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溫和道:“高老頭是個老實人,他救了你的命,我會報答他的,至于你現在的情況……你也別多想,你是阿娣的妹妹,我有這個義務照顧好你。”說完,轉身毫無預兆的走了出去。
幽香正要更煽情一些,忽然見他走了出去,她站在屋中央莫名的看着風雪吹得砰砰響的大門,這是什麽情況?
二天後,幽香掃完大雪,掃把撐着身子,正休息時,遠遠的看到有人往這邊行來,白雪滾團的兩個身影,越來越近,幽香定神看去,發現是冷丁山,後面跟着一個陌生女人。
進了屋,幽香遞上熱茶。冷丁山指了指一旁的婦人,說道:“這是我在人牙子那裏買回來的仆婦,她曾在大戶人家裏做活,會接生,也帶過孩子,以後就放你這兒,聽你使喚。”
幽香被他氣笑了,一聲不吭的走了出去,原來是為了這個,可是大哥,你的心是好的,可家裏增多了一張嘴,我要用什麽開鍋,人家還是在大戶人家幹過的,如今到農村裏過得慣麽?
冷丁山看到幽香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明白了她心中所想,從懷中掏出一個銀袋遞給幽香,“我以後會長期外出,沒有時間照顧好小憶蘇,你是小憶蘇的姨母,他也是你姐姐唯一的血脈,所以交給你,我也放心。這些銀兩你先收着,這仆婦的賣身契也在裏面,我過一段時間便會給你送來銀兩,你無須擔心,好好的安心養胎吧!”
幽香毫不客氣的接過銀兩,掂了掂,估計有上百兩。這冷丁山出去一趟也沒有多久,不知他在外面是幹什麽的,銀子來得這麽快。她把錢揣進懷中,問道:“你幾時會走?走時可以打個招呼!”
作者有話要說: 親們,收藏哦!!麽麽噠!
☆、小憶蘇入學
冷丁山說話時并沒怎麽看她,清清冷冷的,似乎什麽事情都不放在心中,此時聽到她這淡淡的語氣,擡起眸子與她直視,嘴角微微一勾,道:“今年就過完年再走吧!……我也一直奔波,沒有好好與小憶蘇相處過,算是對以前的彌補……”
待雪停了,冷丁山把屋前屋後的雪掃了一通,又請了人把老屋的房子修繕了一番,把柴房空了下來,在正屋後修了兩間小屋,高老頭一間,冷丁山父子一間,他倆準備在這裏長住。同時他也向村長把他與幽香的關系說了一遍。
現在滿村的人都有些防着幽香了,之前是怕她寡婦的名聲,如今更怕冷丁山,這個神秘的外姓人,長年來去奔波,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回來又有銀兩給人照顧冷憶蘇,現在忽然認了一個親威,居然還是高老頭撿的閨女,于是乎幽香也成了一個神秘的人,一般人也不敢惹她,比如莫小四,自上次冷丁山發了話後,村裏就見不到他的身影,所以再也沒有人敢像莫小四那樣為難她。
老屋的修整弄了半個月,過小年前完的工。過小年這天高老頭風塵仆仆的回來了。他看着修繕一新的老屋,愣了半晌。
幽香帶着仆婦明嫂和小憶蘇迎了出來,而冷丁山卻在廚房裏做飯,沒有理會。
高老頭看着自己的閨女大着肚子帶着一個小孩和一個陌生的婦人,而廚房又炊煙袅袅,顯然有人正在做晚飯。他摸了摸頭,這是什麽情況?
幽香臉色微紅,這事要怎麽跟高老頭解釋呢?這真是一個困擾許久的麻煩,高老頭是一個老實誠懇的人,這樣全盤說出,不知他能承受幾分。
吃飯前,幽香一五一十的說了,吃飯時,高老頭筷子拿倒,夾肉時夾到自己的手指,還咬破了自己的舌頭。
吃完飯後,仆婦帶着小憶蘇回房睡了,幽香三人坐在廳中,喝着熱開水,大眼瞪小眼。
高老頭砸了砸嘴巴,愣愣的看着幽香道:“他是你姐夫?”
