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
書玉用了一天終于在俞四叔的鋪子裏配齊藥。
“四叔說這藥方如何?”俞钰晚見書玉回來,便問道。
書玉搖頭:“四老爺往裏面加了桔梗和山藥。說是調和一下。但他從未見過這樣的藥方。”
俞钰晚微微松了口氣,她不是大夫,在現代的時候對醫藥知識也知道得不多,但是從五姑娘的病狀來看,她得的應是肺結核,且很大程度上是晚期。
若是現代,這樣的病雖然難治,但是若照顧得好,幾個月就能徹底治愈的。可是這個時代,沒有抗生素,沒有消炎藥,一切都是免談。她只能憑着自己一次特意百度見到的一個藥方默寫了個大概。
因是夏季,待夕陽落下,俞钰晚才讓書玉帶着從俞家鋪子裏面帶來的藥材去了五姑娘的院子。
現在整個府裏都将五姑娘的院子看成是禁忌。其實這個真的比較坑爹,這個時代的人們雖然都很怕傳染病,但是五姑娘的這肺痨也不是沒出現過。且國公府有很好的大夫和藥材。可偏偏就坑爹在這時候恰好是夏季,細菌最猖獗的時候,府中她的丫鬟和方氏又被傳染了。
所以五姑娘就很悲劇的北隔離在自己的小院子裏。除每日王氏雖派人送去吃食和藥材以外,府裏的夫人小姐們都被禁止過去了,下人們自然也就不過去了。
俞钰晚要過去,書桂三人勸她不住,書桂便跟了過來。
“将絲巾掩好口鼻。”俞钰晚見五姑娘的院子慢慢開了門,便吩咐了書桂一句。這個時代沒有口罩,沒有消毒水,她雖然不是很擔心,但是看到書桂一臉的難色,便多吩咐了兩句。
書桂點頭:“知道了。”
五姑娘身邊的丫頭樂兒見了俞钰晚,目中不由有些驚訝,但是她也不敢貿然放人進來,畢竟是世子夫人,若有個閃失,到時候人說起來,五姑娘一去,她們這些丫頭們還不知道被如何磋磨呢。
所以樂兒聽看院子的婆子來禀之後,便匆匆去告訴了五姑娘。
五姑娘精神不濟,聽了樂兒的話,也只道:“讓嫂子回去吧。這兒是個不祥之地,讓她就不要來了。”
樂兒見她一張蒼白的臉說完幾句話,便仿佛用了全部力氣地又咳嗽了起來,那咳嗽仿佛将整個人的所有心力都用盡了。
五姑娘病非這麽嚴重時,府裏的夫人和小姐們也會過來看望一二,如今整個府裏都仿佛想讓他們早點消失一般的才放心。樂兒心中一酸,他們這些服侍的人,确實都各有咳嗽各種症狀,可是卻也非五姑娘的肺痨,但他們畢竟是下人,再說院子裏早有兩個丫頭吓得早就不敢過來伺候了。所以聽到王氏過來說要讓他們隔離一段時間,更不敢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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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兒方要轉身去告之婆子。
哪想卻見到俞钰晚進了屋來。
“你說的什麽話?若說不祥,那且不是老太妃娘娘也是不祥之人?”俞钰晚笑道。
她說的老太妃是今上的生母,三年前得了肺痨而死。
“大嫂……”五姑娘方要掙紮着做起來,奈何她早已沒有了力氣,便是這麽一會兒,又咳嗽起來,一口濃痰吐了出來,她才好過一些。
俞钰晚待她氣稍順了一些,才道:“你也不要起來了,我長話短說。命是自己的,無論還有多少日子,你都要振作點,話是別人說的,你的日子可是你自己要過的。我從娘家叔父那兒帶了些藥來,如何煎,丫頭都已經寫好了,你叫這丫頭拿去。無論有用沒用,也當是嫂子的一點心意。”
