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章
展昭慢慢睜開了眼睛,很快他就清醒了過來,想起來自己是被帶到了陷空島白玉堂的島上,現在這裏是白玉堂的房間。
他微微起身就感覺到身旁有一個人躺在邊上,他轉頭一看,就算是深色的床簾還是透着絲絲光亮,展昭意識到身旁的那人是白玉堂。
只是奇怪的事,白玉堂和他都是內力高深的人,平時白玉堂跟自己睡在一起時,如果兩人之中有一個人醒了過來,另一個人也會馬上醒來,但看躺在旁邊一動的白玉堂,展昭就覺得有些不妥。
展昭連忙拉開床簾,讓陽光照射.進來,就看見白玉堂臉色有些蒼白地側躺在床另一邊,也幸好是他的床夠大,足夠他窩在一個小角落裏。
展昭伸手探了探白玉堂的頭,這時候白玉堂才遲疑地半醒半問道:“怎麽了?”
看白玉堂反應都慢了半拍,但是展昭一探他的額頭,體溫并沒有升高,只是摸着有些溫熱而已。
展昭這邊松了口氣,馬上又看見白玉堂不自在地咳了咳,臉色又一變,去探他的脈搏。
白玉堂這會才清醒過來,連忙躲過了展昭了探尋,不自在地撇過臉,慢慢地下床:“我沒事。”
展昭不放心,還要去抓他的肩膀,白玉堂一時沒躲過,正好讓展昭抓住了把柄,将他整個人扯回了床上,一手撐在他耳邊,一手握着他的左手,摸着脈。
白玉堂還沒來得束的發就這麽散落在了床上,今日他的面色有些蒼白,更顯得弱美人一般令人疼惜的神色,但展昭只是将注意力放在了他的脈搏上。
很快展昭皺着眉說:“你受內傷了。”
等展昭把完了脈,白玉堂收回了自己的手,兩人對視一眼,一人在身.上,一人在身.下,展昭才突然發現兩人的位置有些尴尬,頓時起身,将白玉堂拉了起來。
白玉堂起身後才說:“沒事,只是一點小傷而已。”
展昭忍不住想說,內傷基本沒有什麽特效藥可以治愈,基本全靠自己好好養着,白玉堂這樣根本就看不出是要好好養傷的模樣。
見展昭一點也不相信,白玉堂只能解釋道:“只是傷到了肺,剛剛把淤血吐出來就沒事了。”
展昭還是一臉不贊同的模樣,白玉堂說:“好吧,我最近不用內力了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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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又說:“你是奉命來查案子的,不要因為我的一點小事就耽誤了吧。”
展昭很想說,這并不是一件小事,但看白玉堂不在乎的模樣,也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
白玉堂一邊說着,已經一邊穿上了外衣,今日的他穿着一件淺藍色的交領,外衣是白色通透的大袖長袍,看起來就不太像是一個會武功的弱書生樣子。
“我前日遇見了天狗,想必你也想去現場看看吧。”
展昭還在掙紮他的傷勢,但是白玉堂狡辯道:“我也不是受了很嚴重的傷,走在路上走算可以吧?”
最後展昭也只能妥協了。
兩人整理好以後,乘着白玉堂的畫船從大海進入到松江府內河,用另一種方式來到了花街。
因為還是白天,花街所有青樓店鋪基本上都是關閉的,這裏來往的人也沒有幾個,就算是那些纨绔子弟想來也不敢大白天來到這裏。
船緩緩停在一個岸邊,白玉堂囑咐船夫在這裏等着他們,帶着展昭來到了大哥盧方遇襲的地方。
不過很可惜的是,時間已經過去五天了,這裏存在的所有痕跡也被不斷來往的人群消磨得一幹二淨。
展昭四周搜尋了一番,也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地方,加上附近也沒有人經過,更連詢問的機會也沒有。
白玉堂扇着扇子看着他看了許久,然後朝自己搖了搖頭,也什麽都沒說,轉而帶他去自己前日遇見天狗的地方。
那地方因為是個倉庫的緣故,人就少了許多,白玉堂很快就找到了天狗當時被他打傷的地方及後來逃跑的地方,因為當時沒有留下血跡,所以那時候也難以再追蹤其去處。
但白玉堂覺得有些地方有疑點,如果真是一個狗頭身形似人的天狗的話,那他的飛蝗石用了三層內力,就算是再皮糙肉厚的動物也該破一層皮才對,可偏偏天狗沒有半點事,還讓他給跑了。
現在想起來,那飛蝗石擊中的應該不是天狗的身體,那一聲痛呼之中,似乎是兵刃交至的利刃聲。
白玉堂将這個發現告訴了展昭,展昭點頭說:“也就是說,你懷疑其實是有人假扮成天狗的模樣想要行兇?”
