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6)
才尴尬呢。
她便這麽尴尬着,若無其事的關好門,然後……若無其事地躺回去繼續睡。
“姐姐,你怎麽又倒回去了,不是說好等一下我們要出去走走的麽?”楊西月爬過去準備把她拽起來。
結果一把沒拉穩,楊錦弦又倒回去。
“姐……”
“別叫我,就讓我多睡一會兒吧!”
楊西月一巴掌拍死她的心都有了,可是看她真的睡着了,只好喊上小丫鬟,“滿願,我們別管她了,吃飽讓她貪睡,等一下起來吃我們吃剩下的。”
“最毒婦人心。”躺在床上死活不肯起來,雙眼緊閉的楊錦弦咬牙切齒地從牙縫裏擠出來這話。
楊西月淡定地說:“姐姐,這是你教我的。無功者、飯菜不留。”
“你找死啊楊西月!”楊錦弦一下子蹦起來,“你個小丫頭是越來越大膽了,居然敢跟姐姐說教,你是不是皮癢了?”
兩姐妹一大清早的,竟然也人手一個素包子,在房間裏圍着一張桌子追逐嬉戲了小半個時辰。
這女孩子的快樂果然太簡單。
“大小姐、二小姐,你們再不吃就全都涼了。”滿願的肚子早就餓的“咕嚕咕嚕”地在抗議,可惜兩個小姐根本停不下來,她就只能幹瞪眼。
聞言,楊家姐妹倆默契的同時頓住,回頭看着她,節奏感非常好的說:“開吃!”然後,餓虎撲羊般,撲向早餐。
早膳正吃了一半。外面好像傳來吵嚷聲。
因為山寺十分安靜,有一點聲音就會非常明顯,滿願出門去看,一個小沙彌慌慌張張急急忙忙地跑過來,“不好了,出事了。”直往屋子裏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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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什麽事了?”
“楊小姐,山下周家來人要搜查山寺找你們。住持讓我來通知,叫你們趕緊躲避一下,那周家的人來者不善。”
寶塔寺是楊錦弦常來的地方,周家人找來,也是在意料之中,只是沒想到,他們來得這麽快!
楊錦弦愣神片刻,擡頭就看見方凜站在門口,兩個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
沒過多久,周家的爪牙找到後院禪房的時候,這裏已經人去樓空……禪房小沙彌正在收拾東西。
周少賢一看人去樓空,怒得把打掃的小沙彌揪起來,“人呢,楊錦弦人呢!”
“施……施主,我什麽都不知道啊,請你放開我……啊!”小沙彌話還沒說完,就讓周少賢給摔在地上了。
疼得他龇牙咧嘴哇哇大叫。
師兄弟連忙扶了他起來,周少賢卻氣急了,在房間裏一通翻找,居然連草席底下也翻了……楊錦弦她那麽大個人,她躲的進去麽?
兩個小沙彌在旁邊幹着急,他們好不容易收拾好的房間啊……可是,周少賢和他的手下兇神惡煞的,他們又不敢上前去,就只能幹看着幹着急。
周少賢和手底下的幾個人在幾間禪房裏翻找了一遍,無果,又回過頭來兇神惡煞地揪着兩個無辜的小沙彌質問:“說,他們人呢?楊錦弦呢?他們到底是去哪兒了!”
“不、不知道啊……”
“不知道!他們明明昨天晚上就住在你們寺裏的,別以為我不知道,說,是不是一早上你們給他們通風報信讓他們逃走了!說!”
“不知道啊……沒有啊……”
“還說沒有!除了沒有你不會說別的麽!”周少賢一氣之下把小沙彌摔了出去。
可憐的孩子,被他摔在地上,腿上蹭破了一大塊皮,血“噌噌”地往外冒,吓得都哭了。
另外兩個小沙彌也顧不得什麽了,拉起他就跑。
“沒用的東西!”周少賢氣得一腳朝自己帶來的人踹過去,四五個人倒成一排。
就在周少賢正在寶塔寺裏四處翻找楊錦弦等人下落的時候,楊錦弦同方凜等人,就在寺裏面。
此時,下山的路必定被周少賢堵了,他們想下也下不去了,而且外面也有人把守,現在出去就是自投羅網,鐵定被逮。
他們沒有第二選擇了,只能在寺裏面與他們周旋。
楊錦弦等五人躲在後院的破柴房裏頭,她朝外面張望,果然周少賢的人已經布滿寶塔寺,處處都是了,來來去去的,連僧人都躲起來不敢出來與他們正面相對了。
“唔……”
她突然聽見極細微的呻吟,扭頭一看,方凜正捂住他手臂的傷口位置,似乎有血漬滲了出來。
“方公子,你的傷!”
