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
一口一個琴娘,門外不知道的丫鬟還以為是白玉堂的親娘呢,這名字起得怪,讓白玉堂不禁皺了皺眉。
若是展昭在這裏,一看白玉堂的臉色就知道他已經有些不耐煩,而且隐隐接近要發火的邊緣,可是站在白玉堂眼前的是沒有眼色的琴娘,還在西子捧心狀傷心地哭泣,若讓外人看見了,還以為是白玉堂欺負了她。
可是這是開封府府衙內,不說旁邊沒有人,若是有人也了解白五爺做人正正當當,俠肝義膽,與傳言根本就不是一個人,根本不會誤會,反而看着琴娘還有些奇怪。
白玉堂用盡自己最後一點耐心:“你如果想哭就在這裏哭個夠吧。”
琴娘終于擡起了頭來,沒想到自己連番示弱都沒能打動白玉堂這個人,讓她心中有些驚愕,只能暗自咬了咬牙露出潤玉般的雙眼看向他:“五爺,我知道周侍郎是怎麽死的。”
白玉堂聽完,雙眼眯了眯,轉眼看着她:“你知道你在說什麽?”
琴娘站起來擦了擦香腮邊的淚水,既然白玉堂不吃這一套,她自然就不再浪費自己的眼淚,突然氣質就變了一般,整個人像換了一個人一樣:“我為什麽不知道,錦毛鼠白玉堂殺了朝廷重臣的事都傳遍整個開封府了,我恰好知道一點消息,想要跟白五爺分享分享。”
白玉堂不為所動:“你想要什麽?”
琴娘裝作沒聽懂,伸手用袖子捂住嘴,銀鈴般的笑聲傳出來:“五爺這是何意?”
白玉堂站在一旁,今天他穿着白色交領長衫,外頭罩着同樣材質的大袖衫,只是護領接的是淺藍色的邊緣,腰間還帶了摻銀的腰帶,今天這一身顯得他身影高大修長,再配上他手上的折扇,還是那副帥氣俊美的模樣,讓人好不愛慕。
“你不就是打這個主意嗎?”白玉堂冷冷說。
琴娘笑得更開懷了,但在白玉堂聽來只覺得這是噪音。
只聽琴娘說:“五爺果然是個明白人,我要的也很簡單,讓我在開封府待上一段時間。”
白玉堂掃過一個冰冷的眼神:“待在開封府?你得罪誰了?”
一個人莫名其妙就說想要待在開封府無非是因為兩個原因,要麽是得罪了人,只能躲到開封府裏來,整個汴京,除了皇宮以外就開封府是最安全的,因為這裏不僅僅有正氣淩然的包拯,還有武林第一人展昭,只要待在開封府,就沒有人能夠傷害得了他。要麽就是做了錯事,躲在開封府避避風頭,要知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沒有人能夠想到要抓的人就躲在自己眼皮底下。
怎麽看琴娘來開封府都是第一個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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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娘又笑了笑:“白五爺果然聰明。”
說完她又裝作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道:“我一個小女子,哪裏敢跟那些達官貴人對着幹,不說那安樂候,就是因為我知道了一些事情,張家還有周家的人要殺我。”
白玉堂冷眼看着她自顧自地唱戲,等她唱累了才慢吞吞說:“這件事情你應該去找展昭。”
白玉堂簡簡單單一句話,直接把琴娘那麽一大串話堵在了嘴邊,半天沒吐出來,将自己噎了個半死。
琴娘還想要狡辯:“我這不是好不容易逃出來,第一時間就想着白五爺您了嗎?”
白玉堂對她滿口謊話嗤之以鼻:“張家自己的事情都顧不上來,哪裏操的出閑心要殺你,周家的人要殺你,難道是你殺了周侍郎?”
琴娘被他說的吓了一跳,驚到:“五爺這可就冤枉我了,周侍郎明明是被毒死的,我去哪裏給他下毒呢?”
白玉堂挑嘴笑:“誰告訴你周侍郎是被毒死的?”
就算是展昭把案卷和案情都告訴了白玉堂,可他卻不會随便告訴旁人,就算是周家人都以為周侍郎是被人一刀砍死的,還一度認為這個人就是白玉堂,除了開封府幾人,根本沒人知道周侍郎是被毒死的,琴娘的消息從哪裏來的?
琴娘“唉喲”一聲,眼神一轉道:“五爺果真厲害,一不注意就被五爺套出話來。”
但是她也并不在乎,反而是故意透露出來一樣,好告訴白玉堂她是有用的:“不如我告訴一個只有五爺知道的秘密,五爺保我平安。”琴娘的語氣中似乎是十分信任白玉堂,也不知道她哪裏來的信心。
白玉堂說:“這就要看你的秘密值不值錢了。”
琴娘眨了眨眼睛說:“那就請五爺低一下頭。”
琴娘與白玉堂之間身高差距有些大,如果要說些悄悄話,怕是琴娘踮腳都墊不上。
可是白玉堂絲毫不憐香惜玉,冷酷無情地說:“這裏沒有別人,你要說就說,不說就走吧。”
琴娘委屈地癟了癟嘴巴只能說:“周侍郎是衛姨娘殺的,但衛姨娘足足等到第七天才殺了周侍郎,五爺知道是為什麽嗎?”