白玉堂肯定了展昭的說法:“只有這個解釋了,天狗傷人這麽久以來,還從未殺過人,可是那天我遇見的那只天狗,卻真的想要殺了那個小子。”
展昭說:“你說你送他回家了?”
白玉堂反問:“你想去找找那個小子?”
兩人越來越默契了,也許是感嘆白玉堂越來越懂他的心思,展昭笑道:“這也是個線索,值得一查。”
于是兩人一路走去麻安巷。
路上白玉堂和展昭閑聊時突然問:“不知道公孫先生對蠱毒的了解有多少?”
展昭好奇說:“盧大哥是中的蠱毒?”
白玉堂點頭:“大哥也是被天狗咬了,大嫂說她不懂蠱毒,只能用藥力壓制蠱蟲在血脈中流竄,卻不能完全拔除。不知道公孫先生可知道如何解這蠱毒。”
展昭搖搖頭:“這件事松江府為何沒有上報,如果公孫先生知道天狗案背後是在用蠱毒作祟,他肯定會一馬當前請求前來。”
這個錯也在陷空島,白玉堂摸了摸鼻子,大嫂闵秀秀光顧着救大哥,忘記将這件事情告知給松江府,當然有一點也是陷空島也分身乏術。
展昭說:“我會立即給公孫先生寫信禀明此事,先生應該很快就會到松江府了。”
正當白玉堂要感謝他時,展昭又說:“出門前公孫先生就好心為我準備了一些藥物,其中有一瓶藥聽說能夠抑制住蠱毒,興許對大哥有些用。”
白玉堂欣喜之餘沒有注意到展昭話語中的漏洞,點頭應了下來。
随後展昭又說:“其實我來也不是為了天狗案,臨走前,公孫先生給了我一封信,讓我交給松江府附近的一個縣令,聽說他那裏發生了一樁連續殺人案,已經有多名鎖匠死在家中了。”
白玉堂想了想,那個縣就在松江府附近不遠,他剛回來,消息沒有那麽靈通,也驚訝居然發生了這樣一件事情:“為何要殺鎖匠?”
展昭搖搖頭,公孫先生的同窗只是簡單地在信中說了幾句,他也無法推測出動機來,只是覺得近日松江府可真是多災多難啊。
白玉堂慢慢帶着展昭來到麻安巷,這裏住的大部分都是貧民,而且上次送那個小子回家時,他看起來也是一個人住。見到熟悉的門,白玉堂上去敲了兩聲。
但是前兩下敲沒人應的時候,白玉堂就覺得有些不妥了,再敲了兩下,他還以為那小子出了什麽事,就想着要踹門了,就聽見旁邊的鄰居聽見這麽大動靜,一個褴褛的老人家開門出來問:“是誰?有什麽事呀?”
展昭止住白玉堂要張口說話的動作,自己上前道:“老人家,我是開封府的人,想問這裏面的人去哪裏了?”
老人家眯着眼睛看了看展昭的腰牌,也沒研究個所以然出來:“是官府的人啊?這家已經很久沒有人住了,你們要找誰呀?”
展昭挑了挑眉,轉頭看着白玉堂,又問:“那老人家,你知不知道有一個十四五歲的小男孩,在花街那邊做夜工的?”
老人家顯然是花了點時間想了想,讓展昭和白玉堂等了許久說:“哦!你們說的是小獅啊,他不住這裏。”
“他住對面巷子裏,就那屋裏。”老人顫顫巍巍地指了指地方。
白玉堂有些氣悶地看着對方,沒想到他也有一日被人騙到了,他想到這麽小的孩子,應該也不會說謊才是,沒想到這居然是個小騙子。但這個小騙子雖然有點心機,可也太不成熟了,住在地方就在附近,只要他在附近一問,總有人能夠問出來的。
難道說他确實因為被追殺的緣故,不敢一人走回來,所以才找了附近的地方?
展昭憋着沒笑出來,白玉堂十分不優雅地白了他一眼,率先走了過去。
但兩個人還沒有走到對面的巷子,突然經過一個挂滿了鎖和鑰匙的攤位時,兩人同時聞到了厚重的血腥味。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一眼,兩個人同時将目光放在攤位後的那間屋子,随即沖進了屋內。
剛一進門,展昭就伸手将白玉堂攔了下來,一個人默默走在了前面。
今日沒有帶寒月刀的白玉堂愣了愣,随後跟在展昭背後走了進去。
從這麽濃郁的味道來看,展昭果然在屋內發現了一個男子的屍體,低頭探一下鼻尖,已經沒有了呼吸,然後朝着白玉堂搖了搖頭。
白玉堂突然将手指豎起來比在嘴前,展昭立馬明白過來,側耳一聽,聽到屋內似乎還有一絲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