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0)
的主子,要是主子哪一天上來先跟他談天說地聊風花雪月還有什麽人間正道是滄桑的話,那他才要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于是,南霁雲相當淡定地回道:“邵大人已經到了南梁郡,一起來的,還有……”
“還有什麽?”對于南霁雲的猶豫,方凜其實可以猜到幾分,難不成,“是他,也來了?”
南霁雲聞言,微微錯愕地擡起頭,随即又低下頭去,“是,是那位來了。他們昨晚在城外一個小鎮落腳,今天便會進城。”
“他們是私底下來,還是帶了其他人?”
南霁雲說:“表面上看,沒有行軍的跡象。可是,來回報的探子說,與那位還有邵大人同行的,還有一位都尉。”
好,很好。方凜感到非常滿意,“我以為他還會拖兩天,沒想到來的這麽快。”
什麽?南霁雲驚訝的不得了,“主子,您……”
“沒什麽,回去吧,這裏不會有危險了。”方凜淡定說道,不等南霁雲把話說完,又從窗口跳進房間裏去了。
南霁雲的話,還堵在嘴巴裏,沒機會說了。他看着方凜跳進去,又看見窗戶關好,只得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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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什麽,脖子以下不能描寫的事情我非常的清楚,所以也沒有出現脖子以下不能描寫的場面,洞房花燭夜什麽的,自行腦補即可。
☆、【三十六】新婚燕爾
【三十六】新婚燕爾
房間裏,楊錦弦迷迷糊糊地醒來,睡眼惺忪地看見站在床前的方凜,“你在這兒啊……我剛剛好像聽見窗外有聲音。”
“可能是剛剛有誰路過吧。”方凜說道,“你要是還困的話,就多休息一會兒,不急着起,時間還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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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錦弦迷迷糊糊地點頭,“那我再睡會兒……”說完,就真的睡着了。
方凜替她掖好被角,就出去了。
南霁雲和左雷、左風都在外面。
當日,方凜為他們向楊淮等人做介紹的時候,只是簡單的說:“這是我的幾位好兄弟,聞知我有麻煩特意趕來相助的。”簡簡單單一句話,就給打發了。
方凜出去,左雷遞給他一瓶金瘡藥,“主子,這是軍醫剛剛研制出來的最好的藥,你手臂上的傷,一定要注意,否則這手……”
“放心吧,這點傷難不倒我。”方凜顯得毫無在意。
當然了,連昨天晚上洞房花燭夜那種劇烈運動都沒事了,現在還有什麽事能難倒他?
左風看看左雷還有南霁雲,卻只是無奈。主子的性子從來都是說一不二,如今還肯聽他們在這裏啰嗦,是因為他們都在外面,而且此時情況特殊,換了是從前,一再的違抗命令,恐怕他們幾個早就被拉出去打了幾十軍棍了!
“方公子,你們都在這裏啊?”滿願端着洗臉水,過來就看見了方凜和南霁雲等四人,“啊,不對,從今天開始要改口叫姑爺了,姑爺恕罪,我先去叫小姐。”
方凜說:“滿願,你把熱水先放着吧,弦子還在休息。”
滿願愣了一下,可是,她很快就明白了,幾個大男人在這裏她還有點不好意思,“是,姑爺,那我先把熱水拿進去,小姐她……讓她多休息一陣子。”說完,簡直落荒而逃。
哎喲,一個姑娘家家的,當着這麽多男人的面,真的羞死人了。
“主子,我們三個還要去外面看看,免得讓周家人有機可乘。”看滿願尴尬地逃走了,南霁雲也要告退。
“還有一件事,你們必須給我牢牢記住。”方凜的語調和神态都不像是在說笑,“從今往後,我身後房間裏的那個女子,就是我的妻子,也就是你們的夫人,你們必須敬重她如同敬重我!”
南霁雲三人面面相觑,猶豫了片刻之後,還是異口同聲地說道:“是,主子!”
楊錦弦這一睡,就多睡了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後,她醒來的時候,方凜就坐在床沿,她睜開眼看見他,才意識到被子下面自己什麽都沒穿,尖叫一聲整個人都縮進去了,“啊……”
方凜好笑的去掀她的被子,“弦子,你這是要吓死我,還是要把多少人叫來圍觀?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成親第一天,一大早起來就虐待你了呢。你蒙這麽緊不怕把自己給悶壞、憋壞麽?”
