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5)
讓她穿越了,怎麽不給她搭根紅線,送她一個老公,唉!找得是這麽憋屈,這麽辛苦。
與李老六見面的日子定了下來,見面的這一天,幽香又穿上了那套嫩綠衣裳,往那兒一站,人也明亮起來。
一家人裏,除小寶上學去了外,冷丁山父子也不知去了哪裏。幽香與高老頭揮手道別,便與明嫂往村東頭走去,那兒有一片柳樹林,林中有茅草搭的涼亭。
遠遠的看到李老六坐在亭中,倚靠着梁柱打盹。幽香走近,看他眼窩下深深地黑影,顯然他極其疲憊。見他睡得沉,幽香沒有出聲,便也安安靜靜的坐在另一條石凳上,右手撐着下愕,伏在欄杆上沉思。
不遠處,一棵又老又粗的柳樹上,蹲着一大一小兩個人,大的那個盯了許久,氣悶的道:“這都幹的什麽事兒!來了半天了,倆人就這樣不聲不響的傻坐着。”
小的在一旁附和:“讨厭死了,姨老是相親,她真要找這些山野漢子嫁了,個個都粗俗的很。小寶若是知道,還不知要哭多久去,今日是瞞着他來着,要不然都不願上學去的。”
幽香想着想着,被太陽曬得昏昏入睡了。許久,一旁的李老六醒來,看到坐在不遠處一身嫩綠衣裙的女子,見她睡着了,仔細的打量了一會,心髒怦怦跳動起來,想不到高老頭撿的閨女這般漂亮,這些年過去,他也沒有仔細的好好瞧過她,平時粗心慣了,此時細看,才真正是讓人心動。
他悄悄的走近,挨着她坐下,看着那濃密的睫毛一根一根的翹伏在眼簾上,皮膚又白又滑,五官長得清麗,眉如彎月,紅唇似櫻果,豐潤而飽滿。再看看她那雙白細纖長的手指,指甲白裏透着粉紅,幹幹淨淨的似剛洗過一般。想起家裏的倆位嫂嫂,長年累月那黑乎乎的指甲隙與那長短不一又粗糙無比的指甲蓋。這麽近處着,居然還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花香,極是自然。
李老六看得仔細,不知不覺中已近得能聞到她的呼吸聲,他有些癡了,臉頰上兩團紅潮直燒到耳根處。他吞了吞口液,慢慢的挨近那灼灼的熱源。忽然一陣冷風襲來,李老六的身體在半空中一個三百六十度的轉彎,摔爬落地,來不及反應,只覺右臉上火辣辣的一片,用手一摸,嘴角已流下一灘血,他頓時腦中一片空白,驚愕的叫不出聲來。
幽香聽到聲響,忙擡起頭來,眼神還有些茫然,就看到冷丁山臉色黑得能滴下墨汁,惡狠狠的看向她,似乎她做了什麽萬惡不赦的大錯事。然後她聽到下面哇哇大叫聲,循聲看去,李老六不知幾時直挺挺的爬伏在地上,卻不起來,捂着半邊臉哇哇大叫。
“冷丁山,你這是做什麽?你幹嘛打他?”杜幽香有些惱火了,當初說與李老六相親也同他商量來着,你若不許,大可明着拒絕,而今跑來砸她場子,這是幾個意思呢?
