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0)
麽?下馬受死吧!”後面追到的追兵也嚣張喊道。
前有狼後有虎,進退不得。
陸名章卻不見一絲慌張,“想要我的命還不容易,只是,她是無辜的,你們不等我把她送走再來麽?”
“無辜的?你的女人陪着你一起豈不是剛剛好?到地底下好再做一對亡命鴛鴦。”
“江湖也有江湖的道義,你們是想向我尋仇,何必連一個女人都不放過,這話傳出去你們在江湖上也無法立足了吧。誰是領頭的,出來聊聊吧。”陸名章沖人群裏好道。
果然,有一人從後面走了出來,沖陸名章招呼着,騎馬往僻靜的角落走去。
陸名章也帶着西月過去,在大樹底下然後下了馬,将西月留在原地。
“陸大哥……”西月扯了扯他的袖子。
陸名章卻滿不在乎地沖她笑了一笑,“無妨,你稍等一會兒就好。沒事。”
明明距離那麽近,西月卻聽不見他們之間說了什麽,只能隐隐看見他們交談着,最後,對方領頭的面無表情地轉身離開,陸名章轉回來卻若無其事地對西月道:“沒事了,我們先回去。”
“可,你……”
“回去再說。”陸名章也不給她多說什麽,便帶着她回去,回客棧。
一回到客棧,西月就迫不及待地問道:“陸大哥,你到底跟那個人說什麽了,他們就這麽讓我們回來,你是不是……”
“沒事的,你別多問了,半夜三更的也不是說話的時候,先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們再出發。有什麽話明天再說,好好休息吧。”陸名章一句話截斷了她的許多憂慮,安撫着讓她躺下休息,“我就在隔壁,掌櫃的騰出房間了。”
這深更半夜的确不是什麽說話的時候,西月也就沒再追問,看着他出門也聽見隔壁開門關門的聲音,才安心睡下。
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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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上,一輛馬車飛馳在道上。
西月是在劇烈的搖晃裏醒過來的,颠簸讓她徹底清醒過來,這是在馬車裏,透過飄蕩的簾子,看見外面飛速掠過的青山,這是怎麽回事?
“停車,停車……快停車!”西月急忙喊停。
馬車卻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西月探出了車廂,揪住了車夫,“停車,停下……”
車夫被她一番拉扯,不得已停了車,“姑娘,我求你了,你上車我,我受人之托要忠人之事,你……”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這是在哪裏?陸大哥,他人在何處?”西月萬分心急。
“好……陸大俠赴約去了,姑娘,是陸大俠托我送你回南梁郡,車裏有陸大俠給你的信。你就上車吧……”
信?西月聞言回頭去翻找,果然找到了一封信,陸名章的自己桀骜不馴。
西月:見字如晤。某俗事纏身已無力照顧于你,如今應邀而去不便連累于你,現請義氣大哥黃中送你還鄉,一路陪同尋人,過往一切如煙消雲散,勿念。
過往一切如煙消雲散……勿念……這算什麽話?就這麽兩句話他就想把她打發了麽?
“陸大哥在哪裏?他人在哪裏?他發生什麽事了?為什麽要你送我還鄉?你說,你說呀!”從來都是溫柔婉約的喜悅第一次這麽激動這麽歇斯底裏。
車夫吓到了,也是心裏不忍,才吞吞吐吐猶猶豫豫地說道:“陸、陸大俠他和人約好了決鬥,現在已經去赴約了,他一大早将你送上車令我送你離開,現在已經……”
☆、【七十六】無念
西月看了天色,已經午後了,現在……“赴什麽約?和什麽人決鬥?是之前那些人麽?是不是那些人……車夫大哥,快,我們快去!我們去找他!”
“姑娘,陸大俠他就是不想連累你傷害你他才讓我送你離開的,你現在又要回去,你不是辜負他的心意麽?
“車夫大哥,他不想連累我為了保全我,可我怎麽可以抛下他一個人走?車夫大哥,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你就帶我去好不好?你讓我就這樣離開我會遺憾一輩子的!”
車夫左右為難,一邊是老朋友,一邊是苦苦哀求……
“我求求你了,車夫大哥!我求你帶我去好不好?我……”西月苦苦哀求,可是他完全無動于衷,她于是下了狠心,“好,你不帶我去,我自己找!”