“爹,是的。”
“那麽……你要跟他走?”
幽香有些驚滞了,“爹,你想哪裏去了,我們都留在這兒,不走,哪裏也不去,永遠陪着爹。待我肚中的孩兒生下來,他就叫您外袓父。
高老頭臉色瞬間舒展開來,“真的,他叫我外祖父。”他輕輕的咳了咳,掩飾那激動不以的心情。
“是的,爹。”幽香想了想,說道:“我現在有一件事要告訴你們。”
冷丁山微微擡起眼眸,神色淡淡。
幽香把莫家二少年的約定與契約說了一遍,見冷丁山面色變了變,一雙明澈的眸子審視的看着她,她心中咯噔一下,莫是被他發現端兒了?
莫老頭激動的道:“這可是真的?”
“是的,爹。”
“可是這麽多田地,我們怎麽種植才好?”
幽香也有些犯愁,她說出就是想征求他們的意見。
冷丁山一直未開口說話。高老頭陷入深思。幽香抿了抿嘴道:“我原先是想着爹跑航線,可以從外地拿回一些種子來,大家都賣糧食,我們就賣種子給他們種植,再加上五子凹的田地泥沃,地勢也不錯,還有開墾的土地及渠道建設都很對,水也豐富。再說五子凹連着五座山,每座就像一個天然的屏障,溫度适宜。”
“你怎麽會這些?”冷丁山忽然問道。
“我……去村裏打聽的。”幽香呡了一口開水,掩住心中的不安。
高老頭拍了一下大腿,道:“這倒是一個好注意,前些年莫玉清他家也是這樣想的,當時從胡家船隊買了些種子,只是這培育種子這事,還得找專門的人,我下次跑船時,問問主事的,他跟我很熟,看能否請那邊請個人過來,只是這價格方面就……”高老頭露出窘色,家中都吃不飽,哪有閑錢請幫工,還要出錢買種子。
“你真想種田?”冷丁山面無表情的看着幽香。
幽香撫了撫肚皮,道:“我只想給小家夥一個家,能安安穩穩的,吃穿不愁就好了。”
冷丁山掃了一眼她隆起的肚皮,目光一黯,心中嘆了口氣,“你既然喜歡,就随你吧!”我對不起你們蘇家,也沒有什麽可以補償的,給你置一個安穩的家還是可以的。
當夜談了許久無結果,高老頭興奮着對剛得手的田地不知該如何下手,冷丁山說完那句話,就一直沉默未語,似乎心事沉沉。幽香熬到後半夜,便宣布解散。
過年是孩子們最喜歡的節日,卻是大人們的關口,不過今年有了幽香、冷丁山父子,高老頭似乎覺得這麽多年第一次過年般,與小憶蘇一樣的開心。他跑進跑出,買這買那的,又在年前上了幾次山,把來年春天的柴給砍了回來。冷丁山卻似乎很忙,總是早出晚歸,不知他在幹些什麽事,不過對于小憶蘇來說,這已經很滿足了,至少每天晚上可以看到他,還能跟他一起吃年夜飯。
過完年,新年的第一場集市是初八。冷丁山早在初二就走了,這次走倒是打了招呼,還與小家夥擁抱了一下,或許是在幽香嚴厲的目光下,或許是良心發現,幽香這麽想着。高老頭卻要過完十五才走,所以今天三人便坐上來福的驢車去趕集。
過年吃得算豐富,初八去趕集也沒什麽要買的,只是帶着小家夥見見世面。特別是幽香也想出來看看,現在不愁吃穿就有大把的時間去考察民情,看有沒有什麽商機,或者各種子、谷物的行情。
