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1)
是怎麽樣的想法,我承諾過會好好做好一個輔政大臣的職責。
可是,你們卻從來沒讓我安生過。尤其是你那位好姑姑,我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了她更不知道自己哪裏妨礙了你,可是,我現在才明白,我不用做什麽,因為我的存在本身對你就是個妨礙,對她就是個威脅。
那位商蓉長公主怎麽可能容許那個帝位上坐着的人不是自己的親侄兒,而是一個與她并不同一個母親所出的所謂弟弟?所以,從前的那些事情也可以連貫起來,為什麽從小到大她都針對我,為什麽從小到大無論我多麽想與她親近,都被她棄若敝屣,她不屑一顧,一個卑賤奴婢所生的兒子,怎麽有資格叫她這個正宮娘娘所出的長公主‘姐姐’呢?是吧,陛下?”
“十七叔!”東方訣聞言渾身一震,“十七叔,你不要這樣說自己,從小到大訣兒都拿你當最親近的人。”
“是,再親近的人也敵不過這江山萬裏的誘惑。親兄弟可以反目成仇,夫妻之間也大難臨頭各自飛,何況,只是叔侄?”東方凜冷笑,他早就過了“傻傻相信深宮之中還有純友誼”的年紀了。
“十七叔,無論你信不信,訣兒都不會想傷害你,一直想置你于死地的,是商蓉長公主。訣兒無能為力。”東方訣說着,眼裏蒙上了一層哀傷。
說到無能為力,皇位傳到東方訣這裏來,也就真的等于被架空了,上面有個強勢的太皇太後,宮外還有個時時刻刻想插手皇位大事江山社稷的商蓉長公主,底下還有輔政大臣,皇帝手中基本沒有實權。
可這些,又怪的了誰呢?
東方凜本不稀罕這個皇位,可是,被步步緊逼着,他已經懶得跟東方訣虛與委蛇了。
“你到底要說什麽?如果沒什麽重要的事的話,麻煩你立刻出去。”東方凜絕情道。
東方訣眼裏閃過受傷的情緒,臉上卻還能保持着笑容,“十七叔,我這次跟着邵景一起來,就是為了找你回去的。”
東方凜:“回去做什麽?讓商蓉再多派幾次殺手麽?反正平南的戰事已經告一段落,朝廷有沒有我這個人無關緊要,與其回去等死,不如你現在就給我一刀,幹淨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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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文我表示無能為力了,就盡力完結吧,跟我一開始想寫的已經跑沒邊了。作孽啊……神來救救我吧。
☆、【四十】回不回去?
【四十】要不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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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訣:“十七叔,我很明白你的心情,可你失蹤這段時間,最擔心的人是皇奶奶,她老人家正在找你,如果你執意不肯回去,那便是傷了最疼你的皇奶奶的心。而且,如果你一直要待在這裏不肯離開的話,商蓉長公主遲早會找到這裏來,你要連累楊淮他們一家人麽?”
東方訣,你很好!
東方凜目光從凜冽到平靜,淡然地說道:“連不連累,周秉聰都是要死,楊淮你也絕不會殺。南邊戰事已平,如今天下歌舞升平,還有哪裏需要我一個莽夫的用武之地?當我死了不是遂了你商蓉姑姑的心願麽?”
東方訣微微一笑,因為,他真的确信抓到了十七叔的弱點了,“十七叔,雖然楊淮是個太守是個朝廷命官,可商蓉長公主那個的脾氣秉性和心性,你比我清楚,到時候被她發現你被這一家人包庇保護着,她會做出什麽事情來,我真的沒有把握。說你還活着別人肯定相信,說你死了,那才叫震撼天下人呢,堂堂的戰神,哪裏那麽容易死的?”
好啊,東方訣,果然不愧是皇帝,為了自己的利益,無論什麽時候,都可以拿別人當棋子,下自己的這盤棋。
東方凜面不改色,“所謂戰神。也是血肉之軀,說我死了,你不也舒服快活?”
東方訣:“十七叔,侄兒是為你着想為你考慮,商蓉姑姑的脾氣不好,也有些不擇手段,你也知道我根本不是她的對手,你也不希望祖宗基業斷送在侄兒的手中吧。”滿是誠意的語調和面孔。
東方凜:“斷送了又如何?”