冷丁山用手指着地上的李老六,眼神冷成冰渣子,就這麽的定了一會,直把李老六吓得失了聲,傻愣在當場。然後看着他把幽香一把拉走。
幽香在後頭又錘又打,于事無補,他的大手掌就像一把鐵鉗,抓得她手碗生痛。剛沒入柳樹林,冷憶蘇從老樹上跳下來,又把幽香氣過半死,小樣的,你爹回來了就把我這個姨忘記了,倆個人合起夥來欺負她,也不向她事先打個小報告。她就這麽的把怨氣用眼神殺向冷憶蘇,然後看到冷憶蘇紅着臉躲過她的視線,急走兩步,來到他爹的另一邊給躲了起來。
幽香氣得牙癢癢,再這麽下去,她真的會逼出狗的屬性了,整天只想咬人,可是她明明屬牛來着。
明嫂見幾人這個模樣的過來了,心中一驚,看到前頭的冷丁山那拒人于千裏的神色,她只好默默地跟在一旁,幾人就這樣的回了家。
冷丁山把幽香一甩,就勢坐在了木凳上,冷憶蘇忙在一旁解釋,把剛才所見所聞說得一清二楚,也把幽香驚滞在當場,她居然差點被人吃了豆腐,想不到這麽誠實的李老六也是這麽滴不純潔,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啦!
高老頭嘆了口氣,心中郁郁,自家閨女的婚事怎麽這麽多波折,可憐了她一人承受了這麽多。明嫂一在旁感嘆:“這人還真是看不準,在村裏面出了名的老實人,想不到也會做這種事,還好今日你姐夫在場,及時制止了。若是這事兒傳了出去,妹子的名聲盡毀,被他輕薄了去,只能嫁予他了。”
幽香倒沒想這麽遠,不過這人既然是這個樣子,那就算了吧!如今她這麽年輕,來日方場啦!因此她的婚事暫且告一段落,聽天由命靠緣分!
南坳的地得到了手,卻一直找不到合适的農仆,急壞了幽香一家人。幽香自穿越過來,剛開始的那一年東挖西挖的弄東西填飽肚子,幹了些農活兒,之後就再沒有親自幹過農活。最多跟平叔忠叔倆人在田地裏研究農作物與種子,親手弄個幾回。如今請不到人,除了高老頭外,其餘幾人都是不行的,那麽多田地的農作物,要怎麽收成?不但把他們一家急壞了去,還把村民們看得眼饞連連嘆息!眼下正是收獲季緊張,家家戶戶都忙着搶收呢,這麽多田地該如何處置?
幽香來到莫來福的包子鋪裏歇腳,鄭氏端來茶水點心。此時正好是下午時分,客人比較少。三人坐下,在一旁聊了起來,幽香就聊到了這南坳田地的問題,莫來福倆口子直嘆氣,“這麽多的糧食若是放在田裏爛掉,那可是遭忌的。”
幾人正在長籲短嘆,忽然桌子底下爬出一個小叫花,偷偷的從籠中拿了幾個包子,抓起就跑,跑出了老遠,三人才反應過來。莫來福起身就追,嘴裏氣得直叫罵:“天天如此,這生意還怎麽做?真是防不勝防。”追了幾步,見那小子拐進小巷不見了蹤跡,直氣得在原地跺腳。回頭一看,籠中幾個白胖的包子上已染黑一片,這哪還能賣得出去,就是自家吃都嫌髒,“這都是什麽事兒,三天兩頭的小叫花輪着來偷包子饅頭。”
鄭氏也是好一陣氣,把籠中髒了的包子撿了出來,拿去廚房洗淨。
幽香看着那小巷的盡頭出神。莫來福又坐了下來,嘴中還是帶着惱意的說道:“這些小叫花子也不知是從哪兒來的,近段忽然就出現在這東市。對面幾家面館也是被偷了幾回了,但他們是面食,留點神兒,還是不好偷,可我這是包子鋪,每每偷了包子,跑得比兔子還快,追都追不上。這一夥小叫花不是一個兩個這麽簡單,而是像一個團夥,你明明看着有人在對面面館轉悠,一個不留神,我家的包子就少了去。天天變着法子來偷,還真是聰明得不得了……”
“他們是一個團夥?”幽香問道。
“嗯?!”莫來福停住喋喋不休的嘴巴,回過神來,“是啊,據這段時間的觀察,這一個團夥裏絕對有一個帶頭的人,而且腦子很聰明,每回使得招數,定能得逞,真是怕了他們,這東市來往行走商人又多,被人家看到了,我還要不要做生意了?”
