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蓮花搶走了白月光

第36章

半晌,穆天音才道：“我雖不是你師尊,但是我也有弟子，所以大概能夠理解她的想法。”

白安安攬着她的腰,聞言登時好奇道：“師姐也有弟子呀？都是什麽模樣？”

穆天音凝眸望她一眼，睫毛微微顫抖一下：“我膝下有四位弟子，大弟子性情穩重,二弟子和三弟子雖心性不定,做事都有分寸,不叫我操心。唯有小弟子……”她遲疑着,瞥她一眼，沒有繼續。

白安安手指點住嘴唇,眨了一下眼睛,追問道：“小弟子怎麽了？”

穆天音長嘆一聲，不看她,只是轉向窗外：“我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白安安出神盯着她線條姣好的側臉，驀然沮喪道：“原來在師姐心中,安兒不是最重要的。”

穆天音心髒微跳，忍不住轉過臉來,漆黑的雙眸睇向白安安雪白的臉蛋。

白安安皺起小臉,纖細的眉毛緊緊蹙着，水靈靈的杏子眼裏閃動着水光。她盯着穆天音的眼睛,忽然伸手拽住對方的手，牽着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

白安安雖然還是少女模樣，但是身材玲珑有致,嬌俏可人。

穆天音的手指驀然觸摸到軟綿綿的觸感，眉心登時一跳，手指仿佛燙到一般，驚的她連忙撤開手。

要不是白安安動作夠快，差點就被對方逃開去。

白安安緊緊抓住穆天音的手指，固執地按着，撅着嘴不愉道：“師姐……”她嬌聲道，頓了頓，語調越發甜膩，“不對，安兒不能再叫師姐了。”

她思量着，忽然笑眯眯道：“那安兒叫你仙女姐姐，如何？”

眼前撒嬌的少女，漸漸和回憶中小小的孩童身影重合了。穆天音一時忘記掙紮，凝眸瞧着她。

白安安嘴角勾起狡黠的弧度，眼珠子微微一轉：“仙女姐姐還沒說，你那小弟子如何呢！”

“她……”穆天音收回視線，濃密漆黑的睫毛傾覆下來，落在眼睫上，遮掩住眼眸中的所有情緒，“她很好。”

白安安嘴角微微揚起，頓了頓，她故意抿起嘴角，蹙起眉毛：“那和安兒比，又如何？”

穆天音迷茫看向她。

白安安不肯放過她，使勁拉了一把穆天音的袖子，繼續追問道：“快說呀！安兒跟你那小弟子比，仙女姐姐，你更喜歡哪一個？”

穆天音登時啼笑皆非，瞥她一眼，這要如何比？她們本就是一個人。倒是安兒對她，頗多誤解。思及剛才白安安說讨厭她的話來，登時轉移話題道：“我就想說，或許你的師尊，并非針對你。”

白安安輕輕哼了一聲，松開手，郁郁寡歡地轉過臉去，當做沒有聽到：“就算你是仙女姐姐，也不是什麽都知道的。”她說着，眼角餘光不停瞥向穆天音，手指在床沿上攀爬着，指尖悄悄勾了勾穆天音的袖擺。

那樣子分明在說：快來哄我！

穆天音神色一頓，眸光跟着對方的手指落在白安安雪白的側臉上。她心中一動，手指嘗試性地落在她的肩膀上。

白安安驟然滿臉委屈轉過來，一下子撲進穆天音的懷中。

穆天音手臂尴尬地擡起，良久，才緩緩落下去。

白安安在她懷中，悶聲道：“仙女姐姐，你抱抱安兒，安兒就不生氣了。”

穆天音虛虛攏着，手指猶豫半晌，終是在對方的期待中，将她緊緊摟入懷中。

白安安的嘴角倏地勾了起來，眼睛眯起彎彎的弧度，她甜膩膩猜測着：“仙女姐姐，你肯定是明心城裏人。”

少女嗓音脆甜，毫無一絲陰霾，“該不會是哪位長老吧？畢竟你還有弟子呢。或許……”她緩緩道，眼眸閃閃爍爍，“就連此刻的相貌，都不是真的。”

話音一落，穆天音的神情頓時僵住。

白安安感覺到懷抱住她的身體猛然僵硬，心中暗笑。

穆天音，你就裝吧。看你能裝到什麽時候才忍不住。

她想着，驀然打了一個呵欠，穆天音也不知道擦的什麽香，怪好聞的。她漫不經心想着，眼睛漸漸阖上。

好一會兒，穆天音察覺到懷中白安安舒緩的呼吸，才放松了手臂。她調整了姿勢，讓白安安的腦袋枕在她的膝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整理着她額際的亂發。

窗外的月光照進來，為這一對璧人鍍上了銀色的清輝。

穆天音眼中倒映着月光，她望着懷中安然入睡的少女，嘴角不知不覺勾起愉悅的弧度。

白安安結束禁閉，大概是十五日之後。

她才收拾好自己推開房門，就看到門口熟悉的兩道鬼祟身影。

溫靜娴做賊心虛，蹑手蹑腳左瞧右看，發現四周無人，猛然一個箭步沖過來，飛也似地朝着白安安的手心塞了一只玉瓶，對她飛了一個媚眼道：“好姐妹，加油！”

