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穩
青澀到熟練不過一通亂摸的距離,加上沈安然也只是個新手,很快就被盛朝歌初次實踐的普通技藝折服,開始軟軟的喘息。
少年人獨有的清亮嬌蠻的音色,在盛朝歌耳邊來回撩撥,他咬了咬牙,猛地擡起上身,身體繃成一張拉滿的長弓,漆黑的眸子瞬也不瞬的注視着沈安然。
夜明珠瑩黃的光線投進他深不見底的瞳仁裏,像被夜風揉碎的月影,紛雜的蕩漾不止。
小少爺被他突然起身的動作吓了一跳,猛地咽了一口唾沫才勉強冷靜下來,有些惶惶不安的望着他。不看還好,一眼看去卻發現盛朝歌的眼中仿佛着了火,從深處熊熊燃燒起來,下一秒就能将他也一起點燃。
本能的感受到了危險,他有些緊張的揪着手指,突然想起自己眼下渾身□□,看在盛朝歌眼中怕是不怎麽矜持,故而小心地扯了扯被角,略微擋着身體,動作有些無措更多的是害羞。
他這乖順的小模樣實在惹人疼愛,盛朝歌心中決心已下,便不再有絲毫退縮,手腳麻利的給自己寬衣解帶。貼身的裏衣褪下,露出線條完美的上身,肩膀寬厚,腰腹勁道,全身沒有一塊肌肉不勻稱漂亮。
那些緊繃的線條充滿了蓬勃的爆發力,直教沈安然看呆過去,随即便忍不住露出了垂涎的神情,嘴裏津液泛濫,幾乎要順着他未合緊的唇縫流出來。
盛朝歌看見他癡迷的小表情頗為好笑,利索的将身下的衣物也盡數除去,兩個人終于赤誠相對。大師兄再度俯身壓下,隔着棉被與他身體相貼,埋首于小少爺頸間溫柔的咬上一口,“怎麽看呆了?喜歡?”
若問沈安然在這世上最想要什麽,那絕對是一幅健碩的身材加上一身高絕的武功。可惜他這輩子受天資所限,注定只能望而興嘆,垂涎三尺。
不過眼下倒是迎來了轉機,他沒有做大俠的命,可他能找個做大俠的相公呀!
他雙手揪着被角,微微擡起擋住自己的下半張臉,也順便擋住自己控制不住上揚的嘴角,視線卻牢牢地黏在盛朝歌身上,乖乖的點了點頭。
看見他嬌羞的動作,盛朝歌在胸腔裏悶笑幾聲,擡手解開床幔,素色的錦緞落下,将外面的一切盡數遮擋,這一方小天地,唯留二人親密交疊。
盛朝歌反手掀開被子鑽進去,終于同這心心念念的寶貝無間貼合,心中的滿足幾乎要從毛孔中溢出,聲音也因此不自覺的放緩,極度溫柔的低聲哄道,“都是你的。”
沈安然聞言只覺得全身都快融化了,羞澀的不行,又将被角拉起更多,完完全全的擋住整張臉,不敢再看身上的人一眼,悶悶的道,“別說了……”
盛朝歌強硬地拉開他的遮擋,朝他耳朵裏吹了一口滾燙的氣息,“嗯,不說了,來做吧……”
鴛鴦交頸,紅浪翻滾,小少爺恍若置身水面,随着波浪起起伏伏,情到深處,摟着盛朝歌的脖子,情不自禁的喚了一聲,“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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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料水面上的波濤戛然而止,他突然從浪尖落回床上,盛朝歌微微撐起上身,勾着嘴角看他,聲音溫柔的不像樣子,“果然,你根本沒失憶。”
恍若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冰水,沈安然渾身一涼,之前灼熱的溫度瞬間消散了一半,連身下的小兄弟都怯怯地縮了回去。盛朝歌笑得越是燦爛,他的心就越冷。摟着那人脖子的手也不自覺的松開了,垂着眼簾結結巴巴的辯解道,“我,我沒……”
他話沒說完,就感覺身上一輕,盛朝歌一言不發的用手臂撐起身體,俨然要分開。沈安然一下子就慌了,手腳并用的去挽回他,“不許走!我們,我們已經有了夫妻之實,你不能不要我!我和你道歉還不行嗎?別走!”
