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冷落
朗夜是京都葉家掌權人葉重山的親外孫,身份金貴家族赫赫有名。
因父親是y國正統的皇室後裔授有爵位,而朗夜又是獨子,是名正言順的伯爵順位第一繼承人。
然而人家根本不想做什麽伯爵,只想當顧長衡身邊最強的小弟。
“你好,沈君言。”
一只軟而柔的手輕輕的握住了朗夜快要僵住的手,沈君言不好意思的沖其一笑。
“你、你好,朗夜。”
“抱歉,我弄錯了不好意思。”小孩撓撓頭,客氣道。
沈君言搖搖頭表示并不介意,朗夜這才放下心來。
“姓沈?哎,是不是南園那個沈家啊?”
一個身穿灰色西服,嘴角帶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的男人沖其挑挑眉。
此話一出,衆人的目光皆轉向了他。
這圈裏誰不知道南園沈家那出了名的小少爺,氣性真是比天高,端的是矜持驕縱,到底還不是有所依仗?
只可惜不識擡舉,傲過頭了那就是蠢。
命又比紙薄,這才去世多久啊,男人身邊又出現了新的人物。
仔細一瞧,兩人眉眼之間倒有幾分相似。
看破不說破的衆人都是在心裏暗自揣測,只有劉旭這個傻子明目張膽的說了出來。
Advertisement
顧長衡緩緩的松開了小孩的手,擡頭看向臉上快要挂不住笑的劉旭,眼神冰冷。
“老劉啊,你是不是沒吃飽所以滿嘴跑火車?”
馮河不耐煩的推開都灼那只不老實的手,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
“沈君言是吧,初次見面哥沒來得及給你準備禮物,下次一定給你補上。”馮河大大咧咧的笑了。
“嗯,沒錯。”都灼也跟着發話了,“有事盡管開口。”
雲山馮家與昆祿都家都是京都有權有勢的頂級世家,得此一句承諾,勝過千言萬語。
沈君言有些不知所措,心窩被燙的暖暖的,連忙道謝。
“先走一步,慢玩。”
顧長衡站了起來,整個人堅韌而挺拔,他淡淡的掃視了一圈在場幾位京都有名的纨绔子弟,頭也不回的摟住小孩走了出去。
都灼也攬過馮河的肩,走之前不忘沖低頭找黑色口罩的朗夜喊一句“走了。”
“這就來。”
一批人走後,室內好半天沒人說話。
“操,就他媽的顧長衡會擺架子是吧?!”劉旭一腳踹在水晶茶幾上,氣的肝疼。
聶懷樹冷笑,直接站了起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不是,你什麽意思?!”
他沒理會身後那幫廢物的狂哮,除了暗地裏發洩不滿,讓他們站在顧長衡的面前試試?
他粗暴的推開隔壁的門,唱嗨的衆人吓的都一個哆嗦。
“出來。”聶懷樹別有深意的看着施安然,那點心思就差全寫在了臉上。
施安然白着一張臉走了出來,被聶懷樹一把拉住拽出了房間。他剛想扯出笑卻被男人惡狠狠的捏着臉頰按住,後腦勺“咚”的一聲撞在了牆上,瞬間眼淚水冒了出來。
“你最近怎麽這麽不聽話呢,嗯?”男人低沉且陰冷的話,使施安然心微微一顫。
他無聲收縮了瞳孔,聶懷樹怎麽可能會知道?!明明當時沒有人看見啊!
不,有一個人看見了沈君言!
沈君言居然敢在聶懷樹的面前告他的狀?!
施安然眼眸中閃過轉瞬即逝的恨意,弱弱的開口“聶哥我沒有,我又做錯什麽了惹你不高興了麽?”
