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晚會上遭到刺殺這件事是沒法全曝光在群衆眼前的,因為查下來發現很有可能涉及聯盟內派別争鬥。
近幾年來外部和平點,跟帝國間沒那麽多大戲可撕,沒有外患就能騰出手來內部撕逼,表面上一派友好和平暗地裏撕得不可開交,尤其是聯盟的政派,聯盟總議員大廈的工作者們天天呼吸□□味兒的空氣,再多空氣淨化器都不管用。
秦毅非常讨厭這種撕逼大戲,但不代表他不會撕。能在如此年輕就任上少将,除了家庭背景還得他個人能力過硬,不止是帶兵打仗戰鬥力,而指各個層面上。他家出産的軍官都是一身正氣,但沒有一個傻白甜,該黑的時候不黑,那你就只能等着被別人黑。
然後秦毅發現這次自己只是被波及順帶的,昨晚第一個被刺殺死的要員是重點,查是一定要查,查到正主還是替罪羊可就真難說了。
照目前聯盟撕逼大戰下去,戰火遲早把軍部也整個卷進來,好在帝國這些年也關起門來清賬,不然抓緊時間怼聯盟一波也許還有意外收獲。
秦毅對此的總結是,閑得沒事找事。
昨晚耗了白渝大半宿,他很貼心的沒有打擾他想讓他好好休息,在終端上盯着白渝的號碼看了幾次最後都放棄了。他其實受得是小傷,仗着哨兵恢複能力強原本就想簡單處理了事,但礙于醫生目光太淩厲,他還是吊着胳膊,回家修養兩天。
從母親那兒學到的,千萬不要得罪醫生。說是修養,最近焦頭爛額的事太多,之前綁匪的案子是他一手立的組後續他也得關注,因此在家也不是閑着,只是換了個地方辦公。
秦安帶着周暮天來時他剛好把終端放下。
“叔,周叔,”秦毅驚訝:“周叔您怎麽來了?”
“我昨晚到的,跟你叔叔聚聚然後一起回A區。”周暮天笑了笑,秦安繼續道:“結果聽說你受了傷,我們來探望一下。”
秦毅點頭:“一點小傷,不足挂齒。”
真的是小傷,一家人過來本不需要那麽多由頭,但周暮天是個政客,多少有些場面上的毛病,非要找個理由過來也能理解。
仆從給他們看了座,秦安沒有告訴周暮天在給秦毅治療的事,也就不當着他的面聊這個,只聊其他。
“周叔你昨晚到的晚吧。”
“是啊,”周暮天點頭:“本來預計前天到的,臨時有事耽擱了。我要真前天到,昨晚那場晚宴我也得參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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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周暮天總議員之一的身份那必然是上賓,他話裏說得有一絲慶幸,這就是在親人面前的随意了,秦毅也替他慶幸,畢竟昨晚傷了不少人:“您沒來是對的,可不是什麽愉快的宴會。”
周暮天也樂了:“可不是。”
秦老爺子喜歡茶,秦宅裏備的茶葉總是上好,周暮天這種不喜茶的也忍不住品上幾口,品茶是淡雅寧靜的事,他卻露出一個跟靜沾不上邊的揶揄笑容:“聽說你有好事了?”
秦毅哭笑不得,果然全家上下都非常關心他的個人私事,也是,就他之前的狀态,這已經不是一個單純戀愛問題了,是件大事了。
周暮天看他笑就知有戲:“難得,周叔真心替你開心。你別嫌我唠叨,我就想問問,男孩兒女孩兒,人品怎樣?”
秦安诶了一聲:“小毅看上的,人品能差麽?”
