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這幾日研發部門的員工除了正常工作外，還要對于念和鄭偉兩人誰去誰留進行投票。投票是不記名的。于念期待之餘，也很擔心。梁以軒在辦公室同時見她和鄭偉，交代公事。
“有家供應商那邊的零件生産有些問題。本來這該公司質量部去銜接。但是，這批零件是我曾經負責研發的，所以，你們之中誰願意和質量部的同事一起緊急處理？”梁以軒看着于念和鄭偉二人問。
以前，這些跑腿的事，鄭偉都是不願去的，因此，都是于念去。而如今正在關鍵時刻，鄭偉也積極起來了，與于念一起異口同聲地說：“我可以去。”
梁以軒笑說：“只要一個人去就夠了。”
于念和鄭偉就都不說話了。梁以軒又說：“這次這個問題有些嚴重，要是不能解決，生産将會延期，公司會遭受很大的損失。”他又看了看于念和鄭偉，以上級對下級的口吻說：“那就鄭經理跑一趟吧。”
鄭偉立刻就高興了起來，點頭說：“我這就去。”
梁以軒點了點頭，鄭偉起身離去。于念坐在椅子上沒有動，問梁以軒還有沒有事要交代。梁以軒看着她，斟酌了一下，說：“你不會怪我沒派你去吧？”這個時候派人過去，明顯是要那人表現表現的。
于念笑了笑，“我相信你在工作上會公私分明。”
梁以軒一愣，賠笑了一下，說：“暫時沒什麽事了。先下去吧。”
于念從梁以軒的辦公室出來，路過格子間，依稀聽到員工們的議論。他們還以為梁以軒一定會派于念去的，沒想到卻派了鄭偉去，這麽看來梁以軒還是挺公平的。又有員工說：“那是肯定的。就國內來看，梁經理不僅在汽車研發這塊是數一數二的人才，人品還是公認的好。絕對不會徇私的。”有人不贊同，“那就得看最後到底是誰去誰留了。”
于念輕笑了聲，回到自己的辦公室。C30項目的研發已經告一段落，她得準備把項目移交給質量部門和生産部門，與質量工程師和生産工程師銜接。除此之外，她還得準備汽車安全碰撞測試。任修要求國內和歐洲的都要做，因此，她還得打起精神來工作。即使最後她不能留下來，她也必須把她現在的職責做好。
而梁以軒被任修叫到了辦公室。任修說：“6月份的概念車展，我希望我能在一個星期內看到方案。”
“這個……”梁以軒猶豫了下，說，“概念車展主打哪一款車型，還得上面指示才行。”雖然現在進行得最順利的就是C30項目，但是還有鄭偉手上的一款新車型也在着手研發。
“這不是需要你來拟方案嗎？”任修反問他。
梁以軒蹙了蹙眉，他當然可以拟方案，他這不是想征詢一下他的意見嗎？哪知卻被他反問了過來！他平複了下心緒，點頭說：“好。我會提議一個好的方案出來。”
任修看着坐在他面前的梁以軒，淡淡地說：“其實，這還需要想嗎？公司現在主打C30項目。這是公司進入汽車行業的首款車。其重要性不言而喻。難道你認為鄭偉手上的車型能用在這次概念車展上？”
梁以軒想說有何不可。但是，他自己也認為C30車型能在概念車展上展出是最好不過的了。因此，他只能默不作聲，心中在想，任修肯定覺得他不夠專業。他很懊惱自己何必要征詢他的意見。任修他要一個星期看到方案，以他的能力，難道他還做不出來嗎？
他還在想着，任修又問了個問題：“C30一直都是于經理在負責吧？”
“是的。”梁以軒回過神來。
“那麽，概念展的方案也讓她加入，協助你一起做。”
“好的。”
于是，于念雖然沒有去供應商那裏進行緊急事故處理，卻仍然忙得不可開交。車展方案，任修又要短短一個星期就做出來，她豈不是又要加班了？而且，一個星期的話，誰說得準她還在不在這個職位上？
下班時，她還在工作。任修給她打電話，問她是不是還沒下班，她說她得加班。任修就說：“做方案可以拿回家。在公司不一定有靈感。”于念不喜歡在家工作，但是想了想任修的話，卻覺得加班不一定能做出來，她還是上班時間多努力好了。于是，拿起手提包，準備下班。
不過，她看了一眼梁以軒的辦公室，他還在加班。在公司裏，他是經常加班的。于念怕打擾他，于是沒有跟他打招呼就走了。下了樓，自然就看到了任修。她有些不情不願地走過去。
任修見她這幅模樣，笑了笑，說：“去吃飯吧。”
“你不是說別總在外面吃嗎？”于念睨了他一眼。
“嗯。所以，我們去買菜，去我家吃。”他似乎早就做好了決定，根本不問她的意見。