☆、【二十二】傷口裂開
【二十二】傷口裂開
“沒事,不過,要馬上換藥,似乎不小心牽扯到了。”方凜面不改色語調平靜,額頭卻有一層薄汗。
楊錦弦看了看楊西月和滿願、小三子他們,五個人躲在這麽一個小空間實在太擠了。方凜的手還在傷口愈合期,這幾天家裏事多,反複折騰本就好的慢,這麽一弄,肯定更嚴重了。
眼下要幫他重新清理傷口才行啊。
“小三子,方公子的藥呢?”
“在我這,我……”小三子應的好好的,一翻自己帶的包,卻驚慌失色,“糟了大小姐,那瓶傷藥我給落在櫃子裏了!”
這個時候……
“小三子你幹什麽呀你?這點事情你都辦不好!”滿願氣得直跳腳,“你平常迷迷糊糊就算了,現在怎麽也犯糊塗啊。”
“滿願。”楊西月拍了她的肩膀,楊錦弦皺着眉頭,很是擔心的樣子讓她也擔心,“別說了。”
小丫頭看了看楊錦弦,這才沒說話。
“姐姐,滿願和小三子還小,都不懂事,你別生氣。”
“我沒生氣。”楊錦弦無奈嘆口氣,“方公子你還可以麽?能不能撐住?”
“沒關系,大小姐別責怪三子,走的匆忙忘了東西是難免的。”方凜的語調還是力持平靜,可是不難發現他話音之中有一絲輕顫,他額頭的冷汗豆大的一顆一顆往下掉,他以手捂住的傷口部位,血紅慢慢滲透了袖子,将那一塊都染紅了。
糟了。
現在出不去。可是他的傷又這麽嚴重?
這可怎麽辦啊?
“大小姐,那瓶傷藥是我落下的,我去把它拿回來!”小三子忽然道,一說完撒丫子就跑。
“回來!”楊錦弦想拉住他,卻只拽到了他的衣擺,他一跑就跟着抓丢了。
“三子!”
“小三子……”
他已經跑出去了。
他們誰都沒敢用力喊,只能眼睜睜地、暗暗祈求老天保佑他那小心翼翼地能拿到傷藥并且平安歸來。
“這個小三子他怎麽比我還沖動啊。”滿願氣惱地嘟囔。可也已經無濟于事了。
楊錦弦搖搖頭,無能為力,只能寬慰方凜,道:“方公子,你再忍一忍就好了,小三子一定可以拿回傷藥的。”
他現在出去肯定會被抓。方凜對此清楚的很,“大小姐,你馬上二小姐還有滿願都離開這裏,周少賢那個對你恨之入骨,肯定不會輕易讓你們逃脫的。”
“可是你……”
“沒什麽好可是的。趕緊走,帶着我對你們而言就是累贅。如果你不在,小三子反而會沒事,如果找到了你們,小三子他就沒有利用價值了。”
方凜的話是有道理,可是,他怎麽可能抛下他一個人不管?
“我們走了,你怎麽辦?”楊西月看着他的手,很不忍心。流了好多血的樣子,他們都走了,他一個人怎麽辦啊?
“方公子,很抱歉我們得先走了。”楊錦弦卻似乎同意了他的說法,“西月,滿願,我們走。”
滿願都要哭了:大小姐,滿願下回再也不說話了,再也不亂說話了。
滿願被他們姐妹倆給拽走了。
他們才走開沒多久,周少賢就帶着人往這邊來了。
試圖潛回客房拿回傷藥的小三子,剛剛走出去沒多久就被逮個正着,周少賢的人遍布了整個寶塔寺,他根本躲不過的。
“小子,你膽子還不小,都躲起來了還敢出來亂跑?”周少賢得意地在小三子面前轉來轉去,“來人,将他綁了!”
“你們幹什麽?!放開我,放開我……”
三下五除二,小三子就被捆成了粽子。
“放開,放開我!放開啊……”小三子奮力掙紮,可是早就被捆得結結實實的了,掙紮也無濟于事,沒用。而且越掙紮繩子就越緊。
“放了你?你做夢吧。你可是抓楊錦弦的魚餌,放了你我還拿什麽釣魚呀?帶走!”
