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8)
給樓上的楊西兄弟送熱水去!”說完,腳底生風,一眨眼就不見了。
算他溜得快。陸名章擡頭望了望樓上楊西月剛剛住進去的那個房間……這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他能幫的,也就到這裏了。
樓上房間裏,西月還對着牆壁發呆,她要給錢,那個大和尚不收,道士說錢是掌櫃的做主的,廚子說他只管竈房裏的事情,陸名章是真的好心收留她的,他為什麽也對她一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這麽好呢?
以後,應該再也遇不到這樣的人了吧?
帶着這樣的疑問,在這個地方,西月卻是莫名的有一種安全感,她好好的吃了一頓,美美的洗了個澡,又甜甜的睡了一覺。什麽都舒服了。
第二天一早,她想起來向陸名章當面感謝辭行,道士卻告訴她:“姓陸的……我是說我們掌櫃的一大早就進貨去了,可能會晚一點才回來。”
“哦,那……他回來的話替我跟他說聲謝謝。麻煩了。”西月沖道士鞠個躬,拉緊了包裹,轉身離開。
她走之後,陸名章才從竈房出來,道士看着他,一肚子疑問,“我說掌櫃的,你明明人就在,為什麽要騙那個小姑娘說你不在?”
“知道人家是人小姑娘,就應該知道,女人是非多,我可不希望她沖着我啰啰嗦嗦說一大堆有的沒有的感謝的話……”陸名章撇嘴,忽然才想起來眼前這個道士,“你不是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麽?怎麽還不去?”
這個家夥,翻臉這麽快的。道士氣得直嚷着,“見色忘義,用完就丢……姓陸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大街上。
“請問,你有見過這個人麽?二十幾歲很富貴的模樣,他高大挺拔,見過一定不會忘記的……”
“沒有沒有,沒見過……”
西月拿着畫像逢人便問,可是,大家都搖頭說沒有見過。
她找了一上午了,本以為這裏城大,來來往往的人比較多,也許會有人見過,可是沒想到這裏都沒有人見過,她好失落呀。
摸摸肚子,腹中饑餓,她只能随便找個地方吃過午飯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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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飯,她還是一樣拿着畫像在大街上,逢人就問:“大娘請問,你有見過這個人麽?好好看看……”
那大娘看了看,看了又看,都是搖頭,“沒見過這個人。”
“大娘你再好好看看,”西月不死心,“他二十幾歲很富貴的模樣,他高大挺拔,見過一定不會忘記的……”
那大娘被她吓到了,連忙擺手,趕緊走了。
又一個人跑了。再這麽下去怎麽辦啊?
☆、【六十七】英雄救美的愛情
西月仰天嘆口氣,她已經出來好多天了,再這樣下去,她真的會……撐不住的。
而且離開那麽多天了,姐姐和爹應該會擔心死吧?
“小兄弟,你找人是麽?”迎面走來一個大叔,看着和善,張口就問到了重點。
西月欣喜無比地把畫像湊過去,“對啊對啊,大叔你是有見過這個人麽?在哪裏見過的,什麽時候見過的?你快告訴我!快告訴我!”
“我見過的,我是見過的。前幾天我才見過,就去前面不遠的地方,我帶你去看看怎麽樣?”那個人說道。
“好啊好啊,你快帶我去,快帶我去!”西月想也沒想便拉着人往那邊走。
“好,這就去這就去,別着急……”
西月太心急,以至于根本沒發現那人不懷好意的目光。
廚子提着食盒正好路過看見,心裏納了悶了,“好好的孩子怎麽跟着那個烏龜走了?”
回客棧的時候,他就好奇地問陸名章,“姓陸的……不是,我說路掌櫃的,你昨天晚上帶回來那孩子是幹什麽的?我剛才怎麽看見她跟萬花樓那個龜爺爺走了?”
“你說什麽?”陸名章聞言就聳了起來。
“那是個女娃娃呀,她不是說自己是要來找人的麽?”道士說道。
大和尚愁得滿臉褶子了,“那丫頭不會是被那個龜孫子給騙了吧!那龜孫子,淨騙人家外地來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了!這不是要遭天打雷劈麽,活該生不出兒子……陸掌櫃,掌櫃的……”
大和尚正數落着專門幫萬花樓裏坑別人家姑娘去賣的那個龜孫子,就看見陸名章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就奔了出去。
“掌櫃的你去哪兒?”