聶懷樹笑了,“你要是下次再敢找司百岐那小子,我不介意讓別人欣賞欣賞我們恩愛的視頻。”
施安然渾身一僵,一想到那些視頻和照片,他就惡心的想吐。
他乖乖的點點頭,聶懷樹這才滿意的松開了手。
施安然兩頰卻留下了兩個鮮紅的手指印,他捂着臉不想讓自己狼狽的樣子被別人看到,只聽男人又說道“沈家的那個,你不準招惹他聽到沒有?”
捂着臉蹲在地上的男人身子發着抖,輕微的點了點頭。
剛踏出春寒料峭的門,風柔柔的吹在身上很清爽。
幾人在門口道別,臨走前朗夜還有點舍不得,被馮河一巴掌拍着腦袋拎走了。
這小子,怎麽就這麽不開竅呢?沒看見你長衡哥身旁站着的小情兒啊。
“今天怎麽會到這裏來。”男人淡淡的聲音在車裏響起。
沈君言坐在他的身邊捏着自己的手心微微出汗,“啊,劇組投資方說是請我們出來玩,不好意思拒絕就”
顧長衡深邃的目光緩緩的落在了那兩只攪在一起的手上,“有人強迫你了。”
語氣篤定而不是疑問,沈君言一愣,不知道男人是怎麽看出來的。
“你啊,還差點領悟。”
男人突然湊了過來俯下身子,幾乎以壓迫的形式與其面貼着面。
以至于沈君言能聞到男人身上冷冽的氣息,俊美的臉近在咫尺。
顧長衡盯着那飽滿的,色澤紅潤的嘴唇看了看,随後一個帶着淡淡薄荷清香的吻落了下來。
沈君言渾身一顫,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男人修長有力的手摸上了小孩那白皙的脖頸,不帶一絲色|欲加深了這個吻。
沈君言只覺得無數團煙花綻放在眼前,熱烈的缤紛的色彩膨脹,男人的眉眼好看的令人舍不得眨眼。
一吻結束,顧長衡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他望着被這一吻弄的情動不能自已,面色潮紅而眼波漣漪的小孩,那雪白的脖頸上随着呼吸而上下跳動的青痣,性感而妖冶。
還在。顧長衡指尖輕點,撫摸着感受到身下之人細細的顫抖。
年少無意之舉,沒想到會留下如此別致的痕跡。
“這顆痣哪兒來的?”男人輕聲問道。
沈君言微愣,下意識的摸上脖子,不好意思的笑道“小時候玩水彩筆,不小心點上的。”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那顏色會一點一點的長進肉裏,只是突然有一天發現脖子上多了一顆小小的青痣。
男人沉默了幾秒,那雙茶褐色的眼眸深藏不為人知的情緒,顧長衡了然地收回手,淡然開口道“以後記得嚣張點。”
“我是你的男人,也是你的本錢。”
這個夏天漫長而炎熱,等到進入了十月份天氣才開始稍稍轉涼。
沈君言剛上了九樓,便被助理白敬一迎進了經紀人辦公室。
“沈哥,奧國哥一會兒就來,您等等。”小白微胖的臉一笑起來兩堆小肥肉很可愛,“有什麽需要随時叫我阿。”
沈君言點點頭道了聲謝,白敬一走後他靠坐在沙發上身子軟了下去。
男人的身影時不時從腦海裏浮現,卻又很快被他壓了下去。
自從那次一別之後,沈君言已經很久都沒有再見到顧長衡了。
明明兩人住的地方不到一百米,卻仿佛隔着一道看不見摸不着的天塹。
與此同時,沈君言的資源卻越來越好,導演片方的電話源源不斷的打到了宋奧國的手機上,這可把男人樂的合不攏嘴。
公司也給他配了工作助理白敬一,各方各面都開始往一個可期可待的方向發展。
除了見不到男人以外,他哪兒裏都好。
沈君言盯着那杯泡好的碧螺春,思緒飄的很遠。
以至于宋奧國推門進來的時候,整個人都處于一種緩慢且呆滞的狀态。
宋奧國一愣,這小子什麽情況?