周暮天告饒:“是是,我這話有錯,不過我也是真心關心……”
“周叔不必這麽客氣,哪有什麽錯。”秦毅放下茶杯,摩挲光滑的手柄頓了頓道:“是個人品很好的人,到時候我會帶他回家。”似乎意識到沒有回答男孩兒女孩兒的問題,秦毅補充道:“他穿裙子很漂亮。”
周暮天眼裏有一閃而過的訝異,但不明顯,難以捕捉,他點了點頭:“女孩兒啊。”
秦毅但笑不語,昨晚跟白渝談過後,他就不急着給家人強調男孩兒女孩兒了,他此刻的反應外人看起來卻是肯定跟默認。
又聊了片刻,他們起身告辭,午飯也不用就要走,秦安道:“你去跟老爺子打聲招呼,我随後來。”
周暮天同意,待他走後秦安這才跟秦毅交代治療的後續事宜。
“以後淺層的精神梳理你還是要按時做,你現在恢複了點,以你的屏障不用擔心外人做淺層梳理的時候窺探到精神圖景,我說的那些藥物也定期服用,不過找個向導結合才治本,你也加快速度,你秦少将魅力再大人家也沒義務原地等你。”
秦安視他如己出,秦毅感激在心,他不免有點遺憾,要是能幫上周舟就好了,秦安就周舟一個孩子,卻是那副樣子。
周暮天去跟秦老爺子道別,秦老爺子見秦安沒跟上來,便說了些他倆間的私話。
“周舟的事該想辦法,大家也都在幫着留意,是一家人的事。”
提起周舟,周暮天也惆悵:“謝謝爸。”
“還有小安,”老爺子頓了頓:“這兩年他念頭有些松動了,你再緩緩,他會答應再有孩子,你們還年輕。”
周暮天想再有健康的孩子是很正常的想法,其實秦老爺子他們也是,雖說不太對得起周舟,但如果多個健康孩子也能緩緩秦安的壓力,而他們家大業大,撐得起周舟的治療,也不可能抛棄他。
周暮天懂老爺子在孩子上也幫着勸過秦安,他點頭:“爸你放心,我懂。”畢竟秦安才是老爺子親兒子,他也不希望小兩口總為孩子吵架。
秦老爺子知道他不容易:“辛苦你了。”
“不會,”周暮天提起秦安的時候眼神很溫柔:“只要我們互相理解,這些都不是事。”
周暮天在門口等到了很秦毅談完的秦安,他并不問兩人談了什麽,周暮天是個在相處過程中讓人舒服的人,一些細枝末節足以改變一個人營造的氣氛,看似不起眼實則潤物無聲融入整個過程。秦安跟他在一起也覺得舒心輕松,他總是能顧到自己。
他們一塊兒回了秦安在C區的房子,這屋子是單獨記名在秦安名下的,周暮天沒有要挂上自己名字的意思,說來他們多處的房産中有兩人共有的,有秦安單獨記名的,但沒有周暮天單獨記名的,周暮天本人對此并不在意。
因為事先已經給家裏阿姨打過招呼,所以到家後午飯備好,周舟的食物都是些易咀嚼好消化的,避免有時候他根本不把食物咬碎就吞下去而造成更多傷害。
周暮天把周舟的輪椅放到自己身邊:“我來喂他,你吃你的。”
秦安點點頭,他孩子到現在連吃個飯也沒法自主,着實讓人辛酸。
周暮天細心把湯水吹涼後喂給周舟,周舟傻傻張嘴接,喂他吃飯是個慢事,秦安便時不時跟周暮天聊兩句,算是等他一起吃。
“小毅的女朋友連你也沒有多說?”周暮天把周舟嘴角低落的湯汁擦掉,漫不經心問。
秦安:“捂得可嚴實了,生怕誰搶去似的。”他笑着說完臉上又挂上欣慰:“那孩子能走出來着實讓我們松口氣。”
“他有沒有可能是被家裏逼急了,敷衍?”
秦安仔細想了想,給出答案:“不會。”
“若不是真心而是假戲,他眼中不會有如此自然動心的光彩。”
午飯後秦安本來想陪着周暮天小睡片刻,周暮天昨晚、可以說今早才從別的星球趕到地球C區,周暮天卻說不累。
“途中我就休息過了。”周暮天拉着他的手親了親:“想我沒。”
秦安樂:“都老夫老妻了。”
周暮天挑眉:“嗯?”
