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李語回到王府直奔趙符房間而去,門口遇到吾銳,吾銳說并沒有人前來找先生麻煩,李語想了想,在吾銳耳邊低語了幾句,吾銳就離開了。
“殿下。”趙符見李語進來,趕忙起身行禮,“李證可是有找殿下麻煩?”
“先生放心,三哥沒有找本王麻煩,是德妃娘娘找本王問昨日之事。”
“我就知道李證什麽都會跟他娘講。”趙符一臉不屑。
李語走到趙符對面坐下,“先生,三哥一直都不肯對本王講你和他的事,本王只好來請教先生了。如果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本王也法幫你。”
趙符嘆了口氣,如今很不好意思把李語扯了進來,只能如實相告吧,“說來話長,殿下聽我慢慢講吧。”
趙符請李語坐下,慢慢說道,“我與李證年幼相識,那年我十七,他十五,父親帶我參加好友範和之先生的壽宴,範伯伯當時正是李證的老師,我與他便在那次壽宴上相識。
熟絡起來卻是在三年後,他有了自己的王府,就在我常去的書苑附近,總能碰到他在王府周圍閑逛,後來談的投機,便經常來往。李證文氣重,心善,文采也好,不喜朝政,過得像一個隐士,殿下知道這也是我心所向。
我們經常結伴游玩,談天說地,日日在府裏共賞書畫,撫琴吟對。漸漸…漸漸對彼此萌生了情愫。
可是李證很快就到了成婚的年紀,我們都對這件事感到憂心。喜愛之意,本就在獨享,若你喜歡一人,怎會甘心他同另一個人洞房花燭,同床共枕?但是他是皇子,違抗不得皇命,他同我講婚事與他只是差事,走過那些形式,我二人仍與從前一樣,不會變。年少無知的我竟信了。
然而婚後,一切都變了。他娶的女人是前朝張閣老的孫女,德妃并不喜歡這個女子,但是她喜歡這女子背後的家族勢力。後來這個成了王妃的女子發現了我和李證之事,并告訴了德妃,德妃當然很生氣。李證是個無心皇位的人,但是他的母親可不一樣,她不允許自己的兒子做任何妨礙得到皇位的事,也不允許李證有任何會引起皇上反感的行為。德妃逼迫他在王妃和我之間做選擇,其實根本不算選擇,她不會允許李證選我。
李證處處都好,但就是特別順從母親。汝陽王妃有德妃撐腰,故意陷害我,李證明明清楚,或者即便他不清楚也該相信我,結果他卻選擇相信了他的王妃。最後,他聽從了德妃的話,将我逐出府去。
他跑來跟我說只是緩兵之計,日後定會去找我,我竟又信了,以為他真的會來尋我,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我方明白自始至終犯傻的人只有我一個。
事情過去了很長時間,直到我聽說他又開始尋我,我便開始躲他,既然他已選擇了他的王妃和自己的母親,又為何要找我?!我一直躲的很好,但此次我是真的不知他如何得知我在這裏的。”往事歷歷在目,趙符再次陷入了痛苦的情緒,卻因為有李語在而隐忍不表。
李語默默地看着趙符,他知道這種事,旁人無法評說。
李語等趙符平複些,向趙符細細解釋了現在的情況,若李證又做出糊塗的事,很可能德妃和汝陽王妃都會再次對付趙符,他需要時刻小心。有機會的話,李語希望趙符能和李證冷靜的談清楚,以免他日事情變得更複雜。趙符表示會好好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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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趙符那出來後,李語一直都頭暈暈的,聽趙符講完他跟三哥的過往,李語內心情緒交雜。
他不自覺的想起了自己和吾言。現在自己對吾言的感情,應該同先生與三哥之的感情無異吧,可惜吾言對自己并無心思。但也好,他對自己有意思又如何,自己如同三哥一樣也注定違抗不了皇命,難免也會讓他如先生一樣受傷,何況吾言是男子,自己什麽都給不了他,有何資格讓他傾心于自己呢。思來想去,還是算了吧,這一切終究都是自己的妄念。
又想起被三哥拉着離開祥逸宮時,德妃癱坐在座位上的樣子,這個一向盛氣淩人的女人也許只有三哥會讓她如此失色了。倘若母親還在世,母親知曉了自己的這種心思,是否也會如德妃逼三哥一樣逼自己?母親會明白我麽?
