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章
白玉堂看着他們似乎已經認定了這是魔教曾經的藏身之處,甚至人都是魔教之人殺的。
雖然覺得這時候出來與他們辨認有些傻,但白玉堂還是走上去仔細看了看,弟子身上的刀傷确實特別,不像是普通的刀劍能夠模仿出來的,可是白玉堂分析了片刻,覺得這種刀傷只是普通人無法模仿,如果內力高深又用刀的人,也能夠使出來。
只是說江湖上闖出名氣的人,使出來的招式都帶着自己的名氣,越強的人越想留下自己的痕跡,也就是說他們不屑于用別人的标記,也導致了無人模仿刀魔的刀傷。可是對于白玉堂這種學刀天才來說,并不難。
于是他不屑地說:“這種刀傷不代表什麽?”
周圍的人都一臉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為何如此說。
白玉堂輕輕比劃了一下說:“這種痕跡,我也能使出來。”
白玉堂明顯看到周圍的人一臉驚恐,所有人都不自覺後退了一步,陳子昊反倒是有些好奇:“白兄,你真的能行?”
其他人顯然一臉不相信的模樣,就算白玉堂現在點頭承認,他們也會下意識地忽略這一點,将所有的威脅都放在魔教身上。
白玉堂心中嘲笑了一下,看來這些江湖人不過是自欺欺人的手段而已,選什麽武林盟主,他還以為真的有魔教殘餘出來禍害百姓,看來他們不過是心虛做了什麽不能告訴別人的壞事,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就害怕成了這個樣子。
陳子昊顯然還等着他的回答,白玉堂将右手握在刀柄上,在漆黑的夜色中劃出一道刀光,照亮這一片寂靜的夜空。
“就算是刀魔出世,三十年前他已經有四十餘歲,現在也有七十歲了,肯定不會如此輕易殺人。”在所有人肉眼都看不清楚的情況下,白玉堂又将刀還鞘,整個動作行如流水,不禁讓人叫好。
陳子昊好奇地想要看那一刀究竟揮向了何方,而其他人臉上一臉的不信。
看來也不需要解釋什麽了,白玉堂不等其他人仔細前往查看,自己已經用輕功翩然飛走了。
剩下的人除了陳子昊,其他人都半信半疑地對視一眼,誰也沒有主動上前去看,畢竟他們都認為就算白玉堂武功再高強,也不可能比得上從前號稱四大魔頭的刀魔,更別說能使出他的刀法了。
既然如此,他們還是早點回去将情況報告給門派要緊,于是其他人該回去報信的回去報信,該走的走,很快就散去了身影。
白玉堂直到半夜才回到開封府,只見府中其他院落早就熄燈歇息,只有展昭的院內點亮了一個微弱的燭光,從身影來看,展昭還坐在桌前沒有休息,看來是在等白玉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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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也沒做聲,丢了一塊飛蝗石敲在窗邊,發出了微小的碰撞聲,展昭十分迅速地反應過來,從屋內開門而出,在腳邊看見了熟悉的石頭,擡頭一看,果然一個白色的身影正坐在屋脊上,那人模樣正是在等他。
“白兄。”展昭欣慰地喊出聲來,似乎還是有些擔心。
白玉堂踩着樹葉輕盈地落在地上,展昭問:“怎麽樣?有什麽發現?”
白玉堂先不說話,而是拿出了他熟悉的那個木盒給展昭看。
展昭滿頭霧水,卻在翻到那個“鼠”字的時候發覺了蹊跷,疑問道:“這是你們陷空島的盒子?”
白玉堂颔首點頭。
展昭笑了笑:“看來線索連起來了,大慶镖局丢的東西居然在一個疑似魔教的藏身之處。”
白玉堂說:“那些江湖人認定了那裏就是魔教的一個駐點,他們估計已經回去報信了。”
展昭皺眉說:“魔教……确定嗎?”
白玉堂說:“失蹤的幾個門派弟子屍體确實就在那裏。”随後白玉堂又沉默了一下,“他們說刀傷是刀魔留下的。”
展昭沉吟片刻:“不可能是刀魔,更何況他的刀傷十分簡單,就算是我也能模仿出來。”
白玉堂點頭:“我也說了,可惜那些江湖人并不相信。”
這可有些麻煩了,展昭背手在院子裏來回走了兩步,如果北俠歐陽修現在還在,江湖恐怕不是這種無人率領的狀态,連敵人是誰都分不清,甚至不管黑白,就自己枉然下定結論,最後吃虧的很可能就是自己人。
雖然早就說了江湖事已經與展昭無關,可是展昭還是擔心江湖人這股勢力被人別有用心了。
白玉堂難得見展昭有些着急,但似乎并不是為了江湖人,可是他究竟在想什麽,自己也不清楚。
展昭轉來轉去,看見白玉堂白色的長袍上還有走在夜間山林中留下的草木,連忙說:“先不想這麽些了,這麽晚了,白兄就在開封府休息一夜吧。”
白玉堂剛想要拒絕,發現聽到聲音而出來的小六也連忙扒住了他的褲腿,嗷嗚嗷嗚地不想要他走。
“可是可以。”白玉堂有些猶豫地看着,“我住哪裏?”
