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白安安的計劃很簡單,先混成雜役弟子,然後在穆天音巡視五峰那幾天,尋機會搭上她。
因為整個明心城,只有安祁峰的某些雜役弟子才沒有紀錄在冊。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穆天音是正道魁首,明心城自然是名門大派。
天下凡人,皆以進入明心城,成為明心城弟子為榮。
而那些沒有靈根,或者靈根薄弱的,則另辟蹊徑,選擇成為雜役弟子。
以往,不是沒有雜役弟子得貴人青眼,然後得以成為明心城的正式弟子。
于是那些在凡間身份尊貴,卻沒有天賦的凡人,就會帶着自己的侍從成為雜役弟子。
粗活重活,讓侍從去做,而他們自己,則另想辦法修煉。
安祁峰的管事不知道嗎?不過是睜只眼閉只眼罷了。
為了穩妥起見,白安安遮掩了容貌,直接混進了雜役弟子的隊伍。
阿黃在後院洗着衣服,好奇地看着着坐在一旁擇菜,遮住半張臉的白安安:“你是誰啊?我以前怎麽沒見過你?”
白安安抿唇一笑:“我是最近新來的。”
阿黃也就随意一問,并不放在心上。
雜役房魚龍混雜,來來往往的人多了,她也并非全部都記得。
“阿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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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黃擡頭一瞧,是自家主人在叫她,不由地和白安安揮了揮手,急急忙忙起身迎了過去。
阿黃的主人,身着褐色短打,長得眉清目秀,身量未足,只有十三四歲。
正是白安安之前在後山遇見的少女。
那少女看了白安安一眼,沒有注意,領着阿黃轉身走了。
像這種主仆組合,在雜役房裏并不鮮見。
主人占着一個雜役弟子的名額,粗活則由自家仆從去做。
白安安挑唇笑了笑,垂眸盯着自己指尖。
在魔界,力量才是一切,不然就像這些仆從一樣,被人踩在腳下,利用至死。
忽然,她察覺到一絲靈力波動,心中不由一動,視線隐隐朝着那個方向望去。
是了,現在是月初,是穆天音化為守山弟子,巡視五峰的日子。
想到這裏,她頓時将手上的水珠甩幹,整了整衣領,漫步朝後山的方向走去。
白安安挎着籃子,穿花拂柳,走到一條清澈的小溪處。
她将竹籃放下,跪坐在溪水邊開始清洗自己的臉。
她這身體容貌太盛,太過招人。
入了雜役院,恐怕多生事端。
于是平時,她便用一半頭發擋住臉,另一半則用灰黑抹黑,蓋住瑩白的膚色。
此刻遇見穆天音,她就沒必要遮掩容貌了。
她手指撫在自己衣領處,對着清澈的水面,嫣然一笑。
于是等穆天音翩然而至時,看見的就是衣衫半解,纖腰楚楚,赤足正要踩入水中的纖瘦少女。
白安安似乎察覺身後動靜,驀然回頭一望,看見一個身體修長,面目普通至極的女修士,不由咬緊貝齒,露出受到驚吓的表情。
她扭身,面朝着穆天音朝身後溪水倒去,手指猝然松開,任衣領越發滑落,噗通一聲落入水中。
白安安知道穆天音沒那麽好心過來扶她,所以一開始就沒打這個注意。
她如願落入冰冷的溪水中,看到穆天音皺眉看着她,不由地微微抿了抿唇,露出一個倔強的表情:“是他叫你來的嗎?你回去告訴他,我白安安就是累死在雜役院,也不會從了他的!”
穆天音看見這少女的容貌,心中原本平靜無波,耳中乍然聽到她的名字,不由微微皺起眉毛:“你叫白安安?”
