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補完
嚴卓秋上了任修的車,坐在副駕駛。他看着任修,幸災樂禍地說:“你的心上人跟別人過節去了。今晚,我陪你喝酒?”
任修沒有說話。
“我怎麽看都覺得你比梁以軒更有賣相,又更有才幹、權勢,那姑娘是什麽眼光,選擇了別人,不選你?”嚴卓秋覺得有趣。
她不是沒眼光,她是固執。雖然,任修知道于念是假裝梁以軒的女友去梁家,但是他還是忍不住這麽想。
A城的元宵節燈會在全國都很出名。各種燈飾造型各異,五彩斑斓,美不勝收。前來觀燈的人也不計其數。尤其是情侶居多。
任修站在燈火闌處,望着華燈,卻沒入眼。
十點了,她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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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以軒的家在A城東區的一個普通小區。環境還不錯,小區地面幹幹淨淨的,只有落葉,給人以清爽的感覺。
于念提着那天買的禮物,和梁以軒一起進了梁家。梁母早已準備好飯菜,就等她一來就開飯。
于念進廚房幫着梁母端菜,把菜都擺到桌上來,擺了滿滿的一桌。
吃飯時,梁以軒的父母都很熱情。梁母一直給于念夾菜。梁父邊喝酒,邊誇她工作上能幹。早在于念來梁家之前,梁家父母就向梁以軒刨根問底關于她的事。
一頓飯上,于念舉止大方,談吐得體。梁以軒的父母都打心底裏喜歡。飯後,于念說:“飯菜很好吃。謝謝叔叔阿姨的款待。”
說到飯菜,梁父很驕傲,“你阿姨做的飯菜确實沒得說。我敢肯定,比酒店那些大廚也毫不遜色。”
于念只笑着點頭。梁以軒在一旁,不好意思地朝她笑笑。
梁母也自認為如此。她問于念,“小于會做飯嗎?”
于念搖頭。
梁母說:“以軒也不會。一家人,總有一個要會的。而且,女孩子必須會做飯。”
于念汗顏。梁以軒說了句“現在都什麽時代了?誰說女孩子就必須會做飯的?”
梁母和梁父都說:“什麽時代了?難道這個時代就不吃飯了?男人在外面忙,女人就得會燒飯做菜,料理家務。”
梁以軒又說女人也有工作。
于念在一旁看着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心情有些異樣。她聽到梁母說了句:“小于不會做飯沒關系。将來我可以好好教你。”
梁母說到這裏,仿佛來了興致。她說:“小于,要不你以後每個周末來家裏吃飯,我還可以順便教你。要不了多久,你就會了。”
于念真心想說她不想學燒飯做菜。她笑着說:“周末不太可能,我有些事要處理。”
梁以軒幫着于念說話。梁母只好作罷,但是囑咐她一定要學會做菜。
說了會子話後,梁母去洗碗。于念這次沒主動提出幫着洗碗。梁母也沒說什麽。洗了碗後,她笑嘻嘻地對于念說:“小于會打麻将嗎?我們打會兒麻将吧?”
于念想着和任修的約定,沒有時間打麻将。于是,她搖了搖頭。梁父說不會也沒有關系,學着慢慢打,就是娛樂娛樂。于念為難地說:“我今晚還有些事,得趕回去。”
梁以軒的父母留她不住,只好又說了幾句話才讓她告辭。
梁以軒要送于念回家。走到小區門口,于念就不讓他送了。梁以軒問她是不是不适應和他父母的交流。于念搖頭,“你父母挺熱情的。”
梁以軒點頭,知道她不贊同他媽媽說的一些話。他笑着說:“我爸媽有些話,你別放在心上。”
于念笑說:“放心吧!我沒那麽多心思想太多。你快回去陪你爸媽吧,今天過節呢。”
梁以軒說:“我覺得你這麽急着回去就是因為我爸媽的話。”
“你想多了。”于念笑笑,“我又不是你真正的女朋友。當然就不會在意你父母說些什麽。即使你父母的有些觀念我不認同,這對我絲毫沒有影響。你放心,我不會因為他們的話就去學燒飯做菜的。”
她說的都是大實話。不過最後一句是開玩笑的。梁以軒呵呵笑,“好吧。你路上小心。”
按照于念離開梁家的時間算起,于念應該能在十點前趕到和任修約好的地方的。然而,路上堵車,一個小時了,還才走了幾公裏的路程。
于念想起那天問他她要是趕不及,他會不會生氣。他問:“你說呢?”她笑着說:“不會”。然後他就說:“那你試試。”