他最後的話音已經有些顫抖,眼眶也控制不住的紅了起來,盛朝歌深深地嘆了口氣,刮了一下他的鼻尖,“哭包。誰說要走了?”他說着從他身體中退出,随即将人攔腰抱起,橫坐在自己腿上,親了一下他的眼睛,“說說吧,到底怎麽回事。”
沈安然的心這才微微定了下來,卻也不敢松手,緊緊的纏着盛朝歌,窩在他懷裏,将事情的經過娓娓道來。盛朝歌背靠牆壁,一只手将他整個環住,另一只手輕輕的揉捏他的軟肉,一心二用的聽他說話。
沈安然确實是失憶過的,就在從昏迷中醒來後,但是時間不長,僅僅過了五天左右就恢複了全部記憶。但是很快,沈國公府來了一位名為千面郎的攪屎棍。
他撺掇着沈安然繼續裝失憶,還信誓旦旦的保證一定把盛朝歌弄到蘇州來,到時千面郎易容成一位玉面小郎君,與沈安然親近,借此逼出盛朝歌的真心。
千面郎的口才騙不了盛朝歌,也騙不了沈大,但是說服一個沈安然不成問題。千面郎甚至拍着胸脯打包票,若是盛朝歌沒有在武林大會後主動來到蘇州,他也有一系列辦法将人引到此地。
單純的小少爺就這樣被他帶到了溝裏。
不讓沈安然回信的主意也是他出的,畢竟如果盛朝歌因此放不下心,主動到蘇州來一探究竟,基本上就能确定大師兄的心裏有小少爺的位置,那之後的事情就更加順理成章。
千面郎這麽做無非是為了看盛朝歌的熱鬧,畢竟他為了送林王妃那封信被林王的侍衛打了個半死,傷勢過了大半個月都沒好,早就憋着勁想出了這口氣。他聽聞沈安然失憶後簡直心花怒放,想了十幾種借機報複盛朝歌的點子,可惜小少爺恢複的太快,他便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只是千算萬算,算不到這位雲宮派的大師兄是個這般心狠手辣的。他起先只以為大師兄最多吃吃飛醋,大不了揍他一頓,沒想到最後竟然恨不得将他除之而後快。千面郎還以為今天要交代在這裏,萬幸沈家老大回來的及時。
說起來有一事頗為驚奇,千面郎不論易容成什麽模樣,沈家老大都能一眼就認出他。明明身形,體态,樣貌,聲音無一相似,他卻認得毫不猶豫,鬼知道沈大有什麽特殊的認人技巧。
小少爺交代清楚,忽然想起什麽,從大師兄懷裏爬出來,轉頭去枕頭裏面掏東西。他忘了自己還光着,竟就這般撅着屁股摸索起來。兩團一看上去就手感極好的白面饅頭搖搖晃晃,看得盛朝歌眼中血絲陡然激增,差點沒忍住伸出那雙慣常作惡的賤手。
他最終從棉花絮裏掏出了一對木人。一個刻的是挺拔英俊的大師兄,一個刻的是嬌小可愛的小少爺,嫣紅的絲線從兩個木人的身上繞過,将兩人緊緊的系在一塊。
盛朝歌看見這對木人也愣了,伸手接過。木人小少爺正是他當初送的那個,只是木雕下方有明顯被燒灼過的痕跡,木人大師兄則是嶄新的,手藝和木人小少爺不能比,衣服上的花紋,面目上的眉眼都不甚精致,可盛朝歌卻知道,這應當是沈安然新刻的,因為原先那個的衣服樣式與現在的這個不同。
他對原來那個木人的去向心知肚明,卻偏偏要狀似無意的問出來,“原來那個呢?”