“你怎麽能這樣,你怎麽可以這樣?!放開……”
“繼續掙紮,待會有你哭的時候……搜!給我仔仔細細的搜,不準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就算撅地三尺,一定給我把楊錦弦翻出來!”
小三子心裏一百個一千個後悔,可都已經晚了,周少賢一直找,就快找到大小姐、二小姐他們藏身的地方了!
他心裏着急啊。
“對了,小鬼頭,我都沒問你,你要不要自己說出楊錦弦姐妹的藏身所在?要是你說出來我順利找到”的話,說不定我就會放了你,還會給你很多的金銀珠寶,讓你後半輩子衣食無憂榮華富貴。
“哼……”小三子是個有骨氣的孩子,不屑地冷哼他,“誰稀罕你的金銀財寶了!我小三子年紀這麽輕輕的,要拿那麽多錢做什麽?我有的是力氣賺錢養活自己。大小姐說的好,你這種人的錢吃了都會壞肚子拉肚子,不幹淨!”
“找死!”周少賢生氣地一巴掌扇過去。
小三子臉上,立即就一個巴掌印。
“你打死我,我也說!你這個壞蛋壞人,你居然想害人,老天爺肯定不會讓你得逞的!你就是個壞蛋,壞蛋!老天爺的雷會劈死你的!”
“混帳!”周少賢氣的又一巴掌打下去。
小三子右臉也一個巴掌印了,小臉都腫起來了。
“敢罵本少爺,我宰了你!”周少賢打了他還不解氣,從身邊的爪牙那裏“唰”的就抽出來一把鋼刀!舉手就要砍下去。
救命啊!小三子吓得閉上眼睛不好看。可是死活把嘴巴也閉着就是不求饒!
周少賢的刀就要砍到他小三子脖子的時候,他突然定住,想起來一個邪惡的念頭,就冷笑着改變了戰術。
“楊錦弦,我知道你就在這附近。你不是一直說自己對下人多麽多麽好,這些個小鬼對你有多麽多麽的重要麽,那你出來啊,如果你不出來,我可不敢保證會不會一刀砍下他的頭來!”他把鋼刀架在小三子的脖子上,威脅道。
“該死的周少賢,拿個孩子做威脅算什麽?”安置好了楊西月和滿願的楊錦弦去而複返,就藏身在不起眼的角落裏,離之前他們躲的地方還有一小段距離,不過,等吸引周少賢注意力,夠方凜逃生的了。
剛才,她帶着楊西月和滿願趁着周少賢沒注意,溜了出去,找到另外一處安全的地方,躲起來。
“西月滿願,你們兩個就在這裏躲着,不管發生什麽都不準出去,知道麽?”
“姐姐,你想幹什麽?”楊西月趕緊拉住她,“你是不是想去救方公子?”
“方公子受那麽重的傷都是為了救我,我怎麽可以把他丢給周少賢那個混蛋就自己一個人逃命?”
是這樣,可是,“可是周少賢現在是想弄死你呀!你出去肯定會沒命的!你不可以……”
“放心吧,我這個人福大命大沒那麽容易死的,再說,我有把握拖住他!記住,等我把小三子還有方公子救出來,你們就趕緊跑,趕緊回家去找爹,他肯定有辦法救我的!記住麽?”
“姐姐……”
“記住沒有?!”楊錦弦很堅定地。
楊西月心裏又急又氣,卻也只能含着淚點頭,“姐姐放心,西月記住了。姐姐,你要……好好保護自己!要不然……”
“放心,那個龜孫子傷不了我的。”楊錦弦信誓旦旦,就溜回來了。
老天保佑,她一定可以成功的!
“楊錦弦,你聽見沒有!姓楊的,你再不出來我就砍了這個小家夥的腦袋!”
這個家夥,從來就不是什麽好人,更不是正人君子!這麽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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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我在努力填坑有沒有啊?
☆、【二十三】小人
【二十三】小人
小人!
楊錦弦握着拳頭,從她這裏可以看見方凜那邊的動靜,她看見方凜好像要起來,趕緊自己就先站出來,“我在這裏!”
聞言,方凜循聲看去,就看到了主動暴露的楊錦弦。
她看見他,還沖他笑,幸好,來得及。
這個小丫頭真是不知死活!她不知道周少賢一心想弄死她麽?
