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
騎馬跑了一天一夜,白玉堂原本就累了,懶得理會這些人,于是動都不動一下,懶洋洋地喝着酒。
這可就惱了趙修身後的那群家仆,連忙為自己小主人出聲呵斥道:“大膽刁明,連我們世子的話也不回答!”
可趙修卻不在乎,只覺得眼前的沒人就算是晃蕩着酒杯的動作都那麽優雅好看,揮手示意仆人們閉嘴,湊上去問:“美人貴姓呀,在下也就想跟美人交個朋友。”
旁邊的李空見他無藥可救,只能無奈地撫着額頭,為什麽調戲白兄的人都那麽蠢,從來不聽勸呢?明明白兄手邊有把刀,明眼人也能看得出白兄是個江湖人,敢調戲江湖人,也看自己能不能打得過。
當趙修快要碰到那一抹白色的人時,只見眼前一花,那白衣美人就是一甩袖子,簡單的動作化作內勁,扇得他和仆人倒了一片,只覺得臉上刺啦啦地痛,似乎剛剛又刺骨寒風吹過。
李空擡眼一看,果然白玉堂冷冰冰的眼神,周身頓時寒意上湧,那眼神也看得趙修有些莫名發冷。
可是趙修的仆人們确是沒眼色的,又或者說他們這事做習慣了,一點收斂的想法也沒有,大喊道:“大膽!居然打傷我們世子,來人!”
随着喊聲,就從樓下上來幾個帶刀的護衛,将白玉堂這一桌圍了一圈,這陣勢吓得旁邊吃飯的客人紛紛遛了下去,深怕受牽連。
趙修還以為會看見白玉堂臉上好歹一點害怕的神情,可是白玉堂還是那樣一臉冷峻,心中雖然感到隐隐不妥,心中更是一震,壯着膽子說:“你這人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本世子想認識你也是你的榮幸,居然敢對本世子不敬!”
白玉堂皺了皺眉,李空心道一聲不好,果然就看見白玉堂握着桌上的刀站了起來。
他站起來的瞬間,似乎是帶起了一陣冷風,氣勢泠泠做響。只見站起來的白玉堂比這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狗屁世子還要高,見到了這人面容,旁人也不免倒吸了一口氣,果然趙修說的美人确實沒有說錯,但這卻是一個白衣男子,額前幾縷碎發,銀色雲間發飾将發尾束縛垂在身後,雖是一身俊秀白衣,但是手中護腕,銀色腰帶,手上那一柄異樣的刀,讓這人看上去就不是一個普通人。
“你很喜歡美人?”白玉堂不怒反笑,唇角勾出一抹邪笑,看得趙修都愣住了。
李空剛想招手別看,就看趙修思維已經神游不知去哪裏了。
最後李空只能捂住雙眼,卻堵不住耳朵聽到的幾句慘叫。
“啊——呀!”
趙修等幾人家仆就被白玉堂幾腳踹出了醉仙居,臉上還帶着幾個紅彤彤的巴掌,而且正好摔在了正在巡游的幾名開封府衙役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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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趙修眼前的那個正是南俠展昭,也被封為禦貓的展昭,此時穿着一身紅衣官袍,溫潤如雅的面容,手握長劍巨闕,身材高挑修長,讓在場所有女子忍不住偷看,只見他捂着下巴好笑地看着趙修問:“世子,下官何德何能,沒必要看到下官就五體投地吧?”
“嘶……”趙修捂着自己的腰站起來,指着樓上顫抖着差點沒說出話來。
展昭望了望二樓,了然道:“該不會世子你又調戲人了吧?還遇上硬茬子了?”
趙修半天才緩過來,指使着展昭就要他上去捉人:“展護衛,你難道不管嗎?這個江湖人可是當着你的面打了當朝世子。”
展昭看着他臉上的巴掌,溫潤的臉陷入深思道:“這恐怕有點不妥呢,看你臉上的巴掌,這肯定是用內勁打出來的,如果是一般人掌印絕對不會這麽深,可打的顏色這麽深人又無礙,那人肯定武功高強,至少是用內勁的高手,我要是進去捉人,不但這人沒捉到,醉仙居怕就要塌了。”
趙修還是第一次這麽臉面丢盡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混喊道:“我管他醉仙居塌不塌,你展昭到底是給我抓不抓?”