“你可跟衆鄉親去那小巷裏尋過?”
“去了,大家抄着家夥,把東南西北幾個街道都尋了個遍就是沒有找到窩,真是氣死人。”
“這些人倒是有點小聰明。”幽香贊道。
“何只小聰明,還是害人精,這年頭有手有腳的,不都去碼頭尋了事情做麽,再怎麽的也能養活自己不是,非要做小偷、做乞丐?”
幽香站起身來,“你們先忙,我出去走走,今日來集市,正好逛逛,給家裏添置些東西。”
“去吧,看這天色也不早了,若是今日回不去,就來我這兒住一宿。”
幽香點了點頭,便往那小乞丐消失的小巷走去。越往裏面走,路徑越窄,拐了幾道彎,已遠離東市,周圍非常安靜。兩扇牆壁夾行,只容兩人行走,不過路面極是幹淨,也沒有什麽異味。
她提着心,往裏面慢慢地走着,走了若半個時辰,看到一座小破廟,破爛的不成樣子,若是刮風下雨天與站在外間沒有兩樣。
進得破廟,仔細看還是能看出殘肢斷體的神像,裏面灰塵撲滿厚厚的一層,地上落下的腳印都能清楚明了。她環顧四周,沒有任何人住過的跡像,但這小巷只有唯一的一個方向就是通向這裏,那麽人呢?不在這破廟中,又能去哪兒?
幽香把四周尋了個遍,找不到任何痕跡,她有些洩氣。莫是那小子跑進來只是一個障眼法,搞不好待人不注意就跑了出來,然後去了別的方向。她這麽一想,覺得越來越對,這破廟破成這個樣子,也住不得人,再說這四周一目了然,若是住在這兒,不早被他們發現了。
幽香退了出來,剛出了廟門,就聽到幾聲輕細的說話聲:“你說會不會有人追來?”“噓!”沉寂了許久,“我當時守在入口瞧了半天,沒看到人追來。”“那也要小心,若是被捉住,不打斷你的腿骨,現在外間恨死了咱們呢!”“是啊!是啊!”幾聲附和。
幽香翻開廟廊下那突起的木板,光線照亮那木板下的小空間。只見二十多平米的空間下,擠着一群幾歲到十幾歲不相等的孩子,個個露出驚恐的目光看着她,不知所措。
作者有話要說:
☆、霍以南兇猛來襲
估計幽香是唯一一個找到他們窩點的人,任誰也想不到,這些小叫花會住在這麽陰暗潮濕的地窖裏,除了白日裏出來做案,便是守在這陰黑的地方躲着不見光日。看他們衣不遮體的穿着,還有那瘦弱不堪的身子,沒來由的讓人心酸。小的最多八-九歲,大的有十八-九歲,中間一位壯實些的小夥,滿臉胡渣,看不出年紀,但看那架勢應該是個頭兒。他緩緩地站起身來,這時才發現這家夥長得還挺高大的。他一步跨出地窖,隔幽香幾步遠的距離停住,聲音有些冰冷的道:“被你發現了,可是要去告密?”
幽香看着他這人雖然有些冷漠,但看那神情與眼神,應該是刻意裝出來的,或許亦如那孤兒院的孩子們那樣,佯裝出的外表。她忽然想起了前一世的自己,這麽多年安穩舒适的生活,讓她已經忘記了前一世那孤苦的生活和感覺,此時看到他們,她心都顫了幾顫。
幽香迎上他的目光,語氣盡量保持平和的道:“是被我發現了,但我不打算去告密,而且,我還想給你們一個舒适的地兒,并且雇傭你們。”她知道越是外表堅強的孩子,心靈卻極為脆弱,同時也帶着一股傲氣,若是莫名其妙對他們好,反而會讓他們不安,可若是雇傭他們的話,他們或許會同意跟她走。
“雇傭?”那男子重複的說了一遍,他回身看着地窖裏擠在一起一雙雙驚恐的眸子,此情此景猶如那待哺喂的乳燕,他心中一酸,譏笑道:“我們能為你做什麽?”