“诶……姑娘,你不可以……好,算我怕你了!我帶你去!”車夫經不住西月的央求,只能妥協,調頭趕去。
山頂上,兩撥人打得不可開交,楊西月和車夫趕到的時候,已經一地屍體,一路上到山頂。
高手對決,生死之間。
“陸大哥!”楊西月驚喜地看見他,正要奔上去。
陸名章微微一怔,出招的速度慢了那麽一秒,“西月,你怎麽……”
和他正打的不可開交的人,卻趁機偷襲。
和陸名章視線相交的那一刻,她就眼睜睜看着他被另外一個人一掌打下山崖。
那人自己随即倒下了。
楊西月狂奔而去,“陸大哥,陸大哥……”直奔到崖邊,卻只能眼睜睜看着人墜入萬丈懸崖!
她差點也跟着跳下去,還是被車夫拉住了,只能在崖邊苦苦掙紮,“陸大哥……陸大哥!陸大哥……”任楊西月在崖邊怎麽喊,人已經聽不見了。
她帶着車夫,花了一天時間繞路到崖底,整整找了三天。
找不見陸名章的人,卻只找到了一件全是血的衣裳。
車夫怎麽勸都勸不住,“姑娘啊,你別再找了,休息休息吧,從那麽高摔下來,肯定是活不了了,你……”
“不會的,他不會死的,他答應過要照顧我,他答應過幫我找到姐夫帶給姐姐的,他哪一樣都沒做到,他怎麽可以死?”
“可是姑娘,都這麽多天了,他……”
“從那麽高掉下來,就算是死了也該有屍骸的呀!就算是被野獸吃掉了,至少,還能剩下一件衣服是不是?現在什麽都沒有找到,我不信,我不信他已經死了,我不信!”
“姑娘……”
她已經不聽車夫說話了,自己又四下地找去。車夫不放心,只能默默跟上去。
天快黑的時候,客棧裏的戒空和尚、玄清道士還有廚子管菜刀終于都來了。
“我說西月姑娘,他沒都沒了,你就別這麽折磨自己了。”戒空和尚語重心長道。
玄清道士也說:“是啊,他那麽疼你喜歡你,要是他看見你為了他這麽辛苦,肯定也會死不瞑目的。”
管菜刀深深嘆口氣,說道:“陸扒皮那個人雖然是讨厭了一點、專制了一點、又喪心病狂了一點,可是他還是很疼你的呀,他看見你這樣,說不定會從棺材裏面蹦出來的。”
楊西月聞言,愣在那裏,腦子一遍又一遍地重複着她和陸名章從相遇、到相知,到互相喜歡的一切一切,豆大的眼淚一顆一顆不受控制地往下掉,淚流滿面。
扶額,這三個家夥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西月姑娘,你別哭啊,你這樣我會很難過的。”戒空和尚看她哭成這樣,自己都快要哭了。
玄清道士也是手足無措,“西月姑娘對不起啊,都是我們胡言亂語,你別傷心了,你別……”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該替那個陸扒皮的,西月姑娘你快別哭了……”管菜刀也屬于越幫越忙的。
這三個大男人哪裏會哄女孩子?
他們再說下去,楊西月就真的要哭暈了。
看看哭得昏天黑地不能自已的楊西月,他們相互對視了一眼,默默認同了一個做法——把她打暈拖回去!
可是就由誰下手還磨蹭半天呢?
最後,倒黴的管菜刀光榮的承接了這個任務,一記手刀下去,楊西月就暈過去了。
等她再醒過來時,已經在客棧裏了。
白色靈堂,刻着陸名章名字的牌位,她渾渾噩噩地跪倒在靈前,傷心欲絕:“不會的,他不會死的,陸大哥他不會死的……他不會的……找不到他,他肯定還活着,他肯定還活着的,他不會死的……不會的,不會……”
不會的……不會的……
不可能就這樣一個人就沒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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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這個外挂總算是開完了。咱們回到劇情了吧……好吧,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
☆、【七十七】得罪人了?
