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白安安心中诽謗,卻不敢太過放肆。她捂住脖子,漲紅了臉,邊咳嗽邊艱難擠出幾個字來:“師尊,安兒……安兒只想見師姐一面。”
穆天音放下茶盞,拂了拂雪白的衣袖。她漫不經心瞧她一眼,見白安安一副快要背過氣的模樣,不由輕嘆一聲,擡起手來,輕輕拍了拍少女瘦弱的肩背,“小心點吃飯,怎麽毛毛躁躁的。”
白安安垂着臉,咬了咬牙。心中惱怒,還是不是你穆天音幹的好事,在關鍵時刻放雷。要不然她這麽淡定的人,會被她吓成這個樣子嗎?
不過她嘴角輕輕向上揚起些微弧度,眼中眸光一閃。
最初的震驚是真的,而然後的反應不過她借題發揮罷了。她抿了下唇角,再次揚起臉來,小臉通紅,期期艾艾道:“安兒想見師姐一面,難道不行嗎?”
穆天音拍着她的肩膀,聞言微微頓住,她茶色眸色閃爍一下,然後收回手,眸子遞過去道:“那麽你見到了麽?”
白安安眨了眨眼睛,長睫毛垂下來,掩飾住眼眸的色彩,吶吶道:“……沒有。”
穆天音似笑非笑,清冷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仿佛洞察人心,輕飄飄兩個字:“撒謊。”
白安安臉色一僵,手指立刻不受控制絞起來,靠在腰腹出,微微發抖。
最好的謊言,永遠都是三分真,七分假。她是故意的。
故意撒一個一戳就破的謊言,然後試探,試探穆天音到底知道多少,更是試探她的底線。
她倔強埋着腦袋,就是不說話。看穆天音能把她怎麽樣。
“怎麽,沒話了?”穆天音見她半晌都不出聲,不由得稍稍擡高音調。
白安安不得不垂眼擡起臉來,偏過視線不看她:“那安兒要怎麽辦?師尊您不同意我見師姐,安兒只要借用自己的能力,主動去尋師姐了。”
穆天音長久的打量她,像是第一次發現,原來這個嬌嬌弱弱的小弟子,為了‘師姐’,竟願意大着膽子頂撞她。可她不知道,那所謂的師姐,不過是她另一個身份罷了。她啼笑皆非,也不知是該責怪她膽大包天,還是感嘆一番她對自己的情深義重。
良久,她無可奈何長嘆一聲:“罷了,安兒,這次情有可原,本座就先原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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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頓了頓,見白安安睜着那雙仿佛水洗過的杏眸望過來,原本即将斥責的語調不由低了一分,“僅此一次,下不為例。不可以再妄用能力,更不可以随意出入禁地。知道了嗎?”
白安安飛快看她一眼,沉默片刻,“可是安兒總得告訴師姐,安兒通過測試,成為了師尊的弟子。”
竟還不死心。
穆天音面上神情捉摸不定,良久,才淡淡道:“不急,總有一天能見到的。”
白安安既已入了穆天音的門下,修煉就要提上日程。不過太基礎的東西,不是穆天音來教,而是師兄翟安易親自教導。
白安安百無聊賴地聽着翟安易講着各種經史典籍,有一搭沒一搭的用着毛筆戳着書頁道:“師兄,安兒不是要修煉嘛。我聽人家說,修仙都是什麽引氣入體,洗髓伐經的……”她撅着嘴,悶悶不樂,“怎麽到安兒這裏,就和凡人一樣,學起這些東西來了?”
翟安易面上閃過一絲為難:“小師妹,這是師尊交代的。我也沒有辦法呀……”
白安安一聽,登時眸光閃爍:“師尊交代的?為什麽?”
翟安易眨眨眼睛,随意猜測道:“小師妹你畢竟還年幼呢,心性不定。多學一些,總是好的。”
他見白安安鼓起腮幫子,一臉郁悶模樣,不由放下書冊,左右瞧了瞧,忽然朝着白安安招了招手:“無聊吧……讓師兄給你看個好東西!”