五姑娘擡眼看俞钰晚,她張了一雙會說話的眼睛,俞钰晚仿佛從那眼裏看到了不甘,看到了痛意,也看到了一絲絕望。
“嫂子,我也沒多少日子了,又何必浪費了那點藥材。”五姑娘半響才輕聲道。
俞钰晚也不勸她,只道:“既然你也知道沒多少日子了,那麽多喝點藥又有何要緊的呢?再說,你院子裏的丫頭,不說別的,就說面前這位,也是伺候你多年了吧,你要走了,也得想想他們的出路吧。”
這人最怕沒事幹,沒希望又沒什麽可牽挂的時候最容易想偏。
一邊伺候着的樂兒早已經淚水漣漣了。
“嫂子,其他丫頭我就不說了,唯有樂兒,對我最是再好不過,嫂子看在我将死的份上,若有得閑,幫我看顧一二。我如今也沒有什麽可托付的人,既然嫂子來了,就當是被我……被我賴上了。”五姑娘說完這句話,早已經是喘不過來,一口痰掐在喉嚨裏。
樂兒趕忙拍她背,又讓丫頭将一根細細的蘆葦管拿了過來,對着那管子,便吸了起來。
俞钰晚在旁看着,也不說話。
待樂兒将五姑娘喉間的痰吸了出來,五姑娘的臉上才又慢慢的恢複了點血色。
俞钰晚拉起她的手,輕聲道:“我答應你。只是你也要好好的,哪怕就是一日,也不要太過神傷。”
五姑娘靠在樂兒懷裏,也不說話,唯有那雙看着俞钰晚的眼亮得驚人。
“我知道你心裏很是難熬,不過啊,你想想叔父,想想身邊這幫人,想想他們是如何對你的,你想想好的,這日子就不難熬了。”俞钰晚又道。
五姑娘聽了她的話,那雙眼睛卻慢慢暗了下來,半響,才又道:“嫂子回去吧。”
俞钰晚也不推辭,轉身只對樂兒道:“那些藥,你照方子所說,煎了給你們姑娘喝了。你和院子裏的丫頭婆子們也喝點。過幾日,我會再讓丫頭送來。”
樂兒連身應了。
俞钰晚離開五姑娘的房間時,天色已經變暗。五姑娘的院子裏燈火悠悠,卻再無人響,一片死寂,唯有咳嗽聲在慢慢靠近的夜色中響起,蒼涼而凄婉。
自此之後,俞钰晚又送了兩次藥,五姑娘院子中的丫頭婆子們陸續好了起來,然而五姑娘的臉色還是差,她的咳嗽依然不減。
到第三次的時候,五姑娘連一丁點的湯水都不再喝了。
鎮國公府中的白淩早早便扯了起來。
五姑娘是二房庶出,未出嫁。又趕上裴家正在低調期,所以喪事并未大辦。
王氏請了人來做了幾天法事,便将人葬了。
五姑娘去世後,國公府中的人也無人再感染,鎮國公府因為肺病傳染引起的擔憂也慢慢熄了下來。
俞钰晚的日子也似乎平靜了很多。只是這日子還未過去多久。
宮中皇後宣她進宮。
自裴瑾渝辭了燕雲騎一職,裴家便低調了很多。即便是蕭貴妃的生辰,裴家也就盧氏和王氏進了宮,如今平白無故的,皇後卻宣了俞钰晚。
“既然是宮中的旨意,你便去吧。”待将宮中來的人安頓好,王氏便便對俞钰晚道。
自老太太好了後,五姑娘沒了,盧氏便去了別莊養病。如今這管家的依然是王氏。
俞钰晚微微一笑:“那我便去了。”
王氏管家,也甚少管俞钰晚,但是俞钰晚卻是知曉的,她自己院子裏有小丫頭和王氏身邊的人親熱得很。
王氏道:“去吧。宮中不比家裏,萬事要恭敬有禮。”
俞钰晚笑,并不答話。
待俞钰晚走了,蕭沐蘭才輕聲:“也不知皇後娘娘看中了她什麽?”
王氏凝目。自皇後又有身孕後,以往蕭貴妃獨大恐怕不複存在了。皇後娘家無勢,現今有孕,自然要借勢。
裴瑾渝拒了大公主的婚事,大公主和蕭貴妃親密,裴家無形中已經得罪了蕭貴妃和蕭丞相一派。看來皇後是想拉攏裴家。可是拉攏裴家為何要找俞氏?明知道俞氏和裴瑾渝感情一般,俞家也無甚影響?
