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撐腰
“我去這婊——這女人真夠作的,一天到晚就知道拿別人出氣,看着就煩。”
杜嘉梨看着白彩兒興高采烈的樣子就一陣反胃,當初兩人搶女一的時候,她就已經見識過白彩兒那尖酸刻薄的醜惡嘴臉。
尤其是這人還在網上惡意散播她的謠言,要不是杜嘉梨本身家裏有勢趁早壓了下去并澄清,還不知道會遭受怎樣的網絡暴力。
顧長衡的目光緩緩的落在了那身穿青衫長袍的少年身上,輕抿的薄唇微微向下彎了一個弧度,看不出來表情。
“不喜歡?”男人低沉的聲音突然響起。
“啊?”杜嘉梨一愣,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子,“咳,也還好吧沒有怎麽……對,不喜歡。”
杜嘉梨還想掩飾一下,免得母親老是說她驕縱,但她實在是不想讓白彩兒好過,更何況是小叔主動問她的,等以後母親追究起來也好推脫。
顧長衡被她的誠實逗樂了,微微的勾起一抹笑“不喜歡就換了吧。”
“去,跟導演說換個人演。”男人偏過頭對身邊的助理說道。
杜嘉梨高興的咧着嘴笑,還假惺惺的說着“小叔,這不好吧?”
沈君言接過那個給他化妝的小姑娘好心遞過來的鎮痛膏,笑着道謝。
他默默的坐在角落裏,拿手機照着自己微微腫起的臉。
就在這時突然走過來一個助理伸手遞過來一個冰袋,“嘉梨姐讓我給你的,兄弟沒事吧?現在那個姓白的蹦跶不起來了,你等着瞧吧。”
大寬客氣的拍了拍沈君言的肩膀,熱心道。
沈君言一愣,實在是沒想到自己這樣的小人物也會有人關心。
他想笑但是臉腫的笑不出來,連忙接過那只冰袋感謝道“替我謝謝嘉梨姐,也謝謝你……你說姓白的,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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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劇組裏姓白的,可只有白彩兒一個。
大寬見沈君言一臉疑惑,到沒有對白彩兒有多少生氣,還感覺到幾分稀奇。
“就那女二啊,你曉得那是誰麽?”
沈君言順着大寬的手指看去,俏麗的女子身邊站着一位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
男人站在那裏如同出鞘的劍渾身散發着淩厲的鋒芒,卻又像雪松般冷峻而疏遠。
他只是那麽一站,淡然随意,但卻站成了世界中心。
沈君言望着那張臉,清楚的聽到心髒傳來劇烈的跳動聲。
男人不經意的轉頭,兩人的眼眸冷不丁的對上下一秒又錯開,沈君言低下頭,卻不知怎的對杜嘉梨生出了幾分羨慕。
顯然易見,那是一個身居高位他無法觸及的人物。
“顧長衡啊!顧二爺你不會沒聽說過吧?”大寬誇張的語氣中滿滿的都是崇拜。
“二爺要換的角色,那絕對沒有商量的餘地。”
沈君言微愣,大寬得意的笑了“那女的敢惹我們家小梨,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再粗的大腿能粗過顧先生?開玩笑。”
“好了,我先走了啊,嘉梨姐那邊還要我去買東西呢。”
大寬輕拍了一下沈君言的肩膀便起身離開了。
他忍不住又擡頭去看那熠熠生輝的身影,但這一次卻望了一個空,那人不知什麽時候悄悄的離開了。
“顧,顧長衡啊。”男人低喃,這如雷貫耳的響亮的名字他怎麽可能沒聽過呢。
老谷一直跟在男人左右,而助理呂卓和保镖只能老實的跟在身後。
他擡頭看了一眼男人一向沒有表情的臉,謹慎的開口“先生,剛剛……那被扇耳光的,好像是沈家的人。”
顧長衡聞言微微側目,并沒有回應。
等到一行人走了出來,呂卓拉開邁巴赫的車門,顧長衡長腿跨進坐好,他才上了車。
老谷見二爺沒搭話,有點懊悔自己的莽撞,上了車老老實實的當個司機吧。
車剛發動,就聽見一道淡淡的聲音響起。
“是接手沈家爛攤子的小孩麽。”
顧長衡雙手抱胸,望向窗外。
“是、是啊,今年大學都沒畢業呢,還要養着一個奶娃娃。”老谷打開了話甲子,“聽說一天到晚的兼職打工,在外面欠了不少錢,日子一點都不好過。”
這番話說完,老谷從後視鏡裏觀察着顧長衡的臉色,男人神情淡淡好似并沒有因為這一番不幸的遭遇感到同情。
自從沈家落敗,沈清诃拒絕了二爺的幫助,二爺就真的再也沒有管過自己這個徒弟的死活。
男人的話向來不是說着玩玩的,顧長衡的冷漠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
以至于沈清诃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撐着一口氣也絕不肯低頭求助,直至顧長衡在國外得知其身死的消息也只是微微蹙眉。
老谷知道後,實在是有點惋惜。
那個叫他谷叔叔,笑起來矜持又傲氣的少年就這樣沒了。
如今沈家欠下的大筆外債無人償還,沈父沈建年死在監獄裏,沈清诃二十出頭的年紀強行撐起自家企業,但依舊毫無起色,最終把自己拖垮在病床上。
明明就只是顧先生一句話的事啊,老谷嘆息。