看樣子,真的是趕不及了。她想給他打電話,說明情況。但是,想了想,最後還是沒有打。
十點半時,離燈會的地方還有一公裏,車子堵得一動不動了。于念蹙着眉頭,多遲到了這麽久,怕他真的生氣了。她想了想,下了車,脫掉高跟鞋,趕緊往前跑。
初春的夜晚依然很寒冷。她又赤腳踩在地上,腳心被路上的碎石硌得生疼。她努力忍住寒冷和疼痛,一路快跑。半個小時後,她終于到了約定的地點。可是,她卻沒有看到任修。
十一點過了,時候有些晚。觀燈的人都陸陸續續散去。整個玲珑剔透、絢麗璀璨的花燈世界變得冷冷清清。
于念的身子轉了一圈,大喊“任修!任修!”,沒有人應她。她暗罵了一聲“小氣”後,蹲下身子。停下來之後,她才覺得腳疼得難以忍受。她咬了咬牙,又坐在地上,把腳拿起來一看。一雙腳背被凍得通紅,有些發僵,兩個腳板心還受了傷,裂開了幾道口子。
她揉了揉鼻子,痛得想哭,嘴中喃喃:“凍死我了!凍死我了!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突然,一雙溫暖的大手握住她的腳掌,一股暖意頓時襲來。她擡頭,看見任修正皺着眉頭看着她紅腫并受傷的雙腳。不管怎樣,是她遲到了。她忍住疼痛,對他說:“對不起,我遲到了。但是,我為了趕來,一路光着腳跑,又冷又疼。”
任修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後伸手拿過她手中的鞋襪,小心翼翼地給她穿上。于念瞧了瞧他的神色,他果然是生氣了。以她對他的了解,她不認為他會因她的遲到而生氣的。怎麽幾年不見,他就變得如此小氣了?她不想再說遲到這個話題,小聲地問他:“你剛剛去哪裏了?我都沒找到你。”
任修剛剛去了一趟洗手間,所以她才沒看到他。不過,他沒有答話,而是把她扶起來,問:“能走嗎?”
于念的腳又僵又疼,她搖了搖頭。
任修低頭看她,“要抱,還是要背?”
“啊?”于念沒反應過來。
任修已背對着她蹲下身子。于念這才反映過來他在說什麽。她想到他還在生氣呢,還是不要他背了,于是,她說:“我們先休息一下,就在這裏看看燈吧?”
“園子快關門了。”任修說。
“哦。”于念身子緩緩向下彎,最後趴在任修的背上。
任修背着她朝大門走去。一路無話。于念在任修的背上,看着一路的花燈美輪美奂,心中還真有些遺憾。這麽漂亮的燈,她都沒時間多看幾眼了。她嘆了一口氣,見任修還是沒有要說話的意思,就低聲抗議:“你怎麽越活越小氣了?”
任修仍然沒有說話。于念正以為他不會說話時,他終于說了,“你不知道今天只有2度嗎?還敢脫了鞋襪光腳跑!”
原來,他不是生氣她遲到。于念松了一口氣,嘴上繼續抗議:“我還不是為了趕過來見你!誰知道你會不會真生氣?”
“與其這樣趕過來,還不如早點結束梁家的飯局。”
這下,于念倒是聽出來了。他這是不滿她去梁以軒家吃飯呢。他可不可以不要再這樣了?于念的倔強性子又來了。她故意說:“梁家父母太好太熱情了,我哪能脫得了身?這麽多年我都是一個人過節,今年好不容易過得熱熱鬧鬧的,我不可以多呆一會嗎?”
任修停了步子,望着前方,呼出一口氣,說:“你喜歡梁家?”
“不想一個人了。”于念說。
任修知道她說的是氣話。他有些無奈,明明最開始是他在生氣,可到最後怎麽就變成她生他的氣了?他回頭,柔聲說:“明年除夕、春節、元宵,還有以後所有的節日我都陪你過,好不好?”
“誰知道明年我還是不是一個人!”
“我不會讓你再是一個人了。”任修說得很真誠。
于念還想說他憑什麽要這麽說。她都說過,她們只是朋友。然而,想起他不在的那幾年,她是真的想念他。所以,到了最後,她還是沒有說出口。她沉默。想起從除夕那天開始,他們幾乎天天在一起。她即使生他的氣,還是答應了他來看花燈。她早就覺得只要是和他在一起,她心中的那些堅持就都不那麽堅定了。
她終于發現了他們之間的問題,抑或說是她的問題。她垂下眼眸,有些找不到自己的聲音,她輕輕說:“我們這樣,理都理不清了。”
燈光照在她低垂的臉上,她有些無措,有些茫然。
而她在他背上,她一說話,溫熱的氣息就鑽進他的頸窩,柔柔的,軟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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