時間過得飛快。
不知不覺間,楊錦弦挺着肚子走路都不方便了,要直起腰來,也是越發的辛苦了。但是有西月的陪伴,日子就變得不那麽難過了。
幾個月過去,她在淑女閣裏好生養她的胎,東方訣這兩個月倒是不怎麽天天來打地鋪了,只是偶爾來,房間裏也早就多了一張可以睡人的軟榻,他即便來了也不需要打地鋪。
現在淑女閣裏的人是一天比一天的緊張了,因為她的肚子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危險,大家都小心謹慎的。
東方訣天天讓人往淑女閣裏送東西,宮裏的人從一開始驚天動地到後來的大驚小怪到現在,就平平靜靜沒什麽感覺了。
一切,回歸到平靜。就連傳說中的皇後娘娘和張貴妃,也沒到楊錦弦的眼前出現過。
踏月看着楊西月的眼神總是顯得很奇怪,不知道是為什麽,大概是怎麽也想不通她為何要突然就進宮來了,而且,雖然露華姑姑才是這淑女閣的老大,可是自打楊西月進了宮,關于婕妤的事情,她都幾乎一手包辦了,不喜歡讓別人插手,于是乎,踏月也變得很清閑了。
“踏月姐姐,那二小姐她……打算什麽時候回去啊?”采綠拉着踏月偷偷摸摸地躲在角落裏說悄悄話。
踏月搖搖頭。
“你也不知道啊?我說那個二小姐也真是太奇怪了,放着家裏好好的小姐生活不過,跑宮裏來跟我們搶什麽宮女的工作呀?難不成……呀!她該不會也是想進宮吧!”采綠被自己的念頭吓到了。
踏月被她得驚叫吓一跳,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你說什麽?”
“我是說,那個二小姐不會是因為看見咱們家婕妤這麽受寵所以也想跟着進宮,現在是來打前站趁機勾搭皇上的吧?你看,皇上雖然最近因為婕妤懷着孩子沒辦法侍寝,可是也經常地過來陪着婕妤啊,萬一……萬一那個二小姐趁機爬上皇上的床,那不就是……”
“采綠!”眼看着她越編越離譜,踏月連忙喊停,“你別越說越離譜了。這話要是給婕妤和露華姑姑或者是二小姐誰聽去了,你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我……”采綠吓傻了,“我……不是故意的。”
踏月于是嘆了口氣,“在宮裏多長時間了,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即便我們都沒學到露華姑姑那個火候,也該把持着自己的嘴巴,要不然會禍從口出的。你啊……”
采綠捂住自己的嘴,悶着說道:“對不起啊,踏月姐姐,我……我下回會注意的。”
“還有下回,你便要小心自己皮開肉綻了。”踏月無奈道。
采綠無辜地低着頭,還可憐巴巴的。
“兩位姑娘……”楊西月從楊錦弦寝室走出來,看見她們,輕輕地喚了一聲,“姐姐說餓了,有什麽東西是備着的麽?”
踏月第一時間便反應過來,忙回應道:“有有有,有的有的二小姐。我這就去取參湯和燕窩,皇上早有吩咐的,婕妤這裏什麽都要準備着。我馬上就去取來。”
“不用太多了,姐姐怕現在吃多了,待會兒午膳會吃不下,對孩子不好。”楊西月又補充道。
踏月機靈地就說道:“好的,二小姐。踏月明白了。”
“那麻煩了。”
“不客氣。”
楊西月朝她們輕輕颔首,便退回去了。踏月和采綠紛紛都松了一口氣。
“她應該沒聽見什麽吧?”采綠壓低了嗓音,問踏月道。
踏月臉上微有小擔憂,說道:“但願是吧。”
萬一聽見了……那就等着倒黴便是了。
“姐姐,你這裏的宮女似乎很不喜歡我。”楊西月從外頭進屋的時候,微笑着對楊錦弦說。
楊錦弦也只是笑,道:“你人緣一向很好的,你這回是得罪她們了?”
“我也不知道。”楊西月的無奈,一笑而過。
楊錦弦忍不住看着她的笑容許久,輕輕地說道:“西月,那兩個多月的時間,真的改變了你很多。如今的你,看上去跟從前是那麽的不同了。”
西月笑笑說道:“你都不怪我為什麽沒有在你身邊,也沒有在你最需要的時候挺身而出替你入宮,也沒責怪我一個人跑出去兩個多月沒有音訊害你和爹擔心最後要找的人沒找到,卻給自己帶回了一身傷,我還說什麽呢?”
那時候找不到陸名章,若不是得到姐姐進宮的消息,她也不會往回趕了。如今……
“西月,對不起,姐姐真的不知道你會受那麽多苦,要是早知道這樣,我當時一定會阻止你的!”