東方訣嘻嘻笑,“十七叔,若是你不在乎我們家的江山,那外面的南霁雲還有左風、左雷他們三個在這裏做什麽?平南大軍一直在尋找他們的統帥,雖然得勝卻一直未能凱旋還朝。可惜啊,可惜了朝中那幫望眼欲穿的老頭子們。還有一心等着你回去的皇奶奶,別人你可以不管不顧,皇奶奶待你的好,你總不能無視吧。”
“母後的事情,我自會料理。”
“可是十七叔你卻讓皇奶奶失望了。商蓉姑姑的确咄咄逼人,她也的确黨羽豐滿,除之難辦,可是,你是十七叔啊,你是國家棟梁,你手中掌握了我們這個國家一半的兵權,你若是就這麽放棄,就這麽輸給了商蓉姑姑,以後她豈不是更無法無天了。”
東方凜不接話。
東方訣卻是越說越來勁了,“還有,今天是一個周秉聰包庇了整個周家無法無天為所欲為,他日呢?十七叔是想看多少個人受害才肯回去呢?我這個皇帝,雖說是沒什麽用處的,好歹也是個象征,哪一天萬一連象征都沒有了,那不就是商蓉姑姑她的天下了?”
東方凜斜眼睨他,“你的商蓉姑姑苦心想除掉我不就是為了你的江山鞏固麽?你說這話豈不是要傷她的心?”
“大家心知肚明,她是為了我的江山還是為了自己的權勢,十七叔你比我更清楚才是啊。”
是,他清楚,商蓉只是為了自己,東方訣好歹是她的親侄兒,嫁女兒給他,再架空了東方訣的權力,仗着太皇太後的寵愛她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可若是東方凜繼位,就沒那麽簡單了。
“據我所知,我和邵景出來的時候,商蓉長公主似乎是知道的,不知道這個時候,她是在幹嘛呢?”看東方凜沒動,東方訣又淡淡道,“說不定,這個時候她下令調遣的來一波人,已經進了城了。”
商蓉的人麽?
她的人,加上周秉聰的人,果然不好對付。
東方凜卻說道:“你不是早有準備?”
“可也不及十七叔的平南大軍有威力。只是,我怕驚了南梁郡的百姓,還有十七叔的新婚妻子,十七叔還沒亮明身份吧,否則楊小姐也不會一概不知。”
話說到這兒,已經夠清楚的了。
東方訣,的确握住了東方凜的弱點了。雖然,并不算弱點,可是,他一向是正義的一方,他不會看着楊家人受牽連,不會看着周秉聰逍遙法外,東方訣若是有意放水……說白了就是想逼他出手。
東方訣,你果然還是那麽狡猾。
楊錦弦到新房找不到她家相公,又繞了一圈,最後找到客房,果然看見東方凜就坐在房間裏,不知道是在想什麽。
“凜。”
東方凜一頓,擡頭看去,“弦子。”
“你怎麽在這裏,我找你好半天了。”
“怎麽了?”
“剛剛,你寫信找的那位邵景邵大人已經跟爹去書房了,和邵大人一道來的還有個和你差不多大的年輕人,說是你的朋友想找你,也沒有說他叫什麽是什麽人,我總覺得他似乎有幾分古怪。你認識這麽奇怪的人麽?”
東方凜聞言,沖她笑了笑,“我都知道了,他那個人就是那樣的。”
“你沒見到就知道是誰了麽?”楊錦弦驚訝。
怎麽會沒見到呢?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東方凜說:“他是不是長相斯斯文文,手裏拿着一把潑墨山水畫的折扇,身邊還帶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
“是,你真的知道?”
東方凜點點頭,“知道。”
“那你……”
“沒事,他在花園吧,我待會兒去見他就是。你回房間去休息吧,之前不是還說困麽?”
楊錦弦有一肚子的疑問,最後也什麽都沒說,就走了。
可是,這回不用直覺,眼睛都看出來了,凜他……太奇怪了!
楊錦弦怎麽會知道她家相公身上的那一堆事情呢?
