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把戲
盛朝歌像棵冰天雪地裏挺拔的松樹,披着半身冰雪伫立不動,冰涼而帶着殺意的目光緩緩掃過庭院裏一幹人等,在男人身上略微停留,最後落在沈安然的臉上。
其實目光移到他這裏時融化了許多,可惜盛朝歌此刻的狀态實在可怖,面色也陰沉的徹底,實在把沈安然吓得不輕,他被看得渾身一震,受驚般瞪着眼睛四處看,而他身邊眼下只有男人還站着,他便毫不猶豫的躲進了男人身後,借此躲避盛朝歌淩厲的目光。
然而那人的眼神卻因為他第二次的躲避徹底冷厲起來,就像好不容易破開雲層遮擋灑下的月光,重新被嚴密的遮擋,唯留滿目陰影。一片寂靜中,只聽盛朝歌發出一聲短促的冷笑,輕聲道,“沈安然,你好樣的。”
他的語氣輕飄飄的好似閑談,卻聽得小少爺心中一顫,趕忙探出頭去看他的神色,可沒等他看清,那人就退回了黑暗的房間裏,房門被大力關上,木框相撞震落一地飛屑。
“唔……”沈安然眉毛眼睛都無力的耷拉下來,嘟着嘴擡頭去看站在他身前的男人,“這下可怎麽辦啊……”
“哈,哈……”男人只能發出尴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當天晚上,仗着武功高絕的盛朝歌又一次摸進了沈安然的房間,對着那張讓人又愛又恨的臉蛋好一通揉搓,直揉的沈安然難受的直哼哼,幾乎要從睡夢中醒來才罷手。
想了想又不解氣的用手去捏他的小嘴,在心中恨恨罵道,“不許沖他撅嘴!不許沖他撅嘴!”
可憐的小少爺在夢中被一直追着咬他的怪物兇狠的咬住嘴巴,怎麽都掙不開,情急之下哇哇大哭起來。而現實中的沈安然雖然沒有哇哇大哭,卻也是吸着鼻子掉了兩滴眼淚,頓時唬得盛朝歌收回了自己那只無惡不作的賤手,轉而安撫般的親了他額頭一口。
夢裏的怪物似乎是見他哭得可憐,終于不再咬他,反而伸出舌頭在他臉上舔了起來,動作小心又溫柔。沈安然脆弱的小心靈這才被撫慰,依偎在那怪物懷裏睡着了。
盛朝歌親了額頭,親了臉頰,卻忍着不去啄吻小少爺的嘴巴,自然是為了留到這奶狗清醒的時候。雖然趁他不備偷親也符合大師兄的行事風格,但是這人畢竟是不一樣的,盛朝歌想要更加珍惜的對待他。
然而第二天下午就被啪啪打臉了。
早上的時候,沈安然牢記昨日的教訓,吃完早飯就拉着再次上門的男人遠遠的避開了自己的小院,轉而躲到後花園去玩鬧,甚至中飯都沒敢去和沈國公一起吃。
這直接導致了兩人下午回到房間小憩時并不清楚盛朝歌的行蹤。沈安然便拉了一個小厮來問,可惜這個小厮正是昨日被吓得五體投地的人之一,今天哪裏敢再去關心大師兄的去向,只模模糊糊的記得那人似乎出來了一趟,便也這般如實告知了小少爺。
兩個人想當然的認定他不在,頓時如同脫缰的野狗一般撒起歡來,在屋子裏好一通鬧騰,鬧着鬧着就鬧到了床上,待對面只是在庭院裏走了一遭,根本未曾離開小院的盛朝歌聽見動靜,破門而入時,就看見兩個人正衣衫不整的疊在床上。
沈安然躺在下面,面頰緋紅,呼吸不勻,男人半騎在他身上,面色倒是正常,只是呼吸也比較急促,正用手去拉他的衣帶,而沈安然并沒有制止,而是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地上扔着兩人的外衫,棉被也半挂在床邊,要掉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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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朝歌當場就炸了。
二話不說,運起內力一掌劈向那男人,毫不留手,是要将人五馬分屍的意思。男人被裹挾着渾厚內力的掌風壓迫得呼吸不能,臉色煞白如紙,慌慌張張的要躲,可眼瞧着就要來不及了。
沈安然這時也不知是哪來的膽量,竟然爬起來擋在了男人身前,一副要和他同生共死的架勢。盛朝歌萬萬沒料到他這般行徑,第一反應卻還是卸去掌力,險險收回雷霆般的殺勢。
然而他早在瞬息之間便沖到了床前,以至于這一掌還是差點拍到了沈安然身上,最後擦着他的身側打在床架上,精致的芸床登時四分五裂。
碎片飛濺,盛朝歌下意識地一把将沈安然摟進懷裏,替他擋下飛刀般尖銳的殘骸。然而在這轉瞬之間,便給足了男人逃跑的機會,只見那人身形軟的好似一條蛇,從窗戶哧溜一下鑽了出去。
見小少爺安然無恙,盛朝歌立刻要去追殺那人,卻被懷裏的人死死地抱住了腰身,他終于怒不可遏的暴喝一聲,“沈安然!”