楊錦弦卻大搖大擺的走出去,“姓周的,我在這裏!”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廢功夫!
看見大搖大擺走出來的楊錦弦,周少賢樂的連把架在小三子脖子上的刀都給丢了,一臉賤氣的湊上去,“哎喲,楊錦弦,你終于來了!”“是,我來了,有什麽事都沖着我來,放了小三子!”
“好護短好仁義啊!哼……裝什麽仁義道德!那個方凜呢!別以為我不知道他也一起來了!他打我的事情我永遠忘不了,此仇不報非君子!”
君子?你也配說君子兩個字?
“周少賢你當我是傻子麽?你要找我和方公子,如果我們一起來,你還會放了小三子麽?”楊錦弦冷笑,“放了小三子,你自然可以心想事成。”
“楊、錦、弦!”
“就說,放不放人。”
“不要又怎麽樣?”
楊錦弦諷刺地說:“有本事你現在立刻馬上就把我殺了,我一點都不介意。不過,你這輩子都別想找到方凜,更別想找他報仇雪恨了。你覺得是一石二鳥好,還是這麽顧此失彼的好呢?”
“這個時候了,還能說會道。你真的不怕死麽?!”周少賢很生氣,非常生氣。她憑什麽不怕他!
楊錦弦卻不以為然地說:“不怕?誰會不怕死啊,可問題是,面對你我還怕的話,豈不是對不起自己,讓你看了笑話。說白了吧,周少賢我就是看不起你而已。來吧,想殺了我就來,反正刀子在你的手裏,想殺了我就一刀沖脖子來,或者朝這兒……”她指着自己的心髒,“朝心髒紮下去,幹淨利落。”
“你……算你狠!”周少賢咬牙切齒地命令道,“把那個小子放了!”
楊錦弦淡定說:“我要親眼看着他安然無恙地走出寶塔寺。”
周少賢氣不打一處來,可是,也只能照做。
楊錦弦想的,是給楊西月和滿願還有方凜他們争取機會和時間找個更安全的地方躲起來。
周少賢雖然是個豬頭,他也想得到,楊西月他們幾個還在寶塔寺裏肯定跑不遠,他也想趁機等楊西月還有方凜那些人很可能會松懈想跑掉的時候,布置人手逮他們。
現在就是看誰更高明一點,看誰更耐得住性子了。
小三子身上的繩子解開了,換了楊錦弦被五花大綁。
小孩子心腸軟,淚點低,一下子就哭崩潰了,“大小姐,你怎麽可以跑出來?都是小三子惹的禍,都是小三子不小心……”
“不是,是我闖的禍,你是被我連累的。”
小三子哭的更兇,“不是。你明明知道他要捉你,你還自己過來送死,你怎麽可以這樣……嗚嗚……都是小三子的錯,連累大小姐,嗚嗚……對不起……”
“別哭了,有什麽可哭的!再哭我宰了你,哭的人心煩!”周少賢揚着刀,惡聲惡氣地兇道。
小三子吓得擋在楊錦弦前面,明明害怕,可是小小的身子就是擋住了楊錦弦,“你……你不許傷害我們家大小姐,要不然我跟你沒完,我……要不然我做鬼了都不放過你。”
“那你倒是來啊!”周少賢不屑一顧,根本沒把他放在心上,轉頭沖五花大綁只剩下兩條腿可以走路的楊錦弦,說道:“走啊,我們送他出去!”
小三子雖然解開繩子了,卻被押着,趕鴨子上架一樣地趕到門口。
這一走,楊錦弦才發現,整個寶塔寺上下沒有一個人了,那些和尚呢?是自己躲起來了,還是被周少賢……
她的腳步一頓,看見了嚣張跋扈的周少賢,心裏有不好的預感。
終于走到了山門。
“放開他。”周少賢命令手下人,那兩個人果然松開手了,周少賢又轉向小三子,“你可以走了。趕緊從我面前滾出去,滾的遠遠的。”
小三子猶豫不決地看着楊錦弦,“大小姐,我……”
“走啊,能走你一個,都算是我楊錦弦的功德了。”楊錦弦朗聲道,湊近的時候卻低聲吩咐,“別回去,找個地方躲起來。”
小三子聞言,不明所以地看着她,還想問什麽,卻被周少賢的人推了一把,趔趄了一下,跌坐在地上。
“滾!快點滾!別讓本少爺看見你!”