唉……果然世事難料。
下午。
邵景跟楊淮談完事情出來,已經是将近一個時辰後的事情了。邵景出來第一件事,就是找東方訣,從随從那裏得到的消息卻是:“公子他先回去了,交待大人完事之後去回話就成。”
邵景便明了了,聖上肯定已經見過了十七王爺了。
“那位公子走了麽?”楊淮還很奇怪。
邵景說:“是,公子先走了。楊大人,我想見見十……令婿,能否幫我帶一下路?”
“這是當然,邵大人請。”楊淮覺得與有榮焉,便親自為邵景引路,在廳上奉茶,然後讓人去請姑爺來。
邵景聽到讓東方凜來,還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沒說什麽。
東方凜很快就到了,邵景一見他踏進廳裏,連忙起身,卻不知道說什麽好……準确說,是不知道該怎麽稱呼,便尴尬地站着。
東方凜也不說話,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不動。
楊淮看在眼中,不明所以,可他也不好問什麽,便說道:“邵大人,賢婿啊,你們兩位也應該是舊相識了,應該有許多話要說,那我就不打擾你們敘話了。”
說完,他就走了。連帶的,他還把廳裏的下人都給帶走了。
終于只剩下東方凜和邵景兩個人了。
邵景立刻就跪下行禮,“微臣參見十七王爺。”
“邵大人起來吧。”東方凜自顧坐下,“特意要見我是為了什麽事?”
邵景站在他面前,回道:“十七王爺,您是否已經見過了聖上?”
“見到了。”
“那您什麽時候……”
“不定。”不用等邵景說完,東方凜也知道他是要問自己什麽時候回去。
邵景錯愕了一下,又請示一個問題,“十七王爺,楊太守說您已經和他的千金于昨天完婚,不知道是不是……”
☆、【四十一】真實身份
【四十一】真實身份
“真的。”東方凜照常言簡意赅,直接接下他的話來。
邵景這回就真的震驚了,“十七王爺,您貴為王爺這婚事豈能草率?要是叫太皇太後真知道了,豈不是……”豈不是要出大事了?!
“邵大人也是個正直的禦史,連本王娶了誰家女子也要管麽?如果你也是皇帝那般的陳詞濫調,也就不必說了。周秉聰的事情,還是勞您多費心吧。”
邵景于是無話可說了。
他是禦史,雖說受兩位先帝的囑托,但是他該管的,的确不是十七王爺和誰家女子成親、與哪家女子愛戀這些瑣事。
想明白了自己的責任,邵景便道:“十七王爺,旁的什麽事情下官不該談論,只是你失蹤多時,平南大軍失去主将,雖然打了勝仗卻無法凱旋還朝,是太皇太後的一塊心病,這般拖着,對朝廷也是不好的。”
“邵大人不愧是忠君愛國的好禦史好大人。”東方凜只有這一句。
邵景就只能嘆氣了。
東方凜卻是更想誇另外一個人——就是商蓉。她派人來下手,也等到大軍打完勝仗之後,她當真是為了她侄兒的江山社稷在考慮。
邵景和東方凜都各有心事,當然,沒人注意到,此時不小心路過,在外面聽到不該聽的事情的楊錦弦……
邵景和東方凜一前一後地出了大客廳,楊錦弦慌張地躲在了一邊,他們都沒去注意,她也心慌慌。
“十七……爺,那我就先走了。”
“去吧。”
等到邵景和東方凜都走了,她才走出來,看着東方凜的背影,愣愣出神。
她到底,都聽到了什麽了?
阿凜……是十七王爺!他居然是王爺!
難怪,爹絞盡腦汁想不到辦法,他輕輕松松一封信解決,他們對那個禦史沒有信心,他卻說,可以相信他。
的确可以相信他,十七王爺的尊貴身份,即便是她這個普通人也是知道的,先帝駕崩之前原本是想将皇位穿與十七王爺的,是他自己不要,不願意,最後執意讓當今的天子當初的皇子繼了位。
若是那個時候他沒有拒絕,若是那個時候他按照安排,現在,就不僅僅是王爺,而是……
楊錦弦仿佛有一種天打雷劈的感覺,她到底找了個什麽樣深藏不露的丈夫啊?
不對,第一次看見那個提花龍紋繡袋的時候,她不是已經有所覺悟了麽?怎麽還會這麽驚訝?