☆、【七十八】懷哪吒的節奏
【七十八】懷哪吒的節奏
“不,姐姐。不是你的錯,這都是我自己願意的,可惜我沒能夠幫你找到姐夫,你進宮的事情我也一點幫不上忙。”
聽她這麽說,楊錦弦不由得皺了皺眉,嗔道:“胡說,你這不是在照顧我麽?你可是比任何人都要盡心盡力一心一意呢。怎麽叫幫不上忙?”
兩姐妹手相握,心照不宣。
已經越來越接近臨盆了,楊錦弦越發的擔心,西月更是急得不得了,因為,按照日子算這個孩子已經該十個月了,可是算算她進宮的時間,這個孩子卻還是不夠月份的,這個時候若孩子生出來,月份不夠可是卻又完全沒問題,不用禦醫,有過孩子的一看便知。
雖然東方訣把禦醫那邊壓住了不許他向外透露半句,可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這孩子什麽時候要蹦出來這可不是別人說了就算的,禦醫也沒辦法,對這種問題大家都只能束手無策坐以待斃了。
可是,大概是老天保佑的,按照掩人耳目的算法都已經快十個月,照真實算,已經将近十一個月了,這個孩子還不打算蹦出來。
之前擔心它太早出來,現在倒好,擔心它不肯出來了。
楊西月安慰楊錦弦道:“姐姐,沒事的,我相信這個小家夥是在體會娘親的辛苦,所以才會在你的肚子裏多待一段時間,沒事,沒事的……”
“我知道。”楊錦弦幽幽嘆了一聲,“我只是擔心它會不會不好,又不是哪吒,還準備在肚子裏待上三年麽?”
“噗……”楊西月忍不住就笑出來了,“姐姐,我以為這将近一年的宮廷生活把你的幽默給磨掉了,沒想到……”
楊錦弦聳聳眉,無可奈何地苦笑道:“如今還能怎麽辦?苦中作樂呗。我倒是真願意我懷了個哪吒,可是我擔心再這麽下去,它還不肯出來的話,我們母子二人會被當成妖孽被抓起來,處以極刑。”
“姐姐……”楊西月哭笑不得了。
楊錦弦長長呼出口氣,“可是我不是李靖他夫人,也不可能再生出一個哪吒,那是《封神榜》,咱們淡定着來。”
說着,楊錦弦撫摸着隆起的小腹,孩子正在裏面安心安睡,“小家夥,你可以出來了,真的。”
“……”楊西月只能發笑。
這個時候,踏月捧着燕窩來到門口,“婕妤,燕窩來了。”
楊錦弦:“進來。”
踏月把燕窩放下,偷偷地多看了楊西月一眼,才看着楊錦弦說道:“婕妤,剛剛露華姑姑告訴奴婢,皇上今天晚上會到淑女閣來。”
“好,我知道了。”楊錦弦回答的很淡。對于東方訣的事情,她其實不願意多談。
踏月很聰明地不再問,安靜地便退下去了。
楊錦弦扒拉了幾口燕窩,卻實在又不想吃了,天天是這些營養品,讓她一個吃粗糧習慣的人倒是很難适應呢。
“西月,陪我出去走走吧。”
“好。”楊西月上前扶起她。
這宮裏的日子過的最憋悶的,是外面總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的人,所以東方訣說為了她的安全,一般讓她別外出——說白了,就是等于軟禁,所以她平時要出門,露華姑姑和踏月還有采綠他們,老是擋前攔後的。
自從楊西月來了之後,楊錦弦的日子就好過多了,好歹可以在院子裏走走,還有楊西月陪着說話。
現在想溜出去走走,有她作伴也是好的……
“婕妤,二小姐,你們這是要去哪裏是?”采綠看見楊錦弦披着衣裳,就覺得她是要外出的陣仗。
楊錦弦随口答道:“出去随便走走。”
采綠不确定地看着她,“婕妤,可是皇上有吩咐,您輕易不要出淑女閣,對您和孩子都好。”
楊錦弦說道:“他老人家只說輕易不出,沒說不能出吧。”
“這……”這倒是的确沒有啊。采綠有時間也答不上話來。
“采綠,你放肆,婕妤要出門你怎敢攔着?”露華姑姑那充滿了威嚴霸氣的嗓音隆重響起,她本人也跟着粉墨登場了鄭重亮相了。
采綠聞聲,連忙退下,“露華姑姑……”
露華姑姑上前一步,朝着楊錦弦和楊西月便是恭敬地一拜,“露華見過婕妤、見過二小姐。”
“露華姑姑不必多禮,先起來吧。”楊錦弦擺擺手,示意她起身。
“多謝婕妤。不過,露華還有一句話,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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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章節名有點開玩笑的味道,哈哈。小家夥都十一個月了,還不出來,哈哈!