進了城,大家都像往常一樣各自走散,留下時辰再結伴回去。幽香把小憶蘇交給高老頭,自己便開始慢慢逛了起來,既然今年開始要培育種子,那麽種子行情怎麽樣呢?前一世糧食都以稻米為主,這裏其實也是有的,只是非常精貴,是富裕人家才能天天吃。到這時,她恨不能袁大大附身,培育出雜交水稻……
一路下來,她對這時代的民情有了些了解,物以稀為貴,因為稻米産量不高,自是不能像黃豆那樣批量生産。上上下下行行做盡,要說商機,還真尋不到,不過她也沒有這麽大的志氣,向來行商的與官府交道,自己不是那塊料,還是做一個普通的老百姓,有能力就做個地主婆,帶着小孩,平平安安的過一生。
回來的路上,小憶蘇的手上多了兩串糖葫蘆,直把同車的幾個小孩饞得直流口水。小家夥居然也不放入袋中,故意拿在手上卻不急着吃,又當作看不到那些饞蟲。幽香憋住笑,待回到老屋,才大笑出聲,她若有所思的看着小憶蘇,見他在自己的注視下臉蛋越來越紅,她伸出手拍了一下他的頭,徑直走進屋去。
一回家就有飯吃,有仆婦就是這點好,雖然家中沒有大戶人家家裏吃得精貴,但家中的活計非常輕松,明嫂只需注意幽香的身子,高老頭不在時做做飯便可以了,平時在家中呆着,逗小憶蘇玩,比之前自由多了。
幽香知她是個聰明人,便與她承諾,只要她平安生下小孩,她的賣身契便給她,是去是留由她自己決定。明嫂是個明白人,自是聽到那話中的意思,雖然這個小主子整天笑容可拘,從不說重話,可是一雙烏黑的眸子仔細注視你時,卻無端讓人害怕,再說之前的男主子可是警告過的,當然會盡心盡力,不過若是能拿回賣身契卻也是一件天大的恩賜,能做良民是多少奴仆的希望,這樣被主子們賣來賣去的日子并不好過。她看着幽香認真洞徹的眼神,就只會一個勁的點頭,若不是幽香不喜歡她動不動就下跪,估計早跪了下去。
過了十五,高老頭跑船運去了。正月十三明嫂去買了拜師禮的東西,正月十六幽香就迫不急待的挎上籃子,拉着小憶蘇往秦家走去。
小憶蘇一路上很安靜,聽說自己可以去上學了,他忽然沉默下來,似乎一下子就長大了般。幽香捏了捏他的臉蛋,問道:“姨母教你的禮數都記得了?”
小家夥重重點頭,一雙小手卻攥得緊緊的。倆人來到秦家,虞氏不在正廳,秦秀才拿着一本書正搖頭晃腦的念着,看得非常認真,兩人進來都沒有發現,于是幽香帶着小家夥站在走廊上,靜靜的等待着。
秦秀才踱着步子,剛好對上幽香,忽然一愣,忙放下手中的書,二步來到門外,抱了抱拳道:“不知高老家的閨女來此何事?”
幽香不知如何行禮,便弓了弓背,把藍中的束修送上,把來意說明,秦秀才忙引兩人進去,嘴中喊道:“娘子,娘子,高老頭家的閨女來了。”
虞氏在後面應着走了出來,人未見,笑聲先到,看到幽香時,臉上滿是和煦的笑容,一雙眼睛彎成月牙,她送上茶水,看到幽香的束修禮,拍了拍幽香的手,便坐在一旁。幽香站起身來,再次把束修禮送上,小憶蘇騰的一聲跪在地上,向秦秀才磕了個響頭。只見秦秀才呵呵一笑,欣賞的看着地上的小憶蘇,幽香順手把茶水端給小憶蘇,小憶蘇雙手恭敬的舉起,一臉的誠懇。秦秀才接過茶杯飲下,神情斂起,嚴肅的道:“好,我今天就收了冷憶蘇為學生,既然入了我門下,從此以後就要努力學習,決不可辜負夫子、父母對你的期盼,争取早日奪取功名,光宗耀祖!”