展昭身後的衙役耐不住性子就要上前将這個世子揍一頓,要知道他們是開封府的衙役,禦賜親封的帶刀護衛,被趙修當做家臣一般指喚,早就氣不過給他點教訓,卻被展昭往前一步,将他們都攔了下來。
這趙修不說世子身份,因皇上無子,傳喚這本該在封底的世子來京,朝堂中都傳出皇上可能是有讓趙修過繼,繼承皇位的想法。謠言傳來傳去,也讓趙修生出了一點異心。
單單這一點,展昭就不能讓身後衙役們亂動。
正在為難之際,展昭等人就聽到涼飕飕一聲:“我以為包拯治下不會有這等欺男霸女之事,沒想到連南俠展昭也會助纣為虐不成?”
展昭擡頭一看,就看二樓站着一個白衣男子,模樣俊美,看得周邊一群人更是呆了,男女老少皆是如此,可以見得這男人多麽貌美。
這并不是說白衣男子就如同女子一般美豔,而是讓人不由得發出心中一身感嘆——男人也能這麽美!
趙修指着白玉堂就捂着腫起來的臉頰,大着舌頭說:“展昭,就是他,給我拿下!”
李空哪裏知道白玉堂會突然出聲,連忙躲在牆角下,他一個賊可不敢露臉,還小聲問白玉堂:“白兄!那可是南俠展昭,你确定你能打得過?”
江湖人人都說南俠展昭乃當代武林第一人,年紀輕輕武功高強又功成名就的,大概就此一人。雖然展昭入了公門,卻是在包青天包拯門下,世人皆知包拯是為國為民的好官,自然對展昭又是一番稱贊。
可白玉堂不過是五鼠之一,而五鼠除了俠義揚名,有些手腳功夫以外,并未聽說五鼠有誰能打。
雖然見過白玉堂露過幾手,可李空自己就是個三腳貓,也看不出白玉堂到底跟展昭哪一個強。
白玉堂冷冷瞥了他這哆哆嗦嗦躲在一邊的陣勢,擡手從二樓就翻了下來,在衆人眼中,就是輕飄飄地從二樓飄了下來,就如同谪仙一般,腳尖輕輕點地,不出半點聲響。
這莫不就是仙人?周邊圍了一圈看熱鬧的人,心中只有這一個念頭。
好輕功!展昭心裏贊了一聲,從內勁和輕功上來看,這人武功不遜于自己,江湖中卻從來沒聽說過這人名號。
展昭心中好奇,突然對這人起了結識之心,他握拳道:“在下開封府展昭,敢問兄臺姓名。”
白玉堂此時對展昭印象并不好,只冷冰冰道:“白玉堂。”
展昭:……
身後的衙役也是驚訝,這就是錦毛鼠白玉堂?但又是一種果然如此,早聞錦毛鼠白玉堂長相俊美,這模樣比他名聲傳得還遠,而且性格桀骜,不喜歡聽別人說他模樣,也怪不得趙修說了幾句就将他打了出來。
趙修見他們似乎是認識,不滿道:“展昭,難道你要庇佑這個人?”
覺得他礙眼又礙事,白玉堂已經沒了耐心,伸手出掌。展昭只聽掌風在耳邊穿過,這一掌連他都沒有反應過來,直接扇在了趙修的臉上,直接将他扇暈了過去。
看展昭眨眨眼睛轉臉過來,白玉堂說:“他太煩了。”
展昭不由得點頭贊同,又聽白玉堂問:“你要抓我?”
展昭搖搖頭:“多謝白兄手下留情。”
白玉堂臉色好歹好看了許多,輕哼一聲:“人是我白玉堂打傷的,有本事讓他來梅府找我。”他也不管樓上的李空,轉身牽着馬便走了。
趙修的家仆早就吓破了膽,不敢追上去,只能抱着自家世子呼天喊地,連忙叫人喊大夫。
展昭沒管身後的趙修,卻笑眯眯地望着那白色身影,心說這明明一點都不像修羅模樣,分明很恩怨分明呀。
展昭身後趙虎問道:“展大人,他就是白玉堂?”
雖為衙門中人,可因為展昭的身份,張龍趙虎王朝馬漢對那些江湖傳言還是早有耳聞的,不是說五鼠對展昭不服,貓鼠之間必有一争,他們剛剛還以為白玉堂就是來找展昭的呢。
可沒想到白玉堂就這麽走了。
展昭轉了個身走了,喊道:“回去吧。”
張龍又問:“大人,世子怎麽辦?”
展昭說:“就是暈過去了,叫世子府的人來擡人吧,包大人那裏我去說。”
其他人點點頭,便繼續巡游了。
直到人走光了,醉仙居對面的茶樓之上,一個黑影人才露出身影來,輕笑一聲:“展昭,白玉堂,有趣。”
說完,黑影人也閃沒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