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
衙門外吵吵嚷嚷,顯然已經被周家人霸占了去,周圍更是圍了許多看熱鬧的百姓,堂堂開封府衙前像是個菜檔口,實在是不像話。
展昭皺眉驟然冷了臉道:“開封府前吵吵鬧鬧成何體統!”他說話時用上了內力,震的周圍人群一震耳鳴,頓時鎮住無人再敢亂叫了。
白玉堂驚訝地挑了挑眉,沒想到展昭也有如此冷峻嚴肅的一面,不過效果也是十分顯著的。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在了門外的樹桠上,他的輕功鬼魅且無聲無息,根本沒有人注意到他們要找的人就在不遠處。
周家遣人來說話的是周侍郎的大兒子周秦,他身着白色麻布孝衣,眼眶紅腫似乎為父親突然喪命哭了一宿,說:“展大人,我不久前聽說你在清逸茶樓抓了一個白衣人,那人可是殺害我父親的兇手!”
展昭不禁皺眉,白玉堂來到開封府不過半個時辰功夫,為何周家人能如此快就收到了消息,究竟是誰在其中攪渾水。
但面對剛剛死去父親的周秦,展昭無法沉默不言,只說:“白玉堂并不是殺害你父親的兇手……”
周秦哼笑一聲說:“是嗎?可為什麽他進入汴京當晚我父親就死了,而且只有他一個人穿白衣用長刀,展大人,我知道開封府公正無私,我只想要一個證據,請你把他叫出來與我對質。”
周秦這一手可以說是在用大義壓着展昭将白玉堂交出來,他身為人子為父報仇是理所應當,更何況他的要求并不過分,只是要展昭交出白玉堂。
可是展昭卻不願意,如果他真的交出了白玉堂,那豈不是承認了白玉堂就是殺害他父親的兇手?
白玉堂此時在樹枝上,将此時此景看的清清楚楚,正如周秦所說,他現在作為合情合理,旁邊的百姓們也點頭贊同,如果展昭不答應,恐怕還會引得衆人對他的誤解。白玉堂不願意因自己的事使得他別人被誤會,剛想要出聲為他解圍,就看見展昭伸手一擺,似乎是在對他做手勢,叫他不要動。
白玉堂身形愣了愣,果然停了下來。
只見張龍趙虎在前面開路,随後出現在衆衙役之後的正是龍圖大學士包拯。
包拯在百姓中的名聲最大,他一來所有人當然不會認為開封府會包庇兇犯。
包拯負手正立,表情冷峻嚴肅:“衙前何人,報上名來,為何在開封府前大聲喧鬧!”
周秦連忙作揖行禮:“包大人,在下戶部侍郎周勇田之子,乃是為父親之死……”
包拯正色道:“周大人的案子已經交由開封府審理,難道周公子有什麽冤情要向本府申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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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秦張張口,只說:“并非如此,只是聽說殺死父親的兇手已經找到……”
包拯頓時臉色沉下來:“秦公子是從哪裏得知的案子進展?”
周秦啞口無言道:“在下只是對案情有所關注,希望盡快破案。”
包拯說:“也就是說秦公子不相信開封府,不相信本府了?”
周秦只能搖搖頭。
包拯最後說道:“如果有冤情秦公子可擊鼓鳴冤,有線索可以告訴本府,但若是要胡攪蠻纏,幹擾開封府辦案可別怪本府不客氣了!”
周秦縮了縮脖頸,不知道為什麽感覺脖子後面涼飕飕的,想起包拯做的那一個三鍘刀,頓時不敢做聲了。
展昭朝白玉堂站的位置望了一眼,那得意的笑容讓白玉堂不由得失笑,看來官府的事情還是要官府的人來解決。
周秦已經心生退意,卻沒有想到人群中突然冒出了一個聲音:“包大人,我有證據可以證明白玉堂就是殺害老爺的兇手!”
此話一出,原本準備回府的包拯回頭一看,就見一名婦女從人群中站了出來,那模樣就算是穿着白色麻衣也楚楚可憐,嬌花如玉。
周秦皺眉說:“衛姨娘,你在說什麽渾話?”
展昭與包拯身後的公孫策對視一眼,一聽稱呼就知道這就是那個本應該死了,但是卻又活過來的小妾衛姨娘。
衛姨娘扯着帕子遮着臉,時不時擦拭着眼淚,悲痛欲絕:“大少爺,我知道我不該出現在這裏,可是事關老爺之事,我一定要說清楚。”
不等包拯發話,衛姨娘幽幽說道:“老爺死的那日正是奴婢在房中伺候。”
“老爺那時正與奴婢說着話,突然有個一個白衣人就從窗戶外邊飛了進來,随後将老爺一刀割喉而去,當時天色太暗白衣人動作又太快,我看不清他的真正面容。”
“但是!”衛姨娘猛然擡頭,“當時老爺因前陣子做噩夢,心中不安恐有人害他,所以雇了十幾個護衛貼身保衛,所以那些護衛都去追白衣人了。”
周秦有些愕然,衛姨娘說的那些他一點都不知情,他只知道當時爹夢魇了,打傷了好幾個人,可從來沒聽說暗地裏雇傭了幾個護衛。
聽到這裏,白玉堂動了動眉頭,終于覺得有一絲不妥了。
衛姨娘厲聲将話講了下去:“可是這些護衛一個都沒能回來!”