“萬花樓。”陸名章只丢下三個字,然後消失。
他們幾個驚訝地發現,他這一次走的尤其匆忙。
客棧裏的三個人,有同樣的預感:掌櫃的這又是正義感爆發了?就像之前看不慣那條道上黑店趁火打劫坑害人命自己跑去說要除暴安良一樣?
萬花樓。
楊西月被關在一個房間裏,連包袱都被搶走了,自己一個人呆呆坐在床邊。
她滿心歡喜地跟着那人走到了後面外,他說要進去找人,過沒一會兒,就出來了一個徐娘半老風韻猶存還濃妝豔抹的女人,她身後還跟着十來個兇神惡煞打手模樣的人,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不明就裏就被押着進了這個地方了。
然後,那個濃妝豔抹徐娘半老的女人告訴她:“你被你爹賣了!現在你是我的了!”
“那個人不是我爹,我爹不是他!你不要亂來,你不要碰我……對了,我是男的,男人!你這裏要一個男人做什麽?”
“男人?你當媽媽我瞎了麽?你這姑娘唇紅齒白,哪裏像個男人了?傻子才信你的話。”老鸨不屑一顧。
怎麽掙紮都沒用,她就被當成粽子一樣地捆住,丢在這裏了,那個逼良為娼的老鸨臨走前還對她撂下狠話:“你要是不乖乖聽話,我就讓你在這裏餓個幾天再把你打得皮開肉綻,到時候看你還聽不聽話!”
她這才明白過來,自己被騙了。短短的一轉眼時間,她就被賣了。
沒想到,她之前那麽提防陸名章,跟他在一起兩天,自己毫發無損。對那個說見過方公子的人太過信任,就被賣了。
這世界到底是好人多還是壞人多呀?現在她要怎麽出去啊?怎麽辦,怎麽辦!她絕對不能被賣在這裏的!絕對不能!
要冷靜,要冷靜,爹爹和姐姐說的好,遇到事情要冷靜,冷靜……對,要冷靜,得冷靜下來才能想到辦法出去,一定能慌。
西月苦思冥想,可是怎麽想也不是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跳窗,從這裏下去她怕摔斷了腿到時候別說逃命,自己就沒命了。說要打,那更是打不過的,門口那幾個人那麽兇神惡煞的,一只胳膊都快要比她的大腿粗了……一拳,她就得被打趴下。
硬的不行來軟的?可是,要怎麽辦?
不過,天底下的事情就是這樣,還沒等她想好對策,萬花樓就被砸了。
突然闖進來的一個人啊,不分青紅皂白拿起東西就是一通亂砸,媽媽被驚動了,叫着所有的打手都到前面去幫忙,西月一路跳啊跳的,偷偷跑到門口去,想聽了動靜,卻發現真的移動太困難了。
她砸了茶壺,拿碎片小心翼翼隔斷了綁住自己手腳的繩子,可門是從外面上鎖的,她就沒辦法了,窗口不能走,她不會飛檐走壁的本事。
她回頭看見床上的床單,她想了想,也只能是這樣了。
她利落地拿地上的茶壺碎片把床單割開口中,再用力撕開,一段一段地接好,就這麽冒險地放下去準備來一個逃生大冒險了。
她并不知道,現在外面鬧得天翻地覆天崩地裂的,就是因為她。
因為,來的人是陸名章。
“萬媽媽,我警告過你很多次了,再逼良為娼讓我瞧見,我就對你不客氣了。你一點都不知道悔改!”把大廳最後一張桌子一腳踹散,陸名章氣勢兇悍。
萬媽媽吓得躲得老遠,只一問地吩咐着打手,“快動手啊,你們還在磨蹭什麽?我養你們這些廢物是幹什麽吃的!”
打手們都在猶豫,因為陸名章不好惹那是有目共睹大家心知肚明,惹他會有不好的後果,可是,一邊是飯碗,打手們相約一湧而上。
陸名章卻完全沒把他們放在眼裏,一人一腳或者一拳,直接撂倒,完事之後拍拍手,走到抖動如風中落葉的萬媽媽面前,不屑地說道,“就這麽幾個廢物,還攔不住我。萬媽媽,你可記得之前你自己怎麽跟我保證的麽?”
