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你聽我說2
也虧得這廚房夠大,真夠他折騰那麽遠的。
溫南栀還沒反應過來,只是見蔣陵游那個光速和她劃清界限的動作,心裏湧起一陣難受,這是聽她說完真相覺得她已經沒救了,趁早撇清關系的意思嗎?
這麽一想,她看向宋京墨的目光也透出一股決心。反正都已經這樣了,該怎麽說就怎麽說吧!
蔣陵游:“京墨啊,你聽我說——”
哪知宋京墨什麽都沒說,越過他幾步走到烤箱面前,直接拔掉了插銷,然後才看向神情懵懂二人組:“你們兩個是嗅覺集體失靈嗎?這麽大糊味兒聞不到?”他掃了溫南栀一眼,“邊聊天邊做事,一心二用,怎麽可能做得好。”
蔣陵游:“……”
溫南栀:“……”
讓一個嗅覺瀕臨失靈的人,比他們兩個正常人先一步聞到糊味兒,這是誰之過?
三秒鐘後,溫南栀看一眼手邊的菜譜,小聲驚呼,“糟了我剛調錯時間了。”
上面寫的第一次先烤制10分鐘,但她當時撥了三次,直接調到了20分鐘!
蔣陵游戴上厚手套,上前将烤箱裏的餅幹取出來。本來應該是淡綠色的抹茶曲奇,此時成了一種黃不黃綠不綠黑不黑的顏色,怎麽看怎麽敗人胃口。
溫南栀沮喪得簡直說不出話來。
她這幾天是不是水逆啊,不然怎麽會這麽倒黴。
蔣陵游:“雖然好像有點糊了,但怎麽說也是南栀妹妹人生第一次烤的餅幹啊,我嘗一唔——”
宋京墨來不及阻止,眼睜睜看着他将那塊烤得焦燙的曲奇餅幹丢進嘴巴。
溫南栀:“——蔣大哥,你不怕燙啊!”
已經被燙到的蔣陵游含淚回望:“唔!”
一杯加了冰塊的礦泉水遞了過來:“喝。”
說話這麽簡潔,動作這麽及時,速度這麽到位,只能是宋京墨了。
蔣陵游接過冰水灌了一大杯,仍然半天說不出話。溫南栀陪在一旁哭笑不得,但已經做了一半的材料也不好浪費,只能一邊看着他,一邊繼續手頭的工作。而且這一次,有了前車之鑒,她再也不敢不仔細看時間了。
宋京墨去而複返,手上多了個醫藥箱。蔣陵游看着醫藥箱流下無形的淚水,他這會兒舌頭還麻着,但好歹能正常說話了:“我現在才發現,大神你對我真好。”
宋京墨從醫藥箱裏翻出一支還未拆封的蘆荟膠,并一支木瓜膏,放在桌上:“這個是外敷的。你不能用。”他看都沒看溫南栀的方向,垂眸說,“你這沒救,忍着。”
直到宋京墨走沒了影兒,溫南栀才後知後覺,他準備的東西還有前面那句話,是對她說的。
開始烤第二盤的時候,溫南栀在桌邊坐下,和蔣陵游一塊等餅幹烤好。
蔣陵游見她拆開蘆荟膠塗抹手背和手指尖的傷口,後知後覺地說:“你手受傷了啊,我剛還讓你烤餅幹,難怪宋大神剛剛一直沒給我好臉色看。對不起啊南栀。”
溫南栀連連搖頭:“小傷,根本不影響什麽的。”而且,宋京墨那個壞臉色應該針對的是她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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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Wendy的到來,工作室裏三個人的時刻表或多或少被打亂了。
原本烤餅幹這件事無論如何不會是上午這個時間點做的,盡管蔣陵游這個二貨提前太多時間将食材器具都準備好。但宋京墨突然要和溫千雪談正事,又沒有給溫南栀下達新任務,溫南栀就和蔣陵游兩個人一塊烤起了餅幹。
結果蔣陵游燙到了舌頭,宋京墨明顯又和他兩個人有事情要談,溫南栀覺得不難猜測,他們兩人要談的,應該和溫千雪的到來有關。索性她餅幹烤好了,還需要煎藥,也就幹脆在廚房駐紮下來,手裏還拿一本香水有關的書籍慢慢看着。
與平常和預想不一樣的時間安排,在這樣的大風雪天,在溫暖的廚房裏,伴着烤餅幹的甜香,倒讓溫南栀心頭徒生出一種現世安穩的暖意來。
書房裏,宋京墨站在窗邊,許久都沒說話。
蔣陵游舌頭雖然不舒服,但讓他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熬着不說話,還不如幹脆捂死他算了。
“我說,你該不會前兩天跑去津門,也是為了周雲蘿吧?”如果真是,現在先讓他給來一拳頭,醒醒腦子。
“不是。”宋京墨垂眸,望着窗外不遠處,隔壁家院子裏堆出的那個雪人,“是給我太爺爺祝壽,宋家的兄弟姐妹都要去,往年我總不在國內,今年既然回來了,總不能再錯過。”
歸國之後,陪伴父母的時間多了,宋京墨愈感受到親人的老去。從前他如同一個虔誠的朝聖者,心中沒有其他,眼睛裏沒有其他,只知道朝着自己的理想國,一往無前地辛勤奔走。而今嗅覺越發差勁了,步子慢下來,心思沉下來,反而看到更多,也深覺自己錯過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