小三子爬起來,趕緊地跑了幾步,又停下來回頭看了看楊錦弦,楊錦弦沖他微笑點點頭,他好像就明白了楊錦弦那句話的意思,然後撒丫子就跑,頭也不回,玩兒命地跑!
看到小三子走遠了,已經看不見人影了,周少賢才回過頭來,得意洋洋地問楊錦弦,“方凜人呢?現在可以說了吧?”
“你不是已經派人把寶塔寺上上下下都翻找了一遍都沒找到他麽?我怎麽會知道他人在哪裏?”
周少賢這就怒了,“楊錦弦你說什麽?”
“我說,你的人現在不是還在寺裏面找他麽?要問我幹什麽?反正我和他是分開走的,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裏,說不定是趁着你沒注意的時候他就走了,要不然你派人去追?或者你再把寶塔寺上上下下給再翻一遍?”
“楊錦弦你……來人,把她給我押回去!我把你綁在大殿門前,我就不信你妹妹還有那個深情厚誼、有情有義的方凜,他們會不管你的死活自己跑了!”
楊錦弦隐忍不言。
周少賢果然說到做到,拿了根無比粗的繩子把她綁在大雄寶殿門外的大柱子上,柱子壯繩子粗還有人看守,怎麽看她都是跑不掉的了。
正午時分,太陽分外的大。
楊錦弦被綁在這個地方已經整整一個時辰了,大太陽曬着,滴水未進,眼前已經一片暈眩,嘴巴幹的難受。
周少賢就在旁邊看着,一是想等她求饒讨水喝,二是想看看楊西月還是方凜哪個會不會出現。
可是,他搬了躺椅在那裏等了一個時辰,沒等到楊錦弦求饒,也沒等到方凜和楊西月誰的出現。
他等不及地坐起來,看看四周,拿着把破扇子自以為潇灑地搖啊搖,搖到了楊錦弦的面前,
“楊錦弦,你都不口渴的麽?這麽大的太陽曬着,要不然你求求我,說不定我會給你一口水喝呢。”
她艱難地咽了咽口水,嘴巴幹的難受,嘴唇都幹的起皮了,“周少賢你休想!我才不會跟你這種人求饒。”
“好,好樣的!那你繼續待這裏曬着!曬到你家的方凜方公子來救你為止!”周少賢氣憤地甩袖而去,窩了一肚子火地躺回他的躺椅裏面去。
過了一會兒,又心血來潮,騰地坐起來,大聲喊道:“來啊,把楊錦弦拖進大殿裏,本少爺這些天被鬧的心情不好,楊錦弦,你好運氣,有福氣來讓本少爺解解氣。”
“周少賢你想幹什麽……別碰我!”楊錦弦掙紮着,還是被解開了身上的繩子,推進大殿裏,那些爪牙都在外面守着,大殿的門沉重地關上了,只剩下楊錦弦和周少賢兩個人。
楊錦弦手上腳上的繩子還都綁着,根本動彈不得,看着周少賢湊到面前,也沒辦法改變什麽,只能極力地避開他,“姓周的你想幹什麽?你別想胡來!”
☆、【二十四】逃命
【二十四】逃命
“幹什麽?這還用說麽?你說我要個楊西月做側夫人怎麽了,又不是你爹娘親生的你推三阻四不肯,現在,既然本少爺沒有女人在身邊伺候,你的話我也就将就着用了。別以為本少爺稀罕你!”
“你個禽獸!這裏是大雄寶殿,佛家淨地,你就不怕佛祖責罰讓你天打雷劈麽!你滾……滾開!”
周少賢哪裏會管她的反應,兀自壓上去,“等我解決了你,還管他什麽佛祖不佛祖!反正本少爺不信那一套!”
“滾!滾開……”楊錦弦拼命掙紮!
“啊……”外面突然想起一聲慘叫,然後,就安靜了。
周少賢剝她衣服的手停頓了一下,楊錦弦好像也聽見了動靜,沒再掙紮,大殿的門突然被推開。
陽光盛開的地方,竟然是方凜如天神一般地降臨了。
“周少賢,放開她!”他的聲音更加威嚴。
周少賢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楊錦弦雙腿用力一拱,撞開了他,掙紮着爬起來,方凜伸手把她拉到身邊。
“來人啊,來人啊,外面的人呢?都死哪兒去了!”周少賢十分狼狽地爬起來,大喊大叫吵吵嚷嚷。
外面卻只有哀嚎聲回應他,“哎喲……疼……”
“好你個方凜!”周少賢一氣之下,抓起手上的刀就朝方凜砍去。
方凜靈活閃避,卻只有一只手能對敵,還要顧着個楊錦弦。雖然周少賢不是什麽高手,可在方凜受傷這麽嚴重的情況下,對付起來還是有些吃力。
兩個人打了好一會兒,方凜的衣服上,慢慢地滲出血來,楊錦弦這才恍然醒悟:他的傷那麽嚴重!他這是冒着生命危險來救她的!
