才不管。”
“母親!你夠了沒?折騰我就算了,你折騰他幹嘛?”肖洋氣急敗壞。
趙女士陰陽怪氣的說““不是都說女婿半個兒,兒婿也差不多吧,孝順我不應該嗎?”
“你承認我們了?”
趙女士說:“我承不承認有用嗎?我反對你就會跟他分開?我覺得這裏住的還行還想再住一陣子。”
是啊是啊,直接轉到人家門口聽動靜!肖洋抽了抽嘴角。
“阿姨想住多久住多久,榮幸之至。”景封平笑的平和,這算是成功攻略丈母娘第一步了。
“媽,還有什麽要求你說,能辦到我都辦行吧。”
趙女士終于開始好好說話:“一個要求,去了好好幹,別想糊弄兩天了事,拿不下來我還回來住。”
姜還是老的辣,肖洋本來就是想去應付一下差事,應付了他老媽拉倒,沒想到被一眼看穿。
痛定思痛,他點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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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你。”趙女士指着景封平:“不要讓我知道你拖我家洋洋後腿,否則讓你好看!”
“放心,我會盡己所能幫他。”景大律師鄭重保證。
最後還要求肖洋必須每周回家一次,不帶景封平。
兩人通通答應,只要你老人家不搗亂,怎麽都行。
趙女士目标達到,如同勝利的女王,包袱款款的被兒子兒婿送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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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盛岩大董事長看了看手上的報告,最上面一份赫然是肖洋的履歷。
一個父親想要了解兒子的事居然需要通過這薄薄的一張紙,看起來是不是很可笑?
可事實就是這樣,他從來不認為自己必須了解兒女,他養大他們無非是盡一個精子提供者的責任,當然,他也沒想讓老肖家絕後。他不需要他們為自己養老送終,也不必他們膝下承歡,他忙着賺錢,忙着獵豔,忙着享受生活,他的人生已經足夠豐富,少了這一點,他一點都不覺的遺憾。
現在他認為自己需要一個繼承人,他就挑選他們,優勝劣汰,自然法則不過如此。
女兒一開始就被刷了下去,他的家業不可能交個外姓人,一副嫁妝嫁人就是了。
看着資料,肖盛岩皺起了眉,老實說他不怎麽滿意。沒有一個有他當年一半魄力,這樣的人怎麽能擔得起一個集團公司的重任。想他當年二十多歲的時候什麽樣子,再看他們真是應了一句老話,一代不如一代。
他的兒子們如果聽到他的心聲,一定得大呼冤枉:你是天才不假,可也不是天生什麽都會啊,也不想想你老爹是怎樣手把手的教你!你把兒子全部放羊似的,二十多年不聞不問,不教而誅,真是霸道又不講理。
拿起那疊履歷順手丢進抽屜裏,雖然還有點兒可圈可點的地方,可實在還差太多,他要的繼承人要心胸開闊眼光獨到,要有能力能開拓新的市場,有責任心要對集團幾萬員工負責,說白了,就是要一個品行過的了關的頭狼,絕對不是好好綿羊先生。可是這幾個,行嗎?
還不如再生一個。
他哂笑一聲,不過也沒太大差別就是了,他還有的是時間,到他閉眼總能練出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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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洋去岳華集團之前自然要先安排一下幼兒園,擴張的事只能先放放,有什麽事老園長先盯着,尤其是食物安全和孩子人生安全,他鄭重的又交代一遍,拉拉雜雜的事零零碎碎的交代了兩天,這才不太放心的去了他家老頭兒那兒。
當天剛去就碰上了肖海,讓他好一頓嘲笑,張口就叫:“豬啊,你怎麽來了。”
肖洋上下打量他:“說你蠢你還不信,我是豬你是什麽?”都是一個爹生的,你傻不傻?
肖海氣的牙根癢癢,呃,拳頭也癢癢。
在老頭兒豪華大辦公室裏,他們見到了其他的兄弟,沒有姐妹。
女兒在他這裏沒有繼承權。
整整七個,其中一個還是碧眼混血。從兒子的相貌中就能看出這老頭兒絕對豔福不淺。
肖不知道為什麽腦子裏突然蹦出來一首歌:葫蘆娃,葫蘆娃,一根藤上七朵花……
滿頭黑線。
急忙轉過臉裝作打量這個辦公室,也不知道老頭什麽愛好,辦公室整整占了一一層樓,大得能打一場籃球對抗賽,除了必要的辦公用品還有不少七七八八的東西,比如大大的酒架,目測上面的酒來自世界各地,82年的拉菲都有好幾瓶。漂亮的鋼琴和臺球案各占一角,辦公休閑娛樂那樣也不耽誤。對了還不得不提顯眼的牛皮沙發,又大又軟,看着就想在上面滾一滾,估計沒少在上面辦好事。
總的來說,這不像一個霸道又淡漠的男人會有的辦公室,跟本人反差大到不能想像。
“老頭兒夠會享受,這日子過的,啧啧。”肖海扒拉了下酒櫃上的酒,随口道出酒莊産地年份,羨慕的眼都紅了。
“喜歡就帶走啊,相信他不會因為一瓶酒把你送進去。”肖洋呲他一聲。
“得了吧,我還沒那麽不開眼。”肖海都不想跟他說話了,跟吃了槍藥似的。
“你們也是第一次來?”綠眼珠的小帥哥猶帶着兩分天真,好奇的看着他們。
肖海毫不認生的掐了一把小帥哥略帶嬰兒肥的臉:“對啊,你叫什麽?多大了?”
小帥哥捂着臉後退:“我成年了,別掐我。我叫肖泉。”
“你們見過爸爸嗎?”肖泉好奇的衆人問。
肖洋肖海點頭,其它人卻沒有動靜。
“我沒見過,哦,在報紙上見過,不過沒見過真的。”肖泉寂寞的說。
“見沒見過有什麽區別?我也一年見不着兩次。”肖海大大咧咧的趴在肖泉肩上,“弟弟你還在上學嗎?”
“今年大一。”肖泉努力撐着人高馬大的肖海,臉都憋紅了。
“肖海你可以點兒,也不看看你多大的分量。”肖洋開口給小孩兒解圍。
肖海笑眯眯的跟他道歉,言談舉止不由得流露出一股放誕不羁,就像又回到飙車玩樂的時候。
剩下幾個都沒說話,一個小卷毛盯着牆上的畫看得如癡如醉,一個瘦麻杆兒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麽,一個戴眼鏡的不停的扒拉手裏的平板電腦,還有一個背着個黑色的書包,渾身氣息強悍,一副生人勿進的架勢。
透明的玻璃窗外,走來一群人,西裝革履精明幹練,男人女人一個個精神抖擻,拉出去都是能獨當一面的精英級別。
肖盛岩就在其中,不是裏面最年長的,也不是最英俊的,可是他就是最顯眼的一個人,一眼望過去就知道他是絕對的領導者。
這個人身上有一種強大的氣場,舉手投足渾然天成的霸氣令所有人在他面前都不由的低頭,他聲音不高,每句話卻都猶如聖旨,令人不敢質疑,他面色平和帶笑,卻沒有人敢有一句廢話。
他就那麽帶着一幫人進來,呼啦啦烏泱泱的在身後站了一排,氣勢驚人卻悄然無聲。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一個渣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