楊錦弦死命地把被子往回拉,“不要,我才不要……你出去,快出去!”
“出去?弦子,你忘記我們已經成親了麽?昨天晚上都過來了,你現在是在告訴我你害羞了麽?”
“不要不要!你不許說!快點給我出去!”蒙在被子裏的楊錦弦一直在尖叫,感覺都快歇斯底裏了。
方凜無奈地聳聳眉,撒手了,“那好,我現在出去了,我出去,你起來穿衣服洗漱可好?你爹我岳父大人已經在等我們去給他老人家敬茶了。”
“你快點出去啊!”楊錦弦看上去已經打定主意了。
方凜無可奈何地,走到門口,本來是想要出去的,可是回頭一看見那個躲在被窩裏的自己的新娘子,就起了玩興,淡定的關上門,捏着嗓音裝模作樣說道:“我可出去了哦。”
楊錦弦躲在被子裏,老半天沒聽見方凜的聲音,才放心地冒出頭來,用力地松口氣,“太坑爹了,為什麽會這樣我,我居然都忘記了……”
“你居然都忘記什麽了?”方凜很沒品的這個時候跳出來。
“啊……你怎麽還會在這裏?你居然說話不算話……快出去快出去快出去……”
“如果我不出去會怎麽樣?你是來打我還是來咬我?”
“你不要臉!快點出去,快走啦……啊啊啊……”尖叫聲跌宕起伏,驚呆了驿館上上下下的所有人。
楊西月和滿願在院門口站了好久,還是決定不靠近他們新房的好。
這一大早的,太、激、烈、了!兒童不宜啊。
反正,從楊錦弦醒來到她梳洗打扮完畢出門,基本上是又花了半個時辰的時間。
楊淮雖然在大廳裏等的久一點,可是他心滿意足,笑的合不攏嘴,“新婚燕爾都是這樣的,沒關系沒關系,習慣了就好……”
楊西月直接捂眼睛,雷倒。
至于某個新娘子,已經覺得快沒臉見人了,“爹啊,你怎麽可以……”這樣說呢?
反正不這樣說也都說了,那還有什麽辦法呢?
“爹啊,時間不早了,你快點喝女兒女婿茶啦。”楊西月實在看不下去了,又爬起來督促一番。
楊淮連連點頭,“對對對,這個比較重要。”
滿願端了兩杯茶水上前,楊錦弦和方凜分別一人一杯敬給楊淮,“爹爹請喝茶/岳父請喝茶。”
“乖乖乖,都乖啦。”楊淮早就笑的合不攏嘴了,把紅包發給他們兩個,一人一個。
“謝謝爹。”
“爹呢,年紀大了,也沒什麽大的奢望,就是希望你們能和和美美的,互相扶持白頭偕老。”
楊錦弦點點頭。
方凜也說:“岳父大人請放心,在我有生之年,我會盡我所能好好照顧好弦子,絕不會讓她受委屈的。”
楊淮又是點頭,滿意的不得了,“那就好,那就好。你真能做到,真能照顧好弦子,那也就不枉費我這個時候倉促把女兒交給你的苦心了。”
他說這話,大家就都笑了。
敬茶散後,楊家姐妹倆跑到一邊去說話。
“姐姐,恭喜你嫁了個好夫婿。”楊西月心裏其實有萬千的感慨,還有很多很多的話想說,可是姐妹倆之間,不用說太多也可以明白的。
楊錦弦卻說:“西月,以後我可能就沒那麽多時間陪你照顧你了,你一定要更好的照顧自己,知道麽?還有古意齋,你試着學學看賬目吧,這些東西,遲早是要給你的。”
楊西月:“什麽?姐姐,你的古意齋……那是你的,我怎麽可以要,再說了我根本就一竅不通,我根本就不懂那些東西,你還是不要這樣想了,你跟方公子成了親,你們生活也需要錢的呀,你自己留着吧。”
“那怎麽行,古意齋一開始雖然是為了貼補家用,可我也為你籌備了不少嫁妝啊。咱們家沒有娘親,所以我這個做姐姐的只能承擔起長姐如母的責任了,你的嫁妝是我留給你的,我怎麽可以收回去?”
