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
裴瑾渝沒撈到功勞,反丢了上将軍職位,雖然有了二房的升遷沖抵了部分的郁悶,但是對裴老夫人來說,實在稱不上太愉快。
皇上的做法,讓裴家過了一段膽戰心驚的日子。想到這些日子到了宮裏,蕭貴妃意味不明的談話。老太太慢慢計上心來。
裴瑾渝向來很少來瓊華苑,雖說連着幾日也來了幾次,但自辭了上将軍一職後,俞钰晚再沒見過裴瑾渝。
俞钰晚修養了十來日,俞府的四叔也來給她把了兩次脈,俞钰晚身體倒是慢慢好了,可是就如黃大夫所說,俞四叔給她的結果也是,這身體想要有子嗣是頗為艱難了。
“老夫人身邊的林嬷嬷來了。”
自之前給了林嬷嬷不少好處後,林嬷嬷對瓊花苑便少了幾分怠慢,尤其她和秦嬷嬷很是說得來話,秦嬷嬷是宮中的人,見識自然比她只多不少。是以她對瓊花苑還真是多了兩分好感。
“林嬷嬷來了,看來是老夫人有話要吩咐?”俞钰晚笑。
林嬷嬷見她笑得如暖陽一般,心中不由生出幾分同情,躬身道:“老太太打發老奴過來,說有請少夫人過去一趟。”
俞钰晚不動聲色:”老太太可還有其他話?”
林嬷嬷搖頭。
“如此,我即刻過去。”俞钰晚笑道。
林嬷嬷想到這些日子見俞钰晚不急不緩,很是有些氣度。瓊花苑諸人對她也很是尊重,倒不像其他人一般總是去奉承那翠紅,專踩高捧低,不由下了決心,輕聲道:“老夫人和夫人、二夫人都在。老奴看,今日少夫人還是有所準備的好。”
俞钰晚微微皺眉。
一邊的秦嬷嬷見之,輕聲問道:“老姐妹這話,是何意?”
林嬷嬷看了看俞钰晚,低聲:“翠紅說從世子那拿到了文書,昨晚給了老夫人。”
“多謝嬷嬷提醒。”俞钰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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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嬷嬷不再說話,靜靜退了出去。
而站在俞钰晚身後的書桂和秦嬷嬷對看了一眼,心中都已猜到恐怕是休書之意了。
“書彩,去墨蘭閣,請世子去榮安堂。就說事關趙姨娘的肚子。”俞钰晚起身,她要做的已經做了。如今離開,雖然比她預想的要提前,但是從皇帝的态度來看,那枚種子還是種下了。
如何發芽,那便是以後的事了。
她和老太太在時間的選擇上,都是如此一致,還真是諷刺。
盧氏靜靜坐着,廳中沒有一絲聲響。
老太太閉目養神,而一向活躍的王氏等人都少了言語。
“母親。”盧氏開口,想要再說兩句。
老太太睜眼望她。
盧氏想要說的話,只得慢慢吞了口。子嗣之事關乎裴家興衰,她根本沒法再開口。
“孫媳給祖母,母親請安。”俞钰晚進了榮安堂的正廳,笑着請安。
老太太淡笑:“起來吧。你身體可好了?”
俞钰晚站了起來,回道:“已經大好了,不知祖母叫孫媳過來,可有何事?”
老太太一笑,看了坐在下首的王氏一眼。
王氏躬身:“是。”
從侍女手中接過一封文書,遞到了俞钰晚面前。
俞钰晚見狀,伸手接了過來,手中卻不打開,只遞給了身後的書桂。嘴中道:“今日就祖母和母親及幾位嬸子在此。不知孫媳打開這封文書之前,孫媳倒有一事,還想禀報祖母一二。也算了了孫媳的心事。”
老太太不說話。
俞钰晚看向盧氏:“母親,祖母給的這封文書寫的是何意,孫媳也是知道的。孫媳也聽大夫說了,媳婦是恐難有子嗣了。媳婦也不敢多留國公府。但有件事,媳婦卻定要問個明白的。”
盧氏見她目光堅決,心中生出了幾分同情,咬咬牙,道:“你說。”
俞钰晚向身後的書桂示意。書桂會意,拿了一盒胭脂。
王氏不解:“這是何意?”