☆、【七十九】嚣張的皇後
【七十九】嚣張的皇後
“露華姑姑直說無妨。”
露華又福了一禮,才說道:“婕妤,采綠不懂事,還望您不要與這個小丫頭計較。只是,皇上的确有過交待,如今婕妤您身懷六甲更是随時可能臨盆,淑女閣上上下下要各位留神費心關照,不能讓婕妤有絲毫損傷,故而,他們才會緊張過度,還望婕妤不怪。”
楊錦弦柔柔一笑,道:“不怪,不怪,怎麽會怪呢。露華姑姑與淑女閣內衆人皆是奉旨,也是為了我和孩子着想,我怎麽能怪呢?只是,本宮在室內坐得太久,心中煩悶,心中想要出去外面走走散散心,露華姑姑能否應允?”
“婕妤要出門,露華自然不敢攔着,婕妤請。”露華姑姑自動讓開了路,看着她們往外走,卻又補充了一句,“二小姐,婕妤就麻煩您好生照顧了,采綠,你也要随在婕妤左右照顧。”
“是。”采綠連忙跟上。
楊錦弦和楊西月回頭看了她一眼,皆是笑而不語。
出了淑女閣,采綠像是有所領悟,只是遠遠的跟着,不敢跟的太緊。
楊錦弦并不以為然地淡定往前走,壓低嗓音輕輕道:“這淑女閣裏的人,每個人都各懷心事各有打算,就算是後面那個看上去簡簡單單的小宮女,自己心裏也有一番盤算,從裏到外,哪一個都不簡單。”
“在這宮闱裏讨生活的人,若不留點心思怕是早就都死無葬身之地了,他們就算再單純也不可能像生長在尋常百姓家的孩子那樣。”楊西月也有感而發,“就像……”
“就像滿願。”楊錦弦笑着接話道,“天底下也沒幾個能像滿願那樣的單純孩子,滿願多好啊,無憂無慮天真直接。”
楊西月看着她,會心而笑。她們心裏都明白,經過了這将近一年的時間裏所發生的事情,她們姐妹兩個,也不可能像從前那樣天真了,如今的她們……
如今的她們在深宮裏,必須姐妹齊心,步步為營才能保住一命,保住楊家滿門,如今的她們,一個不小心就不是自己的性命攸關而已,而是動辄滿門抄斬、株連九族。
“姐姐,你有想過接下來該怎麽辦麽?”楊西月提起另外一個頭,“這樣下去似乎不是辦法。”
楊錦弦聞言,不由得看了看她,又別開臉,低喃道:“你的意思是說,想辦法離開麽?怎麽可能啊,一旦進了宮除非罷黜驅逐,否則怎麽可能出的去?可若是罷黜驅逐,還會連累楊家滿門。”
“那皇上……”
“我至今也弄不懂他究竟是為了什麽,究竟阿凜……他是什麽人,才能讓皇帝為了他這樣……”楊錦弦低低呢喃,這個答案,始終得不到。
兩個人于是都靜默了,緩緩往前行,便是禦花園了。
迎面走來錦衣華服的女子,廣袖臨風雍容華貴,身後奴仆成群前呼後擁,看這陣勢,楊錦弦識相地便退至一邊了。
瞧她那獨一無二的發髻,這前呼後擁的陣仗,還有那簡直要頂上天的下巴,不難看出她是那位傳說中的皇後娘娘,這種人,平常不敢也不好招惹,遇見了也只能自認倒黴,能避就避。
“喲,這不是那位寵冠六宮如今身懷六甲等待臨盆的楊婕妤麽,怎地連個奴才都沒帶自己就在這兒散步了?”偏偏,那位主兒從她身邊走過還偏偏要停下來多看兩眼,“萬一出點什麽事,傷了皇上的龍種可不好。”
“拜見皇後娘娘。”楊西月放開了楊錦弦,和采綠一道,恭恭敬敬地行了禮。
楊錦弦卻僅僅是微微一颔首,身體連動都沒移動。
“喲,原來是帶了奴才出來的。本宮怎麽才看見?都起來吧。”皇後陰陽怪氣地道,回眸便掃了楊錦弦一眼,“楊婕妤見了本宮,因何不跪?是不是仗着天子寵愛,不把本宮這後宮之主放在眼裏啊?”