白安安挑了一下眉毛,眼珠子轉了轉,依言靠過去:“師兄,你要說什麽呀?”
翟安易警覺地四處一瞧,伸手在口袋裏掏了掏,摸出一塊通體漆黑的令牌,在白安安眼前晃了晃,不無得意道:“你瞧這是什麽?”
白安安不明所以看着他:“這是什麽?”
翟安易翻了一個白眼,恨鐵不成鋼道:“長老令牌呀!”
白安安登時阿了一聲,不可置信道:“這東西各位長老可都是貼身攜帶的,師兄你怎麽那到的?”
翟安易得意洋洋地轉着令牌:“那當然是因為你師兄聰明機智啦!”他邊說着,還不無可惜道,“本來我想偷師尊的,可是她太過警覺了,我不好下手。”
白安安忍不住斜眼瞟他。
穆天音有他這個弟子,實在是太不幸了。
不過——她喜歡。
白安安臉上驟然綻放出一抹燦爛的笑容,她手指抓住翟安易的手臂,歡喜地跳了起來:“太好了,那是不是證明,我們可以名正言順地進禁地了?”
翟安易被她感染,也笑意吟吟,不過沉吟片刻,卻是收斂了一下笑容道:“這個……我也不知道行不行。”
白安安佯裝恢複理智的模樣,不安地看他一眼:“師兄,我們這樣做,會不會惹師尊生氣?”
翟安易抓了一把後腦勺,他出入禁地都不知道幾次了,想必師尊都心知肚明了。所以這次帶小師妹進去,應該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吧?
翟安易略微思考片刻,拍了一下白安安的肩膀,做了保證道:“你放心吧。我保證師尊絕對不會生氣的!”
白安安用力嗯了一聲,“這樣安兒就放心了。”
那次之後,白安安倒是安分了許久,沒有去找宋绮玉的麻煩。
可是捉弄人這件事,必須得趁熱打鐵才行。趁着宋绮玉現在心神失收,她才好一步步實施自己的計劃。
翟安易面前雖然成竹在胸,但是帶着白安安,向這守衛弟子展示令牌的時候,心裏還是惴惴的。
守衛弟子認真端詳了一眼令牌,瞧了翟安易和白安安一眼,看得翟安易差點炸毛:“怎麽!有什麽問題嗎?這可是十長老的令牌!”
守衛弟子對視一眼,沉默良久,終于讓開位置。
翟安易登時揚眉吐氣,朝白安安眨巴一下眼睛。
白安安朝幾位弟子微笑颔首,這才滿臉笑容地跟上去:“師兄,你好厲害!”
“那是!”翟安易的虛榮心得到滿足,自信心前所未有的膨脹起來,果然他翟安易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白安安瞧着他得意的模樣,微微側頭,暗暗撇了一下嘴。
這傻小子,看把他得意的。
心中想着這些,面上卻越發作出崇拜的神色,看得翟安易通體舒暢,樂得幾乎找不到北。
他腳步輕快,還沒進入禁地,就大聲嚷嚷起來:“大師姐!我來看你啦!你瞧我帶誰來見你了?”
宋绮玉聽着翟安易那道清亮而聒噪的聲音,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憔悴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無奈。
“跟你說了多少遍了,這裏是禁地……”她擡起眼來,朝着前方望去,然後便看見一道纖細嬌小的白色身影。
等那道身影走到面前來,徹底暴露了模樣,幾乎讓宋绮玉當場失聲:“你是……”
白安安眯了眯眼睛,邁着小小的步伐,怯生生地上前,側身行了一禮:“白安安,見過大師姐。”
宋绮玉聽到這個名字,瞳孔驟然緊縮。
這幾晚,她幾乎夜夜被這個名字折磨地不能安眠。
白安安的模樣,幾乎可以清晰地印在她的腦海中。
“你……”宋绮玉震驚地打量着她的模樣,從飽滿的額頭,到殷紅的嘴唇。她與她的安安,并不是完全想象。但是那種神态和表情,實在太像了。她仔細打量她五官,仔細看,面前這個少女,五官長得要比白安安要精致許多。
她的安安只能說是清秀,而面前這個少女,卻是世間少有的妍麗顏色。
白安安見宋绮玉一瞬不瞬盯着她,不由怯生生側過臉來:“師姐?”