白安安垂下眼來,掩飾住閃爍的黑眸。
穆天音走到溪水邊,居高臨下俯視她,淡淡道:“上來。”
白安安坐在溪水中,長發濕漉漉的黏在優美的鎖骨上,她衣裳滑落,肩膀,雙腿都□□着,毫無遮擋地呈現在穆天音的眼前。
她睫毛顫了顫,臉上浮現兩片薄薄的紅暈,別扭地對穆天音道:“我、我的腳扭了——”
穆天音揮袖,直接一道靈力将白安安拽上岸來,可謂毫無憐香惜玉之情。
白安安驀然被她拽到岸邊,登時手腳發軟朝着她的方向倒去。
穆天音皺眉,本來想躲開,胸口忽然沸騰起來,讓她身形滞澀。
白安安如願以償落入她的懷中,垂眸一笑。
說起來,也要感謝她那好徒弟。
玄陰血,本來就是她的東西。
穆天音的心髒處還留有她一絲玄陰血,簡直就是向她敞開破綻。
有那一滴血在她心中,她可幹的事情可就多了。
白安安微微笑着,衣裳濕漉漉地披在身上。
她柔弱無骨地倚在穆天音的懷中,在她懷中瑟瑟發抖。
纖細的指尖,輕輕靠在穆天音的胸口中,仿佛透過肺腑,觸碰到那絲心髒處的血液。
“仙人,你叫安安上來,到底有什麽事?”白安安仰頭望着她,嬌豔的小臉微微仰着。
肌膚瑩白如玉,每一處五官都長得恰到好處。
“你到底是誰……”穆天音垂眸,定定看着她,鼻尖忽然聞到一股異樣的甜香。
這香味轉瞬即逝,馬上就消失不見,她微微怔了怔,将白安安推開,轉身走了。
白安安手指點在自己的唇瓣上,目送穆天音離開,垂眸盯着自己的指尖。
片刻,她擡起手來,輕輕嗅了一下指尖的香味,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
是夜,她将傀儡在榻上安置好,恢複成魂魄狀态,飛往城主府的方向。
她一身紅衣潋滟,落在穆天音的房中。
和以往的夜晚一樣,穆天音沒有休息,正利用夜晚的時間打坐修煉。
白安安眯眼一笑,捏起指訣,瞬間化為一道靈光沒入穆天音的眉心。
白天她下的那道香,乃是勾出人心底**的魂香。
在夢中世界,她心底的**将會千倍白倍的,無限放大。
同樣是白天時的景色,溪水清澈,潺潺流淌,春光正好。
白安安濕漉漉站在溪水中,任衣裳零落挂在自己肩膀處,露出纖細白皙的鎖骨。
而穆天音,則依然是那副面貌普通的女修士的模樣站在岸邊,正面無表情看向她。
白安安掩着嘴唇輕笑一聲,擡起明眸看過去,聲音軟軟道:“仙人……”
她看到穆天音無動于衷的臉色,不以為意地勾唇笑了笑,擡起筆直修長的雙腿邁上岸邊。
穆天音不動聲色看向她,心中卻微微閃過一絲迷茫。
這是白天的場景,而她此刻,正在做夢?
穆天音修道至今,別說休息時間,鮮少的睡眠時間也很少做夢。更何況是做這種叫她不知如何形容的夢。
白天時膽小羞澀的少女,此刻仿佛變換了一個模樣。
她就穿着那身半露不露的衣服上岸來,步履款款,慢慢走到穆天音的身邊。
穆天音擡眸看向她,眸光平靜無波,想要看看夢中的少女會做些什麽。
白安安饒有興致望着她,緩緩擡手,纖長白皙的指尖撫在穆天音的臉側。
她現在的身體到底年少,所以得了穆天音一個頭。
她揚起臉來,任穆天音垂眸仔細打量她的五官,微微一笑:“喜歡麽?”
穆天音擰起眉毛,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你到底想幹什麽?”
穆天音十分不解,這到底是她的夢,還是幻術。
目前為止,她還無法判斷,只能繼續觀察少女的下一步行動。
白安安知道穆天音不會朝她動手,順勢而為,反手抓住穆天音的手腕,将她的手掌貼在自己的胸口。
“仙人,若你讓我留下來,安安願意服侍你——”
她看着穆天音,神情溫柔而專注,紅唇輕啓,帶着難言的暧昧和嘆息。
那張美麗的面孔,在夢境的加持下,顯得越發嬌豔欲滴。
穆天音有瞬間的愣怔,她的手掌按在少女的胸口,感受到從對方身上傳來的暖融融,還有輕軟的觸感,心裏微微一動。
這感覺古怪極了,就仿佛心髒被什麽東西輕輕動了一下,立刻讓她白皙的耳根漫上緋紅的色澤。
她猝不及防收回手指,垂在身側,微微偏開頭去。
雖然如此,穆天音的語調依然是波瀾不驚的:“你不用服侍本座。”
白安安擡起袖子,捂嘴輕笑一聲。
她知道,雖然穆天音想表現出無動于衷的模樣,可在她的魂香之下,已被放大了千倍白倍的欲念。
不過,這也并非說明,穆天音對她生出什麽非分之想。
白安安毫不在乎自己在乘人之危,嬌笑一聲,在穆天音看過來時,抓住她的手指,順着胸口的起伏,朝着自己的腰帶而去。
長裙本來堪堪挂在她的身體上,要掉不掉,穆天音的手指稍稍一碰,那身潔白的衣裙便瞬間滑落下去。
白安安俏生生的站立在她面前,腳下落下的衣裙,仿佛純潔的花瓣一般襯托着她。
她擡起手指,溫熱指尖落在穆天音的耳側,一下一下地摩挲着她白玉般的耳廓。
她将身體傾過去,嫣紅的嘴唇吐氣如蘭:“仙人,安安說的服侍,可不是那些弟子做的事。”她頓了頓,嗓音喑啞道,“讓安安做您的女寵,可好?”
穆天音聞言,瞳孔微縮,長袖一揮:“放肆!”
夢,突然就醒了。
白安安的魂魄回到自己的傀儡身上,想到穆天音剛才那張悄然變色的面孔,不覺輕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