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補完。
自從元宵節之後，将近兩個月，于念再也沒去過梁家。梁以軒的父母倒是常常讓梁以軒給她捎話，讓她去他們家玩。于念都找理由拒絕了。
又逢周末，于念去任修家，請教汽車研發的問題。說是請教，卻只有少數時間是真正的涉及汽車研發的事。大多時間是兩個人一起看看電影、打打游戲、研究美食，或者她刷微博、網購，他一個人看書、下棋。
這個季節，春雨綿綿。外面又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于念在網購睡衣。她搜了大半天，打開又關閉了無數個網頁，終于找到了自己喜歡的一款。她付款之後瞧了一眼窗外，然後又看向坐在她對面下棋的任修。
他正凝眉思索着他手下的棋局。他下的是國際象棋。于念不懂。但是，她很喜歡看他做每件事都認真專注的神情。她看到他考慮了很久才移動一個棋子，然後，動作快了起來。她都沒看清他走了哪些棋子，走了哪幾步，一局已經下完了。
“你贏了嗎？”于念問。
任修眉眼飛揚地說:“當然。”
于念豎起來大拇指。他下的是有名的殘棋。她很恭維地說:“你去下街上擺攤的那些殘棋，一定會贏不少銀子的。”
任修說:“哪天身無分文的時候，這倒是個好主意。”
他站起身來，走到她的電腦面前，問她買的什麽。
于念還沒來得及關網頁，任修就看到頁面上的那條很透明的蕾絲睡裙。兩個人都有些尴尬。于念努力裝着若無其事地關掉網頁。
任修咳了一聲，忍了忍，還是說了句:“這個天穿這種，你不冷嗎？”
于念紅了臉，說:“要你管！”她是買來夏天穿的。四月了，再過不久就可以穿的。不過，她才不會跟他說這麽多。
任修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他看了看窗外，雨下得很密，還是下午三點左右，天灰蒙蒙的，就像要天黑了。“我去超市買點東西。你吃了晚飯再走？”任修說。
這些天總下雨，于念不太喜歡這樣的天氣。她說:“天氣不好，我得早點回去。不然，晚了路上看不見。”
“其實你也可以不用回去。這裏這麽多間卧室，還怕安置不下你？”任修說。
于念橫了他一眼。她不相信他的好心。
這時，于念的手機響了。是梁以軒的電話。她接起來。梁以軒說他父母請她明天去家裏玩。于念拒絕了許多次梁家的邀請，這次梁以軒怎麽也要她去一趟。兩個人說了許久，最後，于念無法說動梁以軒，只好答應。
任修還沒走。他看着她，不鹹不淡地說:“又要去梁家？”
于念點了點頭。不過他竟然說“又”，她總共就去了一次好吧？
第二天，于念如約去了梁家。梁母硬要于念跟着學做菜。于念心中很厭煩別人逼她，但是，想到梁母的病情還是什麽都沒說。
飯後，梁母提出讓她和梁以軒早點訂婚。于念果斷拒絕。梁母對她的态度有些不解。于念只好解釋，說她和梁以軒相處的時間太短，這麽短的時間就訂婚，也太快了。還是再等些日子再說。
梁母說她的日子也不多了。她就想了一個心願。本來，她還想等着抱孫子的，現在也沒那個時間等了。
說到激動處，梁母淚流滿面，心髒病又發了。于念和梁以軒趕忙把梁母送到醫院。折騰了一個下午梁母才有好轉。
于念走在醫院的走廊上，心情煩躁。梁以軒走到她面前，對她說了聲辛苦了，然後說:“我媽就這個心願……”
于念打斷他，說:“我們不是說好是假裝的嗎？我沒有義務要完成你媽的心願！”
梁以軒沉默了許久，然後長嘆了口氣，說:“我媽生我的時候是難産。最後還大出血差點去了。醫院好不容易才把我媽搶救過來。而我是早産兒，各方面發育得都很不好，在保溫箱裏呆了40多天。我媽醒過來後，不顧自己的身子，每天在外面守着，還堅持母乳。在我記憶中，我媽瘦骨嶙峋，一直到我工作後才有好轉。”
梁以軒說着說着，眼睛就濕潤了。
每個母親都是偉大的母親。于念想到了自己已故的母親，她更是一個人把她養到大。其中的艱辛，她非常了解。
“所以，我想讓我媽的心願能夠實現。”梁以軒看着于念，說。
“那你可以找別的女人結婚。”
梁以軒輕聲說:“可我喜歡你。于念，我真的喜歡你。”
于念沒辦法同意。她不能因為他所謂的喜歡，更不能因為別人母親因病命不久矣就答應了自己的終身大事。即使別人會說她沒有憐憫之心，她也認了，她無法就這樣交付出自己的一生。