對,要鎮定,不能慌張。
她努力說服自己,從沒讓自己兩條腿這個時候軟下去。不過,回到房間的時候,也差不多了。
楊錦弦逃命似的一路飛奔回房間,慶幸東方凜此時不在,她毫不猶豫地鑽進被窩裏,把頭埋進枕頭間,就這麽讓自己躲起來。
不許胡思亂想,不許胡思亂想……不許胡思亂想!
她發現,自己根本說服不了自己,“騰”的一下子又坐起來了,然後,迫不及待地穿上鞋子沖出門去。
跑出門就撞到了滿願,她愣了一下,兀自越過她直直地往外跑。
“姐姐,你要去哪裏?跑這麽快做什麽?”楊西月的聲音突然傳來。
楊錦弦愣了一下頓住腳步,循聲看去,楊西月就在她前面,“西、西月……”
“姐姐,你怎麽了?臉色好難看。”
“我……我沒、沒什麽的。西月,你這是要做什麽?”楊錦弦有些尴尬地把落到前面的頭發塞到耳後,她看見楊西月手上端着個托盤,滿願手上也拎着東西,“你們都拿着什麽?”
“這個啊……”楊西月頓了頓,把東西端到她面前,“這是雞湯啊,爹說你需要補身體,所以讓廚房幫忙準備了這個,還有滿願手上的,也是吃的。你跑這麽快要出去,不是為了找地方吃的吧?”
“哪兒、哪兒有……”楊錦弦很慶幸,楊西月為她找到了一個很好的臺階下。
她松口氣,把所有的驚慌和失措藏起來,和楊西月還有滿願一起進了屋子裏,暫時不要想,不要去想……沒事的。
楊錦弦邊喝着雞湯邊安慰自己。
可是,從這一刻之後,她就沒能安心過,一直忐忑不安,一直焦慮,就算夜幕降臨,夜深人靜大家都休息了,她還在忐忑的翻來覆去……最後連翻來覆去的勇氣都沒有了,傻傻、呆愣地望着帳頂發呆。
她心裏面有一千個一萬個擔心和憂慮,她擔心說出東方凜的真實身份之後,會遇見的諸多問題,皇親國戚那些人,哪一個不是三妻四妾?
像他這麽尊貴的十七王爺的身份,娶的女子,必定要是朝廷大員的大家閨秀,她一個太守家的女兒,哪裏能去跟京中那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相提并論?她竟然嫁給了東方凜……
他們成親了,她卻沒有任何的安全感。
突然間,她對他們之間的感情失去了信心。
阿凜和她成親……究竟是真的喜歡她愛她,還是只是因為她救過他,還有她爹的請求……
此時,她還不僅懷疑起當時成親前的事情,爹,究竟是說了什麽、怎麽說的,才讓他答應的?
“你在想什麽?”身邊的人驟然出了聲。
楊錦弦吓一跳,她一直以為他已經睡熟了的,反應慢了一拍,才遲緩地動了一下身子,支支吾吾道,“你……還沒睡麽?”
“你翻來覆去地,我怎麽能睡得着?”
東方凜的原意是,她不能睡着,他又怎麽可以睡?楊錦弦卻把他的話理解成了埋怨:她的翻來覆去,把他給吵醒了。
雖然意思是差不多,可是出發點卻是差了十萬八千裏,他是心疼妻子,她是心裏忐忑充滿憂慮。
“對不起,我把你給吵醒了,我……我要不去我房間睡吧。”楊錦弦說着,作勢要起身。
東方凜一把就把她給拉住了,“你要去哪裏?傻瓜,這不就是你的房間麽?”
“我……”被他這麽拉着,楊錦弦尴尬的不知道該怎麽做反應了,心裏一面忐忑一面糾結,“我……”
她“我”了半天,什麽都沒說。
東方凜把她拉回身邊,近距離地看着她,“你有心事?”
“沒!我沒有!”楊錦弦想也不想地否認。這否認的太快,才是最大的破綻。
東方凜便笑了,“還說沒有,你否認的這麽緊張,是有什麽事情在擔心,還是有什麽事情不敢讓我知道麽?”
“不……沒有,我沒什麽……瞞着你的。”
“我沒說你瞞着我,是你自己說的。傻丫頭,我們已經成親了,就是一家人,還有什麽事情是不能告訴我、不能讓我知道的?”