她見宋绮玉呆住的模樣,不由退後幾步,轉瞬便逃到翟安易的身後躲着,只小心探出半張臉偷看宋绮玉。
翟安易對着發展也是猝不及防,他安撫了一下白安安,然後才出聲提醒宋绮玉:“師姐,你怎麽了?”
半晌,宋绮玉回過神來,不由頓了一下。
她垂下視線,沒有再瞧白安安,只是輕聲道:“這位姑娘,長得像我一位故人。”
翟安易登時阿了一聲,不明所以地皺起眉毛:“安安像誰啦?”
他見宋绮玉不回答,不由飛快眨巴一下眼睛,轉而替白安安介紹起來:“大師姐,你還記得我跟你提過的小師妹嗎?”
宋绮玉擡起臉來,朝着白安安瞧去。
她又盯着她的臉瞧了一會兒,然後才沉聲道:“你說,你叫白安安?”
白安安眼中閃過一絲無措,不解道:“大師姐,安兒的名字,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嗎?”
宋绮玉一瞬不瞬盯着她的臉,許久,才緩緩收回視線:“抱歉,小師妹。你長得頗像我那位故人,所以我才會一時失态。”
白安安反倒忘記害怕,好奇追問:“很像嗎?有多像?”
宋绮玉慢慢看過去,緩緩道:“仔細看,只有一二分像。是我看岔了。”
白安安側過臉去,冷笑一聲,然後再次投過視線,小心翼翼道:“大師姐,安兒能否問你一個問題?”
宋绮玉漆黑的雙眸望着她,沉默數秒道:“你問吧。”
白安安瞅着她,一雙水靈靈的杏眼無辜地望過去:“大師姐,你跟那個姑娘,是什麽關系呀?”
“我們……”宋绮玉遲疑道,凝眸望過去,眼中仿佛含着泠泠水光,模樣竟罕見溫柔起來,“她是我未來的道侶。”
話音一落,前邊的翟安易便阿了一聲,驚愕地望着宋绮玉:“大師姐!?你被人奪舍了?”
白安安得到這個答案,像是猝不及防,詫異道:“真有趣,師姐您的道侶還能提前算到?”
宋绮玉靜靜瞧白安安一眼,掀起唇角笑了笑,并未回到。
翟安易沉默半晌,百思不得其解:“難道是十長老?師姐您讓十長老算過您的道侶?”
“可是解釋不通呀,十長老最近才學的算命呢。師姐您早就入了禁地,什麽時候找他算的?話說,為什麽覺得安安的名字這麽耳熟呢?”
宋绮玉瞧他一眼,半晌無言。
翟安易早就将凡人白安安忘的一幹二淨。
像他們這種修仙之人,一向如此。能入得他們眼的,自然是千萬好。不能入眼的,即使被犧牲了完成了他們的大義,也算死得其所。白安安始終記得那日,這兩人是如何輕描淡寫掠過傀儡的生死。
正道尚且如此,更何況是魔修。
她只會比她們更冷酷,更無情。所以不管如何,這仇,她非報不可!
白安安定了定神,唇角揚起一抹燦如春花的微笑:“大師姐如此情深義重,真是讓安兒好生羨慕!”
這一笑,仿佛瞬間讓禁地肅穆的氣氛都輕快了幾分,讓宋绮玉也不由跟着露出一絲笑顏。
她睫毛顫了顫,壓下眸中神色,怔然道:“……沒什麽好羨慕的,我對她并不好。”
另一邊,總算在記憶的犄角旮旯裏想起凡人白安安的名字,翟安易瞬間呆在那裏:“我想起來了……”他視線落在宋绮玉的臉上,吶吶道,“是她,對不對?”