小奶狗被吓得渾身一抖,怯怯的松開了阻攔他的手臂,盛朝歌深深地看他一眼,轉身就追了出去。
那一眼裏有失望,憤怒和掙紮,沈安然愣在原地,呆呆的眨了眨眼,臉頰卻慢慢的紅了起來,直到聽見外面男人的慘叫聲,才恍然驚醒,連忙穿上鞋子要去阻攔,結果反被鞋子絆倒,摔了個狗啃泥。
先前逃出的男人輕功不俗,本來都已經躍上了屋頂,眼看着就能竄進繁多的房屋中,卻被追出來的盛朝歌一招“隔空打牛”擊中後背。
盛朝歌原本運起的是殺勢,卻在看見那人所用的輕功時卸去了五成力道,故而這一掌打的并不重,誰料那人卻哀叫一聲,像只斷了線的風筝一般墜了下來。
如此這般,盛朝歌心中的疑惑已然解開大半,正欲飛身上前一揭謎底,卻突然飛出一柄長劍,正好攔在他身前。随即不知從何處飛出一人,握住劍柄大開大合的一記橫劈,将他逼退,轉而在空中單手接住下落的男人,穩穩落在庭院中。
盛朝歌就落在離他幾丈開外的地方,潇灑的一拂袖,背着手饒有興致的打量對面的人。這半路殺出的人長得同盛朝歌一樣正派,一樣嚴肅,眉間甚至有一道皺痕,但瞧着比他年紀稍大,氣質冷硬,有一股鐵血漢子的味道。
他皺着眉頭上下打量了盛朝歌一番,轉而低頭去看懷裏的人,涼涼道,“你這又是玩的哪一出?”
男人不答,躺在他的臂彎裏閉着眼睛裝死,抱着他的人眉頭皺得更深,輕輕斥了一句,“不許裝死。”見男人不為所動,他作勢要松手,威脅道,“行吧,那我把你扔出去了。”
“咳!”男人立刻清醒過來,正欲張嘴辯解,卻猛然咳出一口鮮血,他傻傻的抹了把嘴,仰頭心虛的看着這人,嗫啜道,“你……你聽我解……咳咳!”又是一口鮮血。
這浮誇的演技,這粗糙的伎倆,加之先前察覺的端倪,盛朝歌已然知曉了答案。
抱着他的人在看見他吐血的瞬間慌亂了一剎,然而很快就冷靜下來,用拇指在他嘴邊的血跡上一抹,放到唇間嘗了嘗,神色平淡的斥他,“小騙子。”
盛朝歌也突然邪氣一笑,“變臉的。”
去你的變臉!老子這是易容術!易容術懂嗎?!被拆穿身份的千面郎在心中怒罵出聲,卻不敢真的對着盛朝歌吼,只敢扁着嘴對抱着他的人裝可憐,“沈大,我後背痛……”
沈大:“哦。”
“……”千面郎擠擠眼,生生擠出兩滴水來,“嘤嘤嘤。”
沈大不接他的話茬,轉而四處張望道,“不許裝哭。小五呢?”
可憐的沈安然正趴在地上呢,他摔倒的時候撞到額頭,又不小心咬破了舌頭,直接疼暈過去了。這一暈就暈到晚飯時間,沈大自己沒吃,先給幼弟端了飯菜來,看着他吃飽喝足,又溫聲關懷一番,才放心離去。
晚上是盛朝歌固定的夜襲時間,他給自己做了一下午加半晚上的心理疏導,叮囑自己要冷靜,切不可沖動,慢工出細活,溫水煮青蛙,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可晚上看見沈安然睡臉的瞬間,大師兄決定讓這些玩意都見鬼去吧!
倒不是說沈安然的睡臉有什麽不對,而是盛朝歌一看見他就想起白日裏他和千面郎疊在床上的模樣,心口這股郁氣若是不解了,怕是要憋出內傷來。
因此他果斷舍棄心中的遲疑,撲上床就去解沈安然的衣服,勢必要在今晚将他徹底吃幹抹淨,以防生變。
說來也巧,若是尋常時候,沈安然怕是早已睡的死沉,就像當初采花賊在林王後院将他劫走時一般,那一路颠簸打鬥,愣是沒能擾了小少爺的美夢。可今晚他心中有事,熄燈後輾轉反側,折騰了好一會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所以等盛朝歌将他最後一件衣服扒掉後再擡頭,就看見小少爺正揉着眼睛嘟囔道,“嗯?你在幹嘛呀……”他說完還無辜的眨巴眨巴自己的大眼睛,澄澈的眸子映耀着月光,好似一汪盛着月影的潭水。
“收拾你。”盛朝歌板着臉低頭親了他一口。先親了額頭,然後覺得不夠,又親了臉蛋。
小少爺已經被他突如其來的熱情吓蒙了,摸了摸被親的地方,似乎仍然搞不清狀況,“你,你親我……”
盛朝歌對他這傻模樣又愛又恨,從懷裏摸出一枚雞蛋大小的夜明珠當作照明,順勢壓住沈安然就開始啃。
“等,等會!哎!別……癢!哎哎!住嘴……”沈安然徹底慌了,他也不知道事情怎麽會發展成這樣,也不知道這人今晚發的什麽瘋,只是憑直覺自認要貞潔不保,登時手腳并用的掙紮起來。
可惜他這點力氣好比蜉蝣撼大樹,盛朝歌連鎮壓都不屑,繼續津津有味的啃來啃去,兩只手上上下下,好不勤快。
沈安然還欲說什麽,被盛朝歌眼疾嘴快的堵上了嘴,兩個人唇舌交纏,小少爺被親了個七葷八素。大師兄沒有實踐經驗,但架不住人家來之前讀過萬卷書,腦內早就模拟了無數個場景,只略微開個頭,便一點就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