“我我我……我,我還……”
“還記得就不會坑害良家姑娘了!你還好意思說自己記得!”陸名章揮了一記拳頭在她面前,萬媽媽吓得手軟腳軟,整個人就趴在地上了。
陸名章的拳頭,卻是沒有落下去,而是在她頭頂上懸着,随時準備落下,“說,今天剛剛騙來的那個姑娘在哪裏?”
“那……那個姑娘,她……哎呀!我到底是做了什麽孽啊!”萬媽媽現在才知道悔不當初。
陸名章冷冷地掃她一眼,“廢什麽話,帶我去,立刻,馬上!”
“是,是是是!”萬媽媽連連稱是,堅強地爬起來,“我這就帶你去!”
後院裏,那閣樓的窗口正延伸出一條布條,西月努力順着這布條爬呀爬,她這會真的是連命都不要了才敢這樣。
陸名章和萬媽媽一進後院就看到這一幕。
“哎呀我的媽呀!這是怎麽回事啊……這丫頭是膽大包天不要命了呀……”萬媽媽激動地就要沖過去。
“不許叫,你想吓她從上面摔下來麽?”陸名章冷冷一個眼神掃過去。
萬媽媽立刻噤若寒蟬。
陸名章不禁要為那個女娃娃捏一把汗,同時也不得不為她欽佩不已,人,求生本能到了她這個地步,也是非同尋常了。
西月正爬到半截,兩只手發酸兩條腿發軟,她想停下來歇口氣,沒想到這一停,順便回頭一看,看見下面,驚得她直接就松手了!
“小心!”陸名章喊着,身子已經如閃電般蹿了過去!
西月沒能抓住用床單做成了繩子,卻被接住了,整個身子被陸名章穩穩地接住,穩穩地落地。
“你……怎麽會在這裏?”看着他,西月都忘記了要害怕了。
“不是告訴過你,出門在外自己要多留個心眼,不要太輕易相信別人的話麽?怎麽還被人一騙就走?”
☆、【六十八】芳心暗許
“我……只是想找人。”
“如果自己都保護不好還怎麽找人?”陸名章皺眉,那眼神有殺傷力。
楊西月這才反應過來,“放我下來。”掙紮着離開他的懷抱,她再擡頭一看自己的傑作……完全難以想象。
那麽高啊,她居然都沒有摔死,這真的是老天保佑了!
“萬媽媽,我記得你跟我保證過不會再逼良為娼,如果你做不到就要怎麽樣,你還記得麽?”陸名章确定了她安好,轉頭看着那個跟在身後的萬花樓老板。
“不記……記、記得!”萬媽媽本來是想說“不記得”的,可是對上陸名章的眼神,立馬就把話吞了回去,“陸大俠,算我求求你了,就這麽一次,你放我一條生路行不行?我保證下次不會再犯了。”
“還有下次?”
“不,不不不,沒有下次沒有下次!陸大俠,我求求你了,我這後半生還靠着這個為生呢。求你手下留情高擡貴手,就放過我這麽一次吧!”
陸名章想了想,才說道:“放過你?也可以。不過,你這人肉店子也不能再開下去了,你為了錢是不會長記性的,有一回就有兩回三回四回五回,還不知道要坑害多少無辜的良家女子。”
“那……陸大俠說怎麽辦?”萬媽媽快哭了。
“你這裏地方大,設計的也不錯,不如不做皮肉生意,開個客棧如何?你要是願意,我可以把你這兒買下來,錢嘛,夠你後半輩子衣食無憂的,如何?”
“……好。”被迫答應的。萬媽媽這回眼淚都下來了。
回客棧的路上,西月問陸名章:“你和那個老鸨有什麽約定?為什麽她怕成那樣?”
“沒什麽,就是說她再逼迫良家女子為娼我就砸了她的萬花樓再一把火燒了而已。”陸名章說的含蓄。
西月又問道:“那你到底是什麽大人物?為什麽她會那麽怕你?”
陸名章:“我不是什麽大人物,只是個江湖人,會一點拳腳,他們比較……嗯,敬重我。”
西月:“你确定他們對你是敬重而不是畏懼加痛恨?”
陸名章:“……”
你就非要打破沙鍋問到底麽?