“可是我……”楊西月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楊錦弦只是笑笑說道:“放心吧,我也不是說現在就丢給你,你還完全什麽都不懂,慢慢來吧,我可以一點一點教你,你也可以當做是我成親以後有更多的事情要忙,你只是幫忙我管理,替我分擔一些事情而已,是不是?”
☆、【三十七】貴客臨門
【三十七】貴客臨門
“怎麽行呢……我……”楊西月忍不住嘆氣,可是姐姐就是執拗,她怎麽扭的過姐姐呢?
算了,她以後再想辦法好了,人家第一天成親呢,她可不能掃了興。
“這樣吧,姐姐,就按照你說的,你慢慢教我慢慢學,就當做是替你分擔一些事情了。一直以來我什麽都不會也什麽都不做,我總不能一直靠着你吧,你現在都嫁人了,雖然還是一家人,可我也應該自己學着長大了,是不是?”
“是,不愧是我的好西月,真是好聰明的孩子。”
楊西月忍不住想扶額,其實吧,姐姐,我也就是比你小了幾歲而已好不好?
“你們姐妹倆說什麽這麽熱鬧?”方凜閃亮登場。
楊西月很有骨氣地湊過去,說道:“姐夫,我們在說你英俊潇灑呀,要不然我姐姐怎麽會這麽喜歡你。”
“我們……”這些話當面說,楊錦弦臉上一熱,低喊,“西月……”
“好嘛,我知道我是多餘礙事的,我立馬滾,滾的遠遠的。”頑皮搗蛋的楊西月拉着滿願非常識相非常實際地“滾地遠遠的”,臨走前還不忘了要沖楊錦弦狡黠地眨眼睛扮鬼臉。
真是拿她沒辦法。
楊錦弦嘆氣,楊西月已經走遠。
方凜的視線也從遠去的楊西月那邊收回來,落在楊錦弦臉上,“怎麽了?你們姐妹是說了什麽我不能聽的?”
“我……我才沒有呢。”楊錦弦臉又紅了,“你不要……”
方凜便笑了,“我什麽說沒說,你也別急着臉紅。”
楊錦弦低聲道:“你們都拿我打趣開涮。”
方凜聽見了,也用她可以聽見的低音說道:“我沒有拿你開涮。只是想告訴你,咱們成了親,就別一口一個‘方公子’地叫,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怎麽回事呢。”
“那……”怎麽叫啊。
“叫我的名字——凜,或者你更願意叫我相公、夫君?”
“凜。”楊錦弦毫不猶豫地做出了選擇,順從地依進他的懷抱。
快到正午。
王捕頭匆匆忙忙地領着一個人來,對楊淮說是:“禦史臺的邵景邵大人已經進城了,現在邵大人要見大人您!”
“邵大人在哪裏?”楊淮急忙問。
和王捕頭一道來的人說道:“邵大人已經到門口了,楊大人快去迎接吧。”
什麽?已經到了門口了!
楊淮吓一跳,趕緊吩咐王捕頭,“快,快點讓大家去門口迎接。”
“是,我這就去。”
楊錦弦剛剛吃着午飯,就被通知有貴人快到家裏了,要趕快迎接。于是,她匆匆忙忙就起來了,發現整個驿館的人都起來了,每個人都打起十二分精神的樣子,莫非……
有很重要的人到了?
就連她爹楊淮也……
“爹,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楊錦弦沒能忍住地問。
楊淮卻回答道:“讓你迎接你就迎接,旁的事情別多問。”
這麽神秘?楊錦弦雖然好奇,可爹他老人家守口如瓶,她也沒辦法了。她左右看看,怎麽沒發現方凜。
“西月,你看見他……了麽?”楊錦弦問的含蓄。
楊西月卻立即領悟,“我知道了,你是問我姐夫你相公是吧?沒看到,剛剛不是還和你一起吃午飯麽?”