旁邊的百姓聽着便覺得吓人,十幾個人一個都沒能活下來,那白衣人豈不是兇殘至極?只要想到有這麽一個人流竄在開封府內,就不由得冷顫。
展昭問:“這與白玉堂又有何關系?”
衛姨娘笑:“展大人知道那十幾具屍體是在哪裏找到的嗎?”
展昭突然明白過來,想必衛姨娘已經掌握了白玉堂是兇手的證據,才如此理直氣壯。但短暫的相處讓他相信白玉堂的為人,所以究竟是哪一環出了差錯?
衛姨娘說:“我有證人,親眼看見梅府的小厮半夜三更将屍體抛在了亂葬崗!展大人,你若是不信,我還可以找他出來指認。”
“不用了。”白玉堂清冷獨特的聲音傳出來,這時候,人群之中露出了一道行道,在這人群之後露出了白玉堂那标志性的白衣。
終究還是出來了,展昭心中感嘆了一聲。
但令所有人驚訝的是,這個白衣人清冷孤傲,容貌俊美,身上未帶兵器,只有一柄折扇握在手中,完全不似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衛姨娘看到白玉堂時也難以遮掩眼底的驚訝,堪堪用帕子遮住自己的表情,心中不知在想什麽。
“屍體确實是從梅府擡出去的。”白玉堂冷了着一張臉說,“但人不是我殺的。”
張龍聽到這裏忍不住偷偷跟趙虎說:“虎子,沒想到這白玉堂有點呆啊,就算人不是他殺得,這麽直愣愣地說出來,不是明擺了讓人家抓到把柄嗎?”
果然就聽衛姨娘冷笑一聲說:“人都是從你梅府擡出來的,你以為你狡辯就能将黑變成白的了嗎?”
白玉堂臉色更黑了,什麽是黑變成白的,他明明就是白的。
展昭看情形不對,連忙站出來說:“不知屍體在哪裏,證人又在何處?”
“屍體自然是在亂葬崗,而證人就在周府。”衛姨娘道,“白玉堂武功高強,為了防止他強殺證人,我已在周府安排百餘人護衛,做萬全之策,若開封府不拿下這個兇手,那周府只能将這件事情禀告皇上,讓皇上為我們老爺做主了!”
氣氛有一瞬間的凝固,展昭望着一旁的周秦問:“周公子認為如何呢?”
周秦站在幾人中間,茫然地望了望兩邊的人,恍然自己已經變成了一個局外人,明明周侍郎過世之後,他才是這個家主事的,可此時卻讓一個姨娘做主,讓他不明所以然來。
“我……”
衛姨娘柔聲對他說道:“公子我知道您從小就愛讀書不管家事,可這事關老爺之死,這件事可否交給奴婢處理。”
周秦聽到父親的名字,只能無奈點了點頭。
衛姨娘這幾句話可是抓住了展昭的顧忌,一方面不想開封府因為這件小事鬧到聖上眼前,一邊卻又不想污蔑了白玉堂,可他此時也想不出萬全之策。
包拯在一旁冷眼旁觀了許久,終于開口道:“也就是說,如果将白玉堂收拿歸案,衛夫人就願意将證人送至開封府嗎?”
展昭聽着便有些心急想要說什麽,卻又突然明白了包拯的意圖,唇角一挑聽衛夫人一口答應下來:“好!”
包拯說:“展護衛,動手吧。”
就在衛夫人唇角笑意十足,就等着展昭白玉堂動手之際,只見展昭擡手慢慢向白玉堂伸去。
然而衛夫人想象中的打鬥場景并沒有出現,反而是展昭客客氣氣地朝白玉堂說:“白兄請吧。”他伸手原來是為了引路!
這一舉動頓時将衛夫人氣得臉色發青,但白玉堂和展昭就如同商量好了一般,半點也沒有反抗,飄動着白色衣角一步一個腳印走進了開封府內,看得周圍女眷忍不住癡迷,這白玉堂就連走路都那麽帥氣!
就如包大人說的那樣,白玉堂自願被壓入開封府,衛姨娘還有什麽能說的呢?包拯最後說道:“還煩請衛夫人将人證帶來吧!”
衛夫人上氣不接下氣,胸口喘了幾下才回過神來,狠狠甩了一下衣袖說:“回府!”
張龍趙虎王朝馬漢看着她最後黑青的臉色,都忍不住捂嘴笑了,論心計,還是包大人和公孫先生厲害,展昭白玉堂雖不善此道,但二人都非常聰明,能夠及時明白包大人的意圖。
“只是這樣一來,白兄怕是要在開封府待上一陣子了。”看事情解決,展昭終于展現了一抹微笑,如同沐浴着清風般,春暖花開,令人舒适。
幾經波折,白玉堂還在在開封府帶了下來,他卻沒有一點不悅,握着扇子也笑着說:“早就聽聞南俠展昭輕功一絕。”
展昭:“過獎了,白兄也不差。”
“比一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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