然後,其實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楊西月又一次奇跡般的化險為夷了。
回到客棧的時候,道士、大和尚還有廚子都在門口站着,看見陸名章帶着西月回來,都傻笑着就說了一句:“回來了?”
那笑容就容易讓人覺得目的不純,想不扯遠都不能。
“姑娘,那萬花樓的人沒為難你吧?”大和尚湊上去問道。
道士跟着問:“那個龜孫子呢?有沒有看見?掌櫃的,你有沒有把那個龜孫子好好打一頓?”
廚子手裏還拿着菜刀,揮舞了兩下,擺出兇神惡煞的樣子說道:“我去把那個龜孫子找出來,讓他吃我兩刀!”
“殺人要償命,讓他吃你兩刀你是想要脖子上挨一刀是吧?”陸名章這一盆冷水就澆過去。
廚子只能辯解說,“我只是說着玩的,開玩笑而已,掌櫃的不必當真,真的。”
西月卻忽略了他們後面的一大堆話,看着大和尚問道:“你……怎麽知道我是女孩子?”
“這不是明擺着的麽?這唇紅齒白的樣子,哪個男的長成這樣?”大和尚大咧咧地笑道。
廚子說:“俗話說的好,明眸皓齒,我說小姑娘,你長這麽标致自己就敢一個人這樣出來了?路上就沒出過什麽事?”
道士墊底說道:“我也覺得,你這樣一個人出門不安全,你到底是要找什麽人這麽心急?不會是情郎吧?”他說這話的時候,看着陸名章呢。
別以為他是道士就看不出來,陸名章看人家姑娘的眼神可不簡單呢。
“不……不是,我不是,我沒有……”西月慌亂不已,可是看見了陸名章,一下子就鎮定了,“他……他是我姐姐的心上人。”
“哦……”三重奏,拉得老長。任何,都意味深長地看着陸名章,那意思大概是:掌櫃的,你有希望了。
陸名章沒好氣地掃了他們一眼,淡定地說道:“和尚,帶楊西姑娘上樓休息。廚子,準備飯菜,道士,去劈柴燒水。”
“是!我們馬上就去!”第一次啊,這三個家夥居然沒喊話沒偷懶,一口就答應下來了。然後幹淨利落地分頭行動了。
西月跟着和尚上樓,想了想,又停下來,看着陸名章,猶豫着,吞吞吐吐的才說道:“其實,我不叫楊西。”
陸名章淡淡一笑,道:“那姑娘高姓大名?”
“我……我叫楊西月。”她嫣然一笑,然後又不好意思,就小跑着上樓去了。
和尚一個勁兒地沖陸名章笑,那笑得簡直是太……心照不宣了。那意思再明白不過來了。
陸名章覺得,心裏暖暖,還有那一絲異樣也更加強烈了,強烈到他快控制不了自己了。
西月一口氣跑進了房間,雙手撐在梳妝臺上,還好一會兒才敢相信自己剛剛真的就那麽直白地說了,那個時候想讓他知道的心情……她想起來就會覺得臉紅。
好羞人!
她好像……喜歡上陸名章陸公子了。一想到他,心跳的好快。
真的好羞人啦!一個大姑娘怎麽可以這樣想一個男子……西月捂住自己的臉,面頰早就滾燙的不像話了。
“楊姑娘,你……”和尚跟了上來,跨進了門想了想又退到門口,隔着那門說道,“楊姑娘,你好好休息,我去幫忙給你準備熱水和飯菜,你就先休息一下。”
西月看着他不解,“你怎麽不進來?”
和尚搔了搔他那點了戒疤沒有頭發的腦袋,說:“你……是女眷,我是出家人,這也是要避嫌的吧?”
“不,不用,我以前還跟我姐姐去寺廟裏上過香也在那邊禪房休息過,師傅你不用這樣,出家人都是四大皆空的,我沒關系。”西月趕忙說道。
她說完,和尚一愣……好像是自己心胸狹隘了?那,“反正沒關系,那楊姑娘你別叫我師傅了,我叫戒空,你也跟他們叫我戒空或者和尚就好了。”
“那師傅你也叫我西月就好了。”
“那西月姑娘先休息吧,我去準備東西。”
“好,戒空師傅。”
這姑娘的禮數,算是沒救了。
和尚戒空跑到竈房裏幫忙燒水做飯,一邊感慨,“那西月姑娘一看就是大家閨秀,大戶人家出來的,那教養就是不一樣。她叫我師傅呢。”
“她昨天還客客氣氣的叫我道長呢,這姑娘的禮數真周到呢。”道士也趕緊湊一腳,這是值得得意的事情。
廚子也不落人後,“她還管我叫大廚呢,真受用……”
瞧他得意的。可不是麽?平常陸名章什麽時候對他們這麽客氣過呀?