白玉堂腦海裏迅速地閃過李空和展昭的話,還有案卷裏的筆錄,片刻回過神來說:“衛姨娘在找東西?”
琴娘驚愕了一番,随後又用笑容遮掩了自己的表情:“白五爺聰明!就從我這麽簡單的幾句話就能猜出來,果然名不虛傳。”
名不虛傳?白玉堂嘴裏念着這四個字,并不是他貶低自己,雖然十分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能力,但江湖上關于他的傳聞可沒幾個好的,這個名不虛傳又是從哪個人的嘴裏傳出來的?
這個琴娘果然有點問題,白玉堂心中想,問:“衛姨娘找的是什麽東西?”
琴娘卻在這個時候住嘴不說話了,眨眨眼睛無辜地看着白玉堂,臉上就差寫着“我不知道”這幾個字了,既然她不想說,白玉堂也知道她不會再多說什麽了。
但他不是開封府的人,自然是決定不了她的去留,最後還是等展昭回來,将這件事情告訴了他。
展昭一身紅色官服從外面回來就看見丫鬟們看他的眼神有點不太對勁,眼神中都帶着同情,展昭還以為自己院子又被大貓折騰了個不清。
這幾天他經常奔波于案件,回府衙大多都是為了睡覺吃飯,而大貓也如同聖上決定的那般安排在他院中,有時候白玉堂不在,只能将它鎖在院子裏怕它出門吓人。但是鎖在院子裏的後果就是,展昭的屋子遭了秧,床鋪被褥被撕碎了不說,連床腳都讓它給咬瘸了,那一晚展昭睡得非常不安穩,只感覺自己睡在了院裏的那個給大貓睡的吊床上,搖來搖去。
後來還是白玉堂訓了它一頓,并吩咐人第二天就給他送來一張新床,雖然很快第二天丫鬟們的眼神就變成了失望和為什麽那麽不争氣的表情。
但展昭回到院子裏一看,才發現并不是他想象的那副模樣。
既然帶了消息過來,不管這個人可不可疑,自然是要留下來的,聽完白玉堂将整個事情轉述,展昭這麽想着,點了點頭當做是答應了。
琴娘臉色一喜,四處看了看,好不要臉地說:“那我住哪裏呢?展大人這個院落還有房間嗎?”
展昭說:“既然姑娘想要在最安全的地方,那就跟趙虎走吧,他會帶你過去的。”
琴娘半信半疑地跟着虎頭虎腦的大漢走了,等人都沒影了白玉堂才出聲問:“最安全的地方,在哪裏?”一個作為武林第一人的南俠展昭和一個被人稱贊為不可低估的白玉堂,他可不認為還有比他們兩個身邊更安全的地方。
展昭笑道:“自然是開封府的大牢裏了。”
白玉堂無聲笑了笑,沒想到琴娘聰明反被聰明誤,更沒有想到的是展昭居然還有如此幽默的一面。
有時候面上看起來老實又溫柔的人騙起人來真是一騙一個準啊。
這時候丫鬟将飧食送上門,就看見兩個俊美的男子站在自己眼前相視而笑,一個溫文爾雅,一個風流倜傥,差點沒被這絕世的容顏耀眼地暈過去。
展昭無奈地看着自從白玉堂到了開封府以後,每個丫鬟都變得奇奇怪怪起來,特別是像現在這個這樣呆愣了半天不動,只能自己講飧食端了去擺在桌上,然後就看見丫鬟跟個木頭人一樣頭上冒着氣,面紅耳赤地跑了出去,對此他只能搖搖頭。
開封府的廚娘算不上名廚,但菜式清淡而且用料幹淨,就算是不是上好的食材,白玉堂也能簡單地吃幾口,随後就有一下沒一下地喝着酒。
一時間,院落裏安靜地只有大貓打呼嚕的聲音。
展昭看了看卧在白玉堂腳邊的大貓,突然問了句:“給它起名字了嗎?”
一直大貓大貓地叫着,還以為真是一直大貓了,聽張家人說這可是從北邊山裏帶出來的老虎,也不能因此就變了物種。
白玉堂揉了揉虎頭随意道:“就叫小六好了。”
這随意的模樣讓展昭十分肯定地認為,這完全就是根據他們兄弟幾個排名來定的。
但老虎聽到白玉堂一聲叫喚,就呼嚕地一下醒了過來,随後就是尾巴“吧嗒吧嗒”拍打着,似乎很喜歡這個名字,大腦袋直接搭在了白玉堂的膝上,一雙大眼睛眨巴眨巴的。
白玉堂嫌棄地将這個毛腦袋推下去,嫌棄它蹭了自己一腿的毛。
看來就算是愛寵,也不能阻止白五爺犯潔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