楊錦弦搖搖頭,的确是,可是一眨眼的功夫,找不見方凜的人了。她想找人,卻已經老不及。
兩輛樸素無華的馬車停在了驿館前,外人看上去一點都不稀奇,卻只有知情人才知道,這馬車裏坐的,到底是什麽人。
前頭馬車裏的人先下來了,四十歲左右,蓄着一撇胡須,看上去卻是一臉正氣的模樣,頗有威嚴。
他走到第二輛車前,恭敬道:“爺,驿館到了。”
“嗯。”車裏傳來輕輕的一聲答應,随即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掀開了簾子,一個英俊勃發的年輕男子彎腰出了車廂,看見候在車旁的中年男子,搭着他的手便利落地跳下車。
後面,一個長得清秀的少年郎模樣的人着急忙慌地從車上跳下來,在年輕男子跟前慌忙道:“主子,小的該死小的竟然比您還晚下車,小的該死……”
“你該不該死是我說了算,什麽時候輪到你自己做主了?”年輕男子懶懶說道,透出一股不同尋常的氣勢。
那清秀的少年郎立即閉上嘴。他說話,卻為什麽帶着陰陽怪氣的味道?
中年男子請了年輕男子入內,驿館內的人,早就在門內恭候了。
“大人千裏迢迢大駕光臨,我等有失遠迎,恕罪、恕罪!”楊淮看着他們進門,當即跪下來說道。後面的人也跟着附和。
楊錦弦和楊西月還有滿願幾個人把腦袋都埋到地上去。
年輕男子看了看那頗有威嚴一臉正氣的中年男子,笑了笑,沒說話。
中年男子便叫衆人起身的,“都起來吧,各自忙各自的去。”
楊淮頓了頓,擡起頭,“大人,這……”
“讓他們去忙吧。”中年男子道。
楊淮于是站起身,遣散了衆人。
楊錦弦拉着楊西月還有滿願等女眷先溜走了,其他人也各自忙各自的去。
“楊大人,有話咱們書房說吧。”那中年男子對楊淮道。
楊淮立即心領神會,“邵大人,請。”
“那我就不打擾兩位了,我能否在這驿館裏走走看看?”年輕男子突然說道。
楊淮和“邵大人”都是一愣,楊淮是不明所以,邵大人卻是疑惑不已,最後不約而同地道:“請、請便……”
“那兩位忙吧,我先告辭了。”年輕男子說道,呼喚了那個清秀的少年一起,便不理會楊淮他們了。
清秀少年連忙跟上,“主子,爺……您想看什麽……該死該死,小的該死……不不不,小的不該死……”
聽着後面那個清秀少年的胡說八道,年輕男子折扇輕搖,心情十分的好。
趁着這種好心情,該去找一個人聊聊了……
十七叔,咱們許久不見,你可有想念侄兒我了呢?侄兒我可是很想念您呢!
書房。
“卑職南梁郡太守楊淮,拜見禦史臺禦史邵景邵大人!”一關上門,楊淮就按禮跪倒。
“楊大人不必多禮,出門在外這禮數便從簡吧,我們來說說周家那件事。”邵景倒是幹脆利落的很,不喜歡拖泥帶水,更不喜歡繁文缛節。
“是,大人。”楊淮應道,随即想起剛剛走遠的那個年輕男子,“大人,剛剛那位是令公子麽?怎麽瞧着似乎有些……眼熟?”
他的公子?他哪裏敢有這福分!邵景立即說道,“楊太守,不可胡言。剛才那位是……一位貴人。”
“貴人?”
“是,貴不可言。”邵景鄭重其事。
楊淮聞言,也就明白自己不應該問太多了,“邵大人,周家的事情,我家賢婿在給您修的書中已有提及,那您……”
“令婿?”邵景深深被他的稱呼給吓到了,“楊太守,你是說給本官修書的,是令婿!”
楊淮不明所以地回道:“是啊,邵大人,小女與我家賢婿是昨天才成的親,我也是剛剛改的口。”
聽他這麽說,邵景就更驚訝了!昨天才成的親!十七王……他怎麽會跟一個小小太守的女兒成親!
“邵大人,你怎麽了?”楊淮看他臉色好像不大好。
邵景回過神來,若無其事道,“沒什麽,楊大人請說。周家人周秉聰的事情,我已經都了解了,他們這次很是過分,楊太守的手上,可有他們的确鑿罪證?”
“邵大人請聽我詳細道來。”
“好。”
楊淮便也不多問多想,把卷宗交給邵景,仔細回禀關于周少賢的諸多事情來,前前後後從李嬸的冤情到太守府大火,事無巨細……
☆、【三十八】叔侄見面
【三十八】叔侄見面
驿館的另外一邊。
方凜遠遠看着邵景跟楊淮走了,又看見那個英俊的年輕人帶着個陰陽怪氣的秀氣少年往另一邊走,他自己也走了。
方凜自從接到王捕頭通知,說邵景邵大人到了,出門的時候他就和楊錦弦分開走了,因為,他暫時還不想見到某人,某人嘛,不就是那個一定會跟着邵景一起來的人麽?