“那個小沈哪,等久了吧。”男人搓搓手,揚着笑坐在了沈君言的對面。
“宋哥。”沈君言擡起頭,“沒有,我剛剛到。”
“那就好。”宋奧國點點頭,“我這邊給你安排了一檔綜藝節目,絕豔登場你知道吧?”
沈君言點點頭,這檔節目是目前非常火的真人表演秀,要求演員對經典影視作品作出自我的理解和展示,場景逼真且采取淘汰制的比賽方式,選拔出最佳演員,獲得絕豔登場的稱譽。
“等一下,宋哥我不是專科出身去參加這麽專業化的節目,不太好吧?”沈君言蹙眉。
宋奧國微微一笑帶着幾分猥瑣,“這你放心,今時不同往日沒人敢為難咱們,你只要拿出正常的水平就行了。”
沈君言這兩三個月進了不少劇組,表演天賦不錯,甚至可以說一點就通,畢竟也跑過蠻長一段時間的龍套,看的多了學起來也不費力。
雖然在專業人士眼裏只是一點皮毛,但也綽綽有餘。
“君言啊,咱們現在的資源都很好,但是缺少曝光度,你拍的那些戲短的十二月低才能播長的都一兩年的拍攝期,你不急我都急啊。”
宋奧國從懷裏掏出一只煙,站的稍遠點抽上了。
“和你同時期簽上的董逢還有那個娃娃臉羅舟,我都沒上心随便送去了選秀,結果人家兩個都比你現在有知名度,少女粉一把一把的。”
男人吐出一口煙氣,話雖這樣說,但他的重心還是放在了沈君言的身上。
他只不過想刺激刺激男人的積極性,年紀不大怎麽總是挂着幾分頹廢的神情呢?
至于董逢和羅舟闖進了十六強,但也只能止步于此了。
不過兩人也算是靠着選秀節目掙了一把人氣,更何況前者野心不小自己找了個靠山,而後者則按守本分對董逢言聽計從,也是個能忍的人。
“小沈哪,我說咱們好歹也算顧爺的人了怎麽說也要——”争口氣不是?
然而宋奧國的話還沒說完,只見那靠在沙發上軟着身子的男人突然猛的站起。
沈君言那大而明亮的杏眼極淡的瞥了一眼靠在窗邊抽煙的男人,“知道了,您安排。”
說完便雙手插兜頭也不回的走了。
只留下一臉錯愕的宋奧國,這小子…跟誰學的這般口氣說話?
他憤憤的把煙扔地上踩滅,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不對啊,那家夥聽到顧二爺的名字怎麽那麽激動?
還有那眼神怎麽那麽像某人,頗有點公子哥的味道。
沈君言脫下複雜的戲服,助理小白趕緊遞過來毛巾和礦泉水,化妝師幫其把妝卸了,假發拆下。
“好了,小沈老師。”那小姑娘很客氣的笑了笑。
沈君言點點頭道謝,從一開始的不習慣已經變得淡然了。
他沒想到春寒料峭那一晚上,顧長衡态度随意的承認,會帶來這麽大的變化。
以至于但凡進一個劇組,沒人敢給他面色看,就連導演也是和和氣氣的說話。
他從沈小龍套成為小沈老師,花了多久時間呢?
僅僅一夜,帶着薄荷氣息涼薄的一夜啊。
“哎君言,等等我!”
一道清亮的聲音響起,沈君言回頭看到歐陽正在整理衣服,帶上那頂黑色鴨舌帽和口罩大步走來。
“難得這麽早下班,要不要去搓一頓?”歐陽揚起一個大笑臉,胳膊往男人脖子上一架。
沈君言沉默一下,開口道“喝酒不?我請客。”
歐陽瞪大了眼睛,“真的?走走走喝他娘的一杯!”
沈君言被他逗笑了,反身回摟沖小白說道“你先走吧,我到時候打車回去。”
白敬一有片刻的為難,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看着走遠上了白色比亞迪的兩人,默默的掏出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