“小的可以幫我爹看店,大的可以幫我種田,當然我的要求是只負責飽飯及四季衣裳住宿,沒有工錢。”
那男子動容,他擡眸瞬也不瞬的看着幽香,似乎想從她臉上看出這話的真假。許久才道:“我們也只求溫飽,但我們一不賣身,二不做違法的事。”
“可以。”幽香微微一笑,“我一不想買你們,以後你們愛幹嗎就幹嗎。二我家世清清白白簡簡單單的農戶種田人,決不做違法的事情。”
那男臉色舒展開來,“既然你雇傭我們,那我們是否是現在就跟你走?”
“是,就現在吧,看這天色也不早了,得趕緊回去,夜了路不好走。”幽香看了看天色。
“若是這樣……”男子停了停,語氣有點輕,“若是真有誠意,可否容我們現在就吃上一頓飽飯?”男子說完,低下頭去。
幽香微微一愣,看到後頭從地窖裏出來的瘦弱身子,心中一嘆,便帶頭往外走去。衆乞丐遠遠的跟随在後。
來到莫來福的包子鋪,幽香從懷中掏出十兩銀子交給鄭氏。來福莫名其妙的看着她,“這是為何?”
幽香指了指後頭的一群乞丐,道:“今日的包子全數買了,由他們吃,能吃多少是多少,賬算在我頭上。”
鄭氏忙走過來,拉着她的衣袖往屋裏走了兩步,壓低聲音道:“妹子,這些人可是個無底洞,吃了一餐,又不能管一世,你做好人又能做多久?再說大家賺得都是辛苦錢,你這一下子就掏出十兩銀子來,錢哪是這樣的花法。聽嫂子一句勸,給每人買上一個包子就算了,多餘的銀兩我退回給你。”
幽香搖了搖頭,看着外間那一雙雙渴望的眼睛,似看到上一世的孤兒院,如今這麽一想,至少上一世的孤兒院還能吃上飽飯,長大後,若是有本事,還能自己養活自己。“他們都是可憐人,看這邊關之地,年年戰亂,不知有多少棄兒、孤兒,這些孩子在此吃不飽、穿不暖,我也幫不上什麽忙,給頓飽飯還能行,也順帶的給各街坊們解決了這個煩惱。”
劉氏嘆了口氣,只好依言去廚房做包子饅頭了。小乞丐們一窩蜂的湧上,一下子就把莫來福家的包子搶了一空,來福看得直嘆息,真是可憐啦!