他跟着邵景出京,他既然知道他在這裏,他必定會來。
那個人,或許別人不了解,他卻是了解的不能再了解了。
他走來走去,最合适的地方,還是自己的房間。于是就回去了。
至于那個年輕男子……
他在院子裏逛了逛,看了看,看見在沒幾株花的花園裏的楊錦弦和楊西月還有滿願主仆三人。
“三位姑娘……”他便湊過去,“請問……”
“你不是剛剛來的那位麽?”滿願一眼就把他給認出來了。有沒有想給滿願小姑娘點個贊的。
楊錦弦其實想給她一記爆栗子的,不過想想在客人面前還是作罷,因為,畢竟是跟邵景邵大人一起來的,多多少少也應該不會是個一般人才是。當然,就算是一般人也還是客人,在客人面前還是要多多注意的。
楊錦弦便站出來,“這位公子,有什麽事需要幫忙麽?”
“是,還沒請問姑娘如何稱呼。”年輕男子十分有禮貌。
楊錦弦道:“我們姓楊,我是南梁郡太守的大女兒,這是我的妹妹,還有那是我們的丫頭。”
“三位楊姑娘好。”東方訣禮數周到。
“不客氣,不知道貴客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年輕男子看着楊錦弦,想了想,才道:“貴府上最近是不是有一位客人,就是修書給邵大人的那位,不知道他人正在何處?”
方凜?楊錦弦怔了怔,這個人難不成認識他?
她小心了一些,“貴客認識我家相公麽?”
“相公?”年輕男人也愣了愣,“府上張燈結彩,原來是有喜事啊……是,有些交情,這回是聽邵大人說他在這裏,特意過來找他的,不知道他現在何處,我有些事要找他。”
楊錦弦說:“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兒,之前還在的,估計剛剛沒顧上出來吧。貴客不介意等一下的話,我去替你把他叫來。”
“那就有勞了。”
“不客氣。貴客先在這邊坐一下吧。”
年輕男人點點頭,楊錦弦便帶着楊西月和滿願走了。
憋了半天沒說話的陰陽怪氣少年終于開口了,“主子,你怎麽不直說,跟這個人客氣什麽?她居然跟十七王爺成親了?怎麽可能啊,十七王爺他可是……”
“小卓子,就你話多。”年輕男子不冷不熱地瞥他一眼。
那個小少年,也就是小卓子只好乖乖的不說話,自己在心裏犯嘀咕,十七王爺是何等尊貴,怎麽會娶一個小小的南梁郡太守的女兒,真是太奇怪了。
最奇怪的是,皇上他一點都不生氣啊。本來,皇家的人,婚姻大事都是不可以亂來的呀!
他想不通,想不通,可是一擡頭,卻發現自家主子已經走出去老遠了。
小卓子拔腿就追上去,“主子,主子你等等我……”
前面的人自顧走的潇灑。後面的追的非常辛苦。
楊錦弦和楊西月走遠了,突然停下來吩咐滿願,“去給客人上茶,我去找姑爺。”
“是。”
滿願要走,她又囑咐了一句,“要注意那兩個人的一舉一動。”
“為什麽?”楊西月感覺很奇怪。
“那個人只說認識凜,卻沒說自己是什麽人,從頭到尾他就沒報過家門,你不覺得可疑麽?哪個來找故人找朋友的,不會說出自己的姓名,故人那麽多,換了是你,這個李家小姐王家小姐那麽多,不說哪個你知道誰跟誰來了麽?”
也是啊。楊西月深感有道理,“那姐姐,你的意思是……”
“我去找凜說一下,看他怎麽處理。雖然這個人是和邵大人一起來的,卻太奇怪了。西月你先回房間吧,滿願先去上茶。”
楊西月:“好。”
滿願:“是。”
楊錦弦并不知道方凜去了哪裏,只能回房間去找,她心裏想的是,或許他會在房間裏?就方才他沒有去門口的事情,她已經覺得很奇怪了,再加上那個打聽他下落的年輕男人,她總是覺得,那個年輕男子和阿凜長得……有幾分相似?