小憶蘇又重重的磕了個響頭,才算禮成。幽香把二兩銀子交到虞氏手中,她含笑收下。
秦秀才回了禮,幽香挎着籃子,如來時一般,拉着小家夥回家。小家夥比來時更加沉默了,似乎秦秀才剛才那慎重其事的教誨還回旋在他小小的心靈之上。
進了家門,小憶蘇爬到床上,站得高高的與幽香平視,圓圓的眼睛裏晶光閃閃,忽然一把抱住幽香的脖子,把小腦袋伏在她的肩上,聲音哽咽道:“娘,我一定會努力的學習,我要像夫子一樣做秀才,還要考取功名,讓爹爹和娘過上像莫家(指莫玉清一家)一樣的日子,再也不讓娘這麽辛苦……”
幽香心中感動,她伸手把小身板摟到懷中,在他頸間深深的聞了一口,笑着責備道:“呀!我們小憶蘇怎麽臭臭的……”
“哪裏,哪裏臭?”他連忙松開小胳膊,拉起自己的棉襖聞了起來,幽香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看吧!小樣的,本性畢露。
小家夥紅着臉低下頭,又耍賴的抱着幽香的胳膊搖了搖。幽香伸出食指按了按他的鼻尖。
作者有話要說:
☆、張氏的兇猛
接下來的日子,小家夥去上學,幽香卻帶着明嫂穿梭在老屋與五子凹兩邊,她挺着大肚子與五子凹這邊負責種田的農仆深談了幾次,對他們還比較滿意,這些人知道自己即将失業,自是盡心盡力的,再說他們的賣身契如今壓在莫二少爺手中,不再在莫玉清的手中,就算莫家想搞鬼也不成。不過幽香向來不太信任人,所以她想着,待春種下地還得找兩個熟人做監工才行。
沒出一月,冷丁山忽然回來了,他向來飄忽不定,時間上也長短不一的,卻從沒有這麽短時間內回來過。小憶蘇上學還沒回來,只有幽香坐在廳中,明嫂去了五子凹,猶如上一次那樣,他是忽然開門進來的,估計他從沒有敲門的習慣,幽香瞪着他。
只是這一次來的不只他一人,還帶了兩位老者,兩人雖然瘦小,卻目光精爍,極有精神。這兩人的神情些奇怪,面對冷丁山時,神色恭謹,不面對他時,卻面無表情,與冷丁山如出一轍。
幽香上下打量了一番,一臉疑惑的看向冷丁山。他挑了挑眉,淡淡的道:“他們兩位是我的朋友,對田地種子的培育有一定的經驗,這次我請二老來幫忙,今年就這樣先試試看,若是五子凹的田地适合培育,明年我再買幾個老實點的農仆回來,教會他們,二老再走。”
幽香似被雷劈中,這天下會掉陷餅麽?她眨了眨眼睛,從冷丁山臉上看向後面兩位老者,都是一臉的正經嚴肅,不似作僞。她騰的站起身來,身子晃了晃,起得太快,頭發暈,冷丁山忙扶住她,雖未出言指責,卻一臉的責備。
幽香不理會他,她緊走幾步來到兩位專家面前,行了一禮,見兩位忙側過身去,不受她的禮。她也不建議,滿臉的笑容看着兩位老人家,再轉頭看向冷丁山,語氣中滿是笑意:“謝謝!”