“我……”楊錦弦還是欲言又止。因為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跟他開口。
她若說了她的擔心,那要怎麽跟他說她知道他身份的事情?說她偷聽?雖然一開始是無心的,可是沒辦法否認到後面她根本就走不開了,她很想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再怎麽樣都是偷聽。
而且……萬一事情說開了,他就要離開了,她又能怎麽辦?她還能怎麽做?
現在的她,什麽都沒想好,她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更不知道該如何問清楚他的心事。
“你是還在擔心周家人的事情麽?若是擔心那個,那就放心吧,邵景……邵大人已經到了,他有把握對付周秉聰,周家人不能再對楊家怎麽樣的。”東方凜只當她是在操心那個棘手的人物。
楊錦弦也只能點點頭,當做是默認了。既然他這麽說,就且這麽認為了吧。
☆、【四十二】求援
【四十二】求援
“放寬心,我不會讓你爹出任何意外的,你可以相信我的,好麽?”東方凜看她還是一臉的擔憂,又補上一句。
楊錦弦點點頭,之後,又看着他,勉強一笑。
東方凜無奈地笑了,“好了,時間不早了,休息吧。”
“好。”楊錦弦應着,麻利地鑽回被窩裏,她慶幸,房間裏只有微弱的月光,要不然面對着東方凜,她真的會尴尬到不知道該怎麽說話的地步。
東方凜也跟着躺下來,将她拉進了懷裏,楊錦弦的呼吸跟着一滞,“凜……”
“好好睡吧,天塌下來也有我在你的身邊。”
不知道為什麽,所有的擔心,因為他的這一句話,她好像就都釋然了。安心地在他的懷裏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清晨,楊錦弦是在吵鬧之中醒過來的。
她摸到旁邊的位置是沒有人的,一睜開眼,就看見穿着單衣的東方凜站在門口,房門關着,不知道是什麽事情,外面一陣陣的喧嚷。
“凜。”她嘗試性地喚了一身。
東方凜果然回頭,看見她醒了,便大步走過來,“弦子,你先起來換好衣服,外面似乎出了狀況,我出去看一下。”
“好。那你自己小心一點。”
“沒事的。你自己注意一點,千萬別亂跑。”東方凜說着,把衣服往身上一披,就開門出去了。
楊錦弦心裏,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莫名的,讓她一陣一陣地不安。
東方凜關好門,走出去不遠,南霁雲就出現了。
“外面發生了什麽事?”東方凜一改在房間裏對自家小妻子的溫柔體貼,轉臉就是嚴肅。
南霁雲說道:“是周秉聰行動了。他昨天夜裏就出動了南梁郡附近的兵力,和邵大人對峙了一夜。”
“為什麽不早告訴我?”
南霁雲猶豫了一下,說:“是……是聖上不讓告訴您的,昨天三令五申不準我們透露消息,可是現在……”欲言又止,吞吞吐吐。
東方凜突然就明白了什麽,“是不是他出什麽事了?”
南霁雲猶豫了一下,說:“聖上,在……周秉聰手上。”
東方凜聞言,整張臉冷如冰霜,“他昨天不是就說要先回去的麽?為什麽還會落在周秉聰手裏?”
“聖上……昨天一直都在城裏,并未出城。”南霁雲不敢再遮遮掩掩,只得把所有的事情說開了,“周秉聰狗急跳牆,天快亮時,不知道是怎麽知道的聖上在這裏,把單獨在客棧裏的聖上給抓走了,現在城裏上上下下全鬧開了,楊大人讓百姓們躲在家裏不要出來,事情……已經演變的一發不可收拾了。”
“周秉聰在哪裏?”
“在……”
“他在哪兒?!”
南霁雲:“周秉聰就在門外,可是聖上……目前下落不明。邵大人已經全力去尋找了,楊大人還不知道聖上的真實身份?”
東方凜聞言,不由得握住了拳頭,“左雷左風人呢?”
以前的周秉聰,或許不敢對東方訣怎麽樣,因為他是商蓉的人,,商蓉最想保護的就是東方就,可是如今,狗急跳牆,果然什麽事情都做的出來。
而他,就算再不想看見東方訣那張臉,他不會也不可能袖手旁觀,東方訣是一國之君,當初既然決定了讓他當這個皇帝,那他就必須好好的!
