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持續許久的大雨随着天色漸漸明亮而停止。
雨後的斐揚城市有種劫後重生的感覺，而那個響足一個晚上的鈴铛聲也因為太陽的升起而不再響起。微風細細地吹着城市裏的大樹，綠綠蔥蔥的葉子的飄動時而落下了還沒能夠來得及蒸發的水珠，因為樹葉的顫抖而落在地上。
清新的空氣，綠蔭的城市街道，斐揚城市一直給人散發一種安穩舒适的感覺。這樣子的環境讓這一群在這個時空不停掙紮的玩家來說，是個美好的地方。
停雨後，一些早就到達這裏的玩家開始出來觀察情況，有一些人已經做了先頭部隊，進入了僵屍洞一探究竟，有一些則厭倦了冒險的生活，打算留在這裏等着。
其實有一大部分的玩家，在朱諾城市漸漸生活起來，他們被殘酷的生存磨掉了那顆掙紮期待着回到屬于他們的世界的心，他們已經絕望的想着，在這個時空裏得過且過，能過一天，就慶幸一天的生活。
反正無論怎麽掙紮，這裏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我命由我不由天。他們的同伴一個個死亡，他們不知道怎麽才是終點，他們不知道任何事情，只能被這可笑的地圖不停地玩弄，就像個扯線娃娃似的。
從他們到來這個時空開始，經歷了太多太多，而且看不到任何希望和未來。
自從世界末日那天到達這裏後，經過了這麽多時間，有些玩家的堅持就只能到達這裏了。
不安的情緒開始從幾個玩家開始漸漸蔓延開來，有一些鼓起勇氣進去的玩家，也聽着門口其他人的讨論而退縮。
“聽說裏面不再是以前的僵屍洞了。”
“你們還記得昨晚從裏面逃出來的牧師嗎？”
“昨晚怎麽了？”
“聽說是那個牧師在四樓看見了曾經死去的隊友？”
“曾經死去的隊友？”
“是的，聽他們同隊的小夥伴說，那個牧師出來就一直嚷嚷地自言自語說什麽對不起，以前的四樓都是鬼女區，現在變成了在這個時空死掉的幽魂。”
“這……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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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進去過，反正除了那個牧師和她的小夥伴逃出來以外，我就沒見過這裏有活人出過來。”
“被你這麽一說好陰森啊！”
“所以你們還要進去嗎？”
在僵屍洞門口有幾個人一直在讨論着，本來以那個紅發騎士為領導人的一行九人小隊準備好一切進入僵屍洞的，但是被前面幾個在讨論的商人的話語打斷了。
此時的斐揚僵屍洞再也不像是以前的那個了，裏面全是這個時空死掉的幽魂。
宋龍謹一行人剛走到斐揚僵屍洞，聽到的就是這兩句。從剛進來這個時空，除了一些小變化，無論是地圖布局技能使用還是魔物種類，都跟他們熟悉的那個仙境傳說一模一樣。
可是此時的斐揚僵屍洞已經發生了變化，難道這意味着他們所在的時空或者以前的真實世界已經有了不可逆轉的變化了。
經過一夜的思緒沉澱，那個情緒失控的晴天已經恢複到平靜，盡管在她的內心深處可能這輩子都不會痊愈，但是為了隊友，為了自己，為了莫啓淩最後的希望，她還是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沒有的墨麒麟在身邊，這個病這輩子都不會好，她只祈求下輩子能再遇上那個她深愛的莫啓淩。