楊錦弦沒說話,是楊西月回道:“回皇後娘娘的話,皇上有特旨,姐姐即将臨盆,在宮中可免一切跪拜之禮,即使在聖上駕前也是一樣。”
“你……”皇後不由得氣悶,這口氣卻是不得出的,如今皇帝對淑女閣這位楊婕妤的寵愛是人盡皆知的,她緩了緩呼吸,因為楊西月的服飾,而多看了她一眼,“這位……便是楊家二小姐吧?不僅長得水靈清秀,這張小嘴更是巧的很呢。怎麽,進宮這麽些時候了,也沒打算出宮呢?該不會也是想趁機留在宮中吧?”
“皇後娘娘誤會了。”楊錦弦出聲道。
☆、【八十】生娃娃死去活來
【八十】生娃娃死去活來
雖然說能忍則忍,可是別人都欺負到自己頭上了,也不能當沒聽見,是不是?
楊錦弦上前一步,說道:“皇後娘娘,臣妾的妹妹是奉旨進宮陪伴于臣妾的,皇上未曾下令放其出宮,她自然一直是在宮中的。若是娘娘覺得臣妾的妹妹常住宮中多有不妥,今晚皇上臨幸淑女閣時,臣妾會像皇上啓奏,請求皇上令臣妾的妹妹西月出宮。”“你……”皇後娘娘再度氣結,“楊婕妤,你……好啊!”她的話語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說完,便拂袖而去。
看着她前呼後擁地離開了,楊錦弦才松口氣,“我原不想招惹她的,無奈……還是對上了。”
采綠在後面,忍不住說道:“這不是婕妤您的錯,分明是皇後娘娘自己欺人太甚。她早就看婕妤您不順眼了,之前幾次三番要去淑女閣鬧事。可都被攔了下來,這一回,總算是讓她逮到機會了。她不趁機……”
聞言,楊錦弦和楊西月都看向她。
采綠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她什麽都沒說!
已經晚了。該說的不該說的,她都說了。
楊錦弦和楊西月盯着她瞧了很久,最後,采綠自己乖乖就犯,不用人家再多問,就一五一十把這些日子以來各方到淑女閣鬧事的記錄全部都背了一遍。
聽完之後,楊錦弦只有一個感想:“夠熱鬧!”
這可惜了是被東方訣的人給擋住了,要不然讓她給碰見了……真是頭疼不已。她最不擅長的,果然是對付女人。
采綠交待完畢之後,只有一個請求,“婕妤,二小姐,采綠只求求你們,千萬不要說出去這件事情是我告訴你們的,要不然采綠會……”死的很難看的。
楊錦弦豪邁地搭了她的肩膀,說道:“你放心好了。這件事情天知地知你我她三人知,其他人……不會知道的,你大可放心。我楊錦弦若是把這個秘密說出去告訴別人,我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好不好?”
啊……采綠被她的毒誓吓懵了。最後,只能呆呆地點頭。
三個人在禦花園逛了一圈,最後不約而同地覺得:這裏實在是沒什麽可逛的了,看來看去都是那些東西,沒差別。
于是,楊錦弦便下令,回轉。
俗話說的好,冤家路窄。你越是不想碰到的人,就越是會碰見。
他們還沒走出禦花園,大排場的皇後娘娘又前呼後擁地路過這裏了。
她停下腳步,端着皇後的架子,斜眼看着楊錦弦,“怎麽,楊婕妤還霸着禦花園不打算回去了?你一個人霸着皇上還不夠,還打算連禦花園都自己一個人占着了?”
“皇後娘娘誤會了,臣妾怎麽敢?”楊錦弦很客氣地回道,也滿是謙卑。這個皇後娘娘的名聲其實不是很好,她是有所耳聞的。
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睡着了,刻意安排了這麽一出。是想讓她在宮裏順便體會一下戲文裏“宮鬥”的戲碼麽?