傷口牽扯的更嚴重,方凜手上的血漬越來越明顯,周少賢趁機一刀又過去,他躲閃不及,就新傷舊傷,雪上加霜了。
“方公子!”楊錦弦驚呼着跑過去,他整一只袖子都被血給染紅了,再這麽下去這只手非要廢了不可。
“想去哪兒!”周少賢趁機一把将她拽了回去,“看吧,有人來救你,結果還不是一樣。要是個高手就算了,結果是個傷的快死的,早說嘛,早說我一刀給他不就了結了?哼……”嘲諷加譏笑。
“周少賢你嘴巴放幹淨點!”楊錦弦氣急喝道。
“不幹淨又怎麽樣?”周少賢的手臂緊緊勒住她的脖子,張狂地向方凜挑釁道:“方凜,其實你來的正好,我到處找你找不到,沒想到你自己倒送上門來了。想要救楊錦弦,想要英雄救美展現一下你的大俠風采是吧?來,我給你機會!”
他說着,順手就扯開了楊錦弦的衣襟,“看到沒有,我正在欺負她。”
方凜神色一冷,“周少賢,我奉勸你別惹火。”
“我惹了,你又如何?有本事你殺了我!有本事就來啊!”周少賢把刀架在楊錦弦脖子上,對滿手是血的方凜,根本沒當一回事。
楊錦弦越想越氣,“周少賢你個畜生。你放開我!”
“閉嘴!再多話我現在就宰了你!”
方凜看着眼前一幕,嘴角狠狠一勾,加上他手上的血,平添了幾分森羅的氣息,“這是你自己找的!”
話音落,周少賢只看見眼前一道人影撲過來,還沒來得及動刀,方凜便一腳踹在他胸口,周少賢喊着疼,倒退了兩步直挺挺地往後倒去。
方凜趁機上前拉住楊錦弦手,便道:“走!”
爬不起來的周少賢大喊着:“攔……攔住他們!給我抓……抓住他們!”
外面的人好不容易爬起來,方凜經過,又是一腳,倒地了。
“你妹妹他們都躲起來了,他們沒事,現在我們必須離開。”方凜解釋了一句,也不再多說什麽,拉着她就跑。
他們直直跑出了山門,一路遇到攔截,方凜用的都是速戰速決法,那些人還沒反應過來,一反應過來看見他一身是血,都不大敢靠近,所以,他們走的很順利。
可是他的衣服已經吸滿血了,鮮血順着他的手一路滴答滴答。
“方公子,不能再跑了!”楊錦弦急急停了下來。
方凜也因為她的停下而停下,“怎麽了?跑不動了?”
“不是我,是……”楊錦弦看着他的手,欲言又止,流了那麽多血,他難道一點感覺都沒有的麽?他……他也是個人啊,不是鐵打的吧。
方凜順着她的視線看了一眼,又移開,輕描淡寫地說,“沒什麽,我們要先找個安全的地方,免得周少賢再追來,傷藥我已經帶上了,待會兒再上藥就好了。”
“可是,你……”
“沒什麽可是的。走!”方凜态度很堅決,容不得商量餘地,拉上楊錦弦便要走。
“等一下!”楊錦弦喊住他,從自己的裙子撕下來一條布條,替他把傷口包上,“這樣,至少可以多撐一會兒。”
此時,外面沿途下山都有周少賢的人,此時下山肯定是不科學的,否則楊錦弦也不會讓小三子先找的地方躲起來了。
“別跑,站住!”後面突然傳來喊殺聲。
他們回頭一看,周少賢那個家夥已經追上來了,方凜受了傷,他們全須全尾的,肯定跑的快,很快就追上了。
“怎麽辦?”楊錦弦傻乎乎地問。
方凜看也不看地往前跑,用實際行動回答了她的問題。
可是,血一路跟着腳步,觸目驚心。
“站住,往哪裏跑……”後面的周少賢等人窮追不舍,一邊跑一邊喊着,聲勢浩大,浩浩蕩蕩。
誰會這麽傻,他叫停下就停下的。
可是,轉眼到了岔路口,一條路下山,可是路上必定都是周少賢的人馬埋伏着,另外一條路,是進山。
寶塔寺已經在半山腰上,再往裏走就是深山了,誰也不知道裏面是什麽,也不知道裏面會發生什麽事情。
“怎麽辦?走哪條路?”楊錦弦求助地看着身邊的人。
方凜毫不猶豫地說道:“進山!”