白安安手中拿着對方塞給她的玉瓶，望見對方仿佛抽搐的眼角，無語道：“什麽？”

溫靜娴七手八腳比劃起來，努努嘴：“不就是那個啥……嘛！”

她說着，還一巴掌拍在白安安的肩膀上，拍得她霎時一個趔趄。

白安安狠狠擰起眉毛，一邊揉着自己的肩膀道：“得春丹？”

溫靜娴壓低聲音道：“我夠意思吧？你關禁閉這些天，我可是心心念念想着幫你煉丹呢！”

白安安垂眸盯着手中玉瓶，伸手擰開瓶口放在鼻尖下聞了一下道：“謝謝郡主姐姐了。”

溫靜娴緊張地不得了，“你小心一點！別随便打開呀！”

與此同時，另一邊。

周溶彙報完歷練經歷，便發現穆天音竟然破天荒地盯着窗外出神。

怎麽，窗外的槐樹有什麽問題？成精了？

周溶的視線順着自家師尊的視線朝着窗外望去，心中不禁猜測。

然後就聽上首的穆天音聲音清冷道：“本座瞧你和那些弟子相處的不錯，可有什麽訣竅？”

周溶呆滞，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忍不住伸手手指掏了掏耳朵。

她聽到了什麽，她那個冷心冷肺高高在上的師尊竟像普通人一般，向她讨教與人相處之道？

穆天音見她半天不說話，不由收回視線，蹙眉看向站在案前的二弟子，冷冷道：“這問題，你回答不了？”

周溶連忙咳嗽一聲，掩飾住臉上表情，一臉八卦道：“師尊，徒弟能否問一下，您為什麽要問這個問題嗎？”

穆天音沉着臉，垂眸不說話。

周溶頂住壓力，再次咳嗽一聲，煞有介事解釋：“俗話說的好，人各有不同。徒弟的相處之道，必須因人而異。找到問題，才好對症下藥嘛！師尊，您說對不對？”

穆天音長久的沉默，仿佛凝固成了沒有生命的玉人。好半晌，她才顫抖着睫毛，茶色雙眸波光蕩漾，洩露出些微波瀾，淡淡道：“你覺得和安兒，該如何相處？”

周溶：“……”

周溶霎時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打量着自家師尊，看到穆天音投過來的冷淡視線，這才勉強收回臉上的表情，故作淡定點頭：“原來是小師妹。”

她眼珠子一轉，“小師妹嘛，簡單！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最單純了。您送她一份禮物，不就好了嗎？”她頓了一下，緊接着道，“最好是自己親手制作的小玩意，又是她需要的。”

穆天音不由伸手捏了捏眉心，“她與一般的弟子不同。”

她說完，察覺到一道灼熱視線，頓時擰起眉毛擡眸看去。

周溶霎時一驚，連忙收回八卦目光。

穆天音看她一眼：“行了，這裏沒你什麽事了，退下吧。”

周溶滿心八卦無處釋放，還想頂住壓力再問一句，猛然看見自家師尊嚴厲的視線，登時伸手摸了摸鼻子，聳了聳肩膀便出門去了。

書房門口，周溶和白安安碰個正着。遇見心中好奇對象，她頓時饒有興致端詳她，想要知道自己的小師妹到底有什麽特別，讓她那個師尊記挂至此。

白安安的容貌自然是極為優秀的。今天她穿着一身嫩黃色的輕紗，裙擺尾巴顏色漸淡，帶了一點點的粉色。她梳着雙丫髻，特意沒戴穆天音送她的玉簪，只在雙髻上簪了一朵淡粉色的絹花。整個人都粉粉嫩嫩的，嬌豔又鮮活。

周溶心中贊了一句好相貌，嘴裏道：：“小師妹，真巧，你來見師尊？”

白安安是過來練字的，禁閉結束，練字就要提上日程了。

她張嘴剛想回答，屋內就響起穆天音的聲音。

“是安兒嗎？進來吧。”

白安安朝着周溶行了禮，歉意笑了笑，然後便略過她邁入書房。

穆天音正盤膝坐在榻上，榻上支起一張茶幾，茶幾上放置了一只香爐。

穆天音擡眸看向她，茶色眸子清晰倒映出少女嫩生生的模樣。視線順着落在少女黑色的發髻上，見她沒戴自己送她的玉簪，頓了頓，才垂眸道：“你過來，好好瞧着。”

白安安不解其意，緩緩踱步過去，好奇盯着她。

穆天音打開香爐，用小鏟壓平香灰，拈起蓮花香篆至于其上。她用香勺舀了一些香粉填平香篆上的花紋，然後素手輕擡，拾起香篆，一朵蓮花赫然其上。

篆文一端被煙線點燃，煙霧袅袅，緩緩升起。

穆天音做完這一切，才透過缥缈煙霧望向白安安，嗓音溫和道：“此乃定魂香，由沉香、白芷、**等混合而成。本座知道你晚上睡不好，可以點燃此香助眠。”

白安安沉默一陣，點點頭：“謝師尊。”

她忍了半晌，還是忍不住道，“可是師尊，您直接到丹藥長老那拿定魂香丸不好嗎？”

白安安心中頗為嫌棄：打香篆，這是什麽老年人愛好？

穆天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