蘇打水看着站在門口發呆的晴天，戳了戳她：“晴天，晴天？”
“呃……嗯。”晴天從心裏最深處的一塊暫時抽離，給了蘇打水一個淺淺的微笑。
還在擔心好友晴天的酥餅，從醒來之後，就一直注視着晴天，在意她的一舉一動，關注她的每一個神情，記錄着她每一句簡短的話。和晴天認識多年的酥餅知道，晴天雖然平時大大咧咧開朗樂觀，其實她的心思是最細膩的，她總喜歡把所有的不安所有的秘密和所有的悲傷全部壓抑在自己心底。
雖然宋龍謹一向不喜歡沒有把握的東西，但是如今到了這個地步，他們已經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只能選擇進去那個已經變化的僵屍洞一探究竟，尋找那個目前還不知道有什麽用的寶石。
“酥餅，”宋龍謹走到酥餅的身邊，輕輕地牽着她的手，又繼續向前面兩個隊友說，“晴天，蘇打水，我們進去了。”
在僵屍洞外面的其他人看着僅僅只有四人一隊的隊伍進入僵屍洞，不禁都深深倒吸一口氣，這樣的配置雖然有牧師，但是僅僅只有四個人，是何等的勇氣。
看着他們四人快步進入了僵屍洞，剛剛還在猶豫不決的一行九人的隊伍，隊友間相互交換了一個堅定的眼神，整裝待發也随着宋龍謹他們一同進去。
果然，大家的情緒都是會相互感染的。雖然他們铤而走險的行為讓一些人覺得愚昧，但是更多的一些玩家們則通過他們的行動，重新整理繼續前進的步伐，不再消極地等待死亡。
随後，越來越多的隊伍也踏進的那個漆黑一片的僵屍洞。
而進入到僵屍洞的宋龍謹一行人，憑借着地圖的幫助，已經順利到達了僵屍洞二樓。而且僵屍洞一樓無論地圖還是魔物都沒有任何變化，低級腐屍和*利遍布這個陰森的僵屍洞，僅僅只靠牆壁上的小火把，有時候連地上的小石頭都看不清。
酥餅緊緊地握着拳頭，跟在後面無間隙地加着buff，因為不知道前方會有什麽不一樣的東西出現，如果是跟以前一樣，這邊的魔物等級，以他們現在的等級根本沒壓力。可是作為唯一一個治療的酥餅則一直在壓力中度過，她害怕任何人死在她的疏忽下，她害怕救不了人。
她盡量克服自己怕黑怕鬼的心理，她努力地僞裝得很好，不讓前面的他們分心和擔心，天知道這不知道哪裏吹來的陰森寒風足夠讓她吓死。
“酥餅，還好嗎？”宋龍謹快速地将一直在打斷晴天詠唱的邪惡弓箭手清理掉，扭頭問了一下走在後面的酥餅。
酥餅點點頭，再給宋龍謹使用了加速術和天使之賜福，她努力地堅持着。
順着目光，宋龍謹留意到她緊握雙拳的手，無聲地嘆了口氣，以他對酥餅的了解，這個酥餅能堅持在這裏已經很大的進步。
對于酥餅的怕鬼怕黑，在一定程度上他們宋家要負責任。從小他的胞姐宋岚珊就超級喜歡鬼故事，怪談之類的，不僅喜歡看，還喜歡各種分享鬼故事，按照她的說法就是看故事鍛煉膽量，反正自從學習了馬列毛之後，宋岚珊這個無神論者就更能瞎編一些根本不存在的鬼故事，還硬要裝成就自己經常碰見的。
而從小就一起玩的三個人，由于每次姐姐說起鬼故事，宋龍謹就一臉不屑“我看你怎麽編下去”的眼神無視着，但是酥餅卻每次都被宋岚珊的鬼故事吓到。
甚至為了力求逼真，那一次大臺風天，整片小區都大停電，貪玩的宋岚珊還偷偷爬到酥餅的房間裏裝鬼吓她。