“在外面……主子?”
“邵景的人馬,還有楊淮的人馬都被周秉聰牽制住了?”
“是。”
“遠水救不了近火?”
“……是。”
調其他地方的兵馬,的确是“遠水救不了近火”,可是若是他的平南大軍呢?
“把左雷左風叫來。”
南霁雲一肚子疑問,還是去把在門口的左雷、左風他們兩個人給叫了過來。
“主子。”兩個帥氣的年輕小夥子恭敬地站在他面前。
“左雷、左風!”
“在!”
“從現在開始,你們兩個必須确保驿館內外的所有人的安全。”
年輕帥小夥應得整齊:“是。”
“霁雲。”
“在。”
“你帶着我的令符,去把扶陵和他的小隊調來。”
扶陵和他的小隊,那是玄甲軍的精銳,那可是……南霁雲聞言錯愕,“主子,真的要找扶陵?”
東方凜說:“解決棘手的事情,沒有人比他們更合适,你務必速去速回。”說着,把提花龍紋的繡袋交給了南霁雲。
南霁雲接手的時候,一直在忐忑,猶豫。他最擔心的還是,“主子,您是不是要去救聖上?”
東方凜一個眼神射過去,“你唯一要做的,是保證自己能完整地把我的命令帶給扶陵。”言下之意是,其他的輪不到他多問。
軍人最重要的就是服從,毫無條件的服從!
南霁雲低下頭,“是,主子!”然後,他收好了繡袋,頭也不回地走了。
東方凜又囑咐左雷、左風道:“你們無論用什麽辦法,都不能讓周秉聰傷害夫人還有楊大人一家一根汗毛!”
“是,主子!誓死扞衛!”
真是熱血啊。
東方凜交待完畢,自顧走出了院子,向書房方向去。半路上,遇見了慌慌張張的小三子。
“姑爺姑爺,不好了出大事了!出天大的事情了,現在外面……”
“我都知道了,別緊張,慢慢說。”
小三子喘了喘氣,也定了定神,才說:“老爺他找你去書房商量對策。”
書房?
書房裏,楊淮正急得團團轉,看見東方凜,激動地連忙迎上去,“賢婿啊,你可算來了,這回是真的出大事了。”
“岳父大人別急,有話慢慢說。”
楊淮頓了頓,才意思到自己失态了,連忙收了收,“抱歉,我一急就糊塗了。賢婿,現在城裏已經鬧的沸沸揚揚,這驿館也不安全了,我能不能拜托你,帶上弦子、西月還有滿願、小三子那幾個孩子都出去避一避,萬一他們打進來,這家裏就太不安全了!”
“岳父大人,弦子他們不會走的。”東方凜很認真地告訴他。
楊淮有一刻愣住了,可是很快又反應過來,“我知道,我知道弦子不會走的,西月那個丫頭也是,可是我答應過弦子的娘,要好好照顧她,也答應過我二弟,要好好照顧西月,她們如果跟在我身邊就是最大的危險,我怎麽可以……”
“現在城裏亂成一團,讓她們去哪裏也不會有讓她們留在驿館裏來的安全,岳父大人。”東方凜只得打斷楊淮的憂心忡忡,“周秉聰已經急不可耐地想要搏出個結果,城裏其他的地方他勢必不會放過,與其讓弦子他們出去,我們提心吊膽,不如讓他們留在驿館。”
“可我還是不放心啊。”楊淮死活就是不肯,驿館在他的眼裏,就是最危險的地方。
可是在東方凜的認知裏,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沒事的,有左雷、左風在,他們不會讓任何人傷到弦子和西月一根汗毛。”
說到他的手下,楊淮這才想起來一件事,“賢婿啊,還有一件事想跟你說,昨天邵景邵大人來到驿館,和他同來的一個年輕人好像是被周秉聰給抓走了,現在邵大人正在四處尋找。”
“這件事情我也知道了,我過來也是想跟你只會一聲,待會兒我要出去幫忙找人。”東方凜說道。
“你?你認識他?”