皇後到底為何?
王氏的心慢慢重了起來。
無論皇後打得什麽主意,以她對俞钰晚的重視,俞氏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成了一個頗為重要的人。要想再像往日一般故意将她當成一個透明人,不讓其出現在任何重要場合的日子想來是已經不可能了。
“母親。”蕭沐蘭見王氏不說話,不由出身喚道。
“你嫂子的好日子要來了。”王氏的心裏已經有了百般猜想。
蕭沐蘭哼了一聲,“我看也未必,世子不娶公主又如何,她那院子,世子自上次宮中回來,可一次都沒踏進去過呢。只要世子院子裏的人先有了孩子,她的日子還和以前一樣。”
不被休又如何,如今看老太太和國公爺對她的态度,比之從前更加冷淡,甚至厭惡。如果到時候世子的小妾有了孩子,哼,只怕到時更苦呢。
王氏看着面前這個口快的兒媳婦,不由嘆氣:“你若有她一二心思,今日進宮的又且會是她?”
如今裴瑾渝賦閑在家,而她的嫡長子二郎裴瑾智卻越發春風得意,先是從翰林院調到了京兆府,如今又屢次得了皇帝青眼,被派和工部尚書去了雲州治理雲河泛濫一事,這差事雖然苦楚,但是回來後,卻也是大功一件,青雲之路又何嘗會比裴瑾渝差。
蕭沐蘭若是得到宮中喜歡,對二郎的仕途自然有益。
蕭沐蘭咬牙,“我是蕭家人,皇後娘娘必然不喜的。”
屢次被王氏說,她也有些不服氣。
王氏失笑。是了,貴妃和皇後之間的鬥争這麽多年都掩飾在風平浪靜下,蕭沐蘭雖只是蕭家的旁支,但畢竟還是蕭家人。
“你姑媽家前幾日來了帖子讓你過去給你們蕭老太太見見呢。說你們老太太想你了。今日又來了帖子邀幾位姑娘丫頭們去賞花,到時候你就帶上幾個丫頭一起去吧,看看老太太。”王氏笑道。
蕭家老太太是蕭丞相的母親,因蕭沐蘭做姑娘時很讨得老太太歡心。
“我聽母親的。”蕭沐蘭笑道。
作者有話要說:
☆、侮辱
俞钰晚進了宮,自然又見到了三公主。
這些時日,三公主倒是時常賜些小玩意兒給到俞钰晚。
皇後有身孕一事,無論宮中朝中都引起了不小的震動。三公主越發愛黏在母親身邊了。
“這丫頭總也長不大。”說了一番家常,皇後見三公主一邊挑着點心一邊點評的模樣,不由嘆氣。
俞钰晚微微一笑:“公主天真爛漫,這是好事呢。”
皇後如此聰明,三公主又且是個笨的?所以俞钰晚對這個聰明的公主身上還保持着的爛漫純真還是很欣賞的。
“都十八的姑娘了,再天真下去,可沒人會要了。”皇後笑。
一旁的三公主氣鼓鼓地站了起來,“母後老說我,我不聽了。”
說罷便去後殿換衣裳去了。
皇後也不管她,只道:“前久之事,聽說世子額頭有傷,可大好了?此事,聖上也是一時情急了。”
“應是大好了。”裴瑾渝從宮中回來,額頭帶傷,俞钰晚自然是看見的,不過他的傷好沒好,她才懶得關心。
皇後笑:“應是?”
俞钰晚心中微微尴尬,方要開口,皇後又道:“本宮嫁給聖上時,比你三年前年紀還小。那時候皇上身邊還有兩個受寵的側妃,多少年來,皇上身邊來來去去多少美人。然而本宮卻一直都在聖上身邊。”
俞钰晚微微仰頭,看了看坐在高位的皇後,那張端莊的臉,看向她的眼神平靜卻帶笑意。
皇後這話的意思是要讓她和裴瑾渝休好關系?也是,如果俞钰晚和裴瑾渝關系好,那麽對皇後來說,皇後便能借上裴瑾渝的勢。
俞钰晚沉默,她和皇後都需要鄭家,但是對皇後來說一個鄭家的支持,還不夠保險。而對她自己來說,她需要裴家的衰亡。
不過皇後又怎知自己肚子裏的一定是兒子?