白安安佯裝不解道:“師兄,大師姐,你們在打什麽啞謎呀?”
翟安易不知道該如何跟天真善良的小師妹解釋,嗫嚅道:“沒什麽……小師妹。這件事,你還是不知為為好。”
他始終不後悔給大師姐寫那封信。
如果大師姐不回來,那師尊要怎麽辦?他怎麽可能眼睜睜地看着師尊死在眼前?
可是今天,大師姐一番話,竟然另有隐情。
她和那凡人,竟然是那種關系嗎?
翟安易心思複雜極了,原來成功帶小師妹入禁地的得意心情不翼而飛。
他想到小師妹,第一次意識到,她們的所作所為,對那凡人來說究竟意味着什麽。
“小師妹,你說我真的做錯了麽?”翟安易邊走,邊垂着腦袋,悶悶不樂道。
白安安瞟他一眼,嘴裏卻奇怪道:“師兄,這沒頭沒尾的,你到底在說什麽呀?”
翟安易看她一眼,瞧見她無憂無慮的側臉,不禁洩氣轉過臉去:“算了,我跟你說這個幹什麽。”
翟安易這邊正郁悶着呢,哪知道一擡頭,就看見十長老和穆天音,正站在殿外,冷冷望着他們。
翟安易臉上的冷汗唰地一聲就下來了:“……師、師尊。”
白安安比翟安易鎮定了許多,連忙行了一禮道:“見過師尊,見過十長老。”
十長老恨恨瞪翟安易一眼:“好你個臭小子!把老夫的東西還回來!”
翟安易僵着臉,死不承認道:“不知道十長老丢了什麽東西?值得您這麽興師動衆的?”
“你少裝蒜!”十長老吹胡子瞪眼,身影迅如閃電,一下子便将翟安易藏在兜裏的令牌給摸了出來。
人贓并獲,翟安易一臉‘完蛋了’的表情。
這次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畢竟沒有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但是偷盜長老令牌,這性質太惡劣了。由不得翟安易蒙混過去,連帶着白安安一并被罰。
先賢殿,翟安易,白安安,直挺挺地跪在地板上,聽着穆天音訓話。
穆天音坐在長椅上,面上神情冷淡,通身冰冷的氣勢,模樣瞧着,有些吓人。
“安兒,本座是否告訴過你,不得去禁地。”
“師尊!不關小師妹的事,是我!是我偷了長老令牌,是我帶小師妹進去的!”翟安易害怕穆天音遷怒小師妹,連忙替白安安辯解。
白安安怯怯地瞧翟安易一眼,眸中寫滿了感動,喃喃道:“師兄……”
穆天音幾乎要被這兩人情深意切的模樣給氣笑了。
“你閉嘴。”穆天音冷冷道。
接收到穆天音冰冷的視線,翟安易立即失聲,不敢再開口說話。
穆天音頓了頓,慢條斯理地撩起雪白衣袖,替自己斟了一杯茶。她淡淡呷了一口茶,垂眸盯着琥珀色的茶水,頭也不擡道:“安兒,你來說。本座是否警告過你,不要去禁地?”
白安安咬了咬牙,直直跪在那裏,深吸一口氣,輕聲道:“是。師尊您的确說過。可是……”
穆天音手上驟然使力,茶盞砰地一聲擱在紅木桌上,發出好大一聲響。
白安安吓得渾身一哆嗦,咽了咽口水,嗫嚅喊着:“師尊,安兒錯了。”
穆天音漫不經心看過去,嘴角一扯,似笑非笑:“既知道錯了,為什麽又把本座的話當耳旁風?”