客房。
要找方凜的年輕男子,也不知道是怎麽認識的路,七拐八拐地,找到了客房的所在。本來,那一間房間在客房裏面都不算突出,卻因為多了三個門神,而顯得格外搶眼。
年輕男子淡定地走過去,門口的三尊門神集體跪了下,他則是折扇輕搖,“都起來吧,三位,許久不見了,還是風采依舊啊。”
“不敢。”他們三個異口同聲。
“十七叔是在裏面吧?”他問道。
南霁雲三人猶豫了一下,還是異口同聲,“是。”
“那我可否進去看看我家十七叔?”
這……南霁雲為難道,“主子沒有吩咐,南霁雲不敢做主。”
他便笑了,“看來十七叔的權利的确比我的大,你們一定都不害怕我。”
南霁雲三人就都沉默了。
年輕男子回頭示意了身後的小卓子,小卓子還慢半拍,然後才反應過來,“是,是是是……”忙不疊地應着“是”,越過南霁雲三人,來到方凜門外敲門,“十七爺,我是小卓子,我家主子想見您。”
房間裏的方凜過了一會兒,才應聲道:“如果我不想見他呢?”
“可是,十七爺,主子想見您。”小卓子很堅持地重複說道。
“我說了,我不想見他。”
“十七爺,求您就不要為難奴才我了,主子已經吩咐了,如果十七爺您不去見主子他的話,小卓子這個腦袋就不是我自己的了,十七爺,小卓子求您了!”小卓子說着,隔着門板跪下來磕頭,聲淚俱下。
南霁雲三人面面相觑,不得不寫一個“服”字。
房間裏的聲音歇了一會兒,才又重新響起,“他的意思是,非要見我不可麽?還是,你覺得我會因為你一個狗奴才的腦袋,為難自己?”東方凜不以為然道。
小卓子連連磕頭說道:“十七爺,再怎麽說奴才也是打小伺候您的奴才呀。主子他說了,今天他非要見您不可,您若不肯去見他就來見您,可是,您若執意不肯見的話,這楊家上下的人,主子就……”
這也太能演了吧?
“他無非就是把楊淮交給周秉聰他們處置而已,反正你們家主子也最聽他商蓉姑姑的話了。”方凜的語調不冷不熱
小卓子便無言以對了。他正苦惱着說什麽好,忽然身邊多了個人,一看……吓得魂飛魄散似的,“主、主子。您怎麽親自……親自……”
“我知道以你這張嘴和這點本事是請不動我家十七叔開門的,所以我就親自來敲門了。”那個小卓子的主子,也是屋裏面方凜的親侄兒的年輕貴氣男子輕搖折扇道。
說完,他兀自上前,輕輕叩了兩下門,說道:“十七叔,侄兒想見你,小卓子請不動也就罷了,別是侄兒都在門口求您了,您也不見吧?”
方凜說:“我從沒說過要見你。”
不對,說到這裏,方凜方公子的身份,也就不是什麽秘密了,沒錯,他就是傳說中的戰神,當今皇帝的十七皇叔,此次平南大軍的統帥東方凜!
☆、【三十九】恩恩怨怨
【三十九】恩恩怨怨
外面的人,那個帥氣又斯文的年輕人,也就是他的親侄子,也就是當今的皇帝,東方訣。
他對東方凜的話的态度就是:“可我非要見你不可啊。”
非見不可又如何?
“十七叔不說話那就是答應了。”外面的東方凜自說自話着,推門而入,這門……竟然也沒鎖緊的。
南霁雲他們三個,很自然地都起了身。
這門……“主子,是小卓子辦事不力,小卓子該死,奴才該死……”小卓子錯愕地瞪了瞪眼珠子,忙磕頭請罪。
“我說了,你該不該死不是你自己說了算的,還要我再多說幾次啊?”他慵懶說道,話中卻透出不可置疑的威嚴,卻不看小卓子一眼,便進了屋子,随後關上門。
小卓子還處在呆愣之中。
南霁雲卻已經識相地退開,王爺沒有下命令不讓聖上進去,也沒有讓他們再攔阻,那就是默認了。
現在他們談論的,也不是他還有左風、左雷可以聽的話題。
小卓子又愣了好久,發現南霁雲他們走開了,忙不疊追上去,“三位等等我……”這個慢了不知道多少個半拍的小跟班啊。
對了,這麽個清秀又陰陽怪氣的小跟班……內宮的內侍,不陰陽怪氣又能怎麽樣?