由于這三個苦力雜役今天的心情特別好,所以熱水、飯菜這些東西今天準備的是又好又周到,西月把自己從頭到腳洗了一遍,把從青樓裏帶出來的味道通通洗幹淨,又美美的吃了一頓,就睡下了,這一定要好好休息,把因為驚吓而丢掉的氣力補回來。
然後,西月就這麽住下來了,一住就是幾天,她本來是想走的,可是和尚道士還有廚子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什麽她還沒恢複好不宜上路,就把她給留下來了,可是,陸名章沒什麽表示,他該怎麽樣還怎麽樣。
一晃眼四五天就過去了,西月跟客棧裏的和尚、道士還有廚子他們三個都混得很熟了,進進出出一口一個大師、道長還有大廚地叫着,一點都不顯得生疏,還挺親切,最起碼他們三個覺得有個姑娘就是不一樣。
☆、【六十九】女追男隔層紗
【六十九】女追男隔層紗
“你們有沒有覺得,自從西月姑娘來我們這兒以後,這家破店就變得哪裏不一樣了?”空閑沒客人上門的時候,廚子管菜刀還提着把菜刀,就坐在對門的桌子邊上,支着下巴苦惱地思考着。
道士玄清說道:“肯定不一樣了,衣服破了有西月姑娘補,衣服髒了有西月姑娘幫忙洗,雖然她說不好意思白吃白喝要給錢,可姓陸的……掌櫃的不肯收她的錢,就拿這個幫忙抵,可是我還是覺得,有女人在就是不一樣啊。”
“你是不是出家久了,也思春了?要不然就還俗算了。”和尚戒空幸災樂禍地說道。
玄清抓起管菜刀的菜刀就劈過去,“你才還俗呢,你怎麽不還俗啊!”
戒空利落地閃了過去,氣定神閑地說道:“我又沒說過我要還俗,明明是你自己思春不肯承認。”
“啧啧啧,你們兩個可是出家人,你們兩倆居然說出這種話,三清祖師爺、佛祖,寬恕他們的罪過吧,無量壽佛……阿彌陀佛……”管菜刀有模有樣地雙手合十。
三個人正鬧着,西月就從樓上下來了,看見他們三個圍在一桌,興奮地打招呼,“戒空大師、玄清道長、管大廚子。你們都在啊。”
三個人聞言都擡頭,揮手示意,“西月姑娘,你好啊。”
她輕快地下了樓,出來的日子加上這些天的經歷,她早就抛開了從前家裏的那些習慣開朗多了,“你們都在啊,那……”她左右看看,都沒看見那個想找的人。
這三個看見她眼珠子滴溜溜地轉着,就知道她是什麽心思,異口同聲地說道:“掌櫃的的在後面。”
西月的臉一下子就紅了,“我沒有……我不是……”
“對,我們什麽都沒說,也什麽都沒看見。”
西月紅着臉,還是依照他們三個的指點走向後院,當然,她不知道那三個人在她背後有多興奮跟樂見其成。
她進了後院,便看見陸名章一個人坐在樹底下磨劍,他很專心,專注地磨着他的劍,一來一起去都很平穩,好像這世界就沒有什麽東西是能夠影響他的專注一樣。
西月看着他的側臉發了呆。
“楊姑娘,你有什麽事麽?”陸名章突然出聲。
西月愣了一愣,才猛地從陶醉之中收回游離的心神,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向他,“你……知道我來了?”
“你一進院子我就知道了。”陸名章說着,停下了磨劍的動作,用水将劍身的髒污一沖,又用幹布将劍利落地一包一抽,便幹淨清潔了,他收劍入鞘,完結了一切,走向楊西月,“楊姑娘,你有什麽事麽?”