皇後頓了頓,冷淡地說道,“既然不敢就快走吧,本宮不願意看見你!”這話,已經說的夠直白的了。
反正她是堂堂的皇後娘娘,她不用害怕一個小小的婕妤!
楊錦弦颔首,順從地帶着楊西月和采綠準備離開。她也不願意看見這個皇後娘娘,這麽火爆的脾氣,對胎教,不是很好。
卻沒有人想過,在這個時候,皇後娘娘會心血來潮地伸出自己的腳……
楊錦弦與她錯身而過的瞬間,感覺腳下被什麽絆倒,毫無防備地整個人往前摔去!
“啊……”楊錦弦驚叫!
“姐姐!”楊西月的反應快得不能再快,自己就這麽跳了過去!
“啊……”驚天動地的尖叫……
……
淑女閣。
“娘娘,用力啊,用力……”
“啊……”
“用力啊娘娘,孩子就快看見了……”
“啊……”
楊錦弦的寝室裏,不斷傳出穩婆的鼓勵和楊錦弦歇斯底裏的吼叫。整個淑女閣早已被裏三層外三層地包圍着了,外面是太醫院的全體太醫們在候旨,房間裏面是全京城最有名的所有穩婆。
楊西月此時也在門口,只能緊張地來回踱步。在禦花園皇後娘娘絆的那一腳,誰也沒想到最後皇上居然出現了,若不是他的出現,姐姐和孩子肯定都沒得救了,可是,經過那一吓雖然姐姐沒有摔倒,孩子卻被吓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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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終于要生了,快點來點贊啊,我們家承歡小公主喲。麽麽噠
☆、【八十一】漂亮的小公主
【八十一】漂亮的小公主
一眨眼的功夫,東方訣抱起楊錦弦一路飛奔回淑女閣,他身邊一個白面無須的中年男人和美少年兵分兩路各自去傳旨。
沒多少時間,穩婆、禦醫等所有人等,就都奔赴淑女閣來了。
可是,生孩子的過程,必定是痛苦的。
而作為此時此刻姐姐唯一能夠依靠的人……聽着房間裏的嘶吼,楊西月終于還是忍不住,跪在東方訣的面前,“皇上,我求你讓我進去吧,我不能讓我姐姐有一個人孤零零地在裏面。”
東方訣擡頭看了眼燈火通明房門緊閉的房間,點點頭,道:“你去吧,你姐姐最信任你,有你陪她定是好的。”
“謝謝皇上!”楊西月鄭重地磕了一個頭,然後提起裙子飛快起身奔進屋裏去了。
看着眼前的門開了又關,東方訣低頭瞥了一眼跪在自己身後、一身華服已經被除去的皇後,“你最好是祈禱他們母子平安,否則,他們若是出了一丁點意外,朕有你們鄭家滿門陪葬!”
這是東方凜的孩子,她竟敢……簡直膽大包天!
跪在地的鄭皇後此時已經吓得渾身發抖,結結巴巴,顫顫巍巍地道:“皇……皇上,臣妾知……知錯了,臣妾只是想教訓……教訓她一下,沒想到她、沒想到她會就這麽……”
“沒想到?”東方訣冷笑,“你不知道她身懷六甲就要臨盆了麽?好一句沒想到啊!”
“臣妾該死,臣妾該死!”
“原來你知道自己該死啊?懷着龍種受寵的婕妤便成為你的眼中釘肉中刺了是麽?你別以為朕一直以來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不知道你的所作所為了,這後宮有多少朕的孩子是被你所迫害的!一直未曾廢了你那是看在你鄭家的面子上罷了,你當今以為自己算是什麽東西!”
此時此刻的的東方訣,對她毫不客氣。語氣之嚴厲,那是前所未有的。大概從來也沒人見過這個溫吞像是沒脾氣的皇帝發起怒來是什麽樣子的。
房間裏傳出來的,屬于楊錦弦的慘叫不斷不斷。
“啊……好痛!不要——”
“娘娘,你要撐住,吸口氣,慢慢來。”還有穩婆們一聲一聲的指導和加油,還有楊西月默默的陪伴……
“姐姐,姐姐你要撐住,為了孩子你要撐住啊!姐姐……”
“娘娘,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