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侍女聞言,登時惶恐道:“奴婢不知。”
她頓了頓,眼看着百安安就要朝着這邊走過來,登時急的滿頭大汗:“姑娘,還是走吧。不然讓尊主看見你站在這裏,會不高興的。”
穆天音淡淡看她一眼,搖搖頭,迎面走了上去。
白安安老遠地便聽見穆天音的腳步聲,不由挑了一下眉毛,下意識想要擡腳朝着她的方向走去。忽然回想起剛才的經歷,感覺身上的味道都有些臭烘烘的。登時一個扭身,斜斜朝着旁邊去了。
穆天音眸光沉沉看着白安安頭也不回地走遠,不由垂下眸子,長睫微顫。
身後,侍女心驚膽戰趕過來,小心翼翼看向白安安的方向,見那道紅色的身影徹底消失在眼簾,這才噓了口氣,拍拍胸口。
“最近尊主脾氣特別暴躁呢,幸好她剛才沒有發火。”侍女一臉慶幸道,她這才看向穆天音的面孔,仔細打量一眼,露出驚嘆的模樣,“姑娘,你長得真好看。比尊主後宮的所有美人長得都好看。”
穆天音輕描淡寫看她一眼,嘴角扯了一下,“是嗎?”
小侍女點了點頭,轉身領穆天音去後宮,邊走邊對穆天音道:“尊主不來後宮,姑娘公子們都無聊的很,知道有新人來了,一定很高興。”
她長了一張圓臉,模樣俏麗,這副容貌在外邊也算一位不錯的美人。
小美人叽叽喳喳,蹦蹦跳跳:“其實尊主挺好的,一點也沒有為難我們。”
她帶穆天音走到另一處魔宮,剛剛推開大門,忽然想起什麽,登時阿了一聲,回頭對她道:“對了,姑娘你會什麽呀?”
穆天音表情冷淡看向她,沒有說話。
小美人自動解釋道:“尊主說了,她的後宮不養閑人。你會琴棋書畫嗎?”
穆天音頓了頓,稍稍點了一下頭。
小美人慶幸地松了口氣:“幸好幸好,不然你只能被送去端茶倒水或者掃大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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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天音:“……?”
小美人不好意思地看她一眼,微微露出羞澀的模樣:“其實你別看我這樣,我也是尊主後宮的女寵呢。”
她驀然嘆了口氣,“可是尊主說了,我們有手有腳,憑什麽要白吃她的。琴棋書畫,我都不會,所以我就去當侍女了。”
穆天音聽到這裏,蹙起的眉毛緩緩放松下來:“她就沒有來後宮……”
小美人見她一臉欲言又止,不由苦笑道:“尊主沒那個心思,我們哪敢呀。”她說着忽然看她一眼,壓低聲音道,“你可千萬別想不開去勾引尊主呀,上一個膽敢去下藥的公子,屍體都還沒涼透呢。”
白安安換好衣服來到書房,腦海中不由浮現出穆天音白色的身影,她頓了頓,喚來近侍詢問對方的情況。
近侍恭敬點頭:“回禀尊主,都安排好了,就在安頓在群芳殿的右廂房裏。”
白安安下意識就要點頭,忽然回想起來,群芳殿?那不是她後宮住的地方麽?
她頓時蹙起眉毛,滿臉不悅。
她對那些後宮娈寵很是瞧不上眼,大多都是些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嬌弱美人。
臉長得沒有她好看也就罷了,還什麽都不會,只有一張張吃閑飯的嘴。
可這些人大多挺會察言觀色,知道她反感,所以并不敢在她面前瞎晃悠。她再動手滅了幾個不安分的主,那些美人便越發乖覺了。
白安安一聽侍女将穆天音給安排在那裏,登時沉下臉,腳步匆匆地趕往群芳殿。
魔界美人大多都是妖媚款的,穆天音這種正道清冷女修,在魔界貌似挺受歡迎。而且像她種純情女修住在那兒,還不被那些娈寵給生吞活剝了?