那年宋岚珊才十三歲，酥餅也才十一歲。
結果自從那次以後，酥餅高燒了好幾天，之後就不再聽宋岚珊的鬼故事，就連沒有晚上開小夜燈的她，也哭鬧着開着小夜燈到天亮。
所以，這個事情，他們宋家必須負責任。
宋龍謹走到她的身邊，摸了摸酥餅的臉頰，低聲地說：“我們都在的，而且這些都是游戲的魔物，不是鬼……”
“沒有那玩意！”酥餅擡頭趕緊打斷宋龍謹的話語，不要提鬼！不要提幽魂什麽的！
此時的斐揚僵屍洞再也不像是以前的那個了，裏面全是這個時空死掉的幽魂。
之前在門口聽到的話語又再次在酥餅腦海中回響着。
宋龍謹看着神經緊繃的酥餅苦笑，他單手拿着大魔法師魔杖，左手攤在酥餅的前方，輕柔地說：“單手用技能沒影響吧？”
酥餅趕緊将手中的武器魔法之書換到左手，伸出右手放在宋龍謹那溫暖的左手裏，本來掌心冒出冷汗的右手被暖暖氣息包圍着，就連同因為緊張和害怕而快速跳動的心跳，也因為這暖暖的溫度慢慢緩慢到平常一樣。
“光之障壁。”因為邪惡弓箭手的攻擊，機智的酥餅直接用了光壁來抵擋晴天被攻擊的弓箭傷害，這樣就不會打斷了任何的魔法詠唱。
蘇打水疑問：“奇怪，剛剛外面的玩家不是說僵屍洞已經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嗎？到目前為止，我還沒發現有什麽不同。”
“擡腳，前面三個石頭。”宋龍謹夜視能力比酥餅好太多了，也許是紅蘿蔔吃的比較多，一路走來，他時不時會在關鍵時候提醒酥餅路況。
“是啊，只是這裏越來越黑了。”酥餅緊緊地握着宋龍謹的手，在他的帶領下，順利跨過地下不規則的小石頭。
“光亮度來說我覺得還好，只是感覺那股莫名其妙的風越來越冷了。”蘇打水說。
宋龍謹牽着她繞過了跨不過的石頭，說：“嗯，左邊……誰叫你從小挑吃紅蘿蔔……右邊跳過來。”
這時候已經走在最前面的晴天，回頭嚴肅地對着他們說：“大家，去往三樓的樓梯風勢變大了。”
宋龍謹警惕地擡起頭，一直注視着通往三樓的大門。
如無意外，三樓的魔物應該就是僵屍，對比一樓的腐屍和二樓的邪惡弓箭手，三樓的僵屍外型上一向遵循着仙境傳說萌萌噠路線，在游戲裏，魔物僵屍還是一個熱門的小寵物。
他們四人前後進入了三樓，對比二樓來說，三樓的确是越來越冷而且大風，但是牆壁上的火把則比二樓光明許多。
同樣也因為有了足以看清路上一切狀況的光亮度，他們看見面前成群的僵屍，顯得很渺小，尤其僵屍是個主動攻擊的魔物，他們必須快速解決掉，盡管等級上比魔物僵屍要高出許多，但是成群的僵屍的攻擊力也不是他們能忽視的。
“自己小心點……”宋龍謹放開了酥餅的手，走到最前面使用魔法攻擊。
宋龍謹的暴風雪此起彼伏，幾乎是無縫連接，而晴天也不停地補充着火牆攻擊，讓成群的僵屍不能靠近他們，也就不會中斷他們的詠唱，在這個情況，一旦魔法詠唱被中止，很有可能就變成弱勢的一方被動着。
蘇打水也在前面控着漏網之魚的仇恨，酥餅則在他們後方給予最堅定的治療。
本來嚴肅認真的打鬥場面，首先被晴天爽朗的笑聲打破這安靜。
“哈哈哈哈哈哈……”晴天看着前方一群非常整齊在奔奔跳跳的僵屍惹笑了，尤其僵屍的攻擊動作就像一個瘋子，奔奔跳跳變瘋子，奔奔跳跳變瘋子。
聽到晴天如同以前一樣的笑聲，此時一路在擔心晴天的酥餅也漸漸放心下來，“哈哈哈哈哈怎麽有種廣場舞的感覺。”