哪還有半點政治上大殺四方的政客架勢,他眉頭一挑眼裏帶着挑逗意味,秦安笑罵一聲,大大方方承認:“想。”
小別勝新婚,兩人很快黏在一起,說好的午睡泡湯,折騰在床上起不來的只有秦安。周暮天雖是政客,但一直注意着身體鍛煉,不是那種普通的健身,而是把從軍時的标準降低一些沿用至今。他是政客,但原本也是軍校畢業,跟秦安也是在學校裏認識,那時秦安是向導中佼佼者,而他是軍校裏普通人中一個非常認真努力的年輕人。
周暮天的體力實在好,秦安掀起眼皮看他下床穿衣服,從喉嚨裏發出一個疑問的音節,周暮天穿戴整齊後來到床邊俯下身親了親他額頭:“我推舟舟去花園裏走走,回A區後我倆又要忙得腳不沾地,下次能親手照顧他又不知是什麽時候,你休息會兒,晚飯再起也行。”
秦安的額發軟軟搭在額上,整個人慵懶無比,看得周暮天心頭柔軟,沒忍住又親了親,直到秦安笑他:“行了去吧,再親下去就真沒時間陪兒子了。”
周暮天這才罷休,輕輕帶上房門出去了。秦安盯着天花板,周暮天是個好丈夫,對周舟的父愛他也看在眼裏,或許再等等……他真的應該認真考慮下孩子的事。
周暮天推着周舟的輪椅來到花園,仆從們都感慨他是個好父親,周暮天只是笑着搖搖頭,讓他們不必跟着伺候,給他們父子倆一點獨處時間。
今天陽光明媚天氣晴朗,花園裏的花花草草盡情舒展着身體,搖搖晃晃炫耀着自己的美麗,空氣中彌漫着芬芳,令人神清氣爽。周暮天推着周舟來到一顆枝繁葉茂的樹下,周圍除了他倆再無一人,他臉上的笑容驟然收斂,繞到周舟輪椅前,他雖然蹲下身,看向自己兒子的目光卻不帶任何慈愛與溫柔。
“你說為什麽是女孩兒?”他對着自己的兒子說話,可分明是自言自語,因為周舟不可能聽懂,更不可能回應他。
“一個女孩兒,我還以為秦毅找到了他丢失的戀人,他那麽愛白渝,不是嗎?”
周暮天說着感慨的摸了摸他兒子的頭,光看這個動作是父親對孩子寵溺的愛,但說出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栗。
“就這點來說還是我最好,我對安就很忠心,要是他沒了我也不會愛上別人,畢竟在這個世上我只愛他跟我自己。”他笑着捏了捏周舟的臉:“是吧,兒子?”
周舟睜着茫然的雙眼,給出的最多反應,就是張張嘴發出“啊”或者其他含糊不清的聲音。
周暮天長嘆一聲:“你明明沒能給我幫助,卻能分走他的愛,真讓我不滿。不過,他喜歡你,就留着。”
不知哪兒的風吹來一大片烏雲,涼意不是錯覺,方才還萬裏無雲的天空立刻被厚厚的陰雲覆蓋,醞釀着狂風暴雨,明明已經不是夏日卻還是逢上了陣雨天氣,雲層裏有低啞的雷聲開始翻滾。
“變化莫測。”周暮天眯起眼睛:“你說白渝究竟在哪兒呢,秦毅不要他了,我可得繼續找,他不會死的,他可是寶物,在幫助我實現我的願望以前他一定還活在某處。”
“算了,走吧。”周暮天推着周舟的輪椅往前:“可不能讓你淋雨感冒,安會擔心的。”
窗外一道閃電劃破天空,驚雷炸開在耳邊,白渝滿頭大汗從床上猛然坐起,被雷聲從沼澤般的夢境中拖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周叔的面目露出來啦!
說起來這篇文我本來是想寫小甜餅,為什麽……曲折這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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