于念跟蘇佳琪說，她想辭職。蘇佳琪說：“在騰躍的時候，你也是因此辭職，現在又是這個原因！即使你被上司喜歡，你不能答應，也不必辭職啊！難道他還會找你茬？就算他會找你茬，你不是還有一個‘好朋友’是總監嗎？他肯定站你這邊呀！”
于念仍然皺着眉頭。蘇佳琪取笑她：“有人喜歡還這麽煩惱？真是！”
上班的時候，于念還是向梁以軒遞了辭職信。梁以軒說她的母親病情有些嚴重，還在醫院住院。于念沒有什麽表示，只是說：“希望梁經理能盡快簽字。”梁以軒想了想，嘆了一口氣，問：“即使要辭職，也要先找到工作再說。你找到下家了嗎？”
于念說：“這不需要梁經理操心。梁經理只要簽字就好。”
在她的注視之下，梁以軒提起筆，落在領導意見一欄，剛要寫，又停筆。他擡頭看着她，說：“讓我考慮考慮。”
于念點頭，回了辦公室。她想着要辭職，就把工作上的資料都整理整理，準備移交。過了一個上午，于念打梁以軒辦公室的座機，問他簽好字了沒有。梁以軒笑着說：“至少要給我幾天的時間考慮。你也不一定非要急在這一時吧？”
于念只好挂了電話。過後的幾天，于念每天問梁以軒。第五天的時候，梁以軒終于簽下了“同意”二字。于念想，基本沒什麽問題了。雖然辭職後，還要在公司呆一個月，但是這并不是必須遵守的。因此，于念開始收拾東西。快下班的時候，她接到任修的電話，他有些意外地問：“你要辭職？”
于念“嗯”了一聲。
“為什麽？”
“想換個環境。”于念說。
任修沉默了一會，問：“是因為梁以軒？”
于念默認了。
任修說：“你的辭職信我已經打回去了。”
“你幹嘛打回來？”于念這才想起，現在辭職，不單要梁以軒簽字，還得任修簽字才行。
“我不希望你把公私混為一談。”
“可現在我就混為一談了啊。所以這樣會影響到工作。我不希望這樣。”于念說。
“我相信你能調整過來。要辭職，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任修的态度很堅決。于念哼了一聲，卻不知道該說什麽。任修頓了頓，繼續說：“如果你不想呆在梁以軒手下，可以調來我身邊。”
“調去你身邊？做什麽？”于念一聽他這麽說，立刻問出聲。
“秘書啊，助理啊什麽的，或者随便其他什麽。”任修笑了笑。
于念滿臉黑線。
最後，于念當然沒有辭職成功。任修給梁以軒的理由是，公司正在起步的關鍵時刻，于念負責的項目非常重要。還有6月的概念車展，如果讓新人來做，不一定能立刻上手，所以不同意辭職。
這以後，任修出差總要把于念帶着。于念腹诽，他莫非真拿她當秘書、助理了？雖然他讓她做的工作并非是秘書、助理們能做的。他跟她說，她跟着他，會學到很多。于念不置可否。
他們這次是去距離A市兩千多公裏遠的S市，那裏有一家之前一直合作的設計公司。宇達收購現在的汽車公司之前，雖然由梁以軒創立了自己的研發團隊，但是，研發部創立并不久，一直還與別的設計公司合作。任修說，這次來是要解除合作協議，以後都只用公司內部的研發團隊。
這也是一種進步。于念作為研發部的副經理，很爽快地跟着任修去S市。S市屬于亞熱帶氣候，這個時候的天氣已經有些熱。而且它還是個海濱城市。于念他們入住的酒店就在海邊。
與設計公司解除協議是在他們去S市的第一天就要進行的。因此，他們并沒有時間來行賞海景，辦了入住手續後就直接去了設計公司。
與對方公司談話的主要是任修。于念坐在他旁邊，沒有什麽是該她說的。其實，他們與設計公司的合作并沒有到期。這次宇達汽車公司單方提出要解約，會産生很大一部分違約金。任修說，他會争取将違約金降到最低，甚至讓對方不收取違約金。于念怎麽想，也不認為對方會不收取違約金的。因為之前合作過，設計公司的人，她大多認識。這次來和任修談判的人就是業內出了名的特別不講情面的設計總監王石。因此于念曾跟任修打賭。任修問：“我贏了，你要怎樣？”
于念說：“你想怎樣？”
“你答應我一個要求。”
“不許提不合理的要求！”她警惕地看着他。
“那算了。”任修淡淡地說。
于念就知道，果然是不合理的要求！她哼了一聲。最後沒和他打賭。不過，她還是很好奇任修會怎麽跟他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