她是她的人,怎麽能夠允許別人肖想?
她腳步帶風,一路匆匆地趕向群芳殿。
才剛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裏邊歡聲笑語,一片莺莺燕燕,嬌聲軟語。
白安安蹙起眉毛,将門推開。門內的美人看見白安安沉着臉站在門口,笑聲戛然而止,大氣也不敢喘一聲地看向她。
白安安紅衣潋滟站在安兒,漫不經心道:“聊什麽呢,這麽高興。”
滿室濃郁的脂粉香味,夾雜着淡淡的冷香。
她款款朝着那道冷香而去,走到她跟前。
穆天音坐在椅子上,微笑看她一眼,輕聲道:“你來了?”
白安安聽見她話語中的笑意,臉上表情有些古怪。
難道這些美人,這麽快就讨得她的歡心?
她心裏不高興,臉上便表現了一點出來。
她過去與穆天音相處,雖然欺騙成分占了不少,但是展現的的的确确是她另一面的性格。她像過去一般,伸手去拽穆天音的袖子,嬌聲道:“別呆在這裏了,你和本尊呆在一起。”
穆天音茶色眸光落在她的臉上,神色不動,緩緩摩挲着白玉茶盞,輕聲道:“好不容易來一趟,不急。”
白安安蹙起眉毛,一屁股坐在她旁邊的椅子上,側過頭去:“你們剛才聊什麽了?”
穆天音只對她淡淡一笑,并不作答,低眸呷了一口茶水。
白安安不耐煩指着一個粉衣美人道:“你來說,你們剛才聊了什麽?”
粉衣美人戰戰兢兢:“回禀尊主,我、我們在讨論穆姑娘能幹什麽。”
白安安挑了挑眉毛,什麽叫能幹什麽?
粉衣美人繼續結結巴巴解釋:“我們聽說白姑娘會寫字彈琴,所以給她傳授經驗。”
她們能給穆天音傳授什麽經驗?吃閑飯的經驗嗎?
白安安下意識便撇了撇嘴,忽然反應過來她們是什麽意思,不由挑了一下眉毛。
她嘴角微勾,忽然站直身體,步履款款走到穆天音的身邊,猝不及防坐進她的懷中。
穆天音放下茶盞,眸光閃爍看向她。
白安安沒骨頭似的靠在穆天音的肩膀處,懶洋洋宣誓主權:“她是本尊的女寵,自然該服侍本尊。”
她擡起手指,纖細白皙的指尖掐住穆天音的下巴,揚起臉來瞧她,低聲道:“你說是不是?”
穆天音頓了頓,睫毛微微抖動。她看她一眼,溫柔而又堅定地将下巴上的手指撥開,溫聲道:“我不是。”
白安安臉上表情凝固,半晌小臉沉了下來:“你什麽意思?不認賬?”
穆天音搖搖頭,想到她看不見,手指落在她的臉頰處輕輕摩挲:“我是你的道侶,并非女寵。”
話音一落,整個群芳殿的美人登時倒吸一口冷氣。
事實上,尊主承認白姑娘是她的女寵,已經叫她們吃驚不已。沒想到白姑娘比她們還要更敢想,竟然想要當尊主的道侶,和她平起平坐。
白安安登時揚了一下眉毛,倒是沒有生氣,只是頗為古怪地看向她:“你想當本尊的魔後?”
她的嘴角驀然扯出一絲笑容,正道魁首當她的魔後,有何不可?她現在修為盡失,也不用擔心她妨礙到自己,她登時道:“是本尊沒想清楚,委屈你了。”
她伸出手來,輕輕摩挲穆天音的臉頰,然後從她懷中站起身來,拽住穆天音的手低聲道:“咱們走吧,別呆在這兒了。”
穆天音眉梢一動,茶色眸光波光粼粼。她視線凝在她的臉上,終于緩緩點了點頭:“好。”
整個群芳殿的美人都睜大眼睛,目不轉睛地看着兩人互動,直到一紅一白兩道身影消失在眼簾,美人們才收回視線,面面相觑。
她們剛才目睹了什麽?這還是那個冷酷無情絲毫不會憐香惜玉的魔尊嗎?
