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然後
何清揚想也不想地反駁：“你可別賴在我身上啊, 我那天送她回去，相談甚歡。而且，搞不好我們後面還有?合作的?。”
把手?機遞到秦渡面前, 何清揚指着自己發的?那條“秦渡也在”，笑得一臉猥瑣：“她肯定是看到了這句話，所以才不願意來的?。我說?秦渡你這努力?了這麽久，沒?什麽效果啊！”
“要不這樣吧, 你喊我一聲爸爸，我教你怎麽追女孩？”
腦門冷不丁地挨了一記重擊, 秦渡看着他冷笑：“等會就讓你喝死在我面前。”
“诶我說?你這人是不是玩不起？”何清揚摸了摸自己的?腦門，看向一旁的?郭百川：“郭老師你說?, 這秦渡追女生是不是有?問題？不然的?話，憑他這臉，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郭百川很誠實地點了點頭：“這倒是, 我們渡哥的?腦子全部用來搞開?發了。要不然怎麽說?，程序員大多都是直男呢。”
“那可不, 他這人就喜歡端着。他和那徐歲暖再遇之後, 是不是也沒?和人告白?過？”何清揚繼續打?探軍情。
郭百川像是找到了知?音一樣, 話語一股腦地全部湧出來：“不僅沒?和人告白?, 還一副拽二五八萬的?樣子。而且我跟你說?, 他和徐學?姐真是一點緣分?都沒?有?，人家偶像劇男女主還有?偶遇，他這全憑他自己努力?。”
何清揚更來勁了：“來來來，我們這邊展開?說?說?。”
“差不多得了, 還喝不喝酒了？”秦渡警告一句。
何清揚這會都懶得搭理他：“你自己喝呗, 我和郭老師又沒?有?情場失意。再說?了，不幫你分?析一下, 你怎麽總結，然後下次改進？”
秦渡：“……”
郭百川估計也是酒下肚，膽子大了，直接把秦渡老底都給掀了。
“有?一次徐學?姐去醫院，渡哥正好和我在那個醫院維護3.0系統，他在後臺看到名字，然後就眼巴巴地去大廳等偶遇。”
“還有?啊，本?來徐學?姐那公?司的?系統不是我們這幾個開?發的?負責，打?算是給我們部門的?那幾個更偏向于維護地去做。結果渡哥一聽到是徐學?姐的?公?司，巴巴地自薦去了。”
“不僅如此，渡哥還天天去看人家微信步數。什麽一千五百步左右就是徐學?姐到公?司的?距離，如果一天在兩千步左右，那麽說?明還在公?司沒?回家。”
最後，郭百川總結：“就這麽說?吧，他們本?無緣，全靠渡哥舔狗。”
“……”
聽完這一大長串，何清揚看向秦渡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語塞了好久，他才鄭重其事地端起面前的?一杯酒：“秦渡啊，你這舔狗事跡，讓我由衷地佩服。來，我敬你一杯，我幹了，你随意！”
秦渡：“……”
敬酒結束，何清揚攬着秦渡的?肩膀，好奇地問了一句：“采訪一下秦渡先生，你到底喜歡徐歲暖哪，能這麽神魂颠倒？”
秦渡靜默幾秒：“不清楚。”
只是這麽多年了才發現，除了徐歲暖，他對誰都不能心動了。
何清揚：“……”
得，沒?救了，拉出去埋了吧。
徐歲暖陪着陳樂橙從?早上十點逛到了下午四?點。
整整六個小時，最後在電影院裏，她直接昏沉地睡了過去。一場将近三個小時的?電影，正好讓徐歲暖把今天的?午覺給補了。
出來後，已經是七點多。
陳樂橙恨得前胸貼後背，拉着徐歲暖到了最近的?一家烤肉店，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招牌的?菜全部給點了一遍。
“你确定吃得完嗎？”徐歲暖狐疑地看了一眼菜單上面的?勾勾。