只有在前方的蘇打水苦笑地抗着一切攻擊，跟此時的他們等身的僵屍雖然看起來比之前的魔物都要萌，但是數量衆多，她……
她的技能攻擊被打斷了，她的敏捷雖然已經極限，但是敵不過如此高頻率的攻擊。
“暗之障壁……”
“暗之障壁……”
“暗之障壁……”
幾乎在同一時刻，宋龍謹，酥餅和晴天對蘇打水使用了暗之障壁保護。雖然他們看似輕松地攻擊着成群的僵屍，但是顯然的，他們都很認真對待這些魔物，沒有一個人因為等級問題而對僵屍松懈。
終于，他們一路清怪，來到了四樓門口。
這邊的感覺幾乎令人窒息，如此逼人的氣氛莫名圍繞着他們，甚至連呼吸也不敢用力。在通往四樓的門口，本來主動攻擊的僵屍卻突然退到水坑後面，對他們的仇恨也沒有。
宋龍謹停住了前進的腳步，直覺認為，前面會有什麽事情足以讓他們陷入危險之中。他沉默了一下，沉穩地問大家：“你們還記得門口聽到的，這個僵屍洞和以前的游戲裏的僵屍洞是不同的嗎？”
“嗯，可是我們從一樓走來，完全沒有任何變化啊。”蘇打水回答。
此時的酥餅雖然站在宋龍謹旁邊，但是眼睛則從來沒有從那堆突然消失仇恨的僵屍身上離開過，最怕一個不留神，那堆僵屍又要對他們發起主動攻擊，畢竟本來一路清來的僵屍按道理的刷新率沒有如此快。
他們回頭望着來的道路，早已經被成群的僵屍占滿了。
酥餅說：“但是這裏不同，你們看，僵屍在水坑的那邊，都沒有過來。”她還是盯着那些蹦蹦跳跳的僵屍說道：“在門口這片地方，根本沒有僵屍出現。”
“你們看，那邊又刷新了兩只僵屍了。”晴天指着水坑後面的空地。
很奇怪，只是幾步的距離，那邊的僵屍刷新的速度已經快要突破天際了，而門口這麽卻非常風平浪靜。
“時間不多，大家把面包都吃好，我們進去四樓了。”早已吃完面包的宋龍謹打開着地圖确定時間和寶石是否還在，還有已經失散很久的隊友阿仁的安全。
“好……”酥餅拍了拍手中的面包屑。
就在他們四人正式踏進了僵屍洞四樓。
眼前的一切就連一向淡定自如的宋龍謹也被吓到了。
四樓的僵屍洞，果然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僵屍洞了，眼前布滿了不同相貌的鬼女。的确，這裏的魔物樣子一向是一模一樣的，而眼前在飄蕩的鬼女，就像人一樣，不同的樣子，盡管都是穿着專屬于鬼女的紫色服飾，盡管還是那飄逸的紫色長發，但是這裏的鬼女每個樣子都不一樣，就像……
就像玩家穿着鬼女的服裝在cosplay。
自從他們進來之後，這一群鬼女都以幽怨害怕的眼神注視着他們，鬼女們的神情就像在哭泣，而且這幅地圖的鬼女的确太多了，他們幾乎看不到前進的去路。
他們四個一動不動，鬼女們也沒有任何動作，只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哀怨地望着他們，她們一副想要靠近卻無法靠近的感覺實在讓人感到非常不安。
這種哀怨的眼神同時讓人非常害怕，盡管她們沒有攻擊的動作。
“龍謹……”酥餅略微顫抖地靠近着宋龍謹，主動伸出手抓着他的手，想從他手中得到一絲的勇氣。
盡管已經被眼前的情況略微吓到的宋龍謹，還是壓下恐懼，從容地說：“鬼女不會主動攻擊的，跟着我走。”
宋龍謹牽着酥餅，酥餅牽着晴天，蘇打水緊緊跟在後面，他們幾乎屏住呼吸穿過這些詭異的鬼女。