“是,一個老朋友。”
楊淮不明覺厲。
老朋友,認識了這麽多年,幾乎從出生就認識,然後在一起玩耍,讀書習武,這樣說不過分吧?
無論如何,東方凜是不會讓東方訣出事的,至少不是現在不是在這裏,如今的天下,還需要這個皇帝。
☆、【四十三】失蹤了
【四十三】失蹤了
“老爺,邵大人派人來說要找姑爺。”書房外面,響起下人的聲音。
楊淮聽見是“邵大人”派的人,連忙說道:“快,快請進來……姑爺就在這裏!”
來人是個幹練利落的練武之人,手上還帶着一柄劍,進了書房,直直跳過了楊淮,對東方凜便是深深一鞠,道:“大人讓我來請您,主子如今下落不明,請您看在先主子的面子上,出手相助主子于危難之中!”
楊淮心裏非常驚訝,可是,已經驚訝的忘記要反應了。
東方凜看着給他深鞠躬的人,不動聲色地道:“回去告訴邵大人,我會把人安全無虞地帶給他。”
“是!”聽到這個消息,他比什麽都高興。
“先回去吧。”
“是。”
今天東方凜可真忙啊。
“岳父大人,我就先告辭了。”來報信的人走了,東方凜也告辭了。
楊淮點點頭,雖然他有一大堆的話想問東方凜,可是,他覺得現在不是時候。
東方凜出了書房,就轉回了房間。
楊錦弦聽見外面的吵鬧,已經在門口了,看見東方凜回來,着急地迎上去,“凜,是不是出什麽事了?為什麽外面會這樣?”
“是周秉聰行動了,邵大人查到他的罪證确鑿,他一時狗急跳牆就鬧翻了,現在正和邵大人對峙,城裏的百姓已經躲起來避禍。岳父大人希望你和西月還有滿願、小三子他們可以先離開驿館、出去避避風……”
“我不走!我哪兒都不去!”不等東方凜把話說完,楊錦弦就激動地蹦了起來。
“我知道,我都知道。”東方凜把她給按了回去,“我知道你是不會走的,所以,我也跟岳父大人都說了。”
“你說什麽了?”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我已經說服了岳父大人,讓你們留在驿館內。有左雷、左風在,你們不會有事的。”
左雷、左風?楊錦弦想了想,“是那兩個看見我就管我叫夫人的兄弟?那你呢?”
“還有一件事情我要跟你說。”東方凜又說。
楊錦弦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昨天與邵大人一起來的那個年輕人,被周秉聰抓走了,現在下落不明,邵大人派人來請我幫忙尋找。”
“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準備一下便要出門了,驿館有左雷和左風在,可保你們安全無虞。”
“可是……”楊錦弦欲言又止。他不在身邊,始終不安心啊,“你真的要去麽?他真的那麽……”重要麽?
東方凜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他很重要,我也非要去救他不可。你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自己,也不會讓你們有事的。”
“我……我只是……”楊錦弦不知道怎麽說,猶豫了半晌,才道:“那你好好照顧好自己。”
“嗯,事情太複雜,一直說要跟你說的那些事事情,只能回來再跟你解釋,放心吧,我會速去速回的。”
楊錦弦只能勉強地擠出一絲笑容。
東方凜在她額頭輕輕落下一吻,安慰道:“你放心吧,我只是去找人,不會出什麽事的。”
“好。”
東方凜再不忍心,也只能離開。
楊錦弦的心裏,因為東方凜的離去而淡淡惆悵着,東方凜不會是背信棄義的人,他言出必行,她也相信他的話,相信他一定會回來,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感覺他的背影就此會離她遠去,再也尋不見了一樣……
他的身份,他的尊貴,和這一段婚姻……
楊錦弦有一千個一萬個疑問,可是卻不知道該怎麽說,從哪裏開口。
遲疑再遲疑,猶豫再猶豫,楊錦弦還是忍不住,拔腿就跑,追到門口,正好還能看見東方凜正利落地翻上馬背。
“阿凜!”楊錦弦呼喚着,快步奔過去。
東方凜一頓,跳下馬背,迎向她,“弦子,怎麽了?”
“我……我只是舍不得,你……”楊錦弦緊緊抓住他的手,“你真的速去速回麽?真的會好好照顧自己麽?你一定要小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