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番外】安冼的游戲(三)
屋門被安冼輕輕推開,他臉色難看地站在門口,沒有進來的意思,更不會輕易出去。但好在他現在還控制的住自己的情緒。
“你把人弄去哪兒了?”
陳斯祈正坐在臺燈下看書,很是随意地答道,“他自己從門口出去了。”他現在已經學乖了,與其争鋒相對反倒不如陰奉陽違。對他而言現在死了才好,才是解脫。
所以安冼絕對不會讓他死。
門被發洩似地踹上。安冼一邊扭轉門把把門鎖住,一邊重複問道,“他去哪兒了?”他還是語氣平和地問,但誰也不确定他下一刻會不會沖上去擰斷陳斯祈的脖子。
陳斯祈放下書筆直地坐着。他目光直視正前方,空蕩蕩的牆壁如同他此時混沌的思緒。只是身子下意識的顫抖。
他害怕。
一直都還害怕。
但沒有人會來救他。
安冼一把把他從椅子上扯下來,陳斯祈身子帶倒了椅子,松垮的衣服露出脖頸和手腕上自殘的傷口,有的已經長好剩下淺淺的一道痕跡,有的卻在流血。
手上的力度越來越多,安冼從未見過如此倔強的奴隸。他扼住陳斯祈的脖頸,“我教你的那些奴隸的禮儀都去哪了?”
陳斯祈被掐得呼吸不得,另一只自由的手不住地捏安冼,短齊的指甲在他手背上留下數道縱橫交錯的血痕。
安冼被他撓得心煩意亂,拿起桌上的書砸在陳斯祈的後腦上。剛剛還在掙紮的人身體一軟,摔在地上,連意識都暫時斷了一下。
“現在知道害怕了?我沒想到你也是個不怕死的貨色。”到這種時候才懂得掙紮,為自己做下的錯事害怕,這未免有點太愚蠢。
做錯事就應該受罰。
安冼抓着陳斯祈脖頸上的項圈,把人拖去地下室。途中對方幾次掙紮都被他扇了耳光,此時半張臉紅得通透,病秧子地低着頭,身子在地板上摩擦留下無數傷痕。
安冼的地下室很簡單,除了刷過大白的牆壁外就只有腳下厚重的地毯和一些大大小小的籠子。當然裏面裝得都是很正常的寵物。
安冼找了條鏈子系在陳斯祈的脖頸上,另一端挂在牆壁的鐵環上。一米的距離限制了他的自由。
陳斯祈也像這裏的動物一樣不知安冼要做什麽,只是剛才他挂掉了所有的力氣去掙紮,現在只能死人一樣靠坐在上邊。
安冼從籠子裏拿了只松樹出來。因為主人長期溫柔的照顧松鼠已經很通人性了,乖乖地窩在安冼掌心,一雙大大的黑眼睛看着陳斯祈,有些不解。
它當然不知道一會兒迎接自己的是什麽。
它被安冼用布袋套住。安冼抱住陳斯祈強迫他抓住自己準備好的刀。
陳斯祈手抖了一下,脫離的手被緊握着,無法掙脫,無法拒絕,他已經知道安冼要做什麽。但他無能為力。
布袋裏的東西終于開始不安地掙紮,發出恐懼的叫聲。
安冼放出布袋裏的空氣讓袋子緊緊裹住松鼠,抓着陳斯祈的手紮了下去。這一下松鼠過去會死,或許還能再搗兩口氣。
可惜它沒有這麽好的運氣。
小東西哪怕受一點傷都是致命的。
安冼把松鼠抖出來,懷裏吓呆的人直勾勾地盯着那團血塊,忘了呼吸。
只有陳斯祈自己知道,這一刻他的頭爆炸般的疼。
死亡。
再也不會在這世上留下一點足跡。
所有記得逝者的人也會漸漸死去。
這就是真正的死亡。
這裏有多少動物安冼就抓着他的手殺了多少。有的一刀斃命,有的還趴在地毯上茍延殘喘。只是對于它們而言,這場屠殺實在降臨的莫名其妙。
而且他們這輩子都無緣明白了。
原本放松享受的動物都警惕起來,有的開始實圖從安冼手裏逃離。
它們在向陳斯祈求救,顯然它們抱錯了救命的樹。
陳斯祈一動不動地站着,看着原本溫和的金毛撲過來被安冼一槍爆頭,血濺滿身。他腿一軟跌坐在地上。驚恐的臉慘白如紙。
再溫順的東西在面臨危險時也會爆發,只是這些天生單純的生靈少了人的仇恨。
他開始還記得哪只動物的心髒被挑出來,那只還活着,後來雙眼只能映照出地上斷掉的尾巴,爪子,不甘茫然睜着的雙眼,它們都在垂死掙紮。
不解與委屈,沒有恨,卻是真得恐懼到極致。
死對于每一個生物都太過恐怖,誰也無法戰勝。
可他還要這樣眼睜睜地看着,見證它們的生死。
“你知道什麽才是死嗎?”安冼活生生解剖了一只貓,扔在陳斯祈腳邊。
那只貓還沒有死幹淨,掙紮着向陳斯祈爬過去,腸子順着傷口流了一地。陳斯祈手腳并用實圖逃離,脖頸上的鎖鏈勒得他幾近窒息,最後還是眼睜睜看着那只貓死在自己腳邊。
逃離不了,什麽東西把他從頭到腳束縛住。
他覺得眼前事物都在天旋地轉。在決定他人的生死這場游戲裏他始終感覺不到快感,只有愧疚與害怕,最後恐懼到極致成了麻木。僵直的身子不能動彈,他只能把滿屋狼藉盡收眼底。
細心養過的動物死在身邊,他想起自己最後也沒有見上一面的父母。血,到處都是。
陳斯祈眼前一黑,耳邊還有動物的叫聲,脆弱又刺耳,一下下切割着他的神經。手上凝固的血再次溫熱,他摸索着手邊毛茸茸的東西,手指被用力咬住。他身子晃了晃,終于倒在地上失去意識。
作者有話要說:
嗯,解釋了一下斯祈為什麽不喜歡動物。不過安冼的效果很好,斯祈連自殺的本能都讓他控制了。
這麽變态的人我還要讓他存在幾章呢?摸下巴