走到半路，與一直低着頭安心跟着宋龍謹走的酥餅不同，晴天一直在東張四望，她似乎在尋找着什麽。
此時的斐揚僵屍洞再也不像是以前的那個了，裏面全是這個時空死掉的幽魂。
這句話就像在耳邊不停地重複着，如果他們說的話是正确的，她在這裏有可能能再遇到莫啓淩。只要有一點點希望，她就不會放棄，就算是人鬼殊途她也不離不棄，甚至可以随他而去。
“等等！”在不斷留意附近的晴天突然拉住了前面的酥餅。
酥餅也拉着宋龍謹停了下來，順着晴天手指的方向，她看到晴天指的那個鬼女。
這個鬼女的樣子太熟悉了！
“桃子！”不需要任何提示，酥餅脫口而出。
宋龍謹也順着酥餅的輕呼聲望了過去。
桃子，藍衫公會的輔助型舞娘，在這個時空裏，他們并沒有見過其他藍衫人，但是因為同城的他們，酥餅和晴天早就在一年前和同城差不多年齡的桃子面過基了。甚至幾個小女生還因此結緣經常約出來逛街。
沒錯，這個鬼女的樣子跟桃子一模一樣。
盡管他們看着是桃子的樣子，但是面前如此多的鬼女，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走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晴天想過去确認的時候，桃子鬼女居然慢慢地向他們這裏飄了過來。
“桃子？”晴天不由自主地想觸碰這個好友。
只見桃子鬼女突然後飄了一步，躲過了晴天的觸碰，晴天的手就這樣停留在半空中，桃子對他們搖搖頭。
宋龍謹猜測說：“別碰她，她現在是鬼女。”他望着桃子，對着晴天繼續說：“你觸碰她，就是攻擊了。”
會長老大一向聰明，桃子對他們點點頭。
“桃子你不能說話嗎？”酥餅焦急地問，“能聽懂我們的話嗎？”
桃子點頭，再一次點頭。
這時候他們發現，他們已經被所有的鬼女包圍着，但是全部鬼女都只是望着他們，安靜地望着他們，絕望的眼神中似乎露出一絲希望。
盡管時間已經不多了，但是碰到這種莫名的事情，也許是他們弄懂這個世界的唯一機會。
宋龍謹腦海中已經理順了所有迫切想知道問題，說：“桃子，我問你一些問題，你用點頭和搖頭回答我可以嗎？”
桃子點頭。
“你是進來這個時空才變成這樣的嗎？”桃子搖頭。
“所以你是被魔物打死？”還是搖頭。
“在地圖倒計時死亡？”桃子清澈地眼睛閃過一絲恐懼，點頭承認。
“首都？吉芬？古城？”桃子一直早搖頭，直到宋龍謹繼續說：“鐘樓？”她點頭。
只有點頭和搖頭來表示肯定和否定，這樣子的方式其實對于這個完全不清楚的世界沒什麽任何作用，宋龍謹唯一能做的，就是繼續猜測。
“毀滅的時候變成墓碑，你醒來就在這裏？”搖頭。
“那怎麽過來的？”在一旁聽着的晴天焦急地問，盡管她知道這樣的問題桃子根本無法回答。
“你飄過來的？變成墓碑之後就變成鬼女？”酥餅猜測着。
點頭，而且點頭的不止是桃子一個，其他鬼女連在點頭。
“你們一直呆在這裏麽？”酥餅繼續問。
很多鬼女都在搖頭，但是也有很多跟桃子一樣點頭。
問了幾個問題又保持沉默聽着的宋龍謹突然說：“等等，桃子，你是不能發音，但是能做口型嗎？”
此時的桃子眼睛更是一亮，趕緊點點頭。
也是幸好，因為姐姐宋岚珊什麽都想學的性格，每次學習新的東西，都會拉着他去墊背，所以前幾年跟着岚珊去社工部速成了一番唇語的學習。