“我……不,沒有。我只是……”明明本來有許多的話想說,可是一看見她,西月的舌頭就像打結了一樣,她恨透了自己的不争氣,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給咬了,卻是無濟于事。她又羞又愧,連頭都不敢擡起來,直面陸名章了。
“你怎麽了?那三個家夥欺負你了麽?”陸名章見她吞吞吐吐,便問道,他好像沒注意到什麽。
“不,沒有!”西月連忙搖頭否認,“大師、道長還有大廚他們三個對我都很好,他們沒有欺負我。”
“那你還有其他什麽事?”陸名章的口氣聽上去微微有一點不耐煩。
其實只有他自己知道,只要面對着楊西月,他就會變得不受自己控制。就像之前直闖萬花樓,砸了人家的客廳一樣。現在為了不失控做出什麽事情了,他只能讓自己表現的比較冷漠而且拒人于千裏之外,才能阻止楊西月進一步的靠近,和他自己的再度失控。
“我……”西月有許多話在嘴邊,可是他的态度太冷淡口氣太不耐煩,讓她無從說起。
“楊姑娘,你若是沒有什麽事,我就先走了。我還有事情。”陸名章冷淡地說着,提劍便走。
要不要叫住他?要不要把心裏話對他說?
可是,一個女孩子說對一個人男子說那種話也太羞人,太不要矜持了。
西月猶豫再三,還是出聲喚住他,“陸公子……”
陸名章聞聲果然站住了,卻沒有回頭,“楊姑娘,還有何事?”
西月咬了咬下唇,下定決心,說道:“陸公子,你以後……能不能不要叫我楊姑娘,叫我西月就好了,我爹和我姐姐……他們都這麽叫我。”
陸名章準備邁出去的那條腿因此又頓住了,他心裏震動了一下,用生硬冷淡的口氣說道:“楊姑娘如果休息好了,明天我會給你雇輛馬車,送你去找人。”
說完,他就這麽走了。
西月在原地愣了老半天,眼淚不争氣的就掉下來了。這感覺,好難過啊……
陸名章一出前面,就被三個喜歡多管閑事地堵住了去路。
“掌櫃的,你怎麽可以欺負那麽善解人意又善良單純的好姑娘?西月多好一個姑娘啊,你就那樣對人家?”廚子率先發難。
“對啊,掌櫃的。我以前就覺得你是沒心沒肺,現在我更覺得你狼心狗肺了,你說你對着一個那麽可愛的姑娘你怎麽可以用那種口氣跟人家說話,你聽不出來人家喜歡你呀?”和尚緊接其後。
“西月姑娘的心思都擺在臉上了,她看你的眼神多專注啊,那簡直就是旁若無人了。掌櫃的,你以前對我們三個冷血摳門愛多管閑事仗勢欺人恃強淩弱就算了,這一回你居然對一個姑娘家也這麽狠心,你到底是有沒有良心的?”道士一下子就顯的激動了。
陸名章面無表情地打量着他們三個,“你們都說完沒有?事情都做完了?”
“都做完了呀,現在又沒什麽客人。”三個人異口同聲。
“既然閑着沒事幹,那我就好心給你們找到事情做好了。管菜刀的,你不是才說竈房裏的柴火快不夠用了麽?正好趁這個機會出城上山去砍幾棵樹下來。道士,你閑着也是閑着,去把後院裏所有的水缸挑滿,和尚,客棧上上下下裏裏外外打掃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我現在出去,回來的時候希望能看見客棧一塵不染。”
陸名章氣定神閑老神在在,說完,帶着劍就出去了。
走……就這麽走了?
三個被分配了苦差事的人半天才反應過來,“這個土財主大地主,剝削良苦百姓的陸扒皮,你奴役我們虐待我們,我們要去衙門告……”
“你”字還沒出口,一把長劍淩空*進來,準準插在他們三個人面前的桌子上。于是乎。只聽見一聲慘叫,三個人做鳥獸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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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月把自己關進了房間裏,一聲不吭一言不發,就坐在梳妝臺,對着銅鏡掉眼淚。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可是就是很不争氣嘛。為什麽會突然間那麽放不下陸名章了呢?她這次出來,是要替姐姐找到方凜回去的,她怎麽可以被自己的事情給牽絆住?
不行,楊西月你不能哭!
她一把抹去自己的淚痕,死活忍住不讓自己哭出來。然後,熄滅了燭火一頭紮進被子裏。
楊西月,你還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要加油!