房間裏。
東方訣一進門便朝東方凜行禮,深深一揖,“侄兒拜見十七叔。”
“我沒請你進來。”東方凜看也不看他,冷冷道。“我更不敢讓當今天子向我行禮,那是會折壽的!”
東方訣聞言直起身子,嬉皮笑臉地看着東方凜,道:“十七叔,你別這麽說嘛,不管侄兒是不是當了皇帝,你始終是我的十七叔啊。何必這樣嚴肅呢,沒有外人在的時候,你可是訣兒的長輩呢。”
“不敢當!”東方凜還是冷冷的。
東方訣頓了頓,便收起嬉皮笑臉,也收好了折扇,嘆道:“想必,十七叔此次死裏逃生,都是楊家那位大小姐的功勞了,來之前我也大概打聽過了,聽聞楊淮的長女心地善良,喜歡在外面撿些什麽流浪貓、流浪狗回來養,沒想到這一次竟然把我十七叔撿回來了,卻也是大功一件,回頭要好好賞她。不對,好像十七叔自己已經謝過楊小姐了,已經成親了是麽?”
東方凜對他愛搭不理。
東方訣自顧自的說:“沒想到,我家十七叔眼高于頂,竟然會看中那個普普通通沒什麽特色的女子,她是哪裏吸引了你呢?要美麗動人的、要才華橫溢的、要大方賢惠的,京都裏皇奶奶曾經為十七叔安排了無數個各式各樣各有春秋的女子,那位楊小姐,我怎麽看,也看不出她有哪一點過人之處,十七叔,你可願講講?”
“他有沒有過人之處與你何幹?”東方凜分明就是不待見他。
東方訣也不生氣,笑笑說:“按照輩分來說,嫁給了十七叔你,那位楊小姐便是訣兒的嬸嬸了,訣兒打聽打聽也是可以的吧?”
“你到底有什麽事,沒事的話你就可以滾了!”東方凜的口氣絕對談不上客氣的。
東方訣卻還是不以為意,湊近到東方凜面前,說道:“十七叔,可是,此次你為什麽會受傷?遭人追殺的話,似乎只有商蓉姑姑會幹出這種事情。”
看見他這張笑臉,東方凜就要種把他撕了的沖動,“東方訣,我從未想過要你的江山,母後是怎麽想的也與我無關。至于你那位好姑姑……你勸她好自為之吧。”
“聽十七叔這話,好像是不打算回去了?雖然您未征得皇奶奶還有訣兒的意見就娶了楊小姐小姐,可就這樣不回去,怎麽行呢?侄兒此次來,就是為了來請十七叔回去的呀,咱們這偌大的王朝雖然說能人力士不少,可像十七叔您這樣能文能武的股肱之臣卻是不多見的,何況,您還是訣兒的親叔叔,再怎麽樣這江山也不會落到外姓人手中,是不是?”東方訣一臉讨好的笑容。
“死了一次,還指望我回去再傻傻的等着別人再殺我一次麽?”東方凜冷哼着,起身,“你走吧。”
東方凜最清楚他這種臉下面所隐藏的東西,有多危險。
他名義上是東方訣的十七叔,實際上,兩個人年紀相仿,從小是一起長大的,比年紀,他比東方訣才大幾個月。
別人不知道東方訣的真面目,他卻是清楚的很!他這種笑臉,真正可以說是笑裏藏刀、綿裏藏針。誰看得透他這笑臉之下真正的心思和想法?就算他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也沒把握。
至于那位一直盡心竭力想要置他于死地商蓉公主……她不就是想把自己的女兒嫁給東方訣,好謀求終身的富貴榮華麽?
東方訣道:“十七叔,我想你可能誤會什麽了,侄兒從來沒想過要您的命啊,您是訣兒最尊重的十七叔。過去是,現在是,将來也是,一直都會是。”
東方凜驟然擡眼,其中凜冽不言而喻——
“你說這些話,不覺得可笑麽?從你坐上皇位那天起,我就說過,我對你的皇位沒興趣,我也不會對你怎麽樣,不管皇兄生前有沒有讓我繼承皇位的意思,也不管我母後你皇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