盡管對此沒有多大把握，但是宋龍謹還是想要試一試。
“你試着慢慢說，我重複着，如果有錯，你就舉手示意或者搖頭。”宋龍謹說。
桃子點點頭，開始慢慢地做着口型。
安靜的四樓開始充滿着宋龍謹那聲音略微低沉語速較慢緩慢的話語：“我在鐘樓裏面死的，在……死的瞬間，好像是靈魂脫殼一樣，漂浮在空中，一直有一股力量讓我飛到這裏，雖然我是一直呆在這裏，但是有些人卻是去了一個神秘的地方，再從那邊過來。”
“神秘的地方？請問這裏誰去過？”宋龍謹問道。
站在桃子旁邊的一個鬼女舉起手，宋龍謹繼續讀着她的口型說道：“我去過那個神秘的地方。”
似乎是回憶到什麽不好的東西，那個鬼女說完這句，就一直顫抖地不願開口。而宋龍謹他們也沒有催促。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緩緩地呼出，繼續說着。
宋龍謹一字一句讀着：“我去到那邊，同樣有很多女孩子，而且那時候的我們還沒有穿上鬼女的衣服，他……他……他……挖空了我們的心髒。”
酥餅聽到這裏驚訝地捂住嘴巴。
“雖然我們是已經死了，但是在有意識的時候被強行挖走心髒……”宋龍謹打斷說，“他是誰？”
鬼女絕望地望着宋龍謹，繼續做着口型：“他長得跟游戲裏面的夢羅克大魔王一模一樣，而且放着我們心髒的地方，有很多五顏六色的寶石孔。”
夢羅克大魔王？
跟之前地圖上夢羅克突然多出一個大坑有什麽關聯嗎？
晴天将本來屬于墨麒麟的金色寶石拿了出來，問：“跟這個大小差不多嗎？”
鬼女點點頭。
果然，這些寶石肯定不是沒用的。
按着地圖的指引，他們的最後一站也許就是沙漠之城夢羅克了。
“還有什麽嗎？”蘇打水問。
“之後我們就變成了鬼女的模樣來到這裏，我記得夢羅克大魔王身邊還有一個女牧師的。”
又是女牧師。
難道這個女牧師跟之前他們遇到的女牧師是同一個人嗎？
這個是敵是友完全分不清的女牧師就是什麽人，連她們也完全不知道。
“其他的就沒有了。”宋龍謹微笑點點頭道謝，“謝謝你。”
“桃子，那麽之前的鈴铛聲是你們發出來的嗎？”宋龍謹還惦記着那詭異的鈴铛聲，因為鬼女的發飾就是大鈴铛，所以聯想而問。
桃子搖搖頭，指了指遙遠的前方，通往五樓的大門。無聲地繼續說道：“鈴铛聲是五樓的月夜貓發出來的，其實月夜貓是個好孩子，她很喜歡來四樓找我們玩游戲，前段時間她突然消失了，之後就再也沒見過她，但是自從她消失之後，鈴铛聲就開始響起了。”
晴天哽咽地說：“桃子謝謝你們。”看着昔日的好友變成這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生死不明，晴天差一點就哭出來了。
酥餅抱着着晴天安慰地說：“也許等我們把大壞蛋幹掉，大家都會恢複正常沒事了呢。”
桃子微笑地對他們點點頭，也許是這樣也不一定。最絕望的日子都已經熬過了，或者未來還是有希望。
宋龍謹用了同樣的話語說：“也許是這樣也不一定，畢竟我們本來就不屬于這裏，仙境傳說游戲本來就是一堆數據。”
聽到這裏，本來死氣沉沉的僵屍洞四樓，變得不再絕望。
一切小心。
宋龍謹一行人，在鬼女們的目送下，進入了斐揚（僵屍洞）地下5層廢棄村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