小六早就把白玉堂之前的房間占了,無論是屋內布置還是床上都被它抓地一塌糊塗,根本就不能睡人,更別說白玉堂這樣潔癖又講究的人了。
展昭說:“如果不介意的話,白兄跟我睡一間房吧。”
白玉堂看着他真摯的表情,難得說不出什麽話來,張口只有一句:“好吧。”
展昭屋內也只有一張床,幸好因為今日出太陽,丫鬟們給展昭多曬了一床被子,加上床鋪也寬敞,足夠兩人并排躺下來。
但白玉堂稍微梳洗一下躺下之後,只覺得渾身不自在。
他的長發長而黑,拆下了發冠散落下來的長發鋪滿了整個枕頭,而旁邊的展昭因為做官的緣故,喜歡時常修剪,看起來比白玉堂短一些,而且他的發色偏栗子色,與白玉堂并排躺下,可以明顯看得出發色的不同。
兩個人有些僵硬地躺着床上,也不敢翻身,脖頸邊上感覺到的就是對方呼出的空氣。
但白玉堂似乎并不排斥現在的情況,他睡在床的裏邊,看見展昭擡手用內勁将桌上的燭火熄滅,房間裏頓時暗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雙眼适應了黑暗以後,窗外的月光照進來,側臉就可以展昭那高挺的鼻梁。
仔細想起來,展昭雖然整個人看起來沒有什麽不同,但他鼻梁似乎更加高挺一下,眼窩有些深邃,黑色的雙眼中似乎帶着一點明亮的琥珀色,在這夜色中,那琥珀色就更加明亮了,像金黃色一樣閃爍着好看的光芒。
“睡不着嗎?是不習慣?”展昭突然出聲說。
白玉堂本來還在看他,這時候被說破,頓時有些氣急道:“你不是也沒睡。”
展昭轉頭過來,整個身子也轉了過來,那身影壓下去一道月光,頓時給了白玉堂一股壓力。
現在他們兩個人的姿勢,一個人側臉看着對方,另一個人幹脆側着身子看過來,還将手掌枕着頭,兩個人膝蓋碰着膝蓋,鼻尖甚至只有一個手掌寬的距離。
白玉堂突然有些不自在:“你……”
展昭笑着說:“怎麽,你也想做夜貓子嗎?”
白玉堂頓時想笑:“你是說你自己嗎?”
展昭也跟着笑出聲:“那豈不就是在大晚上的貓捉耗子?”
他将兩個的綽號都拿進去說笑了,若是別人肯定以為白玉堂肯定要發火,可他此時卻一點也不在乎。
“也不知道是誰捉誰。”白玉堂也跟着開玩笑。
展昭此時卻不示弱了:“你想試試?大晚上這麽大一只白耗子可不容易跑。”
這個黑皮的貓!白玉堂搖搖頭,兩個人鬥嘴之時,就忍不住開始動手比試比試了。
遇上了與之匹敵的對手,怎能不經常比劃比劃,兩個人平時就愛比武,就連在床上也不意外,雖然不用內力,但空氣中還是傳來泠泠風聲。
床上空間太小,兩個人就避免大的動作,只過手上招式,一來一回也有意思。
白玉堂二指成刃,展昭手掌成盾,雖然常說布不勝刃,但展昭剛柔并濟,一只手就像是大海能夠包容萬物,偶爾能側掌為劈。就這麽兩人過了兩百來招,只是比着比着,展昭突然覺得有些奇怪的聲音叫了聲暫停。
白玉堂也側耳聽着,就見展昭說:“好像床在搖動……”
白玉堂:“?”翻了個身,确實聽見木床搖動的聲音。
好像是因為兩人比武的關系,木床都被他們來回的力勁搖得有些松動了。
頓時白玉堂有些尴尬了,而展昭更是下床看了看,再說:“只是有些晃動了,看上去沒有什麽問題。”
想到兩人剛剛幼稚的舉動,展昭回到床上再跟白玉堂大眼對小眼,最後說:“算了,今天又是平局,明天讓丫鬟們找個工匠來修一下。”
這一次已經是白玉堂和展昭的第一百二三次平局了,可是白玉堂想說的是,如果明天丫鬟知道他們睡在一間房,床還搖壞了,她們聽到了會怎麽想?
但展昭說完就閉上雙眼準備睡了,留下白玉堂張了張嘴,覺得自己脈搏跳動的有些快,只當做剛剛比武有些血氣上湧,也閉上雙眼等待脈搏漸漸平靜下來。
明天天沒亮就趕緊走吧。
最後白玉堂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