冷丁山當天就走了,小憶蘇都來不及見面,顯然是特意帶兩位專家趕回來的。幽香把兩位專家安置在冷丁山和高老頭的房中,當天又叫明嫂去許二那裏稱了二斤肉為兩位接風。
第二天幽香找來莫來福兄弟和村裏的幾個年青苦力工,給老屋的右邊搭了二間房,留給高老頭與冷丁山兩人回來時休息。房子這樣一弄又花了十多天,高老頭回來的前一天完工的,還是幽香催着幾位年青人連夜加工完成的。
她算了算高老頭回程的日子,與明嫂一早來到河岸邊,眺望着胡家的船隊慢慢地靠岸。所有人都下來了,高老頭才站在甲板上揮了揮手,岸上剛幹完活的同村人,看到高老頭的大袋小袋,二話不說便上船幫他搬了下來,高老頭與他們寒暄了幾句,幾個小夥就一人一袋的提着往莫家村走去。
幽香走近高老頭,微笑的看着他,見他又結實了幾分,似乎比以前年輕了,臉上的風霜少了,皺紋淺了,笑容多了,眼睛更有神了,背也不弓了,好像高大了許多。
高老頭開心的看着閨女,見她雖不說話,卻視線未曾離開過自己,心中感覺溫暖如春,他笑着道:“閨女,你而今的神色好多了,雖然還是瘦瘦的小身板,卻結實了不少。”
“那當然,我常去五子凹查看地形,天天來回,這樣緞練下來,不結實才怪。”
“你如今身子重了,不可以再這樣勞累,你要好好照顧自己。”說完,忙從懷中拿出銀兩,“你之前給的錢,我買夠了份量,還剩下這些,還有我這個月的工錢,閨女收着,補補身體。”“至于培育種子的人卻沒有找到,管事的說這些人多半都有背景的,一般人請不起。”說完,一臉的黯然。
幽香安慰道:“爹爹莫惱,姐夫已幫我找了二人,如今這事可以暫時不愁了。”
高老頭看着遠處,感嘆道:“你這姐夫也是好的,雖然你姐姐不在了,卻還是沒有一絲溝壑的對待你。父親都銘記在心的,以後就算要父親做牛做馬的報答他,我也是願意的……”
“爹,你好好的怎麽又說這些了?”幽香偷偷的抹了抹眼角,她向來吃軟不吃硬,最不喜歡自己在乎的人在她耳邊說這些心疼的話。
高老頭看着她,忙收了聲。幾人鬧哄哄的來到老屋,明嫂忙從廚房倒了開水過來,幾個青年喝了杯水,一抹嘴就告辭了。高老頭不好意思的與他們打了招呼。
幾天後高老頭跑船去了。他買回來的種子第一時間就交給了兩位專家,這兩位專家,一位年長點的叫祁忠,喚忠叔,另一位叫祁平,喚平叔。在他倆一致的建議下,在五子凹的田地邊上找人搭了間小土房,給他們專門研究培育種子用。
老屋後面的油菜開花了,清晨,幽香帶着小憶蘇站在油菜田裏,聞着這滿園的芳香,心情極好,待五月收割後,便可榨油,吃到熟悉的植物油。她這麽想着,嘴上也饞了起來,現在的飯量不可同日而語,還好冷丁山給了她不少銀兩,她也沒有推脫,吃得比以前豐富了不少。
小憶蘇學着幽香大大了吸了口香氣,開心道:“娘,這個能吃麽?”
幽香低頭看着這家夥,怎麽長得這麽快,高及腰身了,記得去年小胳膊抱她大腿時的情景,那時幹幹瘦瘦的不太長,如今似一夜之間蹦出幾寸,不知不覺當中,人也抽條了,身體也壯實了,肌膚白白淨淨的。關鍵是他還特別愛幹淨,她似乎沒有特別教他這項,幾時開始的?
幽香大掌拍向他的小腦袋,“就知道吃!”
“娘也很能吃,昨晚上比我還多吃了一碗,不公平!”
“我是大人,大人當然吃得多,你小孩吃那麽多!”
“娘的手藝好,我特別喜歡吃!”