白安安拉着穆天音,直接回了自己寝殿。
她将穆天音拉到床上,雙手壓在她的肩膀處将她摁了下去。
她坐在床邊,懶懶靠近她的懷中,手指輕佻地撫摸她的臉頰:“以後,你就替本尊暖床。”
她頓了頓,側過臉來,百無聊賴警告道:“既然你現在是本尊的人,就應該謹守本分,不要做對不起我的事。”
穆天音盯着她黯淡的眼睛,半晌輕輕嘆了口氣:“我把一身修為都賠給你了,現在這條命都在你手上,哪能做對不起你的事呢?”
白安安聞言,一時語塞。
她嘴角向下撇去,暗暗道:那可不一定。
穆天音過去那是站的太高,所以才讓她目下無塵。現在她跌落成了凡人,那麽也該會有普通人的煩惱和劣根性。什麽叫凡人?喜新厭舊貪花好色才是凡人。而且她知道自己性情并不讨人喜歡,穆天音真跟她相處一段時間,沒準就不喜歡了。
不過幸好,她現在只有百年的壽命,而且只能依仗她,這讓穆天音根本沒有機會背叛她。再把那些礙事的娈寵給放出去,她便徹底不會背叛她了。
白安安想了想,卻沒有出口,只是微笑伸出手去,牽住穆天音的手低聲道:“本尊信你。”
她眼尾現出豔麗的色澤,握住穆天音的手指朝自己身上探去:“本尊看不見,你來。”
穆天音睫毛微微抖動,雙眸仿佛幽深的湖水,深不見底。她手指落在白安安的衣襟處,垂眸看向她纖細白皙的脖頸,微微傾身過去,俯身吻住她。
白安安閉眼享受穆天音的服侍,蒼白的面孔浮現出薄薄的紅暈。
難怪有些人間帝王沉迷這種事情了,有穆天音這樣的美人服侍,她也願意從此君王不早朝。
她渾身滾燙,香汗淋漓,眼前漆黑的世界在搖蕩當中仿佛幻化出了其他色彩,她驀然伸出手臂,緊緊摟住穆天音的肩膀,在她耳旁吐氣如蘭道:“我喜歡,再來一次。”
穆天音頓了頓,稍稍擡起身子觑向她,見白安安滿臉潮紅,一雙黯淡的漆黑雙眸都因為春潮而泛出水亮的色澤,眼尾不禁微微緋紅,啞聲道:“好。”
她在對方的驚叫聲中,手指用力,越發迫近過去。
穆天音猛然吻住她,将她的驚呼聲吞咽進去。
白安安将衣襟來攏上來,懶懶靠在穆天音的懷中,兩人漆黑的長發在紅色與白色的長裙之中,死死糾纏。
穆天音一手支腮,微微垂眸凝視着白安安小巧的臉蛋,唇角勾起一個淡淡的笑容。
她雖不能對她全心全意,但是僅僅只對她展現出這副模樣,那也足夠了。
一天一夜後,白安安從床上爬起來,伸手錘了錘自己的後腰,覺得有些事情,還是适可而止為好。
天機鏡從糞坑裏撈出來,氣息奄奄躺在院子裏。
白安安去時,就見天機鏡無聲無息躺在地上,仿佛真的是一面被人遺棄的化妝鏡。
她幾步走過去,想了想還是站在不遠處,表情冷漠。
天機鏡忍耐半天,實在忍耐不住,從鏡子裏跳出身形,一臉悲憤控訴白安安的冷血無情:“好你個妖女!竟然真的将本王扔糞坑裏!本王跟你勢不兩立!”
白安安表情不動,只說了一句話,就讓天機鏡暴跳如雷。
“你髒了。”
天機鏡:“……”
天機鏡更加怒不可遏,什麽叫他髒了?!他髒了是誰的問題!還不是她将他扔進糞坑的?!