如果皇後現在知道她和裴瑾渝達成的協議,想來也不會再宣她了吧。
“娘娘聰慧方能如此。但世間多少女人,恐都不及此。”俞钰晚回答,似乎在表明一種态度。
皇後一笑:“世子和大公主之事已明,不過一場誤會。前兒幾日聖上已經在為大公主和湘兒挑選驸馬了。本宮聽說你鄭家表弟和湘兒恰是同齡?”
皇帝的人選裏面并沒有鄭家人。
但皇後的話,看似前後無法連續,可是俞钰晚又怎能不明白她的意思。當初皇後才有孕,就告知了俞钰晚,這就意味着鄭家知曉了。如今提起公主選驸馬。這自然是向鄭家抛更多的橄榄枝了。
而一邊又讓俞钰晚和裴瑾渝休好關系,這個皇後果然聰明過人。
俞钰晚道:“是,五郎也才十八。”
皇後已經提了兩次,但每次俞钰晚都裝傻。
皇後也不再說,又問了幾句,才命人将俞钰晚帶去後殿和三公主說話。
待俞钰晚離開,服侍皇後的管事孟姑姑便上前,提皇後揉了揉肩,“娘娘如今有孕在身,保重身體才是,其他的事,何不等一等。”
皇後斜靠在榻上,輕聲:“俞氏是看出來了吧?她真是個聰明的女子。難怪當年鎮國公會不顧裴家衆人反對,唉。”
孟姑姑笑道:“當年定親之時,世子夫人不過十四歲,還未及竿,聰明與否還難說呢。”
皇後笑:“裴老太公可不是現在的鎮國公。”
那個她只見過兩次的老國公才是這個晉國最令人尊敬的風雲人物,可惜,他的幾個兒子卻沒有他的眼光。倒是裴瑾渝居然能舍了燕雲騎的主将之位,看來這個才是真像老國公。
懂得取舍的人才是真正可合作的人。不管裴瑾渝出于何故拒了皇帝的美意,這對她來說,都是好事一樁。
俞钰晚和三公主說了半宿的話,便請辭出了宮裏。
三公主很是不舍。
俞钰晚笑:“再過些時日,桂花開了,我邀公主去賞桂花,公主可要給臣妾面子。”
三公主這才喜笑顏開,點頭道:“那說好了。”
俞钰晚笑道:“君子一言。”
“驷馬難追。”三公主接道。
看着這個眉眼精致的女孩身上散發的青春和溫暖。
俞钰晚想,也許五郎會喜歡這樣的女子。
俞钰晚出了永安宮門,剛過永定門,正閉目養神的她卻發現轎子停了下來。
俞钰晚方要掀簾,卻只聽遠處一陣馬蹄聲疾馳而來。
“因三殿下和大公主方打獵回宮,煩請夫人稍等片刻。”送俞钰晚出宮的宮人輕聲。
俞钰晚回道:“應該的。”
說話間,俞钰晚只覺身邊一陣疾風燒過,馬兒嘶叫的聲音回響在耳邊。
過了半柱香十分,俞钰晚本以為轎子可以再次起步時,轎子外卻響起了一聲“轎中可是鎮國公府世子夫人?”
俞钰晚對這個聲音并不陌生。
“正是臣妾,公主殿下萬福。”俞钰晚掀開簾子,走了出來,對着面前的大公主福了一福。
此時的大公主一身鮮紅戎裝,很是俏麗。
而在她不遠處一匹馬上,一個個年輕人正靜靜看着她二人。待俞钰晚福完了禮,那年輕人才策馬慢慢走到了二人面前。
大公主見那人過來,微微側身。
“臣妾見過三殿下。”俞钰晚并不擡頭看那人,但是卻也知道這人便是現在晉國最有可能登上大位的三皇子,如今的莊王雲軒。
三皇子看了看她,片刻才道,“擡起頭來。”
俞钰晚心中翻起了白眼,這見面怎麽就那麽違和呢?而這殿下顯然很不把禮節放在心上,她俞钰晚即便和裴瑾渝關系不好,但好歹是你臣子的媳婦,你也不能這麽随便的說這句話吧?