因為,沒得選擇了。
楊錦弦和方凜一路跑進了山裏。周少賢也跟着進了山。
可是大山深處,寬廣而迷離,尤其是,山重重路重重,像是迷宮,最後,追逐戰就變成了各自的迷宮之戰。
楊錦弦以前也進過山裏,只不過,那時候就在寶塔寺附近轉轉,也不會走太遠,據寶塔寺裏的師傅們說,這附近的山裏還有野獸出沒,很是危險。
可是,這一次她頭也不回、義無反顧地往深山裏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覺得累了停下來歇息,四周林木遮蓋,隐約看見陽光穿過樹葉落下來的斑駁影子。
應該已經正午了。
“周少賢他們應該不會追上來了。”楊錦弦終于跑不動,停下來喘息,氣喘籲籲地,她從來不知道自己可以跑這麽久這麽遠,果然人的潛質是無限量的麽?
這旁邊就條小溪,楊錦弦毫不猶豫地跑過去大大地喝了幾口水再說。
方凜跟着停下來,也在喘氣,臉色十分不好。
楊錦弦沒辦法不看他那只滿是血的袖子,這得流了多少血啊?
“方公子,先看看你的傷吧。”已經這麽嚴重了。
方凜看着她不說話。
楊錦弦便湊上去,解開那條布,連布條都染紅了。布條下包紮住的傷口,血淋淋的,看着就讓人害怕。
“止血藥給我。”
方凜從腰間摸出那個小瓶子遞給她,她就拉着他坐下來,她把帶血的布條洗了洗,開始清理傷口,幸好她的心裏承受能力比較好,換了是西月看見這場面肯定要吓暈了。
☆、【二十五】躲雨小茅屋
【二十五】躲雨小茅屋
好一會兒,楊錦弦才把他的傷口給包好了。
“方公子,你還撐得住麽?”看他的臉色好像不是很好。
“沒事,我之前有點穴止血,不會太嚴重。”方凜的口氣還是淡淡的。
楊錦弦一句話到了嘴邊,可是又不知道該怎麽說他了,這樣的傷都不嚴重,那要怎麽樣才嚴重?
他這個人……他的腦子到底是什麽結構?
楊錦弦不知道該怎麽說,只好轉移注意力,看着他的衣服說道,“你把衣服脫下來吧,我給你洗洗,都是血太吓人了。”
方凜好像不以為然,更好像比這更可怕的也都見過了,不過楊錦弦既然都這麽說了,他也就照做了,艱難地在她的幫助下褪下了外衣。
楊錦弦把衣服放進水裏,那塊地方立刻一片血紅。反複揉搓了好幾遍,血跡才洗掉大半,不過看上去總算舒服多了。
她就順手把衣服晾在了石頭上,坐到了樹蔭底下。。
“你認得這裏是哪裏麽?”方凜看她坐下,張口便問。
她愣了愣,想了一下,只能說,“我……不知道。”
方凜不出聲。想也應該是這樣的。
好久,楊錦弦看着已經被樹木掩蓋的來時路……不由得嘆了口氣,“可我也記不住來時的路了。”
方凜還是沒說話,他兀自走到路旁看了看,樹木掩蓋,驕陽在頂。
寶塔寺在東面,這已經是在西,他們居然繞着山轉了大半圈。
“方公子,你在看什麽?”楊錦弦跟了過來。
“看我們怎麽回去。”他回頭看了她一眼,平淡地道:“現在,我們只能再繞回去了。”
繞?這是什麽個情況?
“走吧。”
楊錦弦還沒弄明白其中含義,就又開始爬山了。山裏的路曲曲折折,迂回蜿蜒,加上數目遮蓋,根本就看不見是哪裏跟哪裏,楊錦弦只能盲目地傻乎乎地跟在方凜後面走。
他怎麽看都像是個鐵打的。
明明受了那麽重的傷,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