“這是你的問題!不是我的問題!”天機鏡仿佛得了暴躁症,氣急敗壞。
白安安沒理他,認真叮囑侍女将天機鏡泡在水裏洗涮幾遍,再把他送回來。
天機鏡這次倒是沒有迷惑侍女,一臉憂郁地任侍女将他拿到溪水裏邊泡澡。
夜,萬籁俱寂。白安安和穆天音歇息了,另外一邊,安靜的溪水處,沉在水底的天機鏡忽然從水面浮了出來。
小巧的鏡子驀然放大,然後從中出現一個修長的人影。
人影負手懸在半空之中,神色莫名看向白安安寝宮的方向。
他表情驀然沉了沉,眯眼最後掃了四周一眼,最後驀地投入鏡子裏。浮在半空的鏡子再次恢複成小巧的模樣,沉入水底。
白安安讓侍女給天機鏡包上布,然後放置在她的書房之中。天機鏡才剛剛落在她的書桌之上,鏡子裏的高大身影便探了出來,滿臉怒容,罵罵咧咧。
白安安輕輕呷了口茶,等他罵完了,這才輕言細語道:“罵完了麽?沒有罵完的話,請繼續。”
她嘴角勾起,心情還算不錯,所以不介意天機鏡的放肆。
天機鏡登時一哽,宛如一拳打在棉花上那般無力。他沒好氣道:“你要是敢再次把我扔糞坑,我就……”
“你就怎麽樣?”白安安耐心反問。
天機鏡撇撇嘴,狠狠瞪她一眼,這才雙手抱胸偏過頭去:“等我想到了再說!”
白安安見他情緒穩定下來,這才再一次詢問起萬靈山的消息,天機鏡沉默片刻,驀然道:“還有一種可能。萬靈山也許流落到各種秘境之中。”
白安安眉毛蹙起:“你說什麽?”
天機鏡看見白安安臉上不解的表情,登時揚眉吐氣:“孤陋寡聞!秘境本來就是從各個世界脫胎而出的,又不是憑空出現,有什麽好吃驚的?”
白安安沒有理會他的嘲諷,沉吟道:“也就是說,世界的一部分可能分裂出去?”
“那麽妖界式微,會不會也是因為集聚地淪為秘境,所以分裂出去?”
天機鏡雙手抱胸,看她一眼:“也許。”
“你可以關注一下最新出現的幾個秘境,裏面或許有靈山的消息。”
他再次看白安安一眼,挑了挑眉道:“話說,其實本王一直挺好奇你的傀儡之術。女娲捏泥造人,而你這傀儡之術,也頗有異曲同工之妙。你到底是跟誰學的?”
白安安神色頓了頓,沒有回答。半晌才道:“你什麽意思?”
天機鏡道:“你就沒有想過,你被天道針對,或許是曾經錯殺了什麽人?”
白安安聽他話語中隐隐有蠱惑之意,不由警惕起來。
現在天機鏡給她的感覺頗有些不對勁,對方仿佛壓抑着什麽,而且說的每一句話,都似乎意有所指。前幾天,他還一問三不知,怎麽扔了一回糞坑,就打通了任督二脈,什麽都知道了?
難道對方被糞坑刺激,反倒開啓了神器的能力?
白安安一邊警惕着,一邊不動神色讓屬下去注意各種出現的秘境。
夜色深沉,她難得沒有和穆天音做什麽,早早抱着她安然入睡了。
白安安睜開眼睛,驀然發現自己回到了幾千年前的時光。
她從床上爬起來,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在做夢,可是卻沒法清醒過來。
她看到自己腳步不停地走向正殿的方向,看見坐在黑色寶座之上的紅發身影。對方和她傀儡長得如出一轍,面上的表情卻是冷酷的模樣。
“皇甫兄,和你介紹一下,這是本尊的女兒白安安。”
那個姓皇甫的男人轉身看見白安安,俊逸的臉上頓時露出驚豔的模樣。
白安安上下打量他,微微蹙起眉毛。這人族修士才金丹修為,根本沒有特別的地方,值得她便宜爹特意介紹一番麽?