哎…無論如何,那個眼眸清澈如清泉的人,此生都不可能與自己結緣吧。
李語越想越亂,越想心裏越憋得慌,胡亂地在府裏走着,卻不自覺地走到了吾言的房前。
吾言正在屋裏看書,李語沒打招呼就推門而入,吓了吾言一跳。只見李語直直朝自己走來,面色憂郁,不發一言,走到自己面前停頓了一下,吾言站起身剛想詢問,立刻被李語緊緊抱住,緊到能感受到他的心跳,緊到自己都呼吸困難。
李語怎麽了?發生了何事?他為何會做出如此舉動?剛想開口問,耳邊響起李語的聲音“別說話,就抱一會兒,一會兒就好。”李語的聲音在吾言聽來好似在哀求,吾言不忍拒絕,便任李語抱着。
李語就這樣抱着吾言,他特別期望時間永遠停在這一刻,因為這個擁抱在李語看來也許是此生能對吾言做的最放肆的舉動了。
李語抱了很久,吾言一動都不敢動,李語的擁抱帶着一種說不清的感覺,就像一個孩童緊緊地抱着一只剛得到卻又即将失去的小狗仔,有不舍又有無奈。可是李語這樣的舉動緣起何處呢?不過不得不說,李語的擁抱讓吾言覺得心裏很踏實。
直到敲門聲響起,李語仍不想松開,吾言卻慌亂地掙開李語的懷抱,李語知道自己奢侈的享受該結束了。
“吾言,該吃飯了。”鈴蘭并不知道李語也在,推門就進來了,恍惚看到李語抱着吾言的動作,吓了一跳,“你們…,殿…殿下,奴婢不知道您在。”
“鈴蘭你別誤會,我同殿下并沒有什麽。”吾言趕緊解釋。
李語沒理鈴蘭,看着吾言急着解釋的樣子,看着他慌亂卻又強裝鎮定,輕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
鈴蘭尴尬地看着吾言,“我是不是打擾你和殿下了?”
“沒有,你千萬別誤會。殿下只是心情不好,來找我談心而已。”雖然剛才被抱着的感覺依稀殘留,但吾言裝作什麽都沒發生,接過鈴蘭手中的飯籃,将菜一一擺到桌面。
鈴蘭将信将疑,沒有再說什麽。
李語回到書房,想着三哥與先生的無果之戀,想起吾言驚慌推開自己同別人解釋的樣子,覺得身心疲憊不已,靠在木椅上閉目休息。
少許,吾銘來了。
“殿下,屬下查了那個叫寸於的人,确實是懷陽王府高級護衛,但是有一點,此人善用劍,而不是刀。”
“你可親眼見過此人?和那天的黑衣人是否身型相似?”
“屬下不曾親眼見過,懷陽王府的護衛平時都是做暗衛護送懷陽王,他們喬裝成普通百姓,因此屬下并不清楚他的身形長相。”
李謝還挺狡猾,竟然讓自己的高級護衛做暗衛,這小子心思真多,李語想了想,“你也是用刀的,上次和那個黑衣人交手,你感覺那人水平如何?”
“跟屬下不相上下,力量上比屬下稍差,但速度上比屬下快一些。”
既然此人善用刀,而寸於實際是用劍高手,應可初步斷定那人不是真的寸於,也可初步确定派人來殺吾言的并不是懷陽王,而是另有其人,且想栽贓到懷陽王身上,借此挑起自己和李謝的矛盾。那麽到底是誰希望自己和李謝有矛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