看吧,這小子嘴膩的,幾時學的?幽香忽然感慨,多好的美男苗子,還長着一張能說會哄的嘴,長大後不知有多少無知少女沉淪下去~~~
自從幽香的肚子大得似籮筐開始,家裏設了三餐,早餐時分,是一大一小搶食的時間,吃得是格香格香的,直弄得明嫂咯咯直笑,我怎麽養了兩個孩子似的……
小憶蘇上學,幽香……睡覺,明嫂愛幹嘛幹嘛,她來村裏時,幽香對村裏人說她是一個遠房親戚。既然答應平安生下孩子就放她自由,因此先給了她一個身份。于是明嫂就開始串家門去了,到了點就回來做飯。
若是這銀兩是幽香自己嫌的,她肯定會把這日子進行到底,可惜這銀子不是她賺的,所以她心中常常計較着,一定要做莫家村的地主婆,天天睡覺吃飯帶孩子(打麻将,這時代沒有),生活快樂無憂,吃喝不愁~~~就這點追求了!!!
正在幽香昏昏沉沉之間,急促的拍門聲把她吵醒,她蹙眉斂神,慢慢地從床上爬起來,披了件外套,面無表情的把門打開,清清冷冷的看着門外站着的不速之客。
來的人是周家的老二媳婦,嗯,比老三媳婦身材高大些,身材苗條又結實,只是撐着一張腫得似豬一樣的臉,尋到高老頭家裏來是幾個意思?幽香微微移了移步子,如今身子重,不太靈敏,若是這一只發了瘋,還是先做準備的好。
張氏從腫脹的眼睛縫裏狠狠地盯着面前這個大肚子小身板,說實話,她真想弄死她,若是律法容許的話,她決對有這個能耐,這個“小丁丁”,當真不放在眼裏,她還真是陰毒……
張氏伸出“雞爪子”指着幽香問道:“你說,馬氏是不是你指使的?”
幽香挑了挑眉,又是一個作死的。
“小小年紀,心思卻陰險狠毒,高老頭撿了個狼心狗肺的,禍害村裏的人……”
幽香看到那腫脹空隙間一張一合,口沫子飛出來,足足罵了兩個時辰,到最後變成幽香坐在凳子上,耷拉着腦袋,有些昏昏入睡,而張氏卻越罵越起勁,叉着腰,站在大門中央,像尊惡神。
知道太陽穴跳動是什麽感覺麽?就是那種不受控制的、在穴位上蹦得歡實、又讓你痛不欲生的感覺,幽香按了按太陽穴,擡起清冷的眸子看向她,若是張氏此時識時務,就會看到她眼中冷成冰渣子的眼神,可惜她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當中。
幽香慢慢地起身,把身下的凳子拿起來拈了拈,還算合手。她緩步踱向張氏,離她三步遠時,一凳子砸過去,打在張氏的另半張臉上,血水立馬湧了出來。張氏被凳子的力量壓得往後退了兩步,再從臺階上滾到棗樹下,接着被棗樹撞滾回來。幽香只想拍手,這力道用得格爽……
張氏先是驚滞在地上,然後爬在地上嚎嚎大哭起來,幽香站在大門處,一手扶着門框,一手撫着肚子,太陽穴終是安靜下來。
遠處村民聞聲趕來,走在最前頭的是周家老頭帶着周家三兄弟,後面跟着有劉氏、虞氏等幾個相熟的婦人。幽香瞥了瞥,待視線近了,“哇”的一聲哭了起來,那聲音不比張氏低。
村民來到院中,個個一臉狐疑的看着這兩人,一個在地上哭,一個撫着大肚子哭,這……這什麽情況?