“你覺得我該管麽。”顧長衡擡眼反問。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先生您以前很疼小晨那孩子,現在小晨——”
父親沈建年死去沒一年,哥哥沈清诃也緊接着去世,只剩下一個二歲多懵懂無知的沈清晨。
老谷一想起那孩子,眼眶就是一紅。
從前幾個保姆圍着,父親慣着哥哥寵着,現在卻只能跟着一個沒多少血緣關系的陌生人勉強度日。
“此事以後再說。”顧長衡冷淡的打斷了老谷沒說完的話,一雙茶褐色的眼眸沉沉。
“……是。”
沈君言從劇組出來天都黑了下來,他沒想到白彩兒那樣光鮮亮麗的明星撒起潑來能鬧的如此難堪。
不僅當衆罵街還試圖攻擊旁人,要不是保镖攔着指不定出什麽事。
場上不少人偷偷拍了醜照,等着出去賣給媒體,第二天的頭條算是提前預定了。
因為這出鬧劇耽誤了不少時間,但他該拿的錢不僅不少還多了幾百的封口費。
沈君言心情很好走進一家蛋糕店買了一塊草莓蛋糕,打算回去哄哄那個小祖宗。
就在幾個月前,他的生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一通陌生的電話打到了沈君言的手機上,電話那端男人疏遠又客套的告訴他,不僅自己的堂叔叔沈建年一年前去世,堂哥沈清诃也在二個月前意外離世,剩下一份簽了字的遺囑還有部分遺産要過繼給他。
沈君言費了好大的勁才想起,自己在帝都确實有這麽一個遠方的堂叔和堂哥,只不過他們兩家已經多年沒有走動,更何況他父親死後,母親帶着他回了老家的三線小城市,兩家的關系更平淡了。
這麽一走就是十幾年,他只能零散的記得一個皮膚白皙的小哥哥曾給過他一把進口的巧克力,裏面夾着酒心,吃起來有一點苦。
那時能吃得起進口巧克力的人家并不多,沈建年卻已經在帝都發了一筆橫財,一躍成了有錢人。
這麽多年過去了,沈家的發展不知道擴大了多少倍,在帝都算是擠進豪門一列了。
貧富差距一拉開,沈母為了避嫌被人說是巴結,而沈建年也怕被窮親戚糾纏,兩家是徹底斷了關系。
可如今他驟然得知這個消息,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
除了詫異和傷感之外,更多的是驚喜。
一夜暴富四個字竄進腦海裏,沈君言差點笑成傻子。
他當時還是個上大三的學生,試問幾個年輕人沒點大膽的想法?
首當其沖的肯定是暴富,再則就是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但是他沒想到有一個成語就叫“樂極生悲”,還有一個成語叫“天意弄人”。
沈君言簽完字後萬萬沒有想到,剛經過他手沒幾個月的公司突然出現了重大危機,資金鏈斷裂導致貨物供應不上,為了公司的運轉他跟銀行貸款又向叔叔以前合作過的朋友借了不少錢填了進去。
誰知道市場不穩定一跌再跌,竹籃打水一場空,幾乎全賠。
公司申請破産後,沈君言按照法律清理了債務而以私人名義借的錢卻沒有還清,依舊欠了大幾百萬。
沈于是君言便不得不開始了苦命的打工生活以及奶孩子當保姆的日常。
那個小屁孩便是沈清诃同父異母的弟弟,沈清晨。
一個笑起來像天使,哭起來是惡魔的小朋友。
他剛回到公寓,張鵬飛正赤着胳膊一只手瘋狂按着鍵盤,另一只手固定住懷裏的孩子,嘴裏還罵着“菜b!能不能打啊,用腳玩游戲呢?!草——”
那貨一擡頭看見沈君言一言不發的站在門口,立馬話音轉了個調“草原上跑馬呢。”
“你回來了?來來來,快把這小鬼抱走!”
沈清晨在看見沈君言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一張胖乎乎的小臉皺成了小包子。
“果果,果果……”
兩只小爪子在空中劃着,眼淚像不值錢的珠子一樣嘩啦啦的往下掉,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去,小屁孩你哭個毛線,我可沒欺負你啊!”
張鵬飛頭疼的怪叫。
沈君言嘆了一口氣,伸手把嬌氣包抱了起來。
“麻煩你了鵬飛,我給你買了叉燒包,在那個袋子裏。”沈君言有點不好意思的笑道。
“我靠,你小子可以啊,還記得受難的兄弟我呢。”
張鵬飛眉開眼笑,一米八三的大高個站起來有些吓人。
這人又是體育生,長的兇不說架也沒少打,誰能想到這樣爺們的人會老實的窩在宿舍裏帶孩子呢。
沈君言把一臉委屈巴巴的小哭包放在地上,小屁孩爆發出了一聲更猛烈的哭嚎,扒着他的腿稚嫩的聲音喊的撕心裂肺“抱!嗚嗚嗚……抱抱!”
張鵬飛默默的沖小鬼豎起一個大拇指,他是服了,稍微放下來一會兒便哭的跟生離死別一樣,真的太折磨人了。
“好啦,晨晨別哭啦。”沈君言趕緊蹲下把手裏的東西遞過去,“看!你喜歡的草莓蛋糕!”
“嗚嗚嗚……嗝。”小屁孩一張白嫩的臉哭的透紅,一雙大眼睛飽滿淚水,小肩膀一聳一聳的抽泣。
怯怯的從沈君言的手上接過那只香甜松軟的蛋糕,終于露出了一個天真的笑容。
沈君言終于松了一口氣,由于長時間的寄養生活導致這個孩子十分缺愛和粘人,也導致他十分愛哭。
“哎君言,我上次答應給你找的兼職有消息了。”張鵬飛突然擡頭說道。
“真的?你叔叔同意了?”沈君言驚喜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