第二天一大早,西月起床時照鏡子,連自己都吓了一跳……昨天晚上先坐着哭了,後來在被子裏又哭了,現在,她的眼睛腫的像核桃一樣。
這個樣子,可怎麽出去見人啊?
“西月姑娘,你起了麽?梳洗一下,下樓吃早點吧。”門外是道士玄清在敲門。
☆、【七十】二缺青年歡樂多
【七十】二缺青年歡樂多
平常根本不用叫,楊西月都會自己早早起來,然後幫忙收拾屋子。
可是,今天楊西月晚起了,玄清是因為石頭剪子布輸了才來的——誰都不想幹這個最缺德的差事,她一下樓,這可就不會再上去了。
“這可怎麽辦啊?”西月低聲呢喃着,她這個樣子無法見人,外面的人又在催。她……她可如何是好?
要不然……找個理由,再留一天?腦子裏迅速閃過這個念頭想法,西月就把手放下來了。鏡子裏的人,眼睛腫的不成樣子,任誰看了,都會不忍心的吧?
“西月姑娘,你起了麽?”得不到回應,玄清又喚了一遍,結果,還是沒回答,他便急了,擡手就用力拍門,“西月姑娘,你還在裏面麽?西月姑娘……”
玄清道長,您能不能不要敲了?我只是沒辦法這個樣子出去見人而已。西月猶豫着要不要出聲,外面的人已經扯着嗓子喊道,“不好了!快來人啊,西月姑娘出事了!”
他還沒喊完,在下面坐着覺得不對勁的陸名章騰躍而起就落在走廊裏,這漢子,心一急,直接上腳踹,那門板哪裏經得起他這練武之人的一腳啊?
“我沒事……”本來急急忙忙要開門的西月,話都沒喊出效果,只聽見“嘭”的一聲,兩扇門板不支倒地。她直接就給吓懵了。
陸名章已經闖進來,看也不看地上倒黴的門板,兀自抓着她的雙肩,“你怎麽了?”
“我……我……”西月這個時候根本就不知道該說什麽了。腦子一片空白——這種暴力場面,她第一次親身經歷。
“你……哭過了?”陸名章卻心細地發現了另外一個細節。其實……可以說眼睛還好使就能看見麽?咳咳。
什麽?西月愣愣的看着他。
陸名章二話沒說把她橫打抱了起來,就沖出了房間。
“掌櫃的……”那三個就都傻眼了。
陸名章抱着她,轉眼就進了自己的房間,“嘭”的一下一腳就把門給踹上了。何其暴力。
西月被吓壞了,被他放着坐在床上,受驚吓久久不能平靜地看着他,“陸……陸公子,你要做……做什麽?”
“你哭過了?”陸名章不答反問。
西月被他弄得手足無措,愣愣地答道:“我……對。”
明眼人一看就看出來了,她眼睛腫成那個樣子,想必昨天晚上哭得很兇,而且哭了很久。
“你……為什麽要哭?”陸名章又問。
被這麽一問,西月腦子裏一下子就恢複了運轉,臉上跟着微微一紅,低下頭不敢看他,“沒……沒什麽,我就是有點想家了而已……沒什麽……”
“你撒謊!”陸名章立即指出來,而且口氣嚴厲,說出來以後,他自己頓了頓,才軟了下來,“你不是個會撒謊的人,昨天晚上為什麽哭?”
“我……”西月欲言又止,這讓她怎麽說怎麽開口呀?難道讓她一個女孩子自己主動說出喜歡他、因為不想就這麽離開才難過不已導致哭個不停的話麽?
“為什麽要哭?是因為傷心麽?”陸名章追問着。
“你……”西月猛地擡起頭來,對上他的眼睛,不由得又斂下眸子,輕聲說道:“抱歉,陸公子,你不是說要給我雇馬車麽?我該走了,我還要繼續找人。”她說着站起身。
陸名章卻一把将她給按住了,堅定地說道:“西月姑娘,回答我的問題。”
“你……你到底是想做什麽?”西月被他給弄懵了,吓到了,“我……我都要走了,你還想做什麽呀?就算你救了我一命又如何?我……”
“我喜歡你。”陸名章毫無預警地說到。
西月話沒說完,突然聽見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