他們吃飽後,一個個安安份份的跟着幽香往莫家村走去。今日不是胡家船隊進港,所以高老頭與劉氏都不在陵州城。
一路走來,幽香看到為首的男子緊随她身後,不言不語,神色緬典。走到天色暗下來,夜幕籠罩着大地,他們才回到老屋。
高老頭一臉愕然的看着這一幫子人,這麽多該如何安置?劉氏與明嫂忙上廚房燒上了熱水,又從自家屋裏尋了些舊衣裳,臨時做了起來,看着這一群衣不遮體,滿臉污垢的小乞丐,既心痛又可憐。
幽香把冷憶蘇的房子空了出來,從柴房拿了幹稻草鋪滿房間,尋了被毯鋪上。小乞丐們就着熱水洗幹淨頭發與身子,穿上劉氏倆人臨時做出的衣服,往那兒一站,整整齊齊的一排小少年,明亮的眼睛,安安靜靜的看着他們這一家。
為首的男子上前一步,向幽香行了一禮。幽香與劉氏對看了一眼,倆人滿是贊賞,這男子之前滿臉胡渣,頭發淩亂,看不到真面目,如今這麽一整理,還是一個挺帥氣的小夥。冷丁山依舊是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他雙眸淩利的從各少年臉上掃過,最後把眼神定在那男子身上。
這男子姓左,在家排老六,所以名六郎,今年二十有一。平庭關左家村人氏,父母兄弟姐妹在一次戰亂中失了蹤,留下他一人,逃荒到望川郡,平時幹些苦力活養活自己。後來遇到一些小乞丐,見他們可憐,便攬在了自己的羽翼之下,由于人員太多,吃飽成了問題,便從望川郡來到陵州城讨生活。陵州城裏碼頭多,但以他一人之力,還是解決不了這麽多孩子的溫飽,最後不得不出去偷搶食物。
這人有愛心,能吃苦,腦子又聰明,長得又帥氣,若放在現代來講,絕對是個三好青年。可惜在這物資貧泛的古代,這麽做等于死,看看這群瘦弱成這樣的孩子,待到冬天,天氣變冷,既無食物裹腹,又是衣不遮體,還不是死路一條!這麽些年苦捱下來,從最初的上百孩子,到如今幾十個年紀大點的孩子,就可以看出他們的艱辛。
幽香雙眸有些酸痛,每每看着這些孩子,就猶如兩個時光交錯,似乎她還站在孤兒院中,看着那群孤兒眼中的無助與彷徨。
一家子忙碌到大半夜,終于睡下了。第二天,天際微微泛白肚,大家開始起床。先是明嫂,她習慣早起,進廚房做早餐時,發現那整齊擺好的木柴,還有已滿的水罐,她連忙走出來,看到六郎獨自在院中清理雜草,此時整個庭院中央已清得七七八八。她嘆了口氣,這人還真實誠,受不得一點恩惠。
幽香起身穿帶整齊後,看到爬睡在被窩裏的小寶,此時好夢正酣,只差鼻子裏吹出泡泡。她忍不住笑了起來,伏身下去,伸手從被窩裏撓了他兩下,嘴中念着:“小寶,起床了!”小家夥一個翻身,小腳一踢,呀!力氣挺大的。這個家夥,每天不想起床上學,潛意識裏就不喜歡讀書,哪有他表哥聽話。
終是把小寶弄了起來,一家子圍着吃完早餐。幽香與高老頭商量,看能不能去碼頭請些閑工過來幫忙搶收。這幾天她天天考慮這些事情,想得頭都破了,一口吃下一個大胖子還真是費功夫。高老頭一聽,覺得也對,這幾年他常與那些苦力工打交道,大家都比較熟悉,再說這些人沒有田地,在碼頭上尋活計,有時不一定有,估計問題不大,于是便出發去往各碼頭。
冷丁山與小憶蘇照常是練武去了,不到飯點不會出現。幽香帶着劉氏、明嫂,還有昨夜撿回來的那群少年,一路出發去了南坳。
站在山崗上,左六郎看着這一望無際的農田,滿臉震驚,再看向幽香的眼神裏滿是驚愕。是了,如今的杜幽香是個富農,怎麽穿着卻這麽的普通。幽香臉微紅,低頭看了自己這一身打扮,還真是個農婦的裝束,這些年操這個心操那個心,就沒有操心自己,她終是知道,為毛她找不到好對象,她這麽一琢磨,忽然找到了問題的糾結點,如今家裏有了閑錢,是該置些衣裳飾品了。
高老頭這一天的奔波,終是把南坳田地的問題給解決了,只是要花百多兩銀子的工錢,還有至少得花六七十兩銀子的夥食費,真有點肉痛。幽香暗下決心,一定要買一些農仆回來才行,不能怪她奴隸主的思想,而是這個時代的行情只能這樣,若是哪天她成了大地主,或許她會搞承包制也說不定。
平庭關霍家軍的駐紮地,霍以南端坐在主位上,看着風塵仆仆的袁副将,問道:“你說她要嫁人了?”