白安安聞言,緊緊抿住嘴唇,倔強地垂下腦袋。
穆天音的視線落在她的毛茸茸的發頂,久久沒有移開。
她在思考,自己對安兒是否太過縱容,才會讓她如此無法無天。不過罪魁禍首,顯然是她的三弟子,翟安易。
她沉吟着,手指忍不住揉揉自己鼓漲的太陽穴,淡淡道:“好好想想,自己錯在哪兒。現在本座乏了。明日辰時再過來。”
翟安易聞言,連忙擡起頭來,支起一條腿就要起身。
他求饒道:“師尊!我便罷了。晚上風涼,小師妹身體弱,受不住的!”
“跪着。”穆天音臉上巋然不動,眉頭也沒皺一下,淡淡看過去,“跪好了。”
翟安易咽了咽口水,依言跪了回去。
小師妹,師兄幫不了你了。這次,師尊真的生氣了。
穆天音瞥了翟安易一眼,頓了頓,視線不禁落在白安安的發頂上。
她見白安安依然沒有擡頭,一副倔強固執的模樣,胸口不由一滞。
她看白安安好的很。對她這個師尊置若罔聞,視如無物。
“你們便好好跪着,不到時辰,不許起身。”穆天音冷冷瞧兩人一眼,一揮衣袖,揚長而去。
明心城建在山頂上,晝夜溫差極大。
才剛剛到了半夜,白安安便止不住地打起哆嗦來。
她衣裳單薄,臉色蒼白,嘴唇凍得發紫,白皙的臉頰上,卻浮現兩片薄薄的紅暈。
翟安易見她神色不對,不由将自己的外袍脫下,披在白安安的身上:“小師妹,你披着,或許會好一點。”
“馬上就天亮了。等師尊來,我一定替你求情,讓師尊恕了你的罪。”
白安安手指扯住身上的白袍,哆嗦着道:“師兄,安兒好冷。”
她說話時,聲音都呼成了白色的霧氣。
其實以她的體質,倒也不會怕這小小的寒氣。但是她走的路線可是嬌弱小可憐,這若跟翟安易一般,壯的跟頭牛一樣怎麽能行?是以,她必須怕冷。
她嘴角勾了勾,黑眸微微閃爍。
說完這句話後,她眼睛一閉,渾身無力倒在地上。
翟安易呆滞望着暈倒的小師妹,忽然驚呼起來:“師尊!小師妹暈倒了!”
本想師尊或許會無視,或許要好一會兒才會出現。
不想他話音剛落,先賢殿的門便被人從外打開。
翟安易猛然瞪大眼睛。
然後便見着自家師尊幾步踏進來,腳步匆匆,行到跟前,彎腰傾身,雙手繞過白安安的膝彎和後背,一把打橫抱了起來。
翟安易瞪直了眼睛,差一點原地跳起來,眼珠子都快脫窗了,他聲音不穩:“師尊?”
穆天音垂眸望了一眼懷中昏迷的白安安,頭也不擡道:“跪着,誰說你可以起身了”
翟安易懷着滿腔的八卦心思,再次跪了回去。
門在眼前合上,翟安易越想剛才自家師尊的表情,就越發肯定原來那個猜測。
原來真的是母女?
只是不知,師尊是何年何月,何時何地,找的誰生的這個女兒?
都說無情道天生冷心冷肺,那麽會不會有這種可能。師尊為了修煉無情道,所以故意先入情,再無情?
她完全可以先結婚生女,然後抛夫棄女的嘛!
不過以師尊的性情,做的出這種事情嗎?翟安易不是很肯定的想,大概是做的出?
與此同時,另一邊。
白安安面色慘白躺在穆天音的懷中,瑟瑟發抖,嘴裏小聲念着什麽。
穆天音抱着她,離她極近,稍一低頭,就能聽見少女嘴裏喊着什麽。
白安安緊緊閉着眼睛,眼淚順着眼角滑落下來。她低低道:“師姐。”
穆天音的神色猛然頓住,良久,才無可奈何地嗯了一聲:“……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