地上的張氏見村民們來了,哭得更歡了,恨不能驚天地泣鬼神。
周家老二看到自家的媳婦躺在地上,二話不說就往幽香沖去,臉上的肌肉是橫着抽動,連眼瞳都閃上了紅色。
幽香雖哭着,但她也在注意形式,還未等人走近,就一屁股坐在門梗上,“哎喲,周家要殺人了。”
大家齊刷刷的一驚,遠處村長也大步走來,聽到這聲音,又被周老二的身子擋住視線,遠遠看去,還以為他在打幽香,臉色一變,厲聲喝道:“周老頭,你們在莫家村行兇是想吃牢飯嗎?”邊說着人也走近了。
周老頭聽到這聲音,身子晃了晃,一雙陰狠的眸子盯着幽香,責備道:“老二你想幹什麽,還不把你那丢人的媳婦帶走。”
周家老二隔幽香三步遠的距離停下來,不甘心的看了她一眼,再走到他媳婦身旁抱起她。
幽香見周家老二走回人群,又見村長站在周老頭身旁,便緩緩地站起身來,眼睫上的淚痕還沒有幹,扶着門框,看着村長道:“九爺,莫家村在您的管理下,從沒有出過今天這麽荒唐的事,莫家村人心地善良,從不排外,我們外姓人心中非常感激。如今我爹爹出門在外,我一個孕婦家,被人莫名其妙的跑到家裏來鬧事,現在鬧完了就這樣輕輕松松的走了麽?那以後周家人只要看村裏人誰不順眼,就去誰家鬧啊。你家弟兄多,便可肆意欺淩別人麽?你看莫家村人實誠心善,就無法無天了麽?九爺,您要為我做主,我爹爹不在,這些人三天兩天來鬧,我實在住得心裏不踏實,今天若不是您……只怕……”說完,微垂着頭嘤嘤地抹淚。
劉氏在一旁也偷偷地抹淚,做寡婦的都是可憐人!
作者有話要說: 昨晚在我夢中遇見了高老頭,他還挺高大的,當時也不知是什麽心情,第一件事就是跑回廚房給他拿了一團白米飯(是昨晚的剩飯,囧~),一覺睡來,我砸巴着嘴,為毛沒有夢見冷丁山或者是霍以南~~~
親們,收藏收藏喽!~~~
☆、幽香做戲
周家老二媳婦這時反應過來,抽噎着看向幽香那小身板可憐的模樣,她怎麽就沒有想到這個家夥打了人還會演戲,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她硬是掙紮着下了地,一把推開老二,三兩步向前,“雞爪子”指着幽香罵道:“你這個白眼狼,我應該一巴掌拍死你……”
周老頭兩步上前,一巴掌拍過去,把張氏打暈在地,周家老二急忙喚道:“爹……”心疼的蹲下身來,抱住自家媳婦。
“九爺您也看到了吧,這周家真是無法無天了,九爺您在都敢欺負人,這莫家村還讓人安心麽?”劉氏在一旁說道。
村長按了按太陽穴,眼神殺向周老頭。周老頭陰着個臉,向幽香說道:“老二媳婦不懂事,我回去教訓教訓她,……這……今天這事,是我們周家有錯,在此向你道歉。”
幽香撫着肚子,收起哭聲,“今天九爺在,我看在九爺的面子上,便不計較了,只是以後你們周家人別拿着自己弟兄多,在村裏作威作福就好了。”
“你——”周老頭的太陽穴也跳動起來,他緩了緩情緒,道:“這都是誤會,以後當然不會了。”
“如此,便好,我也不求別的,你們周家人以後走過我家,請記得饒路走,我這小身板再經不得你們鬧了。”
周老頭狠狠的看了她一眼,太陽穴蹦得歡實,一甩袖子,領着一家子急匆匆的走了。村長嘆了口氣,道:“高老頭家的閨女,你也收收你那張嘴,我既然管了這事,我就會處理到底,以後周家人不會再找上門來。”說完,也大步而去。
其餘村民邊走邊聊的散了,劉氏留了下來,她走近幽香身旁,扶着她道:“妹子,寡婦辛苦,寡婦懷孕更辛苦,你可有哪裏不适?”