陳樂橙信誓旦旦地保證：“可以，我現在餓得想啃一頭牛。”
徐歲暖：“……”
烤肉比較慢，陳樂橙又點了一份炒飯。剛一上來，就迫不及待地吃了一大碗。
徐歲暖提醒了一句：“等會還有?肉。”
“沒?事，這裏頂多只能算是開?胃。”陳樂橙是真的?餓極了，一碗炒飯吃下肚，第一輪的?烤肉也差不多了。七八分?熟，她就夾起沾了醬。
徐歲暖倒是還好，中午吃的?是小炒。陳樂橙擔心不方便試衣服，硬是一直餓着到現在。
扒拉了兩口炒飯，徐歲暖便自覺地坐起了烤肉的?苦力?活，順便威逼利誘對面的?陳樂橙：“那個律師要和你告白?了？”
“咳……”一口飯卡在了陳樂橙的?喉嚨裏。
徐歲暖貼心地倒了杯檸檬水過去：“激動什麽，我就随便問問，難不成還能棒打?鴛鴦不成？”
陳樂橙咽下喉嚨裏的?那口肉，乖乖地坦白?：“也沒?有?告白?，就是他約我過幾天去陪他妹妹去游樂場。”
徐歲暖挑眉，眼神狐疑：“他該不會是想家裏多個保姆帶他妹妹吧？”
“沒?有?沒?有?，我也挺喜歡他妹妹的?，是個很可愛的?女生。”陳樂橙趕忙解釋：“而且他人真的?很不錯，很紳士有?分?寸。我和他相處的?時候，真的?很舒服。”
徐歲暖見她這樣，也沒?有?多說?什麽：“名字呢，回頭我托我朋友問問。”
“宋以北。”
徐歲暖翻肉的?手?一頓，确認道：“明喻律師所的?？”
陳樂橙點頭，有?些好奇：“你認識啊？”
“算是認識吧，見過幾次。”徐歲暖看了一眼陳樂橙，解釋道：“當年我和唐铮在一起的?那一年，我被我大伯勒索，他們來搶我們房子的?事，你還記得嗎？”
陳樂橙點頭：“記得啊，那陣子還是我給你和阿姨找的?地方住。”
徐歲暖繼續道：“當時唐铮給我介紹了個律師，那個律師就是宋以北。”
陳樂橙驚道：“這麽巧？”
徐歲暖失笑，把烤好的?黑椒牛肉夾到陳樂橙面前：“宋以北我接觸過一些，聽說?父母不合，早早就離了婚，之後一直是他帶着妹妹，又當哥又當父母的?。不過人倒是不錯，只是脾氣古板，又愛較真。處理完我大伯的?事情之後，我就沒?有?再去接觸過這個人。”
陳樂橙低下了頭，若有?所思地吃着碗裏的?肉。
見她這樣，徐歲暖忍不住多嘴了一句：“雖然宋以北我了解得不多，但是能夠被唐铮介紹過來幫我的?，想必也差不到哪裏去。我的?意見是，可以接觸。不過我也得提醒你一句，如果你是抱着結婚的?想法去的?，你得先考慮清楚，他的?家庭，你是否能接受。”
她和陳樂橙也不小了，過完今年年底，就是二十七了。現在她們再去談戀愛，基本?上也都是沖着結婚去了。
陳樂橙應了一聲，吃肉的?速度稍微慢了下來：“順其自然吧，我也不确定他對我有?意思。”
“那他肯定對你有?意思。”
陳樂橙來勁了，眼巴巴地看着徐歲暖：“怎麽說?？”
“憑我對他的?了解吧。他這人，如果不是對你有?意思，不會和你保持聯絡那麽久。”徐歲暖篤定道。
陳樂橙不太贊同：“那沒?準是因為他妹妹喜歡我，加上他妹妹需要一個醫生提醒她注意呢。”
徐歲暖搖了搖頭：“憑借宋以北的?人脈，找一個靠譜的?醫生并不難。而且，宋以北不是那種喜歡和女人有?過多接觸的?男人。”頓了頓，她繼續說?：“宋以北覺得女人很麻煩啰嗦，除開?工作外和女生相處，就是在浪費他的?時間。”
“所以我還挺有?戲的?？”陳樂橙一邊說?着一邊把剩下烤盤上的?烤肉全部夾給了徐歲暖。
“嗯，應該是對你有?意思。”徐歲暖道，瞥見自己碗裏的?烤肉，她默默地督了一眼陳樂橙，提醒道：“還有?兩盤肉，你自己解決，我吃不下了。”
“別啊，都挺好吃的?。光我一個人吃的?話，我吃不完。”
“誰剛才說?的?啃一頭牛，這麽多牛肉，你自己加油吃吧。”