“是的,将軍。”說完,忍不住笑了起來,忙掩住嘴,又憋不住。
“你笑什麽?”霍以南滿臉惱意。
袁副将收了聲,回道:“實在是那男子太過好笑,不但又老又醜,而且還要求那農婦送上田地作為騁禮,他才願意做上門朗……”
霍以南的臉色又黑了幾分,居然找這麽個村野農夫,也不願遂了他的意,他到底有多差勁?入不了她的眼。
“不過,将軍,我這次去可有大收獲,倒是找到了那個滑溜溜的小孩。”
“你是說那兩次從我們手中溜走的小孩?”
“是,他居然是那農婦的孩子,那孩子真可憐,知道他娘要嫁人,哭得挺傷心的。其實我當初是想把那小孩給擄回來的,又怕那農婦尋死覓活,這母子兩也真是運道,兩個都入了将軍的眼——”
“住嘴!”霍以南站起身來,打住那喋喋不休的屬下,太陽穴跳動幾下,臉已黑得能滴出墨汁,大的小的都不省心的,倒是小看她了,居然要嫁人,居然要他義子去認村野農夫為爹。“即刻備馬,我要去莫家村。”
“現在要去?”袁副将震驚在當場,他到底是哪句話不該說來着,這麽捉急!
“少廢話!”霍以南已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袁副将苦着一張臉,這下遭了,肯定被連叔罵死,三天兩頭的往外跑,就是呆不住,那京城裏的一批美人兒還沒處置呢,唉!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文慢熱,男主一直在打醬油,真不好意思!寫男女主互動是我的弱項。
有小天使希望男主出現,從這章開始到結局,男主會一直陪伴在女主身邊,可能會寫得不太好,希望大家見諒!我正在克服男女感情互動的文筆。
這篇坑,很快就要完結了,我已在籌劃另一個坑,這一篇文的許多寫法及場面,算是在練筆,希望我的下一篇,能更進一步。下一篇坑的路線及框架已想好,男女主角會從頭出現到尾,不會出現這篇文的這種情況,而且故事以男女之間的感情為主,字數會有六七十萬左右,場面與格局會寫得很大,不會像這篇出場就這麽些人物。
若是大家都願意支持我,還請收集我的專欄!關注我以後的新文!謝謝!
我的專欄:
☆、貪吃的杜小寶
杜幽香站在山崗上向田地裏眺望。一旁老樹下,明嫂擺好桌椅,茶水端上桌,站起身來,笑容滿面的看着遠處田地裏勞作的人,伸手揮了揮,正好左六郎瞧見,便點了點頭,回身與衆人交待,然後一夥人就浩浩蕩蕩的走了上來。
樹陰下,幽香與明嫂一一為衆人遞上茶水,看着他們揮汗如雨的飲下。飲足了水,席地休息,三五群人聊着天。這天氣是熱了些,這麽急急忙忙的搶收,幾天下來收了三分之二,這剩下的三分之一,就更要加緊了,村中懂天氣的老人說,近段可能會下雨,所以大夥乘着這幾天好天氣,趕緊把活幹完。
這古代人就是心性直爽,拿上好的工錢,做起事來從不含糊,早上天還未亮,出門還得舉着火把,這些人就去了南坳,自顧自的幹起活來,也不需要人在一旁監督,由着左六郎帶個頭,到點就上這小山崗上吃飯,日上正午時分,可在樹陰下稍作休息飲水,從不用幽香交待什麽,省心的很。
衆人飲飽歇足,幽香目送着這些人離去,走在最後的是左六郎,每每這個時候,幽香都會看到他紅着臉走開。
左六郎心地善良,人又誠實,只要跟幽香說上兩句話,就會臉紅,說話時也不敢直接看她。幽香剛開始沒怎麽注意,是劉氏在一次笑話他時,她才注意到這左六郎不是對每個人都這樣,只有面對她時極窘迫,她自認為這段時間算是溫柔的,從不在他們面前發脾氣,可是他為何這麽怕她?