沈安然沒想到他能發現,腦子也沒轉彎,直接說了實話,“燒毀了吧?我沒注意。”
盛朝歌在此之前都只是逗着小少爺玩,直到這時才是真的動了火氣,“當時為什麽要跑回去?!不過是個小玩意,能比你的命更重要?!”
“當然了!”他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卻立刻看見盛朝歌的臉色難看的吓人,頓時有些氣短的嘟囔道,“只有這個木人,與你有關了……”
奇珍異寶,玉石瑪瑙,我無一不有,可找遍全身上下,卻只有這個木人與你有些牽扯了。除此之外,我再也找不到其他證據,能證明你曾出現在我的人生裏。
我需要這個木人,我需要它給我勇氣,給我信心,讓我堅信你一定會回來尋我。你說它重不重要?
這些話小少爺未曾說出來,盛朝歌卻領悟的透徹,他伸手将小少爺重新抱進懷中,憐愛的親吻他的眼角,“我明白,我都明白。只是你不該用自己的性命做賭注。若是你真的将我忘的幹幹淨淨,或是你當時沒能從火海裏出來,我怎麽辦?我收不到你的回信,日夜兼程的趕到蘇州,卻聽到這些噩耗,你想沒想過我的感受?”
這大概是盛朝歌二十七年的人生裏,說的為數不多的真心話。黑心黑肝的活了這麽多年,終于在心底深處找到了一塊安然無恙的淨土,能把心上人安穩地放在其中。
小少爺聽得心酸不已。他那時染了風寒,燒得迷迷糊糊,完全是憑借本能在行事,哪裏想得到那麽深遠。何況他彼時心裏已經認定了盛朝歌不會再回到他身邊,那個木人就是他與師父最後的微弱的連系。
若是那木人燒毀在那場大火中,他才是真的要郁郁終身了。沈安然不想說這些傷情的話,嘴巴嘟着,埋頭在大師兄的頸窩蹭來蹭去,像在撒嬌。
盛朝歌對他小狗似的撒嬌很是受用,一只手來回愛撫着他後背的燒傷,“再說了,我師承雲宮派,與其守着個木人,你不如直接到微州雲宮山尋我,何至于此?”
“可你早就入世歷練了,根本就不住在雲宮山,而且我聽說宗大師性情高冷孤傲,極厭惡皇家,肯定看不上我這種一無是處的小公子。再說了……你,你那時根本不喜歡我,我若再纏着你,肯定要惹你讨厭了……我不想你讨厭我。”沈安然知道自己的後背如今難看的很,不想被師父看見,扭着身子避開他的手,不讓他摸那些駭人又惡心的疤痕。
這話說的盛朝歌都不禁反思自己當初是不是做得太過分了,竟讓他自卑至此。他怕是根本不明白在池州分別前,盛朝歌的那一吻究竟有什麽意義。也罷,盛朝歌的心思,這麽多年就沒幾個人能猜着的,誰也不是誰肚裏的蛔蟲,有些話,還是說出來的好。
盛朝歌長嘆一口氣,在他唇上好一番輾轉,低低的念了兩個字“傻瓜”,随後便将他稍稍抱起,使其岔開腿坐在了自己身上。
這是個很危險的姿勢,可惜沈安然在床事上知之甚少,完全沒有意識到危機來臨,仍然摟着大師兄的脖子撒嬌,“師父……你,你能不能說句喜歡我呀?我想聽。”
盛朝歌在夜明珠迷離的光線中暧昧不明的笑起來,雙手掐住了沈安然的腰,耳鬓厮磨般低語道,“我喜歡你……最喜歡你……”
長劍劈進幽谷,溪水蜿蜒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