于念問了自己幾百遍，這樣真的好嗎？這樣真的好嗎？她感覺怪怪的。雖然他們家在相反的方向，而他們幾乎天天在一起，現在還要去他家吃飯。她怎麽感覺像……同居？
想到這裏，她眉頭皺得很深。擡頭看到任修溫柔地笑，她卻又說不出拒絕的話來。于是，她跟着他去了超市買菜。只是，一路上都不願意說話。任修問她，她也是“嗯嗯啊啊”的答。
在超市裏面，于念看任修挑菜，其認真仔細的程度不亞于他專心致志工作的程度。認真的人，總是很有魅力。于念不禁欣賞起他的一舉一動起來。她見他在一堆油麥之中，挑出了最新鮮的幾根，又見他拿起一個嫩南瓜仔細瞧了瞧，然後放在購物籃裏。于念站在他旁邊，有種恍然的感覺，恍然覺得這樣很安心、很好。
任修側頭，見她傻愣着看他，不禁唇角揚起，“別看了，去稱重。”
于念回過神來，給了他一記白眼。
周末的時候，于念和蘇佳琪一起逛街。兩個人很久沒見面了。年前蘇佳琪說年後請她吃飯，卻一直沒有時間。這個周末好不容易有空，于念才見到她。
從商場裏面出來已是下午三點，蘇佳琪找了個地方喝下午茶。她一坐下，就笑睨着于念說：“幾天沒見，念念，你長胖了哦！”
于念趕忙摸了摸臉，沒覺得啊。蘇佳琪哈哈笑：“是肚子啊！你剛剛試衣服的時候，有小肚腩了！”
于念又摸了摸肚子，感覺真比以前多了點肉了。她蹙眉，怎麽就長肉了呢？
“你最近是不是戀情甜蜜得很？吃好喝好的，長肉也算正常。這是幸福甜蜜生活的象征。”蘇佳琪還在那裏樂得很。
于念橫了她一眼，她和梁以軒的事，她跟蘇佳琪說過了的。不過，她和任修的事，蘇佳琪并不知道。但是，她哪裏有談戀愛？看來，以後任修做的菜，即使再好吃，她也一定不能多吃！
蘇佳琪今天心情很好，點的飲料都是店裏最貴的新品。于念看她一眼，她笑嘻嘻地說：“我就要升職了！”
蘇佳琪是騰躍公司研發部門的副經理。她說升職了，那麽就是經理了？于念真心為她高興：“恭喜啊！該慶祝！”
蘇佳琪點頭，所以，今天她大出血買了那麽幾大包衣服，還要大出血請于念吃頓好的。兩個人又說說笑笑了幾句。蘇佳琪問：“你怎麽樣了？什麽時候高升？”
于念正在發愁。因為周末一過，周一就會計算投票結果了，然後周二将公布她和鄭偉最終誰去誰留。
蘇嘉琪聽了她的話，并沒有覺得是多大的事。她說:“既然還要看梁以軒的意見，那你肯定會留下了。你還在擔心什麽？”
于念說事實上她和梁以軒只是上下級關系。工作上，梁以軒也絕對不會徇私的。
蘇嘉琪仍然說:“即使是這樣，也得靠實力說話。你曾經是我們騰躍研發部的中流砥柱。就是現在，廖總可還念叨你，要我們向你學習呢。你難道還不相信你自己的能力？”
不可否認，蘇嘉琪有時候還挺能安慰人的。她的一番話給于念增加了不少信心。
蘇嘉琪又繼續說:“除了你的頂頭上司梁以軒，不是還有你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嗎？他不是你最好的朋友？他肯定得幫你呀！”
她一連說了幾個頂頭上司，于念噗嗤一笑，說:“我還是更相信自己的能力。不希望別人幫我。”
“千裏馬不是還得有伯樂才行嗎？有人幫又不是壞事。”
自從任修宣布經理要實行一正一副後，于念和任修雖然在私底下常常見面，但是從來沒有談及過職位去留的問題。
和蘇嘉琪分別後，在書店中遇到任修。他的手裏拿着一本汽車研發的專業書籍。他翻翻看看之後，搖了搖頭，又把書回書架上。她擡頭，發現于念，說:“我正要給你選幾本書。不過，目前看來，這些書還不如我家書庫裏的好。”
于念沒想到他在幫她選書。她問:“幹嘛給我選書？”
“嗯。上次去安哥拉時，你不是要我教你嗎？”
兩個人說了很久，但是就是沒有提職位的事。
第二天，員工們的投票結果出來了。按有效投票記，于念和鄭偉的得票相等。梁以軒的意見變得很重要。
任修把梁以軒叫到辦公室，問他的意見。
梁以軒猶豫了許久才開口說:“于念和鄭偉兩人各有千秋。于念很有創新能力。鄭偉資歷更深，前幾天還去供應商那邊妥善處理了緊急事故。”
“說結果。”任修看着他。
梁以軒咬了咬牙，說:“我認為于念還可以磨練些日子。我選鄭偉留任。”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