今日這麽多人在場,明日俞钰晚的名聲恐怕就不比今日了。
然而,俞钰晚卻不得不擡頭:“殿下有何吩咐?”
三皇子看向她的目光微微帶些審視,半響才側身對大公主道:“你今日獵的那只白狐,不如送給少夫人?我看她正合适。”
大公主微微一愣,看了看俞钰晚,随即道:“聽皇兄的。”
她只是一個眼神,身後自然有人講那只早已死去的白狐抱過來。
壓抑住心中的憤怒,俞钰晚沉聲:“臣妾不敢收。請公主殿下收回。”
大公主無奈,方要說話,三皇子卻道:“這是我賜給你的。”
說罷,也不容別人再說什麽,調轉馬頭,已經朝宮門口疾馳而去。
大公主看了看俞钰晚,輕聲:“少夫人可是見過母後了?”
“是。”俞钰晚回答。
權勢的微妙之處就在于,局高位者賜下的東西,即便是嘲笑,你也得收下。她如何不明白三殿下的那般作為。
大公主道:“皇兄做事向來不按章法,少夫人勿怪。天色已晚了,夫人趕緊回府吧。”
說罷,也不待俞钰晚再說其他,飛身騎上馬離去。
空氣中揚起微微的灰層,還有那死去的白狐。
俞钰晚面無表情地看着塵埃一顆顆落下。
俞钰晚回了鎮國公府,待和管家的王氏說了一聲,便返回了自己的院子。
書桂一邊替她換下衣裳,一邊說道:“熱水已經備好了。泡澡出來,再喝書玉炖的湯。聽說她今日加了一味藥材,最是滋補不過。”
俞钰晚吩咐道,“将那白狐拿去給書玉,讓她找個會整治的人,将狐皮留下做件披風。”
書桂一頓,随後點頭:“我這就去辦。”
俞钰晚不再說話,沉默着跨進了水中。
霧氣遮了她的整張臉,緊繃一天的神經一旦放松,她便朦朦胧胧睡了過去。
待書桂進來喚,俞钰晚才醒了過來。
“墨蘭閣那邊來了人。”書桂一邊給她擦幹身上水滴,一邊道。
墨蘭閣是裴瑾渝的住處。
俞钰晚嗯了一聲,示意她再說下去。
“世子着人過來說,一會過來用晚飯。”書桂說道。
平日裏,俞钰晚是不太吃肉菜的,兩輩子都一樣愛吃蔬菜。俞钰晚想了想,“讓書玉加兩個葷菜吧。”
書桂答應了一聲,又道,“陸家表小姐昨日送過來一味雪顏丹,小姐看是不是要給她回個禮。”
自俞钰晚不能生育的事傳出去後,陸月華時常往她屋裏送些禮物過來,最多的便是藥材和各種美容養顏的方子,前日裏又送了一味美容的雪顏丹來,據說這雪顏丹如今可是在京城裏可是賣到上百兩一粒,堪比現代的愛馬仕了。
俞钰晚想了想:“我看屋裏有只紫玉笛,我平日裏也不太吹,送去給表小姐吧。對了,吳家表妹過兩日也到了京城,你準備一下禮物。”
老鎮國公的庶出女兒裴夢寧嫁得并不如嫡姐裴夢萱,所嫁的吳家遠在襄州。裴家這位小姑媽也不是什麽特別突出的人物,所幸丈夫老實肯幹,所以她雖是遠嫁,但日子過得也不差。聽說老太太病了,前兩月便送了信要帶女兒來京城給老太太請安。
這位小姑媽有一個正當适齡的女兒吳玉華,帶她來想來也是想問問親事的。畢竟裴家未娶妻的男兒還有一堆呢。
兩人說了一會話。
過了半個時辰,書玉方才将菜肴擺上,裴瑾渝便進了瓊花苑。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