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接下來的兩日鄧江請李語到處胡吃海塞,四處游玩,李語一直表現的像個小綿羊,只字不提捐糧和赈災的事兒。鄧江本就狂妄,早就不拿李語當回事兒了,只當他就是個養尊處優的纨绔皇子,于是帶着他出入青樓、戲苑、請他鬥雞、賽馬,鄧江都覺得這小子已經被自己喂熟了,将來朝廷裏又多了個依靠,十分不錯。而另一方面,李語派吾銳暗中收集鄧江的各種罪證、查他索賄行賄的線索。
終于,時機成熟了。李語提出成都城內都玩膩了,想去城郊打獵。鄧江欣然應允,帶上部分仆人領着李語就去了城郊圍獵場,這圍獵場本是城防兵訓練的校場,不知何時被鄧家拿過來建了自家的圍獵場。打獵之前,鄧江還拿出皇上禦賜的弓來評論一番,說這弓只能算一般般,自己找巧匠做的弓比這上乘十倍,隧把禦賜弓随便扔給了仆人使用。等獵事開始一個時辰左右,鄧江終于覺得哪裏不對勁,李語跑不見了,仆人們也一個沒遇到,沒了打獵的興致立刻返回。到了出發的地方,看到李語騎着馬笑着看他。
“殿下怎麽不去狩獵?是不是弓不好用啊?”鄧江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只見李語手持那把禦賜的弓搭箭就朝鄧江射去,正中鄧江頭上小冠,鄧江被箭的沖力帶翻落馬,頭發四散,嘴裏還喊着“李語!你瘋了!”,四周頓時出現幾名身負盔甲的士兵,把鄧江扣了起來。鄧江立刻發出猛獸般的吼叫,“李語!你個小兒!”
李語策馬走過來,俯瞰鄧江,“本王覺得這把弓很好用啊。”
李語城郊設伏擒鄧江的同時已派兵圍困成都城內大小官員的府邸,使他們無法互相通氣,回城後,把所有鄧江扶植的官員全部免職關了起來,郡守吓得魂都沒了,又來不及穿鞋子就跑來求饒,意外地李語沒有為難他,而是下令讓他立刻去抄鄧江等人的家和鋪子,然後主持全郡赈災,安置災民、平穩糧價等等,并且上書皇上陳述鄧江種種罪行,将鄧江處決以将功補過。郡守趕緊按李語的意思辦,至此蜀郡上下正式開始救災,部分百姓獲得救濟得以保全性命。而一直以為李語絕不敢殺自己的鄧江,直到掉腦袋前還嚷着自己是皇親,不斷咒罵李語,全然不知悔改。
成都這一番動作本是以郡守的名義做的,可是全城百姓還是高呼信陽王名號,稱其為賢王。李語雖然很欣慰災情可以緩解,但是對于這個賢王名號感到頭疼萬分,待一切後續工作布置妥當,李語決定帶着四人連夜悄悄出城。四人?對,李語早已派吾銘趁鄧家抄家混亂之時悄悄把鈴蘭帶了出來。
五人趕在打烊前住進城外的官驿。各自回房後,李語突發胃疼,捂着胃跑來吾言房間,吾言趕緊讓他坐下,給他倒了杯熱水暖暖。
“我想你是因之前日日胡吃海塞吃壞了吧。”吾言邊倒水邊嘲諷李語。
“不錯啊,少爺嘴皮子功夫漸長啊。”李語捂着胃,臉上痛苦地笑着。
把水遞給李語,“你去哪裏找的兵卒來抓鄧江啊?”吾言悄悄地問。
“我給駐紮在蜀郡西南的平虜将軍徐業寫信要了點兒兵來。”李語喝了口熱水,舒服不少。
“你私自調兵不怕被皇上知道麽?”吾言覺得李語的行為太大膽了。
“徐業是我至交,他不會告訴皇上的。而且我要的是徐業的親衛隊,不算調兵,沒事兒。”
“那蜀郡郡守如此軟弱無能,毫無建樹,還助纣為虐,其罪當誅,你為何只殺了鄧江卻留着他呢?”吾言早就有此疑惑,一直沒找到機會問李語。
又喝了一口熱水,李語緩緩說道,“因為我呢,是來赈災的,不是來肅清官場的。殺鄧江是因為他是赈災的阻力,可是郡守不是,他确實懦弱無能,但是他只是礙于鄧江的權勢,還是可以留他辦點事兒的。而且他是父皇欽點的命官,我還是不動他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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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言覺得李語說的很對,微微點頭思考着李語的話。
“好了,少爺,想這些事很累的。”李語看吾言的樣子就知道他在想什麽。
“我才沒有在想。”吾言心思被看穿,急忙掩飾。此時傳來了敲門聲,吾言順口問,“誰啊?”
門外響起一個女聲,“是我,鈴蘭,公子睡了麽?”
吾言聞聲去打開門,站在門口小聲問道,“這麽晚了找我何事?”
“鈴蘭還沒有謝過公子的救命之恩,想和公子道個謝。”
“沒事的,救你的其實是信陽王殿下,如果沒有殿下,我根本無法救你。”吾言很坦誠。
“鈴蘭會找機會感謝殿下的,但仍然要先感謝公子。”鈴蘭堅持道謝。
“沒事,既然你是劉府的人,曾經主仆一場,救你是應該的。如果沒事就回去早點歇息吧,明天還要趕路呢。”吾言覺得鈴蘭好像也沒什麽要說的。
“嗯…如果公子不嫌棄,我還想繼續做公子的丫鬟,伺候公子左右,公子的衣食起居我都做得來。”主動提出伺候公子,鈴蘭還是有點羞澀的。
吾言聽到這樣的請求,既不好意思拒絕,也不好接受,尤其是屋裏還坐着李語,“額…鈴蘭啊,我已經不是什麽公子了,我現在只是殿下身邊的随從,哪有随從還有侍女的道理。”
“可是您在我心裏永遠都是二公子。”鈴蘭固執地說。
吾言因鈴蘭的話有些感動,但是現在這麽晚了,也不是讨論這件事的時候,“咱們改天再說這件事,今天太晚了,回去睡吧。”
“是,公子好好休息,鈴蘭先回房間了。”向吾言行禮後,鈴蘭終于走了。
關上門回頭看李語,吾言有點莫名心虛。
“怎麽不讓人家進來說話?大半夜的攔在門外,多不好。”李語語氣平淡。
“你不是在這裏麽,我總不能把你這個殿下轟走吧。”吾言找了個借口。
“你的意思是我妨礙你們主仆相會了呗?”李語佯裝惱怒。
“也可以這麽說。”吾言也順勢開個玩笑,并露出遺憾的表情。
“好,很好,我走,行了吧,我可不敢妨礙二公子。”李語放下水杯就往外走,但是走了兩步又回來,審視着吾言,“說,我若不在,你們孤男寡女這麽晚共處一室,要做何事?”
被這麽一問,吾言楞了一下,男女共處一室一般都是…想到這吾言臉紅了起來。
李語一看吾言竟然害羞起來,更是生氣,“喲,被我說中了,我還真是妨礙了二公子享豔福,看來下次我得識趣一點了,哼。”李語說完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