她打量着一人一魔言笑晏晏的互動,宛如看見黃鼠狼給雞拜年,怎麽看都覺得她那個便宜爹一臉的不安好心。
她那便宜爹雖然不怎麽樣,但是好歹是一方魔尊,以他狂傲的性格,對一個人族金丹修士如此放低姿态,讓她覺得違和極了。
而且這個男修看她的眼神,讓她非常不爽。
她還在血魔底下讨生活,所以不得不和男修虛與委蛇。可是對方宛如甩不掉的牛皮糖,任她好話歹話說盡了,都堅持死纏爛打。
對方甚至打算霸王硬上弓,此舉終于惹怒了她,被她一把扭斷脖子。
白安安擦了擦手指濺上的血跡,滿臉嫌惡看着男修的屍體。
她蹲下身,将對方的乾坤袋拽了下來。
而乾坤袋之中,分明就有記載了傀儡之術的玉牌。
轟隆一聲,天邊一道閃電猛然劈下,一下子便将白安安給劈醒了。
白安安驀然睜開眼睛,劇烈喘了幾口氣。眼前是無邊的漆黑世界,仿佛漫無邊際。
穆天音聽到動靜,醒了過來,輕輕将她攏在懷中,關切道:“怎麽了?做噩夢了?”
白安安輕輕吸了口氣,投入穆天音的懷中,緊緊勒住她的細腰,閉上眼睛道:“沒什麽。”
穆天音頓了頓,沉默一會兒,手指拂去她臉頰邊汗濕的頭發,在她耳畔細語:“沒事了,睡吧。”
白安安點點頭,越發摟緊她的腰,埋入她懷中。
穆天音垂眸看她一眼,靜靜凝視她不安的睡眠,長睫扇了扇,反倒睡不着了。
有什麽事,不能告訴她呢?
白安安睡醒之後,徑直去了書房将天機鏡搖醒。
天機鏡迷迷糊糊醒了過來,不爽道:“你要幹嘛?我要還要睡覺!”
白安安冷漠道:“鏡子不需要睡覺,本尊問你一個問題。”
她壓低嗓音道,“你上次和本尊說的那些話,是不是因為你知道什麽?”
天機鏡顧左右而言他,裝瘋賣傻:“我只是一面鏡子,我能知道什麽?!”
白安安猛然沉了臉:“你想再被扔一次糞坑?”
天機鏡聲音頓時卡殼,猶猶豫豫道:“那你想問什麽?”
白安安将自己晚上做的那個夢告訴天機鏡。
天機鏡聽完之後,從鏡子裏探出腦袋,若有所思地摩挲下巴:“原來如此。”
他放下手,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樣。他凝視白安安,幸災樂禍道:“我知道為什麽天道要針對你了。”
白安安眉目不動,等待他的解答。
天機鏡見白安安不為所動,不由大感無趣,也不賣關子,直接道:“你知道氣運之子嗎?”
“氣運之子?”
天機鏡繼續道:“氣運之子,天道寵兒。真正的萬千寵愛為一身,做什麽事情都事半功倍。”
天機鏡表情忽然凝住,露出奇怪的表情,遲疑道:“不對,你怎麽可能殺得掉氣運之子,還搶了人家的機緣?”
他驚疑不定地看向她,仔細端詳白安安的模樣。她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連天道寵兒都能幹掉?可是看來看去,不過普普通通的一個妖女罷了。
特別的地方,大概是性格特別扭曲?
白安安沒管天機鏡的表情,想到那個男人惡心的樣子,登時露出殺氣騰騰的模樣,不屑冷笑:“氣運之子就是這種貨色?要說天道寵兒,那也得是穆天音那樣的才夠格!”
天機鏡聞言,一時倒是忘記了心中的驚疑,當下抱胸搖頭道:“她不是。”
他頓了頓,面上露出猶豫的模樣。
穆天音雖然不是什麽天道寵兒,但她身上的氣息卻有些古怪。只是一時之間,他也說不清那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