“這是從廚房的一個小丫頭那得到的。這殘了的胭脂是趙姨娘所有。”俞钰晚看向老太太,慢慢說道,“我娘家四叔仔細驗了這胭脂,發現這裏面恰巧有紫瑾花。這紫瑾花花粉可研磨成胭脂,可是因為有毒,食下腹裏,重則喪命,輕則如孫媳一般,一生都恐無子嗣了。是以,紫瑾花做胭脂和香粉雖很美,但也很少有人用。祖母,我說得可對?”
一旁的盧氏和王氏是何等聰明之人,此時已經隐約猜到了。一時間都緊閉了嘴,不敢開口。
老太太卻微微一笑:“荒唐。你們年輕婦人用的胭脂水粉,我這老太太又怎知道?來人,去将趙姨娘請來。”
俞钰晚正要說話,卻只見一身黑衣的裴瑾渝已經靜靜走了進來。而他身後正跟着趙姨娘。
裴瑾渝稍稍行了一禮,便在一旁坐了下來。
老太太看向趙氏,“趙氏既然來了,我問你,俞氏說這盒胭脂和水粉是你的?可有此事?”
趙氏躬身回道:“凝芳齋的胭脂水粉京中婦人小姐們都使用,大家的樣式都差不太多。奴婢也曾有一盒,不過早已用完。少夫人這盒,看起來還有一小半,奴婢倒不曾記得是奴婢的。”
老太太點頭,望向俞钰晚:“你還有話說?”
俞钰晚回道:“這盒胭脂是廚房的小丫頭處得來的,那小丫頭家境貧寒,一年不過五兩銀子。我手中這兩樣自然不是她的。不過那小丫頭向來有個愛好,就是将府裏大家不要的舊物拿出去換錢貼補家裏,而這胭脂正是她從珠兒手裏拿到的。這珠兒老太太想來記不住,可是趙姨娘卻是知道的,這珠兒正是她貼身丫鬟。珠兒扔這胭脂和香粉時,被廚房那小丫頭看見了,想要拿出去換點銀錢。珠兒就說這是姨娘不用了的,還說這是老太太上次趙氏被老太太留下時,賜給趙姨娘的。想來要值點銀子。廚房那小丫頭沒法只得給了珠兒一兩銀子。我說得可對,珠兒?”
屋中之人的眼睛都望向一直站在趙姨娘身後的珠兒,珠兒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奴婢不知道,奴婢什麽都不知道。是姨娘說這胭脂不要了,奴婢才丢的。奴婢見那小丫頭要拿去換錢,才鬼迷心竅的敲了那小丫頭一筆。”
那小丫頭時常拿府裏舊物出去換錢已經好幾年,自然也是個機靈的。見珠兒敲了她一兩銀子,心中也是暗恨不已。才在書彩前來問她時,不忿之下,悄悄說了這事。
珠兒話一出口,一旁的幾人早已變了顏色。
俞钰晚不再理她,只望向趙姨娘:“珠兒說得可對?”
一旁的老太太還未等趙氏回答,卻慢慢開口道:“這幾個小丫頭之間的事,有何好問的?你中了紫瑾花,趙氏又向來得大郎喜愛,如今又有了身孕,你如今心裏記恨她,我也是知曉的。如今再說這麽多沒用的,又有何用?你自歸家去,好好調理身體才是正事。“
俞钰晚冷笑:“老太太說的輕巧。今日我既然已經不是裴家婦了,我也得為自己讨個公道。趙氏,我只問你,今日世子也在此,這胭脂中紫瑾花毒,是你下的還是這盒胭脂本來就有毒?“
趙氏跪了下來,哭道:“老太太可要為我做主,那盒胭脂雖說是我的,可是我真的不知道那裏有紫瑾花毒呀。我又怎會給少夫人下毒呢?再說……”
“荒唐,來人,拉了趙氏下去,哭哭啼啼有何用。”老太太冷聲。
兩個仆婦上前,方要将趙氏架出去。
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裴瑾渝卻道:“祖母,趙氏肚子裏的孩子是真是假?”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