幽香一放松下來,還真的有些不舒服了,剛才鬧來鬧去沒注意,小家夥在肚子裏踢得歡,“哎喲,又踢了,這勁使的,寶貝,你快點出來,幫我踢那潑婦去……”
“妹子,你這話說的,得到時辰娃兒才能出來的,真是亂講話,呸呸……”
小憶蘇回來時,幽香躺在床上休息,小家夥睜得圓溜溜的眼睛看着她,眸中湧出水霧,“娘,我要快快長大,長大以後保護娘,再也不讓人欺負你。”
哎,生兒子就是這點好,長大了會保護母親,這感覺是格爽。幽香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好啊,姨母還等你保護呢,你要趕緊長大啊,多吃點,長結實一點,知道嗎?”
“娘,那我晚上要吃三碗飯,可不可以!”天真的眼神眨巴眨巴的看着她。
幽香的手僵在當場,小樣!本性畢露,我幾時不給你飽飯吃了,天天盡跟我搶,吼吼!幽香腹腓,順手捏了捏他滑溜溜的臉蛋。
明嫂從村裏打聽回來,原來是周家幾口在鬧分家呢,事情是這樣的:馬氏不知幾時留了心眼,前兩天偷偷摸進老大老二家中,發現兩家藏有私房錢,便告到周老頭那裏,結果老頭子護短,這事就想一筆揭過。而馬氏隐忍了這麽久,好不容易抓到證據,自是不肯的,在家硬是鬧了兩天,卻沒有結果。而老三是個性子懦弱的,被媳婦說了二句就憋在屋裏不敢出來。老大老二被抓到把柄,也不好接招,周老頭愛面子,只想事息寧人,不想鬧大,弄得人盡皆知,于是指使老大老二把老三媳婦強行拖回屋裏。
馬氏也是個潑辣的,就在今日尋到機會跑到老二家中,正好老二不在,就把老二媳婦打了一頓,也不知争吵了多久,一不小心就把幽香之前與馬氏的說詞說了出去,這時老二媳婦張氏才知道,難怪一直蠢得不可救藥的馬氏一下子變聰明了,原來是這麽回事,可打又打不過馬氏,自己又理虧在先,事後想了許久,覺得這事還是幽香搞得鬼,若不是她,她也不會被馬氏打,于是就跑到了這兒……
“張氏知道打不過馬氏,就跑到我這裏來找場子,覺得我身板小,外姓人,長輩不在家,好欺負。真是不作死就不會死,原本是不想理他周家的,如今倒是逼着我走這一步。”幽香在心中暗恨,“既然馬氏想分家,我倒不如推波助瀾一把。”
幽香在明嫂耳邊低咕兩聲,明嫂便輕快的去了。她繼續躺在床上閑目養神。
就這樣過了二天,第三天,幽香的身體略好了一點,不過臉色卻不太好,或許是這兩天吓着了,肚子一直疼痛,讓她慌了神。
冷丁山忽然回來了,上次帶回兩人後,到現今也只有一個多月。他推門進來,家中無人,敲了敲杜幽香的房門,沒有動靜,便徑直走了進去,遠遠的看到杜幽香面色蒼白的躺在床上,他三步并做兩步的來到床前,低頭一看,臉色徒然一變,伸手拍醒沉睡中的杜幽香,問道:“你這個樣子怎麽不請大夫?”
幽香微眯着眼看他,他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這來無影去無蹤的突然回來還真不習慣,關鍵是大哥,你怎麽不敲門?
“明嫂呢?”
“出去了吧!”幽香打了個呵欠,大哥你這樣一直盯着好嗎?不是男女授受不親嗎?
冷丁山似乎也意識到這個樣子不妥,便甩了甩袖子,折身走出屋,邊走邊吩咐:“你收拾一下起來,我有話問你。”
幽香穿帶整齊來到堂屋,看到冷丁山坐在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