話說要是她沒有生過孩子,還是個姑娘家的話,她還真想考慮考慮這位青年。他雖沒有冷丁山那麽高大,卻也比一般男子壯實,或許是因為長年累月的幹着苦力活,隐在那薄長袍下的身軀張弛有力,有時看他幹起活來,突起的肌肉,讓人血脈偾漲。
所以每天的清晨,你會發現這麽一幅畫面:杜幽香爬伏在窗旁,目不轉睛的看着左六郎挑着水桶一趟又一趟的走過她的視線;每次去南坳送食送水,杜幽香站在山崗上,看着他揮汗如雨的賣力幹活,偶爾左六郎起身,長頭發往後一撸。“哇!正點!”幽香忍不住叫出聲,她欣賞美男,也欣賞肌肉男,她喜歡麥色肌膚的男子……
“哎呀!流口水了。”
忽然一把聲音穿透那炎熱的清風拂來,幽香不自覺的抹了一把嘴角,沒有流口水呀!她反射性的看向那聲音發源地。不知幾時,她身旁已站着一個高大的身影,一襲白衫并沒有讓她多麽的養眼,卻感到一股冷意襲來,她擡頭看去,對上霍以南冷成冰渣的眼神,她微微一顫,退後幾步。
“好看嗎?”
幽香腦子有點懵了,他是怎麽冒出來的?她雙手在胸前交叉,又退後幾步,驚恐的目光看着他,這是要擄走她麽?
霍以南轉過頭去,看向那田地裏勞作的左六郎,許久,嘴角微微一勾,道:“是挺好看的,只是……粗俗。”他忽然轉過頭來,帶着惱意的看着她,“你也粗俗,他有什麽好看的?山野村夫,粗俗!”
幽香挑眉,沉思了一會,放下雙手,轉身走向明嫂。此時明嫂顫顫巍巍的跪拜一旁,不遠處幾位軍士待立,神色威嚴。她伸手把明嫂扶起,便徑自收拾起茶具。
收撿妥當,拉着還未回神的明嫂,往山坡下走去。
“你就這麽的讨厭見我?”霍以南往前追上兩步,又停住,臉色黑成墨汁。
幽香揮揮手,邊走邊道:“我沒記錯的話,你那副将曾告訴我,給我南坳的田地,你便再也不欠我了,同時我也不欠你,那麽,以後咱們橋歸橋、路歸路。”
回到家中,明嫂拍了拍胸口,嘆道:“妹子,你這膽量還真大,那可是貴人,沖撞了貴人可是犯死罪的。”
“沒那麽嚴重。”幽香安慰她,“他不會同我們這些平民百姓一般見識的,你別擔心。”
明嫂還是在一旁唠叨,顯然心裏不踏實。幽香坐下飲了幾口茶水,便看到坐在棗樹下的冷憶蘇,心中微嘆,自冷丁山走後,他就再未露出笑容,他也是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每次看着父親這麽的離開,是多希望能同行啊!
幽香站起身來,走到冷憶蘇的身旁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是怎麽答應你父親的?可還記得?”