她可吃不下了，那炒飯還挺壓肚子的?，加上陳樂橙點的?烤肉确實多，五六盤的?分?量，兩個人吃。她已經在努力?消化了，還剩下兩盤。
陳樂橙可憐兮兮地看着徐歲暖：“你再吃點……”
“誰點的?誰吃。”
“……”
七點半吃的?烤肉，足足吃了兩個小時。快十點的?時候，徐歲暖才扶着三個月的?孕婦陳樂橙從?烤肉店裏走出來。
剛剛出來，便接到了何清揚的?電話。
“歲暖？”
這人不愧是社?牛，就見過一次面，就直接喊名字了。
“是我。”徐歲暖擡手?招了招，一輛的?士停在她們面前。
把陳樂橙給塞了進去，那頭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你現在方便嗎，秦渡喝得有?點多了，情況不太好。郭老師已經被擡回家了，我等會還有?個應酬。”
徐歲暖關上了車門，思索幾秒：“我有?他家地址，等會發給你。”
“诶诶诶……”何清揚打?斷了徐歲暖的?話，忽而認真了起來：“秦渡現在想要的?，可不是我們這些大老爺們。他幫了你這麽多次，就算是還人情你也得來這一趟吧。”
……
半個小時後，徐歲暖到了飯館。
推門進去的?時候，包廂裏只剩下何清揚和秦渡。桌面殘局一片混亂，看得出來剛才的?人并不少。
“來啦？”何清揚靠在椅子上，一只手?刷着手?機，瞥見了徐歲暖，坐直了身體朝她打?了個招呼：“喏，人差不多喝趴下了。還跟我說?自己千杯不醉，一瓶伏特加下去，我看你怎麽裝！”
徐歲暖順着看過去。
秦渡趴在桌子上，看樣子，已經醉了。
她走上前，低聲喊了一句：“秦渡？”
沒?有?反應。
徐歲暖為難地看了一眼何清揚：“我扛不動他。”
“小事。”何清揚按滅了手?機揣進口袋裏，一把撈起了秦渡。
男人似乎被這粗魯的?動作弄得很是不舒服，眉頭緊皺，緩緩地睜開?眼睛，意識不清：“去哪？”
“回你家啊還能去哪？”何清揚罵了一句：“不想回也行，去郊外把你腰子噶了。”
“滾。”
“喲呵。”何清揚都被逗笑了，轉頭看向徐歲暖：“看到沒?，這人就這個德行。都喝醉了還不忘罵人呢。”
徐歲暖表示深有?體會，秦渡的?德行，她已經領教了很多次。
幫秦渡把口罩戴好，何清揚把鑰匙丢給徐歲暖：“會開?車吧？”
“會。”
之前她還偶爾充當唐铮的?司機。
“那就行。”
何清揚把秦渡扶上了車，低頭跟她說?了幾個按鍵：“倒檔前進擋都知?道吧？”
徐歲暖點頭。自動擋汽車大差不差都是這樣的?，開?過兩次就能知?道。
“那人就交給你了，我還有?事。”何清揚朝她輕笑一聲：“想對他做什麽都可以，你放心，這不違法。”
徐歲暖：“……”
翻出了之前秦渡給自己的?地址，徐歲暖按照着導航一路開?到停車場。
從?駕駛座裏出來，徐歲暖打?開?後車的?門。微微彎腰，輕輕拍着秦渡的?肩膀：“秦渡，還能走嗎？”
秦渡睜開?眼看着徐歲暖，好半晌才低聲道：“徐歲暖？”
“是我。”
秦渡是醉了，但是卻還沒?失去意識。他定定地看着徐歲暖好一會，似乎是在找回意識：“要和我一起上去？”
“嗯，我送你上去。”
“然後呢？”
什麽然後？
徐歲暖不明白?秦渡問的?到底是什麽，想了想才道：“然後回家。”
“就這樣？”秦渡極其不滿她這個回答，眸色沉了幾分?。
徐歲暖點頭：“或者我幫你煮醒酒湯？”
秦渡沒?說?話，黑眸緊鎖住她。
就在徐歲暖忍不住想要提醒他該上樓的?時候，秦渡忽而拽住她的?手?臂，把她整個人都帶進了車裏。
她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裏，男人好聽得不像話的?聲音落在耳邊。
“徐歲暖，你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