“記得。”冷憶蘇聲音有些哽咽。
“再過兩年,我同你父親說說,那時你也長大了,該出去歷練歷練。”
冷憶蘇急忙扭頭看向她,滿臉的驚滞。
“是,你相信姨,姨不會騙你的,我也知道,你挺想像你父親一樣,不願呆在這個小村莊,這兒也終是留不住你的。”幽香說出這段話兒,心裏堵得慌,終是舍不得,一手帶大的孩子,猶如那親生骨肉。
“我并不是不喜歡這個村莊,因為這個村莊有姨,姨在哪兒,哪兒便是家。只是……這麽些年,爹一直在外奔波,我也……我也挺想去看看,去外面見見世面,但我不會像我爹那樣一去經年,每年過年之時,我必定回來陪着姨,不會讓姨覺得孤單的。”
冷憶蘇的雙眸裏晶光閃閃,直看得幽香心酸不以,“有了你這一句話,還有什麽不放心的了,如今姨還年輕,你們大了,是該出去闖一闖的,守住這片小天地,終将是會遺嘆,倒不如遂了你們願,不管是你,還有小寶與平安,我們都會支持你們。”
“姨!”冷憶蘇撲入幽香懷中,“我會回來的,我一定會回來,待你将來老了,我就不走了,我天天守着你,哪兒也不去,不會讓你覺得孤單的,我與小寶都守着你。”
幽香拍了拍他的背,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終是要長大的,終是要離開的。
杜小寶放學後,慢悠悠的從小道上走來,眼珠子溜兒轉,心裏卻極郁悶,這天天上學,還真是煩躁,要是能像平安那樣不用上學就好了,再不然像表哥那樣,學一身武功也好過認字,每天看到夫子在課上搖頭晃腦的就頭痛,這字也不難認,只是太沒有趣味了。現下放學了,真不想這麽急着回去,以前娘親說這田地裏有野雞,不知道有沒有呢?
他來到田埂上,四處張望,木有找到,有點喪氣,然後又跑到河邊,想起上次表哥的烤魚,忍不住嘴饞起來。他從灌木叢中拔出一根樹杈,把書包一甩,挽起褲腳,往河邊走去。
河床水并不深,只極他膝蓋,又處在河邊上,水流并不急,他拿着樹杈追着那流動的魚兒,左叉右叉,總是差那麽一分,沾不上魚身,他有點惱火了,便丢下木叉,全身撲向那魚兒,到最後一身濕淋淋的站起來,啥也沒捉住,氣極敗壞的向水中打了兩拳。
他站在水中想了一會,又重新拾起魚叉,回想起表哥叉魚的動作,他慢慢地靠近小魚,樹叉對準魚兒,又快又猛的往下叉去,沒叉上,卻傷了那魚,在原地打了幾滾,才拖着傷口急忙游走。
霍以南一夥人坐在高頭大馬上,正尋路間,看到河中的杜小寶,一旁的袁副将忍不住笑了起來,“将軍,快看,不就是那小子麽?好調皮,居然一個人在河裏叉魚。”
霍以南循視看去,見那小小身影隐在河水中,極是認真的盯着那些魚兒,先前的動作很是魯莽,到後來就聰明多了,下手極快,雖然沒有成果,卻是有進步的。不錯,小小年紀就會獨自思考,不愧是他的義子。
杜小寶終于叉上一條魚,雖然小了些,而且周身傷痕累累,卻也讓他高興不已。這叉魚的技巧還真是無師自通,到最後追着一條魚死命不放,硬是叉上它為止。可是這麽一來,他已不知不覺間挨近了河的中央,下身全在河水裏泡着,剛舉起木杈,腳下一拌,整個身子往後倒去,然後咕嚕咕嚕的飲了好幾口水,小腳丫卡在石縫間了,就算他會游泳一時半會也浮不出水面。
岸上幾人見狀,一個個往河中飛去,霍以南焦急的看向那倒下的位置,見小家夥在水中亂拍,忙潛身而入,一把抱起他飛離水中。杜小寶滿臉驚慌,感到耳邊呼呼的風聲,雙手不自覺的攥住對方的衣襟不放,小腦袋埋在對方懷中。待上了岸,“哇”的一聲哭了起來,顯然是吓得不輕。
霍以南看着懷中的小丁丁,有點不知所措,怎麽哭了呢?他伸出粗大的手掌,伏上小家夥的臉蛋,抹去他眼角的淚珠,只看到整張小臉就埋在他的掌中抽泣。
“痛,痛……啦!”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